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营,前面发现火烧的灰烬,还是热的。”有特战队员报告道。
苏沪大喜,当即道:“人没走远,快点找!”
在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前面传来大喝声:“什么人!”
苏沪走上前去,举着火把大声问道:“是不是重庆卫的人?”
那人稍有迟疑,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特战营。”
“好,终于来救兵了。你们赶紧,千户大人受了伤,需要大夫。”
“赶紧带路。”
在土路上驻扎的军营,石当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这时外面出来一阵混乱声,只听见有人叫道:“愣着干什么,叫大夫来!”紧接着,就有人钻进石当的军帐,面带喜色道:“石团,千户大人找到了!”
“快,带我去看看。”
随军军医的帐篷里,陈华清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石当走上前去,问道:“大夫,大人怎么样了?”
“受了点风寒,没什么大碍,喝点姜汤就行。”
听了大夫这话,石当安下心了,看样子陈华清应该是没事了。
在被人喂下口热水后,陈华清醒来了,看了看头顶的帐篷,还处在迷糊状态的陈华清下意识的问道:“我在哪儿?”
石当赶紧回道:“大人,回家了。”
被人扶起来后,陈华清清醒了许多,看着周围的人,有点艰难的笑道:“真是命大啊,竟然回来了。”
旁边的军医说道:“千户大人,今后七天内每天需喝碗姜汤解风寒,还要忌口。”
“嗯,我知道了,把我再扶起一点。”
在床上坐正后,陈华清面色变得阴沉,问道:“石当,你带了多少人来?”
“留守重庆卫的部队都带来了。”
“好,情报司的人在哪?”
李明轩留守重庆卫没来,但情报司有其他人过来,“大人,在。”
“袭击我的是什么人?”
“大人,具体是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但他们在袭击完大人您后又去了涪陵,偷袭了咱在涪陵的兄弟。”
“啪”的一声脆响,陈华清把手中的盛姜汤的瓷碗扔了出去,怒道:“传我命令,集结各地军队,把涪陵给我围住,团团围住!”
“是!”
说完,陈华清喘了口气,他现在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出了营帐后,石当留一个排守着陈华清,然后令其余部队封锁涪陵通往外界的道路,同时派人传令驻扎在永川、各村的卫所军全部朝涪陵集结。
涪陵,盐丁们在地主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下,对于钱老二尽快离开的命令不以为然,拖了又拖,只等到了大中午人才到齐。钱老二看着手下这群盐丁气得大骂,但骂过之后也没办法,把陈华清亲兵的脑袋收好后,钱老二没好气的道:“赶紧滚蛋!”
盐丁们沿着涪陵向武陵的大道慢慢往前挪着,但走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不对劲。平常即使人再少,这条道上总是有人,可今天整条道上好像就盐丁们自己,钱老二是个生性谨慎的人,见情势有些诡异,派了两个自己的心腹前去探路。
很快,钱老二的心腹就回来报信,说是有人封了路,并且瞧他们的装束和驻在涪陵的卫所军一样。
“坏了!”钱老二很快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真怪自己有些贪心了,龚大海给钱老二的命令只是截杀陈华清,没让他去打涪陵,可钱老二自作主张偷袭了涪陵的卫所军,当然也顺手敲诈了一下涪陵的地主们,获利颇丰,可没想到卫所军行动这么快。
“钱老大,怎么办?”
钱老二恼怒道:“现在想起问我怎么办了?昨天叫你们走你们个个都不听我的,现在好了。”骂了两句后,钱老二有些懊丧道:“回涪陵,到时实在不行了,就在涪陵跟卫所军打一场,我就不信到时候打坏了涪陵卫所军不心疼。”
若是陈华清在没遇袭前,还可能会想要一个比较完整的涪陵,但在遇袭后,陈华清正处在恼火中,不怕涪陵被打烂,就怕打不起来。
盐丁们撤回涪陵后,卫所军的后续部队相继抵达,最后,在涪陵周边共集结了九百人,已恢复些许力气的陈华清来到封锁线前,看着远处涪陵内影影绰绰的房子咬着牙道:“徐步前进,我要让那些人体会一下绞索套慢慢伸进脖子的感觉。”
柴家,卫所军封锁了涪陵的消息很快就放到家主柴丰的案头。柴丰得知消息后苦笑道:“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得已,柴丰只好厚着脸皮去见陈华清。没办法,柴家的根在涪陵,把涪陵打坏了,损失最大的还是柴家。
柴丰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见到半卧在床上的陈华清,见到陈华清后,柴丰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千户大人调这么多人是”
陈华清立起身子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柴丰,过了半晌才道:“柴家主,我一直搞不懂一个问题,你说当初流寇攻打涪陵时,我火急火燎的过来救涪陵,图的是什么?”
