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冷汗从叶德新的头上滴落到他的鼻头,叶德新仍旧默不作声。
“你可知道,在你的数次谋计下,本帅失去了几乎有两万个兄弟、家人!你只是动动脑筋,甚至没挥刀杀一人,但本帅却死了两万个兄弟、家人!”
说到这里,邓愈的声音瞬间提高了,语气里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叶德新缓缓地睁开眼睛,与邓愈凌厉骇人的刀眸对视在一起。
“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确定我的身份的吗?”
叶德新张口问道,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邓愈的恨意似的,邓愈眯了眯眼,叶德新的从容不迫,令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急躁。
“你足智多谋,并不代表你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足智多谋,虽然那些人闭口不说你的名字,但是,要问出他们出身哪里,这次又要逃回哪里,并不难。从他们口中收集的情报,再一加推算,想要知道你的身份并不难吧?你说对吗?叶德新,叶维章?”
拥有现代灵魂的邓愈,虽然没有接受系统的关于拷问、套人话路的培训,但因为受过各种电影、电视剧的熏陶,对付像张横那些憨厚忠直的人,只要略施小计,便能成功得到他所想要的情报。
“就算我是你口中的叶德新,但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我为张士诚出谋划策也是职责所在,迫不得已,你怎能将罪过都推到我的身上?”
“哼,就凭你这份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态度,就不难让人看出你的超凡脱俗,与其让你替张士诚谋害义士,还不如一剑将你斩杀,剪出后患!”
叶德新默默地看着邓愈眼眸内翻涌的杀意,脸色一凝,甚是平静道:“如此看来,邓大帅是非杀我不可了?”
“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如果你想杀我,一开始便会干脆下手!”
“呵呵,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叶维章?”
邓愈刹地冷笑起来,一把掣出腰间配剑,一步一步地向叶德新靠近,眼中杀气陡然狂升,如果叶德新识时务,那最好不过,倘若他在自己面前秀智商,耍心机,那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不管他多有才,杀了,便杀了!
叶德新睿目闪烁,感觉到邓愈的杀意越来越是真切,甚至让叶德新无法确定,邓愈到底会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就在邓愈准备高抬利剑时,叶德新凝望着邓愈的眼眸,不慌不急地问道:“慢,竟然邓大帅如此看重我的才智,不知我的才智可否换取我的性命?”
“被逼入仕的叶维章,本帅不需要,在本帅麾下,已有不逊色于你的俊杰!”
“你可以派一支兵马与我同回丹徒,将我的家人全部接到盱眙,以为人质!”
“叶维章,你保命,竟把家人都卖给本帅?”
“如果我死了,在这乱世中,他们也活不长!”
“叶维章,如果你在本帅麾下,明明腹有韬略,却不肯出一计一策,那又如何?”
“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事事都掌控得住,如果这样,我今天也不会落到你的手中!再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凡乱世,人杰臣子下场都不会太好,张良、韩信为汉高祖掏心竭力,赴汤蹈火,用尽才学,最终却落得悲剧收场!如此,还不如学学东汉末年曹魏阵营的毒士贾诩,适时发挥,低调少谋,图个寿终正寝!”
邓愈闻言,心中颇为震动,言辞恳切道:“本帅不求你叶维章有多么相信我,但本帅可以承诺,只要你叶维章不负我,本帅也必定不会负你!本帅只能言尽于此了,你自己做抉择吧!”
“我还能选择么?”
叶德新叹了一个气,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这位新老板简直是他的克星!,,。请:
第105章 神勇常遇春1()
另一边,张士诚一行人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已是能清晰地看到铁佛镇的护寨,铁佛镇近在咫尺,一众周兵纷纷加快脚程。
又行了一段距离后,张士诚蓦然眉头一皱,心中似乎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军已是接近护寨,为什么赵洪德赵打虎,字洪德那厮还不派兵士来迎?”张士诚心中暗暗腹诽。
或许是昨夜那两波埋伏,令张士诚惊魂未定,张士诚左思右想后,喝令大军停下,然后唤来宋祖兴,命他率一部人马前去打探。
宋祖兴慨然接令,当即统领数百骑兵往铁佛镇护寨迅疾冲去,来到寨门前三十丈处,宋祖兴勒住马匹,凝声大喝道:“寨内的兵士听着,我乃大将宋祖兴,寨内守将赵打虎在何处,快快唤他过来回话!”
宋祖兴的吼声极为响亮,不过,寨内的士兵却对此充耳不闻,宋祖兴等了一阵,见寨内兵士不作回答,不禁眉头一皱,正要再喊时,面前寨门轰然大开,荡起一片风尘。
宋祖兴连忙下令后撤,等灰尘散去后,一个外披赤红锦袍,身穿狼头银甲,手执一柄硕大铁枪,浑身密布冲天杀气的将领身影渐渐显现。
“怀远常伯仁在此等候已久,贼将纳命来!!!”
