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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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革命-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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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陈华清有些怪异的脸色,马正文笑道:“懋和兄离开家乡已有数十年,我年轻时和懋和兄情同手足,你在川地颇受懋和兄看重,想必知道懋和兄不少事,今天晚上给我说道说道。”

    陈华清脸红了一下,原以为马正文邀请自己是看重自己,没想到人家是想打听老朋友的信息,便说道:“大人放心,华清今晚必到。”

    “嗯,这南京城比成都要繁华许多,你来了就多逛逛,会发现许多新奇的事物,也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是。”

    离开南京兵部衙门后,陈华清回到了驿站。孙喜见陈华清回来了,上来凑道:“大人,这千户的官服是个什么样?”

    陈华清坐了下来,把官服和官印拿出来,说道:“就是这个样,也没什么好看的。明轩,把东西收起来,可别给丢了。”

    李明轩把东西包在包裹里,收拾起来,让孙喜郁闷不已,他还想看看官服是个什么样子。

    “还有一件事,今晚我要去兵部尚书马大人家中赴宴,你们就到外面随便逛逛吧。但不要给我惹事,咱们是外来人,这南京也不比重庆卫。”

    “没问题。”众人齐声道。

    来到南都,众人早就想逛逛了,特别是那两个班的战士,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南京这样繁华的城市,早就想见识见识。

    陈华清看着众人高兴的神色,嘴角露出了笑容。说实话,若不是马正文邀请他去赴宴,他也想逛逛南京城,看看这明朝的南都和后世的南京城比起来怎么样。

第九十六章 传教士() 
晚上,陈华清如约来到马正文家中。马正文是浙江山阴人(今绍兴),和朱燮元是同乡。

    马正文虽为南京兵部尚书,但家中摆设却不奢华。陈华清在马府管家的带领下来到马府专门宴请外客的地方,马正文已在那儿等候一阵了。

    陈华清坐下后,两人开始闲聊了起来。一开始主要是陈华清讲朱燮元在四川的事情,特别是成都保卫战的凶险,朱燮元差点被敌人主将给杀了。当然,在讲这个的同时,陈华清也透漏出救朱燮元的正是自己。

    马正文听完后道:“懋和兄颇具才干,朝廷让其他政四川是找对人了。若想平西南乱局,非懋和兄不可。”

    陈华清点头应道:“朱大人确是一代人杰。”

    聊完了朱燮元,两人又聊了其他的东西,不过这次是马正文在讲,陈华清在听。

    马正文年轻时喜好游历,几乎游遍了东南诸省。由于朱燮元的关系,马正文把陈华清当作自己的后辈,便给陈华清讲起了自己年轻时游历诸省的见闻。

    “江浙一地,嘉兴、湖州两府丝业发达,松江布业繁荣,将来你若有机会去这三地,好好看一下这三个地方。想当年蜀锦也曾畅销于天下,如今却没落至无人知晓的地步,可叹可惜啊。嘉兴、湖州、松江三地的丝织业极为发达,你若去了这三个地方,好好了解一下这丝织业是怎么运转的,回到川地以后对你应该有帮助。”

    马正文的这番话让陈华清对这个时代的官员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在陈华清的印象中,八股制度培养出来的官员都是一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书呆子,但现实已经说明了,八股只是科举的手段,真正要做官还得靠其他。

    说得来了兴致,马正文站起身来,“在我到过的地方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苏州,一个是蚝镜(今澳门)。苏州一府,织工过万,若你经过作坊,耳边只有那织布声,其规模之大,我在其他地方都没见过。”

    “蚝镜,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黄头发红胡子的人,当地人称他们为‘红毛夷’。那些红毛夷取得朝廷的同意后,在蚝镜取得了一块土地居住,并修建了一个叫教堂的东西。我当时很好奇,便去教堂里拜访了那些所谓的‘红毛夷’,很幸运的是,那里面有人懂广东话,我便和他们交流起来。”

    说到这,马正文问陈华清:“你听过这红毛夷吗?”

    一开始听到蚝镜二字,陈华清百思不得其解,在自己的记忆中没有一个这样出名的地方。但当听到红毛夷后,陈华清立刻想到了澳门,想来这蚝镜是澳门在明代的称呼了。“听说过,据说是泰西之人。”

    马正文有些惊奇道:“你是从何得知的?”

