甄杀商一刀落空,刀法展开,一刀一刀犹如长江大河,叶流云竟是被逼的不住后退,他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刀法,那刀明明在他面前,可他想往左的时候发现刀锋在左,想往右的时候发现刀锋在右,不管他往任何一个方向避刀子就肯定在。
叶流云只能后撤。
甄杀商连环劈落十三刀,叶流云向后退了十三步,后背触及墙壁。
甄杀商眼神一喜,长刀往前一刺直奔叶流云心口,叶流云两只手抬起来啪的一声将长刀夹住,刀锋在他双掌之间继续向前,刀和掌心摩擦的声音居然也能那么刺耳。
甄杀商松手,刀落在叶流云手里。
可只是那么一瞬而已,甄杀商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刀柄上,本停在叶流云手心的长刀突然加速,被这一拳的力度砸的刺在叶流云身上,叶流云在千钧一发之际双手抬高,刀尖切进他的肩膀,随着刀子往前,肩膀被豁开的口子越来越大,白衣破,血染长衫。
甄杀商刚要继续出手,叶流云夹着刀身的双手猛的往外一撞,太快所以力度炸裂,刀柄被敲飞出去砰地一声砸在甄杀商脸上,甄杀商往后翻避开叶流云的下一招,落地的时候抬起手揉了揉,脸上破了一个口子,连颧骨好像都被砸碎了似的那么疼。
就在这一刻他猛的转身,一刀斩落,刀子劈开刀子,叶流云的车夫头顶上出现一条血线,然后人往两边分开,原本想趁着甄杀商后退的机会偷袭他的车夫被一刀劈开,尸体倒下去,内脏落了一地。
甄杀商摇头:“差的太多,何必出手,人最应该有自知之明。”
他看向叶流云:“如果你没有受伤的话我杀你会麻烦些,不被人打扰,一百招之后你必死,现在你受了伤,下一刀你就会死。”
他迈步向前。
突然之间从侧面屋顶上有一片寒芒打过来,速度奇快,甄杀商的刀子翻卷如云,所有寒芒被尽数击落,而出手的白衣人却落在叶流云身边,架着叶流云的胳膊向后掠出去。
在甄杀商微微皱眉的时候,另外一个白衣人从侧面冲过来,他手里有一长一短两把剑,长剑横扫的同时短剑刺向甄杀商的小腹,甄杀商向后暴退,还没站稳,一条黑色的铁钎从墙角后边过来,电光火石之间甄杀商侧头,铁钎擦着他的脸划过,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可他却没有反击而是大步后撤,人才刚刚离开,一杆血红色的长枪戳在他之前站着的地方,枪尖崩开了地上的石板深深炸了进去,火星四溅。
甄杀商皱眉,流云会的人来的太快。
某处角落,擎苍看了看形势选择向后退走,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甄杀商往左右看了看,本该出现的帮手却没有出现,他苦笑一声,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叶流云:“如果我身边也有你这样的帮手该多好。”
他向后掠出去,持血色长枪的少年袖口里飞出去一柄剑,甄杀商一刀将剑斩落,人借助反震之力上了不远处的屋顶,长刀一扫,无数瓦片飞了过来将后面拿黑色铁钎那个人逼退,他在屋脊上加速狂奔,后边的人追了一会儿就看不到了他的背影。
马车没有回迎新楼,浑身是血的叶流云还是出了城。
在城外遇到了归来的那辆黑色马车,叶流云的马车车厢几乎都碎了,韩唤枝的马车车门也碎了,两辆马车在官道上停下来,韩唤枝看了看叶流云,叶流云看了看韩唤枝,两个惨兮兮的人相视一笑,然后同时倒了下去。
东暖阁。
皇帝脸色无比的阴沉,哪怕一言不发,那种压力也让站在不远处的代放舟吓得微微发抖。
赖成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的脸色,想说话,又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叶流云伤重还在抢救,韩唤枝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人都没脱离危险,最主要的是陆王死了,信王也重伤。
死了一位亲王,这事真的很严重很严重。
“农场那边的官员是谁安排过去的?”
皇帝问。
“是未央宫内务院的小吏,十一年前就已经调过去了。”
赖成俯身回答:“廷尉府正在调查那些死者的身份,在其中发现了杨东元。。。。。。皇后的家里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赖成嘴唇都微微颤了一下,他很清楚自己这句话一说出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澹台。”
皇帝看向站在一侧的禁军大将军澹台袁术。
“调兵。”
“臣遵旨!”