柴丰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回道:“大人爱民心切。”
“爱民心切,哈哈。柴丰,以前我一直觉得和你们这类人合作能安定局势,但现在我不这样觉得了,你说得对,我是爱民如子,但你们不是民,不是民啊。”
“柴家主,我知道你来要干什么,我也仔细想过,把涪陵打烂了对我也没好处,但是,柴家主,这次的事,你要怎么平息我的怒火?”陈华清很少这样跟人说话,但柴家屡次做墙头草,陈华清已经不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若是柴丰不给自己一个交待,那么卫所军势必会进入涪陵和盐丁交战,到时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大人,袭击您的那伙人由我们柴家把他们引到一处,并且以后、以后每担盐给大人分十两银子。”柴丰心头滴着血,以前给卫所军的是每担盐五两银子,现在直接翻了一番,柴家的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
陈华清摇了摇头,示意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胳膊,不满道:“柴家主,重庆卫驻扎在涪陵的一支卫所军也受到了袭击,难道我们这些军汉就只值五两银子吗?”
柴丰咬了咬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那大人准备怎么办?”
“这次所有牺牲的军士抚恤金你们柴家出,每担盐分十五两银子。”
“这”
“柴家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赶紧回去准备吧,若是等我们到了涪陵你们还没准备好,到时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柴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营帐的,脑袋昏昏沉沉,找了盆凉水冲了把脸后,柴丰握紧拳头,心中暗恨那些地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到了站队的时候,若再犹豫柴家真的会出事。
柴家,柴丰把跟陈华清交涉的结果跟柴家诸人说了一遍,面对卫所军的步步紧逼,这次柴家没人反对。在扫了众人一眼后,柴丰沉声道:“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赶紧去吧。”
被吓回涪陵的柴老二很快就接到柴家的邀请,并让钱老二把盐丁们都带上,柴家把饭给管了。
钱老二听过柴家的名声,柴家手底下有一百多盐丁,在重庆虽然比不上龚大海,但也大小算个盐枭。接受了柴家的邀请后,钱老二到了柴家,柴家给盐丁们摆上了流水席。但只顾吃喝的盐丁们没有注意到,一直吃喝的都是他们,而柴家的人一口未动。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盐丁们毫无形象的躺在柴家大院里,聊天打屁。
突然,有个盐丁突然捂着肚子,额头直冒汗,大叫道:“肚子,痛死我了。”慢慢的,肚子痛的人越来越多,呻吟声响遍整个院子。
正在和柴丰喝酒的钱老二听着外面的声响,知道事情不对了,猛地一站,指着柴丰,怒道:“柴”话还没说,两眼一黑,直接昏过去了。
“来人,把所有人绑起来!”
一个时辰后,卫所军进入涪陵,陈华清当即命令把所有的地主给抓起来,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石当领着一个营的卫所军前去柴家,把盐丁们都抓到军营。
军营里,石当拿给陈华清十四个包裹,面色悲怆道:“大人,兄弟们、兄弟们的脑袋都给砍下来了。”
陈华清打了一个包裹,看着里面因撒上石灰粉而显得面目狰狞的头颅,自己的亲兵啊,就逃出了四个,突然流下了眼泪。
“还有,在涪陵的兄弟也被砍下了脑袋。”石当的神色很悲伤,卫所军有大部分是他训练出来的,有些还和他关系不错。
把包裹扎紧后,陈华清嗓音嘶哑道:“把弟兄们都好好安葬了,家里人也都给足抚恤。现在咱穷,但也不能缺了这份银子。”
石当点点头。
“把那些人都集中起来,我要亲自问问,看看是谁要害我!”陈华清的声音很冷,冷到陈华清自己都感觉不到。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灵堂()
柴家大院里,一百余人被绳子拴在一起,钱老二被单独绑了起来。陈华清来到柴家大院里时,钱老二还在昏迷着,盐丁们虽然醒着但萎靡不振,一个个毫无形象的躺在院子里。
陈华清走到钱老二旁边,朝着柴丰问道:“他什么时候醒?”
柴丰回道:“再过一阵。”
陈华清摇摇头,直接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卫所军士兵道:“把所有人弄到军营里!”
“是!”
在临离开柴家时,陈华清淡淡道:“柴家主,我想在涪陵给死去的兄弟们设个灵堂,你觉得怎么样?”