    陈华清只能编道:“我以前和认识的海商交谈过,他们说这红毛夷是来自泰西之地。”

    马正文点了点头,说道:“海商见多识广,知道这也不足为奇。不过这泰西之地,和咱这中土之地不同,那泰西之地小国林立,常年战乱,还都信奉一个叫‘天主’的神。”

    说到这,陈华清已确定马正文在澳门见到的“红毛夷”应该是意大利人。这个时期的西方传教士,多隶属于天主教耶稣会,而耶稣会的大本营在意大利,最早在澳门修建天主教堂的应该就是耶稣会的人,其成员大部分是意大利人。

    马正文继续说道:“我对他们的那个天主没兴趣,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他们送我的一些小玩意。其中有一个叫‘千里眼’的东西,拿上之后可清楚地看到数百丈之外的事物,这个东西若用在行军作战中可谓是一大利器。当时我问这个东西能否量产,只可惜他们跟我说这玩意在他们那儿也是极其珍贵之物,若我不是第一个主动去他们教堂拜访的中土之人,他们是不会送我这么珍贵的东西的。”

    谁说明朝官员固步自封,看不到世界潮流,若不是技术不允许,说不定望远镜在明军中就普及开了。

    “华清,南京城中就有一个天主教堂,你若感兴趣的话就去看看。”马正文见陈华清一脸感兴趣的模样,笑道。

    马正文也挺想去教堂看看的,但前些年的“教案风波”让马正文心有余悸,掐断了自己去教堂的想法。

    一番闲聊下来,时间已过去了两个时辰。陈华清告辞后,马正文把朱燮元给自己的信拿了出来,低声道:“懋和兄,陈华清果然是个不拘礼法之人,若是寻常儒生听到我说织布之法、海外之事,早就拿出礼法来辩驳了,这陈华清能容得下这些所谓‘微末之道’,希望他能够将这些东西发扬光大。”

    某种程度上讲,马正文和徐光启是一类人,都认为儒家礼法已不适应于当前朝廷内忧外患的情势,应当更注重经世致用之法。可马正文是南京兵部尚书,他的地位决定了他不能随便发言,特别是反对礼法的话,那是大逆不道的。

    朱燮元懂得好友的心思,便把陈华清推荐给他。在朱燮元看来,这陈华清既然敢改卫所军制,那就敢听这些和礼法有所违背的事。

    天启年间朝廷面临的危机已经让一部分官员和学者开始寻找一种新的救国救民之法。

    陈华清回到驿站后已经很晚了,李明轩和孙喜在等着他。在南京城逛了一下午,李明轩和孙喜收获良多。特别是李明轩,身为情报司负责人,走到哪都不忘打探消息。在大街小巷的店铺中,李明轩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有什么有趣的事?”陈华清半躺在床上问道。

    李明轩坐在床的一边,说道:“南京城里鱼龙混杂,各种势力都有,锦衣卫、东厂、兵部、海盗等等。不过大人,最让我弄不懂的是,这南京城里竟有‘打行’这种东西。”

    “嗯,打行是什么?”陈华清站起来问道。

    “这打行是商户给它起的名字,其实本质上就是一伙地痞**,在城里欺男霸女,收商户保护费,开赌场放高利贷,贩卖良家妇女,反正什么都干。”

    “这不就是地方黑势力,官府不管?”孙喜从陈华清那儿学到了“黑势力”一词。

    李明轩冷笑道:“说起来,这打行背后的人有锦衣卫和东厂,还有一些官府的人,没有人会和自己的钱袋子过不去。”

    陈华清已经听出来了,这打行和官府勾结在南京已经是家家户户都知道的事。

    孙喜还要说什么,陈华清摆手道:“不早了,赶紧睡吧,咱们在南京城毫无影响力,对这打行毫无办法,不用管它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陈华清起来梳洗后,便带着人去了自己昨天从马正文那儿听到的天主教堂。

    天主教堂很好找,南京城内几乎人人都知道。

    当陈华清在问南京本地人教堂的位置时,那人在说了教堂的位置后,还劝陈华清:“你们还是别去那地方了,那地邪门,去了小心被勾了魂。”

    陈华清笑笑没说话,跟着陈华清的孙喜和李明轩也不受影响,但两个卫所军士兵就有些怕了。陈华清看见两人面色不太好,有些不悦:“你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的血气足以压倒一切,还怕那些神神鬼鬼。”

    两个卫所军士兵一听,确实是这个理,自己连活生生的人都杀了,还怕那些神神鬼鬼。

    看到两人脸色恢复如常,陈华清心底叹了口气,若自己说些破除迷信的话,两人多半不会信,只有说两人身上的血气强两人才会从心底里相信,现在只能用迷信来压倒迷信。

    南京的天主教教堂虽然不大,但也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尖尖的屋顶在一群瓦房式的建筑中很是醒目。

    进了教堂,教堂里没有人。陈华清绕了一圈后没找到人,只能大声叫道:“有没有人?”

