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不会打,她得看看咱们的态度。”
孟长安放下手里的馒头认真的问:“如果黑武人围攻格底城,咱们救不救?”
“救。”
沈冷道:“还需要沁色派人去渤海那边祸害渤海人呢。”
“她怎么可能还会派人去。”
孟长安看着沈冷笑道:“快被你坑死了,还会帮你?”
沈冷:“你还是应该多了解一下你以后这个新媳妇,别把她和寻常女人一样看待,之所以被我们坑了只是因为她手里能用的人能打的牌太少,若她手里握着和你我一样多的兵力,支援,将才。。。。。。说实话,我不确定我们是她的对手,她不是败给了我们,是败给了时势,她很被动,只能跟着时势在走,却不能左右时势。”
孟长安嗯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办?”
“先多派斥候出去吧,把斥候探索的范围加大,一旦发现有黑武大军靠近立刻给沁色示警,先小小的卖个好,然后再看沁色态度。”
沈冷吃饱了,起身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这是苏拉城将军无量音的将军府,拿下这里之后他和孟长安就带着两万多边军进驻,而息烽口那边,辽北道战兵将军洪成凯的数万大军还在,白山关里有闫开松的两万刀兵,大将军裴亭山的大军在距离白山关几十里外的粮仓驻扎,随时都可以支援。
“沁色现在面临着抉择。”
沈冷回头:“这样吧。。。。。。把之
前她给咱们的那些粮草送回去。”
孟长安一怔:“这不妥当吧,你骗来了她手里的粮草没人说什么,可你把骗来的粮草送回去,奏折很快就会到长安,到时候满朝文武没人会帮咱们说话,说的好听些你和打算和沁色结盟,但对于朝中众臣来说他们的理解,哪怕是寻常百姓的理解,也是你我勾结黑武人。”
沈冷沉默:“可时局如此,我们必须稳住沁色,沁色守着格底城,黑武人的大军在咱们进攻渤海国的时候就会有所顾忌,黑武人那边也会不遗余力的想把沁色拉拢回去,他们已经没有了苏拉城,再没有了格底城,黑武大军到来之后就只能在野地里扎营,而且没有粮草支援,苏拉城和格底城的粮食他们用不到,所以他们的第一反应一定是给沁色许下好处,比如不追究之前龛罗黑庭死在格底城的事。”
他看向孟长安:“我们得在黑武人之前把沁色的问题解决,她在,黑武人难受,她死了,黑武人反而变得没有顾忌。”
孟长安点了点头:“那就送回去,反正你我一起扛。”
沈冷问:“苏拉城里的粮草清点完了吗?”
“昨日夜里才刚刚清点完,足够咱们征渤海所需。”
“这样。”
沈冷想了想:“分出来一部分粮草,送到息烽口给洪成凯将军。”
孟长安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
沈冷:“咱们分开行事,我带粮草去格底城见沁色,你带粮草回息烽口如数交给洪成凯将军,两边都要谈好,唯有让洪将军明白我们的意图,他才能配合好,若是还没对渤海人开战我们内部先出现了分歧,这事不好办。”
“换换。”
孟长安看向沈冷:“我去格底城,你回息烽口。”
他指了指沈冷的腿:“你跑起来不方便。”
沈冷笑道:“正因为我瘸着个腿去了,沁色才会觉得我有诚意。”
“算了吧。”
孟长安看着沈冷的眼睛:“现在你打得过我吗?”
沈冷摇头。
孟长安道:“那就别争。”
沈冷叹了一声:“真不要脸。”
孟长安:“你也好意思说的出来。”
与此同时,格底城。
沁色坐在那把铺了厚厚绒毯的椅子上,身后壁炉里的火让她觉得很温暖,可心里却一直温暖不起来,赤着脚的她看起来像是壁画里的美人一样,然而壁画里的美人眼睛里可没那么大的杀气。
有内线送来消息,都城之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大浪,催促汗皇桑布吕下令派兵把她抓回去的人多如牛毛,整天都在吵,只怕是桑布吕也坚持不了多久。
南院大将军苏盖已经回到都城参加桑布吕的加冕大典,到时候极有可能是苏盖亲自率军来这边,一旦来的是苏盖的乞烈军,这格底城里的人马会直接吓得腿软。
乞烈军啊。。。。。。从无败绩。
她眼神迷离,一直都在思考如何破开这个局,可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还是和宁人合作,一旦她真的断了和沈冷孟长安的联系,那么黑武大军到来之际,她的格底城会成为第一个靶子。
莫窟从外面快步进来脸上带着喜色:“殿下,咱们又招募来一批人,现在新兵已经过万。”
沁色微微皱眉。
愚蠢的人总是会觉得快乐很简单。
莫窟看不远,所以还没有体会到即将到来的威胁有多可怕,他的愚蠢让他因为一点小事都会觉得今天比昨天美好一些,所以明天有多难过他并不在乎,他得到明天真的看到了危险的时候才会觉得难过。
“嗯,加紧训练。”
沁色吐出一口气,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
“殿下。”
莫窟看出来沁色脸上的阴郁,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是什么人惹殿下不开心?”
