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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将小陶杯递给身材强壮的卫兵,后者用宽大的树叶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抡圆了胳膊,丢到了靠近祸斗一侧的河水里,祸斗急忙命令几个人冲下冰冷的河水,将包裹捞了上来。
祸斗小心翼翼的打开,看到了那个精致的陶罐后,不由得惊呼一声。
他认得这是什么东西,这就是最近山谷口各部落之间价值暴涨的陶器,由于之前焱族停止了与各族的陶器贸易,这种东西就开始出现供不应求,渐渐的,山谷口的部落人民开始舍不得使用,而是将大量的陶器作为装饰品供奉起来,这样一来,又再次推高了陶器的价值。
据说,现在一个普通的陶罐价值已经足够买上一大群野猪了,更何况,此时出现在祸斗手中的陶器,又是如此的精美,上面的花纹,美轮美奂,简直是陶器中的极品啊!
“好好好!就要这个东西!你们全部都给老子送过来!只要能让我开心哈哈”
林渊故作为难的说道:
“有是有,不过需要我们加班加点进行生产你知道的,我们已经很久没和大山里的人交易过了,所以没有什么存货。”
对方一听焱族居然还能做出来更多,便立刻高兴起来,兴高采烈的说道:
“哈哈!好!既然你们这么识相,那么本神就放你们一马,记住!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我要我们每个人一个陶器,不然的话,我们就是拼了,也要拆掉你们的部落营地!”
林渊微微点头,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在回到大牙等人身边的时候,他银齿微咬,镇定的命令道:
“大牙!业!后羿!刃!你们都过来,我们要给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民,一点颜色看看,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焱族不是好惹的!”
众焱族的将士立刻将林渊围在一起,认真的听着林渊的接下来的计划。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太阳已经西沉,暮色将至。
祸斗派人在河岸边仔细盯梢了半天,他们汇报的消息是,自从对方的王带着一群人离开之后,留下来的守卫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但是由于对方守卫森严,也无法到近处一窥一二。
祸斗倒不是很担心,他已经认定林渊打心眼里惧怕自己,就像那山谷中的大大小小的部落一样,比如白族土族那种,虽然一开始很嚣张,最后不还是一样陷落在自己的石矛之下嘛。
所以,这个所谓的荒野之王,什么飞矢部族之类的,肯定迟早也要投降,对方已经回去准备制作陶器,这就说明对方害怕自己的力量。
祸斗已经打定主意,不论对方是否按时交货,他都要在第三天搞一次突然袭击,杀对方个措手不及,如果他们真的搞出来那么多陶器,按自然是极好的,一次异常丰厚的劫掠。如果对方没能拿出那么多陶器,那便一路杀过去,相信在对方营地,肯定还可以找到其他的有价值东西。
劫掠,是祸斗最喜欢做的事情,他从九黎族一路劫掠到了山谷口,期间毁灭部落无数,若不是那个神农老儿受不了折磨吐露出在这里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部落存在,否则的话,他早就在山谷打道回府了。
一开始,他只是以为神农老儿在开玩笑,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没有任何猎物的荒野上,还真的有一个部落存在,这帮人还真是顽强,在这种地方都可以生存下去。
祸斗挠了挠自己臭烘烘的后背,自从来到了谷口附近,他的背后就起了一大片红色的斑点,一开始,似乎是由于水土不服,祸斗也没有在意,但是现在好像斑点开始溃烂,流淌出黄色恶臭的脓液。
“奶屁的!赶快干完这一票,老子要早点回九黎族,这破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
祸斗一边挠着后背,一边自言自语道,他原本是奉九黎族长战神之命,作为劫掠的先头部队,负责横扫大山的边缘地区,为九黎族寻找持续不断的补给资源,可是这几年,大山里没被劫掠过的部落越来越少,不得已,他才来到大山的尽头,这么偏远的地方。
但是没想到的是,在这里,他居然发现还有很多没有被劫掠过的部落,这简直就是一片尚未采摘的野果林啊,这么多愚蠢懦弱的部落,兼职就是无数熟透了等着采摘的果子,简直是太完美了。
而且,没想到,在这篇山谷之外,居然还能在平原上捞到最后一笔,而且貌似还是非常丰厚的一票,一想到这里,祸斗不由得裂开了大嘴,高兴的笑个不停。
既然给了对方三天时间,祸斗也不想浪费,看到太阳西斜,祸斗急忙安排他的流民杂族沿着河滩,就地安营扎寨。