    这一声叫唤起了作用,教堂里有人回应道:“有人,请贵客稍等。”陈华清五人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人从一个梯子上爬下来。

    看到金发碧眼的人,除陈华清外,其余人都拿起武器,暗自戒备着。

    那人走到陈华清身前,双手合十道:“终于有人来了,多谢天主保佑,阿门。”

    陈华清听到这人一口的南京话有笑的冲动,但这是教堂,陈华清又有事相询,便强忍住了笑意。

    “你好,请问这是天主教教堂吗?”陈华清也双手合十,回礼道。

    “是,我叫李约翰,请问贵姓?”李约翰虽会说南京话,但对一些词还是不解其意,本想问陈华清全名,但却问成了“贵姓”。

    陈华清知道外国人经常乱说汉语,回道:“在下陈华清,对天主教有些兴趣,不知可否说明一下。”

    李约翰看了看跟在陈华清后面的人,说道:“陈慕道友,不知你身居何位,一般百姓可不敢来这儿。”(“慕道友”是天主教徒对教外对天主教感兴趣的人的称呼。)

    陈华清笑了笑,说道:“我是重庆卫千户,不过治所不在这里,来南京是为了办点事。”

    “哦,陈慕道友若对本教感兴趣的话,请进来跟我详谈。”说完就在前头走了。

    陈华清个李明轩四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五人一起跟着李约翰进入教堂内部。

第九十七章 西学东渐() 
李约翰带着陈华清五人进了教堂里面的祷告室。陈华清看了祷告室一圈,除了一个十字架外,其余大都是书。

    陈华清指着那些书,问道:“李约翰,那些书都是你从自己的国家带来的吗?”

    李约翰朝陈华清手指的方向看去,摇头道:“不是,我只带过来两本。其他都是以前的教士带过来,还有一些是加入我天主教的人和教士共同译制的。”

    “这些东西应该都很珍贵,怎么都放在这里?”陈华清有些不解。

    李约翰苦笑道:“陈慕道友,你是从外地到南京的,可能还不清楚,前些年有些人误解了天主教,故以前在这儿传道布施的教士不得不暂离南京,躲避风波。不瞒陈慕道友,当时教士走得有些匆忙,有些东西来不及带。后来我们天主教澄清了误会,又回到南京,教堂倒没有被损坏多少,又重开了教堂。”

    陈华清知道李约翰口中的风波即为发生在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的“南京教案”,此事对天主教的影响绝不是李约翰口中说的那么小,当时在南京的所有外国人都被驱逐,就连教堂都差点不保。若不是有同情天主教的官员向当时主导教案的礼部侍郎南京礼部尚书沈榷劝谏道教堂留着警示世人更好,说不定这教堂就被沈榷叫人给烧了。

    “幸亏教堂没被烧。”陈华清看着在祷告室里还保存着的书暗暗庆幸道,教堂被烧了没什么,那些书被毁了才是真正的损失。

    征得李约翰的同意后,陈华清小心翼翼的翻起了那些书。这些书大部分都是用汉字书写的,看来是来华的传教士和本地的士子一起制作的。

    里面大部分书都是介绍天主教教义的,陈华清对这些书都是一扫而过,李约翰在旁边一直注意着陈华清,见他对教义的书不是很重视,便猜到了陈华清的来意。在蚝镜,李约翰曾听老一辈的传教士说过,这明国境内,有些人对天主教本身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自己这些人懂得的知识,为了打开传教的局面,老一辈的传教士们便和那些人探讨起了他们从自己国家学到的知识,还拿出了一些书,靠着这个办法,传教士们还真拉了不少人进了天主教。

    虽然蚝镜那边对这种传教方法争议很大,但李约翰认为这种方法可行。那些在蚝镜的主教没到过明国内地,根本不清楚在明国内地传教的困难。

    “陈慕道友,这些书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

    陈华清停止了翻书,表情略有些尴尬,毕竟自己是以仰慕天主教的名义来参观教堂的。

    李约翰倒也不以为意,说道:“陈慕道友稍等,我给你拿点东西,陈慕道友想必对它们感兴趣。”李约翰说完后便转身去了另外一间小房子,不久就从里面推出一个半人高的箱子。

    “赶紧过去帮忙。”两个跟来的士兵立即上前帮忙搬箱子。

    陈华清擦了擦箱子表层的灰尘,打开了箱子,印入眼帘的赫然是“几何原本”四字,陈华清的脑子“哄”的一响,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见到“几何原本”这样的大著。

    小心翼翼的翻开了几何原本,看到那熟悉的“平行线”、“三角形”、“直角”、“锐角”等词,陈华清的眼里溢出了泪水,那是激动的泪水。

    来到明朝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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