澹台袁术大步而出。
。。。。。。
。。。。。。
【这章是补的,我会继续补。】
第六百八十一章 废后,灭族()
朝堂。
皇帝扫了一样站在下边的文武百官,或许是都知道了昨日陛下调兵将整个杨家都抓了的事,所有人都有些害怕,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出声音,低着头的大人们很清楚此时此刻的陛下有多愤怒,谁敢在这个时候再惹陛下不开心?
“你们一直都在劝朕当宽仁。”
皇帝缓缓吐出一口气。
“朕灭南越的时候,你们说,大宁的皇帝陛下当有泽被苍生之心怀,当有兼济天下之胸襟,你们说南越国灭,世上再无越民只有宁臣,于是朕下旨善待南越之地百姓,那些曾经抵抗大军南下的南越旧将朕赦免了,那些跳着脚骂朕的南越文臣朕也赦免了。“
“朕灭求立的时候,你们还是这样说,朕本打算让求立灭族,既然你们觉得朕应该有宽仁之相那朕就有,所以朕压着性子没在求立那边继续杀戮。”
“吐蕃寇边,以和亲为借口聚兵三十万侵扰大宁西疆,朕本意将吐蕃灭了,还是你们劝朕要以仁念治天下,以仁念感黎民,所以朕只让谈九州打进吐蕃五百里即还。”
皇帝沉默片刻,指了指外面。
“现在外面跪着的这些人本应该是朕的亲人,皇后的娘家人,是国亲,可是朕对求立人对南越人对吐蕃人都没有动过这么大的杀念,朕知道你们还是会劝朕要仁慈,可所谓的仁慈,只能是罪恶的帮凶,你们也许还会说,对敌人尚且留一线生机,怎么能对自己人赶尽杀绝?”
皇帝起身:“还有人说,杀戮太重会有报应。。。。。。朕不怕报应,朕也从来都不缺乏杀戮之心,你们张嘴闭嘴说仁慈的时候可能都忘了,大宁的皇帝,从朕往前的历代皇帝都算上,并不仁慈。”
他摇头:“朕也想着皇后都过世了,难不成还要把她牵连进来?”
他扫了扫那些朝臣。
“朕能!”
他坐下来:“代放舟,宣旨。”
代放舟往前迈了两步,有人注意到代放舟展开圣旨的时候手都在发抖,也许不管是谁来宣读这份圣旨都要发抖。。。。。。皇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谁也阻挡不了。
对于杨家的处置,就七个字。
谋逆叛乱,灭全族。
对于已故皇后的处置,多一个字,八个字。
废掉后位,迁出皇陵。
这是大宁立国数百年来都没有过的事,后族被灭全族?这事真的太吓人了,很多人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事没得劝,有人看向御史台都御史赖成,这位如今已经贵为内阁次辅的大人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一言不发,他又不是蠢货,难道他会在这时候站出来自己找事?
死的可是一位亲王,还有一位亲王重伤,叶流云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韩唤枝生死未卜,这事皇帝要是忍了他还是皇帝?
所以赖成才不会站出来说陛下你应该仁慈。。。。。。在赖成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杀的对。
如果说还有什么别的想法,那可能是杀的太晚了。
当然作为内阁次辅已经御史台都御史他觉得不站出来劝劝陛下已经是底线了,总不能站出来喊一声杀的好,杀的漂亮。。。。。。
上朝之前,内阁首辅大学士元东芝问赖成:“陛下对杨家的心思是杀念已出,可是陛下一旦真的下旨把杨家灭族的话,百姓们会骂陛下不念旧情,会骂陛下是个暴君。。。。。。”
赖成当时回答:“元大人以为百姓们都傻?”
元东芝一时之间无言,还是又说了一句:“总不能一言不发。”
赖成回答:“我便一言不发。”
元东芝叹道:“毕竟是上千口人命。”
赖成回答:“我是都御史,是言官,最看不惯的就是朋党,但我也有朋友,人活着都会有自己的朋友,韩唤枝是我朋友。”
话已经到了这一步,元东芝也没法再说什么。
灭族,废后。
按理说这是大事,皇帝就算有这样的决意也要去先去太庙禀告先祖,废后是大事,灭后族更是大事,皇帝也要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请罪,可皇帝根本就没打算这么做,他要请罪,也是觉得自己之前对皇后对后族太仁慈了些。
坐在龙椅上,皇帝抬起手揉了揉眉角:“今日不议别的事了,都退了吧。”
代放舟立刻上前说道:“散朝!”