一排排用破旧的树枝,加上几块脏兮兮的兽皮,胡乱拼凑成的临时窝棚,就这么随意的在河滩边上搭建了起来,还有很多流民没有搭建窝棚的材料,不得已便与其他人开始争抢窝棚,有些地方还爆发了几场小小的冲突。
祸斗丝毫不在意,他知道,这些从各个部落临时征召来的流民,原本就不没有什么团结的概念,随他们去吧,如果死掉几个人才好,或许,这样的话,他们会老实一些。最好的结果,就是在三天后的突袭之中,可以多死一些人,这样在占领了这个荒野之王的部落之后,他就可以少一些吃饭的嘴巴,轻装上阵,早日返回九黎族大本营。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周围一片漆黑,祸斗吃饱了晚餐,自己招呼了一大群随从,开始他常规的例行巡视。
章71 烈火中的永生(下)()
所谓例行巡视,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这帮乌合之众,祸斗自己心里也清楚,再怎么巡视也无济于事,只需要在大帐的时候,把他们当做炮灰使用就行了。
营地虽然乱哄哄,但是好在中心地带还是为他的大帐空出了些许空地,祸斗可以安静的散散步,他首先来到了在营地中央的一个临时搭建的木质围栏,这里面关了一些人,一些“不太听话”的人。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围栏边上的时候,围栏里立刻安静了下来,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各自坐在不同的地方,一个个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他们总是这样,总以为看不到我,就可以无视我祸斗的力量。
祸斗冷哼了一声,说道: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破荒野,依旧不是我祸斗的对手,白天的战斗你们也看到了,你们所谓的荒野之王,也不过如此,这不,他服输了,回去准备贡品了,哈哈!”
坐在围栏内的几个黑影微微动了动,其中一个突然睁开眼睛,一双凌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祸斗,一阵风吹开天上的乌云,月光洒下,照亮了这个人身上穿着的红色兽皮。
是伏羲!
只见伏羲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祸斗,看的祸斗头皮发麻。
“来人,给我抽这货一鞭子!看的老子不爽!”祸斗大吼一声。
然而,他身边的随从却并没有动作。
“我锤!我说的话你们听不到吗?我锤死你!”
祸斗猛地一脚踹倒身旁一个随从,那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门牙似乎撞碎了,满脸是血,但是他缓缓站了起来,依旧低着头,双臂低垂。
“混蛋,你去!抽死他!”
祸斗又踹了另外一个随从一脚,但是依旧,所有的人都低着头,双臂微垂,没有任何动作。
“我”祸斗怒吼道。
“别试了,你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打阿伏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另外一个角落传来,他睁开眼睛,微胖的面庞一脸忧伤的看着祸斗,居然是神农族的老族长,那个胖乎乎的草裙酋长,只不过这个老酋长看上去精神萎靡了许多,脸上布满了可怖的伤痕,看上去几乎奄奄一息。
“啥?”
祸斗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一直都唯唯诺诺的这个老家伙,居然敢主动挑战自己的威信。
“他们都是信仰火神信条的人,你就是杀了他们,也绝对不会有人敢伤害阿伏”神农老酋长补充道。
另一旁的一个人也睁开眼睛,盯着祸斗,说道:
“呵呵,我早就说过,想要征服我们山谷众族,没有那么简单,你或许可以奴役我们的人民,但是永远都奴役不了我们的心”
说话的这个人是白族酋长,他消瘦的面庞似乎更加瘦了,但是眼神却依旧精神抖擞。
“闭嘴!你们都给老子闭嘴!”
祸斗气不打一处来,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超白族酋长脑袋丢了过去,白族酋长想要避闪,但是无奈双手被牢牢绑在柱子上,被石块砸中了鼻梁,两缕鲜血顺着鼻孔流了下来。
“你个九黎族走狗!混蛋!妈的,要是老子早知道,当初就收留你的时候就应该宰了你!我曰!”
另一旁的土族酋长大吼起来,他的暴脾气还是没有改。
祸斗却笑了起来,似乎土族酋长说的话,正中了他的得意之处。
“哈哈,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太傻!奶屁的,要不是战神族长非要抓活的,我早就把你们宰了!算了,将死之人,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三日之后,就让你们亲眼看看,我是如何干掉荒野之王的!”