红袍将领正是邓愈新收的悍将常遇春,只见他一拍马匹,胯下坐骑如同火风,挥枪直取宋祖兴。
宋祖兴大吃一惊,连忙舞刀去挡,只听‘铛’的一声暴响,宋祖兴的长刀甩手而飞,手掌更是震得开裂,血流如注。
“死!!!”
不待宋祖兴反应过来,常遇春暴喝一声的同时,虎头湛金枪倏地刺入宋祖兴的心口。
宋祖兴惨呼一声,当场断气,坠落马下。
常遇春两招杀死宋祖兴,威势足比古之霸王项羽,将数百周军骑兵吓得面容失色。
常遇春一挥虎头湛金枪,策马飞奔,往那数百周军骑兵杀去,那数百周军骑兵心惊胆丧,顿时一哄而散。
常遇春策马紧追,在他身后的寨门处,一队队杀气腾腾的破虏军将士轰然冲出。
常遇春一马当先,很快便是杀入了数百周军骑兵的队伍内,虎头湛金枪或刺或扫,杀得周军骑兵片片翻倒。
常遇春如入无人之境,在周军骑兵队伍内杀出片片腥风血雨,从队伍最后,杀到队伍前头。
“杀神来了,杀神来了!宋将军不敌杀神,被他两招毙命!”逃在最前头的几个周军骑兵惨声大呼。
张士诚闻声望去,只见一员手执虎头湛金枪的红袍悍将,正将他的数百骑兵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邓愈小贼什么时候多了一员龙虎悍将?”
张士诚惊呼一声,随后连忙逃入后军,李伯升、赵世雄等将都脸露惧色,畏不敢前。
唯有严再兴刹地眼神变得犀利,抬起八尺长刀,跃马舞刀往那所谓的‘杀神’杀去。
“贼子休得猖狂,严国平来也!!!”
严再兴凝声大吼,一刀劈出,正中扫向周军骑兵的虎头湛金枪。
‘铛!’的一声巨响,虎头湛金枪猛地停住,常遇春虎目圆瞪,臂力赫然爆发,虎头湛金枪猛扫,如携千斤之力,蛮横将严再兴的八尺长刀撞开。
“此将悍勇!!!”
严再兴暗暗心惊,正要止住八尺长刀的去势,这时,常遇春手舞如同狂风,虎头湛金枪一连挑起五道迅猛的枪花。
严再兴神色一紧,急忙抡起八尺长刀,一连挥动不停,险险挡住常遇春暴烈的攻势。
常遇春或挑或刺,又是连攻数合,严再兴死死防守,竟没让常遇春占得多少便宜,不愧是张士诚麾下第一猛将!
常遇春一眯虎目,浑身气势爆发,虎头湛金枪平胸而举,倏然直刺,仿若毒蛇吐信般咬向严再兴的脖颈。
严再兴见得,顿时脸色大变,在近十合的对战中,严再兴能清晰得感觉到,这红袍猛将的武艺强过自己不止一筹,当下哪敢小觑,瞬即间也爆发浑身气势,一刀轰然斜砍而出,击打在虎头湛金枪的枪刃上。
只是令严再兴惊骇无比的是,他全力一击,竟只是将虎头湛金枪的准头偏转一丝,虎头湛金枪依旧飞刺向前,在严再兴的脖颈边缘一划而过,留下一道狰狞血痕。
严再兴脸色苍白,死死咬牙,就在这时,枪势已用老的常遇春竟然没有收回枪势,而是直接往右一拧,虎头湛金枪便横撞向严再兴的身体。
“砰!”的一声脆向,严再兴的身体被虎头湛金枪撞得失控,如同断线风筝般摔翻在地,然后连连打滚,磕出无数细小血口。
被誉为‘大周第一猛将’的严再兴,可谓是张士诚大军的顶梁柱,此时严再兴被常遇春击败,支撑着周军兵士的这根顶梁柱当即折断。
“严,严将军被击败啦,这敌将果然是杀神啊!!!”
周边的一众周兵先是看得目瞪口结,随后无一例外脸生无尽恐惧,好像这常遇春乃是夺人性命的黑白无常,疯狂地向四周散开。
周军自乱阵脚,被后来赶到的破虏军一阵猛攻,杀得丢盔弃甲,惨叫不绝。
常遇春击败严再兴后,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拍马杀向在周军后阵内的张士诚,常遇春奋勇冲锋,凡是扑来阻挡的周兵,都被他暴力杀散。
张士诚见得,强忍住心中的慌意,凝声大喝道:“这敌将也只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的凡人,只要大家一拥而上,必能将他斩杀。凡能伤这敌将者,赏百金,斩杀这敌将者,赏千金,职升三级!”