沁色真的想发火,想狠狠的把莫窟骂一顿,然而她只能忍下去,这样的蠢货自己现在都离不开。。。。。。手底下实在没有什么人可用,她能打的牌真的太少了。
“没什么。”
沁色摇头:“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属下遵命。”
莫窟低着头应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之后又站住:“如果殿下有什么为难的事,都可交给属下,属下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护殿下,如果是什么人触怒了殿下,属下去杀了他!”
沁色的视线转移到了莫窟脸上:“我相信你,可是,你能不能变得聪明起来?”
她摆了摆手:“出去吧。”
莫窟一脸无奈,心说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的忠诚还不足以感动殿下?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快步跑进来:“殿下,孟长安来了!”
斜靠在椅子上的沁色猛的站起来,赤着脚往外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然后她缓步走回去重新坐在椅子上,让自己看起来依然慵懒甚至有几分端庄,再带着些漫不经心。
“唔,让他进来吧。”
这个反应都被莫窟看到,以至于莫窟觉得自己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幻觉。
黑武都城。
黑武国的都城名为红城,因为整座大城的造型并不是四方四正而是六边形,所以又被称之为星城,当年阔可敌完烈一心想要超越大宁,各方面都超越,所以征调全国工匠,几乎榨干了国库,然后又增加税收,再逼迫各大家族捐钱,这才将红城的规模修到了现在这个模样。
红城确实很大,可却显得那么空冷。
红宫也空冷,就像是桑布吕现在的心,哪怕加冕大典的日子已经临近可他心里却根本热乎不起来,那个让他无比烦恼的亲姐姐啊,总是会做出一些惊世骇俗之事,而比他姐姐麻烦一万倍的国师昨日刚刚来过,提出如果不解决沁色的事,他就只能将加冕大典延期。
“传苏盖进宫。”
桑布吕吩咐了一声。
不多时,南院大将军苏盖快步进来,俯身一拜:“臣拜见陛下。”
“老将军,朕很惶恐。”
这一句话让苏盖也惶恐起来:“请陛下吩咐,臣愿为陛下分忧。”
“苏拉城丢了,格底城也失控。”
桑布吕看着苏盖问:“国师因此而要挟朕,他说不把朕的姐姐抓回来他就延期加冕大典,你告诉朕,这么短的时间朕怎么可能把沁色抓回来,他是不是就没打算过为朕加冕?”
“陛下,国师也是为国事担忧。”
苏盖沉思了一会儿,想着国师这个时候反悔应该不是真的,只是想和陛下谈条件,于是说道:“北院大将军是国师的弟子,若陛下安排北院大将军野图率军南下,国师应该放心。”
桑布吕的眼神一喜。
北院大将军野图是国师的得意弟子,就如龛罗黑庭一样,有北院数十万大军压在都城一侧他也不安稳,趁此机会让野图率军南下夺回苏拉城,北院那边他就能尽快安排亲信过去,等到那一战打完,最好可以把野图在北院的权利架空。
而让野图去打苏拉城格底城,国师也会放心,苏盖一言,一举两得。
“老将军,朕真是离不开你啊。”
桑布吕笑起来:“传旨,让北院大将军野图进宫,也请国师进宫。”
桑布吕吐出一口浊气:“这下国师总该满足了吧。”
。
第六百零七章 黑武内情()
黑武国有剑门,剑门弟子遍及各国各地,剑门所在之处位于红城浩星坡上,占地极大,剑门的正门上有一个牌匾,黑武文字显得繁琐扭曲看起来像是在找妈妈的半路上因为意见不合而打起来的小蝌蚪,这一行字很大,用大宁的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月神承剑,万始更新。
传闻剑门有至宝月神剑,供奉在月神堂正中,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剑门弟子就要到月神堂外参拜月神剑。
剑门之中有一个说法,除了月神她老人家认定的人之外,谁也拿不起来月神剑。
多年来,剑门并不阻止任何人去尝试拿起来月神剑,但都失败了,上一次将月神剑拿起来的人叫心奉月,就是现在的剑门宗主,黑武国师。
在黑武,心奉月是个传奇,在剑门,心奉月是个神话。
只是除了剑门传承者之外别人并不知道,所谓除了月神认定者无人能拿起来的月神剑下面有机关,老一代的剑门宗主在选定继承者之后,会故意安排大概几十个人一起来试看谁拿能的起来,机关在月神堂宗主宝座的扶手上,按一下,机关打开,那把剑狗都能叼起来。