朝臣退出大殿,皇帝起身的时候就是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代放舟连忙扶了皇帝一把:“陛下保重龙体。”
皇帝摇头:“朕乏了,让人去把肆茅斋收拾一下,朕今日搬到肆茅斋那边去住。”
与此同时,太子失魂落魄的离开大殿,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出现在皇帝面前,应该以一种很痛心也很遗憾的姿态劝慰他的父亲,可他做不到。。。。。。
母后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废后?还要从皇陵之中迁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宫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瘫软的好像一滩泥,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整个世界变得白茫茫一片,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曹安青小心翼翼的过来放下一杯热茶,然后走到太子伸手,抬手给太子按摩头颈:“殿下若是乏了就歇一会儿,并不是每件事都能称心如意,现在殿下也无力阻止什么。。。。。。本来奴婢还想劝殿下此时应该去东暖阁那边,可是想了想,那样太为难殿下了。”
太子微微摇头:“你说了我也不会去。”
“不去就不去。”
曹安青道:“陛下也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殿下。”
“责怪就责怪吧,他连我母后都能废掉,还不能废掉我?”
太子长长吐出一口气:“是我太疏忽了。。。。。。我的本意是想用一个已经没有用的杨家换掉韩唤枝,杨家的脏水太多,污点太多,擦都擦不干净,以后我若上位的话杨家非但不会成为我的助力反而也会变成我的污点,所以借助父皇的后把杨家灭了就灭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会牵连到母后,她都已经去世了,父皇为什么如此心狠?”
曹安青张了张嘴,想说皇帝可能要敲打的是殿下你,皇帝的意思应该是我连死了的皇后都能废掉,也一样能废掉你这个太子。
可他没说。
不敢说,也不想说。
“曹安青,我现在如何才能取信于父皇?”
太子问。
曹安青心说殿下啊,现在的你除了什么都不做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让皇帝安心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老老实实的接受一切,不争不抢不出头,本本分分做你的太子,假以时日陛下若感念你的勤恳还会褒美几句,此时此刻,你不管做什么都会引起陛下的反感。
可是,奴婢我不能劝你这样做啊,如果你这样做的话,你就没准死不掉了呢。
“殿下应该让陛下觉得,无论如何,殿下都是站在陛下那边的,父子同心。”
太子皱眉:“你说清楚些。”
曹安青一边捏着太子的肩膀一边说道:“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殿下千万不要去给杨家人求情,那样的话陛下一定会觉得殿下和杨家人有所牵连,陛下要杀就杀,反正那是殿下希望发生的事。”
“然后呢?”
太子又问。
“然后殿下可以去求陛下,殿下亲自监斩杨家全族。”
曹安青这句话一出口太子的眼睛骤然睁开,他猛的回头看向曹安青:“你的心还真是够狠。”
曹安青连忙后撤一步跪下来:“奴婢也是胡言乱语,可心里确实都是为殿下考虑的,殿下若想撇清和杨家的关系,没有比这样做更好的办法了,陛下若听殿下愿意亲自监斩,哪里还回去怀疑殿下与后族有关联?若奴婢说的不对殿下请处置奴婢,奴婢没有丝毫怨言。”
太子沉默良久,伸手把曹安青扶起来:“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现在我身边能信任的也就你一个人了。。。。。。本以为大学士可助我一臂之力,然而他好像并不愿意帮我,曹安青,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曹安青连忙俯身:“奴婢这条命都是太子殿下的,奴婢已经做好了随时为殿下去死的准备。”
其实应该是随时让殿下去死的准备。
太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就按你说的办吧,歇一会儿,歇一会儿我就去见父皇。”
东暖阁。
皇帝坐在椅子上看着内侍将所有卷宗装进箱子里准备送往肆茅斋,每年夏天他才会去那边避暑,现在这才三月,肆茅斋里的树太多了些,比东暖阁要冷不少,可他不想在未央宫里住了,最起码现在不想。
“先生。”
皇帝看了看坐在一边的老院长:“一会儿你去见见太子,毕竟那是他的母亲,朕累了,也心烦,你替我朕去劝慰几句,他能忍着没来见朕给杨家人求情已经不容易。”
老院长垂首:“臣一会儿就去东宫求见太子。”
皇帝嗯了一声。
“其实朕倒是更愿意他过来求情,毕竟那是他母亲的亲人,是他的舅舅。”
皇帝揉了揉眉角:“他若是现在来找朕求情,是心善,现在不说以后再说求朕不要牵连太广,是识大体,现在不说以后也不说,怕是心里记恨了朕,朕也得好好和他谈谈才行。”
老院长道:“殿下一直都心善。”
皇帝点了点头:“这一点朕还是知道的。”
可他的话才说完没多久太子就到了,听完太子的话之后皇帝脸色一瞬间变得发白,看向老院长的时候,那眼神里竟然有几分害怕,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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