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自刎了?这格日木图虽然能力平庸,但却还算有几分傲骨!”邓愈脸上不见喜怒,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道。
张棋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又拉过来一个元军将领,献宝似地笑道:“大帅,就是这个叫额德涅尔的鞑子百户发现了我们的破绽,这小子算是个人才,杀掉可惜了!”
“杀了他!”邓愈看着眼前这个元军百户,见他眼中隐隐含着仇恨之色,想也不想地说道:“目光凶狠,桀骜不驯,就算是留着他,日后也是会背叛我们的!”
“本以为灭巴图,破泗洲的邓愈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没想到也是有怕死的时候,怎么,是不是怕我成长起来之后,会杀了你?!”额德涅尔听了之后,目光深处一阵慌乱,很快就大声地说道。
“你对我使用激将法是没用的,我想杀人就杀人!”邓愈摇摇头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狠毒,而不是不甘,所以,我就要杀你,拖出去,斩了!”
“邓愈,你就是一个胆小鬼,我额德涅尔不服!”元军百户大声狂吼,可惜的是,他还是被邓愈的亲卫拖了下去。;!
第10章 时局小论()
张棋字志远见邓愈不为所动,顿时有些好奇地问道:“大帅,这额德涅尔虽然是鞑子,但其眼力不俗,处事果决,为何不留于帐下听用?”
邓愈闻言,摇了摇头道:“志远,鞑子虽然可恶,但并非每一个蒙古人都是恶人,都该死,今后我们的队伍中,也会有限度地接纳一些异族人,至于为什么不收降额德涅尔,原因很简单,一个连自己的袍泽兄弟都要射杀的人,这样的人如何能入我邓愈麾下!”
说来,邓愈刚开始被额德涅尔识破手段时,却是有将额德涅尔收入麾下的心思,毕竟乱世争霸,人才最为,即便之前是敌人,只要有使用价值,依旧可以接纳。
在邓愈看来,局势崩坏之时,即便畏死而逃,也一样可以原谅,唯独为求保命而杀死自己的袍泽兄弟,这一点不能原谅,这样的人,日后肯定会某种利益而不择手段。
“大帅,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张棋看向邓愈的眼神多了一分认同,额德涅尔虽然有些才干,但却不适合成为袍泽兄弟,毕竟谁也不敢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的袍泽。
邓愈略一沉思,回道:“泗州城人口颇多,比盱眙城更加富庶繁华,适合养兵蓄甲,加上城池高大坚厚,适合防御拒敌,可作为我等的根基之地,你待会休书给云起他过来协助处理政事,至于伯义则留守盱眙,编选精锐!”
。。。。。。
五日后,泗州城府衙,李恪急匆匆地邓愈的临时书房,脸上带着浓浓的喜色,笑言道:“大帅,大喜,大喜啊!”
邓愈抬头看向李恪,见李恪红光满面,当即问道:“云起,这喜从何来?”
说完,邓愈摆摆手,示意李恪坐下。
李恪走到左侧的楠木椅子前,撩起衣袍坐下,朗声笑道:“大帅,眼下我军占领了盱眙、泗州二城,俘获元兵以及蒙古青壮近两万人,这些精壮劳力都有大用,打散后既可用于开荒屯田,增加辖地粮食储备,又可命其整备城防军械,提高辖地防御能力。”
“更令人兴奋的是,那万户巴图竟然在泗州城屯粮近十万石,加上收缴盱眙城叛乱富户所得,我军共有余粮近二十万石。有了这么多粮食,我军大可放开手脚招兵买马,迅速扩充实力!”
邓愈听完李恪的话,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政务层面的事情,邓愈并不善长,可就军事而言,充足的粮秣,将为下一步的军事扩张,源源不断的动力。
随即,邓愈将蒙人俘虏以及招兵买马的事情交给李恪处理,这事情越早办好,对辖地的发展越是有利。
接下邓愈交代的任务,李恪又是问道:“大帅,这一番大战下来,将士们应该有所封赏,不知大帅可曾想好?”
元朝末年的军制颇为混乱,蒙元朝廷的军队按十进制编制,分为万户府(统兵3000~7000人)、千户所统兵300~700人、百户所、牌子(10户)等4级,分由万户、千户、百户、牌子头统领。
其中,万户,千户,百户又细分为上中下三等。如统领七千人以上称上万户,五千人称中万户,三千人称下万户。
至于农民义军,则编制五花八门,有使用蒙元军制,军官称百户,千户,万户的,也有沿袭宋朝军制,军官称都头,虞侯,指挥使的,还有的干脆军官统称将军,首领统称大帅,某某王。
邓愈对元朝末年的文武官制缺乏一个清晰的认识,眼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分封麾下众文武,当即坦然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没仔细考虑,不知云起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恪想了想,凝声建议道:“我军眼下主要在淮南一代发展扩张,大帅当建‘淮南王’以抗鞑子,这乃是凝聚人心的需要!”