柴丰赶紧回道:“卫所军的兄弟们在涪陵遇害,是该设。大人,设灵堂一事我们柴家替兄弟们办了。”
陈华清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带着人回到了军营。
盐丁们被带到军营后,钱老二还没醒,陈华清没耐心等钱老二自然醒,“把他泼醒!”
一桶冷水下去,钱老二的身体打了个哆嗦,随即睁开了眼,嘴里含糊道:“这是哪啊?”
陈华清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钱老二的脸颊,冷笑道:“看清我是谁不?”
钱老二一下醒了,挣扎着道:“是你!”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说了的话我会给你个痛快。”陈华清站起身道。
钱老二挣了一阵,发现挣不开绳子,强笑道:“你都要我的命了,我凭什么跟你说。”
陈华清用奇怪的表情看了一眼钱老二,然后对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石当说道:“石当,你说对于一个必死之人,痛快的死去舒服还是慢腾腾的死去好受?”
石当回道:“当然是痛快的死去舒服。”
陈华清又拍了拍钱老二的脸颊,说道:“你听清楚了吧,知道该怎么做了没?”
钱老二不说话,用沉默回应了陈华清。
陈华清等了片刻后,冷笑了一声,出了营帐。抓了一百来人,想问出点东西还是很简单的。
钱老二手下的盐丁可没钱老二硬气,在几军棍打下去后有啥说啥。
很快,陈华清就知道袭击自己的人是谁。
“武陵龚大海,他为什么要袭击自己?”陈华清很奇怪,到现在为止他跟龚大海根本没有什么正面冲突。陈华清慢慢地在自己脑海中梳理了自己在重庆卫干的事,最后放在了严珍的那口盐井和涪陵柴家身上,现在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陈华清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了龚大海在盐方面的威信。
“可单凭着龚大海一个人他应该不敢对重庆卫下手,应该还有着什么力量在撑着他。”想到这,陈华清立刻传令情报司的人,迅速往武陵派人,关注龚大海这几天跟什么人见面。
三个时辰后,柴家派人过来说是搭好了灵堂。
陈华清和卫所军赶往灵堂,人人胳膊上缠一圈白布,后面押着盐丁和地主,涪陵的宣传队和代表们紧随其后,在他们的后面还跟着大群百姓。
灵堂里共摆着九十二个灵位,都是此次遇害的士兵。对着灵位,陈华清带着卫所军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后面被押着的地主和盐丁全都被强迫跪了下来。
鞠完躬后,石当拿起一份名单,念道:“钱老二,李狗子,张顺条。”
石当每念出一个人名,卫所军的士兵就把那个人推到前面,最后,一共推出二十五人,其中盐丁十八人,地主七人。这二十五人,除了策划袭击一事的钱老二和地主们,其他人都参与了割卫所军的人头。
陈华清点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的摆在了香案上。回过身来,对押着二十五人士兵说道:“从现在起,让这二十五人磕头,他们不磕你们压着磕!”
“大人,磕到什么时候?”有士兵问道。
“磕到什么时候?”陈华清看了一眼钱老二,“磕到他们死为止!”
后面跪着的盐丁和地主们被这话吓傻了,一时响起一片哭泣声,倒与这灵堂的气氛相符合。
陈华清祭拜完后,后面跟着祭拜的有卫所军的军官,柴家的人,涪陵的代表等,在这些人上前祭拜的时候,那二十五人依旧被压着在磕头。士兵们的动作可不温柔,这二十五人的额头一片血淋淋。
晚上,陈华清在守夜。压着二十五人磕头的士兵已经换了两拨。终于,钱老二第一个撑不住,大骂道:“陈华清,你这狗娘养的,不得好死啊,呃呃”一口气没上来,钱老二活活被憋死。
人的生命虽很顽强,但终究是有限度的,另外二十四人有八人受不了咬舌自尽,有九人用头撞地而死,剩下的七人最终被累死,而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把这二十五人的尸体埋了之后,陈华清突然有些哀伤,既哀伤卫所军士兵的死,也哀伤自己的残忍。愣愣的看着灰白色的灵堂,陈华清仿佛看见了那些不甘死去的灵魂,在灵堂的上空不断漂浮着。
“大人,剩下的那些人怎么处理?”石当打断了陈华清的发愣。
“那些盐丁全部押回重庆卫,制砖厂不是缺人么,什么活最苦最累就让他们干什么。那些地主,一个一个审,我要知道有多少人知情不报!”
“是。”
审讯出来的结果很是令陈华清愤怒,这次袭击陈华清的事所有地主都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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