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倒两个人后,马护靠近了独眼大汉,一刀向他劈去。那独眼大汉作为一个头目,手底下也是有真功夫的,抽刀挡住马护的攻击,同时一脚踢向马护的下阴处。
马护闪身躲开,将刀抽回来,向独眼大汉横劈过去。独眼大汉架刀挡住,同时又使了一记撩阴腿。两人就这样缠斗了起来。
此时场中白杆兵占据优势。马铃将秦温送进由三名亲兵组成的防御圈子后,同陈华清会合。马铃可比陈华清这半吊子强太多,一加入战圈,便成一边倒之势。
解决了三名喽啰后,马铃去帮马护去对付独眼大汉。
士气可鼓不可泄。土匪只是凭借着对钱财的渴望所产生的疯狂作战,一旦损失太过惨重,便兵败如山倒。
马铃和马护围攻独眼大汉,很快,那独眼大汉便撑不住了,被马护抓住机会,一刀将脑袋砍了下来。
看到独眼大汉死后,剩余的山贼见势不妙,转身便逃。
白杆兵们也没追赶,坐在地上休息起来。刚才的战斗,如果不是白杆兵之间配合得好,再加上有马铃和马护两个高手,想要以少胜多真的很难。
在刚才的战斗中陈华清只顾着挥刀,倒也没什么感觉,但战斗一停,看着地上人体碎裂的器官,再看看自己双手上的鲜血和胳膊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想到自己第一次杀人,“哇”的一声,陈华清吐了。马铃过来给陈华清拍背,帮他顺了顺气。
看陈华清缓过气来,便问道:“你以前杀过人吗?”
陈华清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后世,每次枪毙犯人都能成为人们的话题,见杀人都难,哪敢杀人啊。不过在此乱世,心必须得变的冷血些,因为杀人将会是很常见的事。
休息了好一阵,马护便开始叫人统计损失和战果。由于白杆兵两人一组,一攻一守,倒没有人员死亡,但身上挂彩的很多。战果也很丰富,由于山贼们大多都是单身汉,钱财多放在身上,倒也便宜了白杆兵们。从山贼的身上一共搜出来七十余两银子,光独眼汉子身上就有二十多两。武器也不少,大刀十八把,长矛五根,其中一些是明军的制式武器。
白杆兵收拢了银子和武器后,便开始扯匪徒身上的衣服。陈华清还在纳闷他们想干嘛的时候,只见一个白杆兵用扯下的衣服撕成布条包扎伤口。那布条很脏,有的还沾着血,用这种东西包扎,虽能止血,但影响伤口愈合,甚至可能引发破伤风感染。
陈华清虽未系统地学过医学,但也懂得一些基本的卫生常识,知道不能直接用那些脏布条包扎,得先做消毒处理。便对那人喊道:“不可!”
那白杆兵感到很奇怪:“怎么了?”
陈华清解释:“不能直接用脏布条包扎,得先用沸水煮过才行。”
“为什么?”
“脏布条上有细菌,噢,也就是一些肉眼看不到的小虫子,它会从你的伤口进去咬你的肉。”陈华清只能和他们这样解释,难道还能向他们讲解一遍细菌是如何感染的。
秦温听后,问了一声:“华清你还懂得医术?”