‘淮南王’三字一出,邓愈心神顿时一震,‘穷…**…丝当大王’这是多么美妙的场景!
只是,这美妙的背后,却藏着深深的杀机!
俗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越是高调,越是蹦跶的欢,越是容易被针对,越是死得早!
想通这一点,邓愈当即摇头道:“蒙元朝廷虽然日暮西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相对于一般的义军势力而言,蒙元朝廷依旧是难以单独匹敌的庞然大物!”
“眼下我军只有两城之地,实力弱小,对于蒙元朝廷只是疖癣之患,不足为惧,只要我等不伤及蒙元朝廷的要害,蒙元朝廷大有可能会放任我等不管。而韩山童、刘福通、张士诚、徐寿辉等称王称尊的义军大擘,则是蒙元朝廷的心腹大患,即便他们不主动招惹蒙元朝廷,蒙元朝廷也会倾尽全力围剿!”
“换句话来说,倘若我建‘淮南王’,即便目前实力弱小,对蒙元朝廷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它也一定会将我列入必杀的黑名单。即时,面对源源不断地朝廷围剿大军,我等莫说扩张发展,能扛住围剿不死便是大幸运,又何谈驱逐鞑子,争雄天下?!”
此言一出,李恪顿时眼眸一亮,他是聪明人,其中关节当然一点就通,这时,他似乎想验证什么,又是出声问道:“那以大帅之见,我军该如何应对时下的复杂局势?”
邓愈想到朱八八采纳朱升的名策,脸庞微红,徐徐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大帅此言大妙,恪拜服不已!”李恪闻言,脸露惊异之色,随后便转为深深地敬服。
大的方向确认后,两人又讨论了一番军中文武官职的设立问题,由于邓愈的个人偏好,军中文武官制的创立将参照三国时期的制度。
军队编制:十人为一什,称什长,五十人为一队,称队正,百人为一屯,称屯长,五百人为一曲,称曲长,千人为一营,称都尉,五千人为一校,称校尉,万人为一军,称将军。
其中,将军有不同称,有品级之分,从五品到一品。五品为杂将军如鹰扬将军、折冲将军、虎烈将军、荡寇将军、威远将军;四品为中坚将军,如前军将军、后军将军、左军将军、右军将军;第三品为安、平开头的将军,如安东将军、安西将军、平东将军、平西将军;第二品为征、镇开头的将军,如征北将军、征南将军、镇北将军、镇南将军;第一品为大将军,如骠骑大将军,车骑大将军,卫大将军。
文官则有长史、别驾、治中、主簿、功曹、祭酒等职,具体职责品级这里就不一一细说。请:
第11章 赏功罚过()
三日后,泗州城校场,八千精壮士卒正一动不动地挺胸矗立,这些精壮士卒中,既有随邓愈征战盱眙、泗州城的老兵,也有新近招募的青壮,更有自元军降卒中挑选出来的悍卒。
冬日刺骨的寒风拂过,吹得众人面颊生疼,浑身僵硬,却没有一人随意摆动身形,他们正静静地着一个身影的到来。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一声奏乐,鼓锣大作,八千士卒列阵相迎,邓愈身穿金袍银甲,在亲卫营的簇拥下,徐徐步入校场。
待邓愈走到八千士卒前方时,李恪躬请邓愈登上一个高三米,长二十米,宽十米的高台,同时朗声叙述邓愈的伐元功绩。八千士卒听闻自家大帅不到十六岁便参加反元起义,且英勇善战,杀敌无数,顿时眼中迸射仰慕之光。
随后,邓愈立下逐元兴汉的誓言,自破虏将军,开衙建府,创立破虏军,封李恪为将军府长史,兼随军军师,为幕僚之长;封邓铭为校尉,为众军官之首,又封张棋为亲卫营统领。其余立有功劳的文官武将,皆有封赏。
封赏完文官武将后,邓愈陡然面色一冷,台下的八千士卒见得,身体情不自禁地多了几分寒意,尤其是那些刚刚被招募的新兵,以及那些从俘虏中挑出来的精壮,他们对邓愈更是又敬又怕。
没过多久,便见一队士卒押着一群哭哭涕涕的囚徒走来,囚徒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既有汉族人,也有异族人。
这些囚徒似乎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下场,校场后,都自觉地跪了下来。
邓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几眼,冷峻地对李恪喝问道:“李长史,身为汉人,却勾结鞑子于城中作乱,欲陷义军将士以及满城百姓于死地,这是什么罪名?”