张士诚此言一出,护卫在他左右的赵世雄、李伯升当即眼眸一亮,脸上的畏惧之色迅速褪去,两将双目对视,眼神交流过后,齐齐一拍马匹,挥起兵器直杀向常遇春。
常遇春正大杀四方,不一时,赵世雄、李伯升一左一右杀到常遇春面前,常遇春轻喝一声,面容不变,径直迎向赵世雄、李伯升二将。
只见常遇春的虎头湛金枪倏然暴动,先是扫向赵世雄攻来的大刀,常遇春这一枪攻势极猛,将赵世雄的大刀轰然打开,随即身形一闪,避过李伯升刺来的铁枪,然后虎头湛金枪一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扫向李伯升的面门。
李伯升见常遇春的攻势又快又猛,吓得头皮一阵发麻,急忙屈身避过。;!
第106章 神勇常遇春2()
就在这时,被常遇春击败的严再兴,稍作休整后,再次策马来战。
“赵将军、李将军守住,严国平来也!!!”
常遇春听到喝喊,虎目内迸射两道血光,猝然加快攻势,虎头湛金枪接连暴力击打在赵世雄、李伯升的兵器上。
赵世雄、李伯升只觉虎口开裂,手中兵器抓握不稳,脱手而飞,就在两人惊魂未定时,常遇春的虎头湛金枪倏然又动,化作一道犀利狂风,横扫向赵世雄、李伯升二人。
赵世雄察觉到危险,果断翻身一滚,脱马逃开,而李伯升的反应却没赵世雄那般迅疾,被常遇春一枪扫中,整个人即刻冲飞,撞倒十来个周军士兵才止住去势。
李伯升张口喷血,胸口铠甲尽碎,当场昏死过去,被附近的周兵救回后阵。
常遇春这一枪横扫刚出,身后忽然一道劲风袭来,正是严再兴的八尺长刀杀到。
常遇春没有回头,虎头湛金枪一抽一挡,那力劲之浩大,竟将严再兴连人带马逼退三四步。
常遇春双脚猛夹马腹,胯下骏马猝然动起,如同迅雷一般往着张士诚的位置再次冲锋。
张士诚见常遇春力败严再兴、赵世雄、李伯升,尽显无敌猛将之威,心中惊骇不已,随后又见常遇春如同索命阎罗般往自己冲来,而自己身边又没有悍将保护,当即吓得六神无主,慌不择路狂逃。
“张士诚,你逃不掉的!!!”
常遇春聚气一喝,声如雷霆轰打,张士诚听得心头猛揪,几乎吓得坠落马下。
常遇春在周军人潮内冲突前行,周兵无人敢挡,纷纷避开他这个‘杀神’。
眼看常遇春越冲越快,距离张士诚仅有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就在这时,常遇春背后三道箭矢破空声猝然而起。
‘咻咻咻’!声音响处,三根羽箭排成一列,正往常遇春后背射去,如果常遇春不挡不避,必定会被严再兴射出的三星连珠箭刺个透心凉。
“无耻!!!”
常遇春暴喝一声,勒马一停,虎头湛金枪连刺三下,精准无比地连连点住了三根羽箭。
只是常遇春这一停,却是耽搁了不少时间,严再兴和赵世雄先后策马赶到,悍不畏死地将常遇春截杀住,掩护张士诚逃开。
等张士诚逃远,严再兴、赵世雄猛攻常遇春一阵后,也是荡开阵脚逃脱。
常遇春在后紧追不放,追得严再兴、赵世雄二将精神紧绷,一颗心脏急剧加速,险些跳将出来。
三人一追二逃三五里后,常遇春心知追敌深入,乃是兵家大忌,于是趁周军还没有展开围杀,迅速回撤寻找麾下部众,而严再兴担忧张士诚安危,赵世雄则被常遇春杀得胆寒,两人都没想过趁常遇春单骑深入,设法对常遇春展开围杀。
话说,张士诚慌不择路逃进一处山林,正行间,忽然一彪人马从左边冲出,张士诚吓得魂魄惊飞,还以为又遇到了破虏军伏兵。
“诚王?真的是诚王!诚王莫惊,末将赵洪德救援来迟,还望诚王恕罪!”
这彪人马的为首之将看清张士诚的面貌后,惊喜大呼,张士诚听这声音熟悉,连忙望去,正是据守铁佛镇护寨的大将赵打虎。
“赵洪德,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为什么铁佛镇护寨会被破虏军攻下,而你竟然没有派人向本王禀报?”
张士诚一见赵打虎,当即惊愕全退,不过想起先前的遭遇,很快怒上心头,对着赵打虎便是一顿怒喝。
之前,幸好张士诚行事谨慎,如果他没有先派宋祖兴过去打探,而是贸然率领大军铁佛镇护寨,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赵打虎也是无辜,如果能赶去禀报,他怎么会不报!
“诚王息怒,末将自知有罪,不过在三天前,诚王领军刚离开铁佛镇没多久,一个叫常遇春的破虏军将领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带着三千余兵马杀到铁佛镇,末将见敌军势大且敌将悍勇无敌,只凭千余兵士根本无法强守,于是便弃寨而逃。”
“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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