陈华清知道自己不能谦虚:“懂一些。”
秦温稍微沉思了一下,便对马护说:“听华清的。”
接着,陈华清指挥受伤不重的士兵用行军锅从河里打了一锅水,然后用柴火烧开,再把那些撕下的布条放进开水里,并用木棒搅拌。为保险起见,陈华清多煮了几分钟。煮完后,将那些布条拿出来,拧干,待布条降到合适的温度后,陈华清给自己包扎起来。
那些士兵见陈华清开始包扎,便开始有样学样。马铃和秦温也在一旁帮受重伤的士兵包扎。
天亮后,众人又开始赶路,不过这次路上有任务做了。在陈华清的指导下,人们每隔一天便消一次毒,重新包扎。几天后一些较浅的伤口便开始结疤,众人啧啧称奇。
陈华清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并且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了几分敬佩,甚至尊重,这倒令陈华清有点始料不及,毕竟他当初想到这办法时可没想那么多。
秦温也高兴地说:“华清你这方法实在管用,在战场上能多救活多少人,回去以后你把这方法和那新式算法一起向军中推广。”
秦温没理由不高兴,一来这陈华清既懂算法又会医术,看来老夫人算是捡到宝了,二来从山贼身上得到不少银子,这粮食采办的问题也解决了。
马铃也笑道:“奶奶知道后,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陈华清点头称是。
众人又赶了几天路,终于看到重庆府的城墙了。
第六章 粮商李富海()
见到了重庆府城的城墙,众人加快了速度。来到了城门守卫处,马护出示了白杆兵的令牌,守卫不敢阻拦他们,连入城费都没交众人就进去了。
那些排队等候进城的老百姓心里暗骂守卫:“一群怂包,见到白杆兵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知道欺负咱这些平头百姓。”说到这,还有一个故事。原先白杆兵过城门不交费是上任重庆府知府特意感谢秦良玉为自己弹压地面而下令的,但这知府是个读书读呆了的糊涂虫,下面的人经常糊弄他,阴奉阳违是常有的事。
那城门官自然也不例外,但他忘了“穷山恶水出刁民”。石砫本来就穷,知府大人下令免除入城费,白杆兵们很高兴。可是等他们去重庆府进城时,城门守卫居然要收费,这可惹恼了白杆兵,便和城门守卫闹了起来。
城门处的动静引来了城门官,“这是谁在我的地盘上闹事,不想混了!”这话一出,可捅了马蜂窝。白杆兵是些什么人,是跟随秦良玉南征北战的精锐老兵,杀人是常有的事。白杆兵们一听城门官这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话,当即拔刀子要血拼。
城门官哪见过这阵势,当即吓懵了。有一守卫见势不妙,知道不能把事情闹大,赶紧拉走城门官,对白杆兵们尽说好话,最后众守卫一起凑了十两银子才解决了这件事。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就给传开了,不仅重庆府的城门守卫不敢拦白杆兵,其他府的城门守卫见了白杆兵也是直接放行,最后倒是为白杆兵省下了一笔钱。秦良玉知道这件事后,稍微训斥了那几个白杆兵,也没有多说什么。
话题好像有点扯远了,现在言归正传。
陈华清一行人进城后,直接住进了驿站,因为住这不花钱。待众人吃完饭后,秦温对马玲说:“清点一下现在一共有多少钱?”
马铃拿出钱袋数了数,说:“一共有一百七十七两银子,还有一些铜钱。”
“嗯,这钱应该够用了。咱们尽快把事办了吧,这粮价变化太快了。”
众人出了驿站,向粮行走去。白杆兵的粮食一向是从大粮商李富海处购买,双方合作多年,关系倒也熟悉。
来到李氏粮行,刚好李富海也在。马铃上前打招呼:“李爷爷你好,小侄来买粮食了。”
李富海笑眯眯地说:“哦,是马铃啊,你奶奶可好?”
马铃笑道:“奶奶的身体没问题。李爷爷,这粮食可不要太贵了,你侄女我可是穷人。”
“好,没问题。”
陈华清拿出了早已做好的采购清单,递给李富海。李富海看了看单子,惊讶道:“这单子是谁做得?清清楚楚。还有这表格,真是不简单。”
作为一个商人,李富海很清楚,一种好的记账之法不仅便于进行交易,更重要的是能防止别人做假账。
旁边一直沉默无语的秦温说话了:“李兄,这记账之法怎么样?”
李富海回道:“秦兄也在这儿。这记账之法确实不错,难道是秦兄的大作?”
秦温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陈华清:“华清是这次采办的负责人,这清单也是他做的,据说是学自泰西人的记账之法,李兄你见多识广,以前有没有听说过。”
李富海说:“我的生意主要在云贵川一带,江南很少去。不过听说广东那边有个地方有不少泰西人,就连朝廷也向他们买那佛郎机。(明朝人对欧洲火炮的称呼,也是对西班牙和葡萄牙人的称呼)。”
秦温奇道:“那泰西人竟如此厉害,难道朝廷造不出佛郎机?”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富海是商人(明朝商人由于身份的关系,不怎么关心政事),自然不关心这些,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向陈华清讨教到记账方法,便指着陈华清,“秦兄,不向我引荐一下吗?”