李恪知道台下跪着的囚徒,大多是前番盱眙攻防战中,想要勾结巴图作乱的义军将领家属及城中富户,当即肃然答道:“当斩!!!”
紧接着,邓愈又是喝问道:“作为军人,擅杀百姓,**掳掠是什么罪行?”
李恪冷峻着脸,答道:“当斩!!!”
此言一出,囚徒中那些犯了军法的士卒,以及罪恶滔天的元军俘虏顿时脸色一片死灰,绝望之下,竟是试图反抗。
不过,看押的将士早有准备,这些骚动的囚徒刚一作乱,便被血腥镇压。
剩余的囚徒见得如此惨景,身体抖如筛糠,脸色更加惨白。
邓愈今天存着立威的心思,遂不再犹豫,喝道:“既然他们罪应当斩,便依法刑罚吧!”
行刑的令一下,又是百余人身首分离,鲜血飞溅在空气中,将肃然挺立的八千士卒刺激得呼吸紧蹙,尤其是那些新兵和元军降卒,更是浑身哆嗦的厉害。
邓愈的眸光扫过众人,并没有厉声训话,而是向张棋挥了挥手。张棋会意,当即领着一队精壮士卒将五十余个沉重的木箱子,抬到众人面前。
箱盖一打开,黄橙橙的铜钱立即涌入众人的视线,霎时间,众人的目光立刻从地上的鲜血转移到钱币上来。
邓愈的锐目扫了众人一眼,高声喝道:“前番参加盱眙攻防战的将士,每人一贯铜钱,既参加盱眙攻防战又参加泗洲城奔袭战的将士,每人两贯铜钱,按顺序上来拿!”
这话一出,台下的一众士卒好像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严酷军法,依照顺序排队上前,每一个拿到铜钱的士卒都是喜滋滋的,揣在怀中,更觉得沉甸甸。
等有功的士卒都拿到赏钱之后,那些被杀的囚徒,已经没有人觉得他们有丝毫不该杀的理由了。
邓愈挥挥手,张棋又带人抬来十个木箱子,这十个木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白花花的银锭,在光线的反射下,刺得众人的眼睛都难以睁开。
有些人的眼睛都绿了,尤其是那些没有得到奖励的新兵和俘虏,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邓愈对众人的反应颇为满意,又是朗声喝道:“下面,赏赐前番作战特别有功的将士!”
随后便见邓愈翻开一本功劳簿,大声地念着上面记录的信息。
“牛二,杀敌十五名,赏赐白银八两,晋升队正!”
“刘海,杀敌八人,赏赐白银四两,晋升什长!”
“陈大牙,杀敌十二人,赏赐白银六两,晋升队正!”
“马烨,杀敌二十三人,赏赐白银十二两,晋升屯长!”
“张瑛,杀敌军士卒二十六人,敌军军官三人,赏赐白银二十两,晋升为曲长!”
“吴磊,杀敌军士卒十四人,敌军军官四人,赏赐白银十五两,晋升为曲长!”
……
受到奖励的全部都是普通士兵和低级军官,他们兴高采烈地走到前头,从邓愈手中接过白花花的银锭,那脸上的笑容,仿佛春天绽放的花朵般灿烂。
尽管接受奖励的普通士兵和低级军官,大多数身上伤痕累累,但依旧将其他人刺激到极点。
地上的囚徒鲜血还在流淌,上面不断地有人踩过!
那些新招募的青壮和元军俘虏中挑选出的悍卒看着众人领回白花花的银子,个个都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渴望。
每一个改朝换代的乱世,很少有青壮能幸免于战火之中,当兵吃粮虽然九死一生,但却有一丝改变命运的机会。
只不过,给别的军队当兵,兴许到死了都是炮灰,而给邓愈的破虏军当兵,却可以实实在在地得到利益。
邓愈从这些新兵和降卒的眼中看到了渴望和疯狂,心中有所追求,有**支撑的士卒,战斗中才能最快地得到成长。
足足晾了他们一刻钟之后,邓愈才徐徐说道:“新加入破虏军的弟兄,每人可以分到两百文铜钱,按顺序上来拿!”
这一道封赏,犹如天外仙音,震得一众新加入破虏军的士卒如痴如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谢大帅恩赏!!!”一众新加入破虏军的士卒情不自禁地高呼出声,然后急切而又有序地上前拿钱。
空阔的校场上,叮叮叮的铜钱碰撞声,显得格外悦耳。
等到场面完全安静下来,邓愈的目光从众人面前一扫而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之前说过,跟着我邓愈,大家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只要我有吃的,大家就有吃的,我有用的,大家就有用的,我有玩的,大家也有玩的,但是,如果有谁违反军令,那些断头之人就是下场!”
微微提高了声音,邓愈大声喝道:“听到没有?”
众士卒急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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