说完,祸斗转身离开。
良久,神农老酋长突然低声的对其他人说道:
“哼哼三日之后,不一定是谁会被干掉!炎王那小子,当年就摆了我一道,我不会看错人的,我相信,祸斗会死的很惨”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会心的一笑。
夜深了祸斗转悠一圈之后,就回到了他的大帐呼呼大睡起来。
而在营地的一角,几个身穿黑色皮衣的黑影一闪,悄悄的摸到了囚禁各族酋长的围栏旁,低声嘀咕了几句,之后很快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天,艳阳高挂,祸斗无聊的发现,河对岸的荒野之王依旧没有什么动静,那波防守的猎人换了一拨又一波,但是仍然没有什么答复,再有一天,就可以大开杀戒了
祸斗这样安慰自己道。
太阳晒的实在太刺眼了,他不只好缩在大帐内不敢出来,但是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从远及近,越来越大声。
“要死吗?谁在这里大声嚷嚷,打扰本神的清梦??”
祸斗一把掀开门帘,走了出去,面色不悦。
原来是一群流民,正围在一个窝棚处,互相大声的说着什么。
祸斗皱着眉头,在一群仆从的掺扶下,慢慢的走到了那处窝棚。
人群看到了祸斗到来,急忙哗啦一下散开,祸斗看清楚了,原来不知是谁在窝棚上抹了一层黄色的液体,有一股淡淡的松木味道散开。
“这是啥?”祸斗抬起下巴高傲的问道。
几个流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向后躲去。
“躲甚?祸斗一把抓住一个流民,一脚踹倒,拽着头发拖到窝棚前,斥责道:
“说!你们在干啥!给老子说清楚,这黄丝丝的是什么?”
流民吓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的说:
“大王大这是听说这是松蜡”
“你们抹在这里干啥?”祸斗没好气的问道。
“那个老爷子说这个可以加固兽皮,可以可以防止箭矢”
箭矢?祸斗心里一跳,这不就是那个荒野之王手下发射的那玩意吗?射死了我不少人!
祸斗尝试着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涂在兽皮窝棚上的松蜡,有些软,粘手,但是另外一面向着太阳的地方,已经逐渐凝固,摸起来坚硬无比。
或许真的可以防止箭矢?
“这玩意哪来的?“祸斗脑袋一转,机警的问道。
“老老爷子”
那个流民伸手向人群中一指,然后人群呼啦一下全部散开,他手指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空地。
“”祸斗有些无语。
他脑袋一转,一把丢开手中的流民,大吼一声:
“传我号令,找到这个窝棚的所有人,当场处死!”
“不要啊!”
一个妇人突然跑了出来,跪在地上求情,看起来,这个窝棚不是她的,或许就是她孩子的。
祸斗残忍的笑道:
“呵呵,看来非要我杀人,你们才说实话,说!这个松蜡哪里来的?”
妇人眼泪夺眶而出,或许她心里十分挣扎,亦或是被吓坏了,他颤抖着沉默了一会,直到祸斗抽出骨刃的那一刻,她突然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皮囊,递给祸斗。
祸斗拿出皮囊,放在鼻子下问了问,果然,一股浓郁的松木香直扑鼻子。
“刁民!说,这个东西你从哪偷来的?”祸斗厉声质问道。
妇女趴在地上,泪如雨下,抽泣的说道:
“打扰不不不是,这不是我偷来的这是我们松木族的家传松香囊我们族人每人都有的”
“哦?”祸斗眼前一亮,看来,还真有不少宝贝在这些流民身上啊,回头一定要搞一个大搜查。
“传我号令!全营地搜捕松木族的人!没收松蜡,但凡不同意上缴的,直接斩杀!”
说完,祸斗拿着从妇女那里抢来的松香囊,转身离去。
“不不要啊那是我们的传家宝”妇女喃呢的喊道。
“滚!”祸斗大吼一声,然后嘴角泛起一丝邪笑。
他终于有了可以克制荒原之王弓箭的法宝了。
回到大帐之后不久,祸斗就命令下面的人,将搜刮而来的松香,全部涂在各处的窝棚上,待三日后大举进攻的时候,将这些帐篷拆开,拼成一张大网,作为盾墙,一直推进到河对面,只要对方的弓箭伤不了自己,那么待祸斗的人穿过河水,近身之后,再强壮的人,都抵不过流民的人潮
想到这里,祸斗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整天,祸斗亲自监督了松香的征集、涂抹过程,他发现,松香这种东西,干燥起来比较慢,如果提前涂抹在窝棚上,正好可以赶在三日后的大战时,拿出来直接使用。
他们一直干到了晚上,直到所有的窝棚都涂满了松香,祸斗也累坏了,他拖着步子回到了大帐,到头就睡着了。
夜深时分,整个流民营地内,大多数人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