秦温便把陈华清拉过来,说:“华清,你向李员外(对富有商人的敬称)介绍一下自己。”
陈华清自然答应,便介绍起自己:“李员外安好,晚辈陈华清,字善之,这记账之法是晚辈向那泰西之人学的。”在石砫的时候,陈华清遇到的大都是一些土家族人,虽说汉化很深,但对字不怎么不注重,陈华清也就不在意了,但出了外面就不行了,陈华清在路上的时候就想好了自己的字——善之,自意为“擅长做事”。
李富海确定了陈华清真会这记账之法后,心里略微思量后就决定了:“贤侄,这记账之法可否传授与我?如果贤侄能传授,那这次你们采办的粮食我可以做主不收一分钱,并且以后白杆兵要的粮食价格可以打个八折。”
马铃听了大喜,陈华清也感觉到很惊讶,这李富海付出的代价可真不小,他相当于给自己送了一份功劳,给白杆兵送了一份人情,兼顾了双方,也逼得自己无法拒绝,否则白杆兵就要动刀子了。当然,陈华清也没想过要拒绝对方,自己要想在白杆兵中立足,必须得拿出一份功劳,现在,功劳到手了,自己也终于有了立足之地。
李富海是个说做就做的人。双方就一些合作细节敲定方针后,李富海就邀请陈华清去李家在重庆府的驻地,并带了几名心腹掌柜。
在马铃等人离开后,陈华清就跟李富海走了。在陈华清传授的这几天里,白杆兵们也留在了重庆府城。这次出外采办,马铃没花一分钱,秦温建议这些钱可以用来做一些事,买一些寨子里缺的药品和盐巴,再买一些布料。白杆兵们好久没这么阔气过,在集市上逛得兴致勃勃。
陈华清跟随李富海来到李家的学堂,开始了他的教学。首先,他向李富海和众掌柜介绍了阿拉伯数字,在其中穿插了加减乘除运算,并把运算符号介绍了一遍。原本觉得东家做了赔本生意的众掌柜,现在都觉得很值,做生意的人是很现实的,陈华清给他们教的新式算法书写简单,并且深入了解的话会觉得计算也很方便。如果真的应用了这种记账之法,平常能省多少时间。
陈华清讲了一天,口干舌燥。这古人的学习精神真不是盖的,为了了解清楚加减乘除之间的关系,他们让陈华清讲了足足五遍。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陈华清讲完后就被留在了李家吃饭。这李家财大气粗,给陈华清准备的都是川地名菜,色香味俱全,引得陈华清食指大动,吃了个囫囵饱。
接下来的几天,陈华清又给他们介绍了表格统计法,顺带着把自己知道的一些营销方法讲了讲,博得了众人的喝彩。
很快,陈华清把自己知道的都讲完了,也到了双方约定的时间。李富海这段时间学到不少,和陈华清的关系也近了很多。“贤侄,这段时间可真让我长了见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不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贤侄你都可以过来找我。”
恰巧陈华清想到了自己镜子的事,便也不再客套,只说到:“李员外,小侄想请您帮忙约一下重庆府中的富户。”
李富海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便说:“没问题。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陈华清说:“时间是后天,地点在驿站。”
第七章 拍卖()
陈华清辞别李富海后,回到驿站。刚好见马铃在大堂坐着,便走过去。马铃这几天很高兴,原本以为自己这次的任务不好完成,甚至可能失败,但没想到陈华清这么厉害,不仅帮自己完成了任务,还给白杆兵很大的帮助,这次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他。
见陈华清回来了,语气亲昵地说道:“华清你回来了,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陈华清也很高兴,自己这次办成了这件事,别的不说,起码在这个时代有了立足之地,以往朝不保夕的处境得到很大改善。于是也不像往常一样拘谨:“圆满完成。不过小铃,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正愁没地方感谢陈华清的马铃听到这话,赶忙说:“没问题,什么事?”
陈华清没说话,而是把自己贴身藏好的镜子拿出来让马铃看。马铃是第一次见这现代工业化的产品,着实被惊到了。对着镜子,马铃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相貌。说实话,马铃长得并不是特别美,只能算是中人之姿,但由于自幼习武,身段很好,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
照完镜子后,马铃小心翼翼地把镜子还给陈华清,并说道:“华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镜吗?怎么照得这么清楚。”
陈华清笑道:“这不是仙镜,是泰西人所产之物。不过就是在他们那儿,这东西也很珍贵。”
“哦,那你怎么有的这东西,价格不便宜吧。”
“这镜子是我与那泰西人交往时从他们那儿交易的,付出的代价可不小。”陈华清编道。
马铃问:“那你这次所办之事和镜子有关。”
陈华清点点头:“嗯,我准备把这块镜子卖了。”
“啊,不会吧,华清你不是说这镜子很珍贵,卖了也太可惜了。”
陈华清苦笑道:“这次我家里遭了兵灾,要想重振家业,必须得有一笔钱才行。”
马铃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镜子虽是珍宝,但对于陈华清而言就是鸡肋。(食之无味,扔之可惜。)“那需要我做什么?”
“也不需用多做,我想借驿站办个拍卖会,到时请弟兄们维持一下秩序。”
马铃虽然不知道拍卖会是什么东西,但对于陈华清托付的事,自是满口答应。
第二天,马铃把这事向白杆兵们说了。白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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