但剑门弟子并无疑心,所以一直觉得这传承很神秘。
每年剑门都会举行一次请神盛典,在这一天,月神会附体在剑门宗主身上,宗主可飞升半空俯瞰人间,真的是飘在剑门那座名为剑台的达三十米的高台上,被奉为神迹。
每一次,剑门宗主都会大发神威,自剑台上缓缓升空,飞起来能有两米左右悬空不动,然后会宣读月神给她的信徒带来了什么旨意。
其实也是把戏,有人能登上高台的话一眼就能识破。
可是,大部分时候人是认为真的有神明存在,再稍稍给一些心理暗示,便会觉得神不但在而且就在身边。
不过有一点倒是解释不清楚,已经快六十岁的心奉月看起来如三十岁的年轻男人一样,脸上几乎看不到褶皱,皮肤好的好像婴儿。
心奉月常年都在月神堂中很少外出,剑门弟子都知道,每天宗主大人都会有很长时间的冥想,而这冥想,据说是在与月神沟通。
月神堂的侧殿里是心奉月的书房,没有他的准许谁也不能随便进出,便是黑武的汗皇陛下来了也不行。
剑门现在一共还有三位长老一位供奉,每日都有一位长老守在月神堂,擅入者死。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供奉大人据说就是上一代老宗主,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岁,当然也只是传说,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见过那位老供奉出来过。
心奉月坐在椅子上神态安然,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他真的就是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少年。
皮肤很白,脸型也很好,眼睛里蓝的透彻,像是镶嵌进去的宝石。
他说话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轻声细语,只要声调稍稍提高,便是要死人了。
侧殿里的檀香味道很重,檀香是从大宁买来的,心奉月很喜欢这气味,每年都会有商人专门去大宁购买,无论多少银子也要买来他喜欢的那种,下人告诉他这东西千金难买,可是坑了他不少银子。
“野图进宫了?”
心奉月微微眯着眼睛问。
门下弟子答岚血屠垂首:“陛下在半个时辰之前召野图大将军进宫,宫里有消息传出来,大概是陛下希
望野图从北疆调集人马进宫苏拉城。”
“嗯?”
心奉月眉角一抬:“桑布吕这是想买好?”
“师尊。”
答岚血屠低着头说道:“汗皇陛下迫切希望师尊按照订好的日子加冕,所以难免会退让一些,如今北院大将军南院大将军,王公大臣,贵族,各地封侯,都已经到了红城,定下的日子也不过还有七天,如果师尊真的推迟加冕日期,陛下会很难堪。”
“野图率军南下。。。。。。”
心奉月皱着眉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利弊皆有。”
“请师尊开示。”
“利,野图率军南下,桑布吕再想让他回来就难了,我一心想进军南宁,可是苏盖不听我的话。。。。。。野图到了南边后,我的命令自然就好执行起来,就算是一时之间不能轻易开战,也能从苏盖手里拿下来一大片边疆的控制。”
心奉月停顿了一下后说道:“至于弊端。。。。。。野图离开北院之后,桑布吕必然派他的亲信之人渗透进去,想逐步把野图在北院架空。”
答岚血屠问:“师尊如何应对?”
“由着他。”
心奉月嘴角微微上扬:“桑布吕以为可以架空野图,那就让他那么以为吧,北院那边我很放心,他的人就算去了也不可能翻起来风浪,更何况哪里那么容易进去,反倒是南疆的局势握在自己手里更踏实些,他派去的人,进北院就杀。”
答岚血屠点头:“弟子明白了。”
“不是一个野图率军南下就能让我顺利为桑布吕加冕的,他付出的还不够多,我也想试试他的底线到底还能退让多少。。。。。。你是我最小的弟子,也是我最喜欢最看重的弟子,你师兄龛罗黑庭已死,朝廷里的人都惦记着青衙指挥使的位子,你想不想要?”
答岚血屠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下来:“弟子多谢师尊。”
“起来吧。”
心奉月笑了笑:“青衙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外人手里,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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