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堡上,郑家所有的家丁都被拉了出来。郑屠把火器部队安排在一些关键的地方,至于虎蹲炮,郑屠暂时不准备用,毕竟炮弹只有五发。
此时陈华清也从山寨的一些人谈话里知道奢军败于郑家的火器,并且军心很不稳定。“看来,奢军是暂时失去战斗力了,就是不知道徐当有什么办法破郑家的火器。”陈华清暗想。
“大人,王为来了。”旁边有名亲兵提醒道。
“噢,我知道了。”
陈华清出了营帐,见王为向自己这边走来。
王为见陈华清出来了,笑道:“华清,我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你知道火器吗?”
陈华清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计划,怎么可能会出主意,直接装傻道:“火器?是什么东西?我没听说过。”
王为一听这话,脸色阴沉:“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哼,无知。”王为直接扭头就走,他来是想问陈华清能有什么办法克制火器,但没想到陈华清不知道,那只能说明陈华清是一个眼界狭窄之人,他以前高看陈华清了。
陈华清看着王为离开后,对旁边的亲兵说道:“都准备准备,今晚跑路。”
郑家,郑卫来到前院,和郑管家商量怎么打退这股土匪。郑管家的意思很简单,把土匪打怕他们自然就退了,可郑卫不这么想,他最希望的是白杆兵能赶来,让白杆兵和土匪拼去,郑家保存实力,若再和今天这样打下去,郑家的家丁多半会被打光,到时郑家靠什么镇压那些佃户。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一点白杆兵的影,难道白杆兵缺粮真的那么严重,郑卫心里犯愁。
正当郑卫想得出神,外面走进一个家丁,向郑卫和郑管家禀道:“老爷、管家,地牢里的那个人说想见老爷一面。”
“他见我干什么?难道还想找我报仇?”郑卫此刻很不爽。
“老爷,我也不清楚,但那人说您一定会去见他的,小的怕他可能真的有事找老爷,不敢耽误。”
“屁,你被那小兔崽子诓了。算了,我就去看看他有什么把戏。”
“老爷,小心。”郑管家劝道。
“我知道。哼,明年的今天就是那小子的忌日,老爷我很不爽啊。”郑卫说完便和那家丁去了地牢。
郑家的地牢阴暗潮湿,有些地方还时不时的有老鼠窜过。郑卫进入地牢后,被扑面而来的霉味呛到了,咳嗽了几声后道:“这鬼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
“老爷,这边。”
郑卫和家丁来到一处牢房,里面躺着一名男子,看面相很年轻。家丁打开牢门,捏着鼻子走了进去。而郑卫就不进去了,没办法,牢房里关着的那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缩在角落的木桶放着人类的排泄物,木桶边缘甚至能看到淡黄色的痕迹。各种臭味混杂在一起,那味道,你懂的。
家丁进入牢房后,强忍着异味把那男子踢醒,喊道:“你不是要见老爷吗?老爷来了。”说完便闪出牢房。
那男子睁开了眼,吃力地爬到牢门边,看到郑卫,讽刺道:“你手下的人也够笨了,一句话便把你引来了。怎么样,这儿的味道还好闻吧。咳咳。”
郑卫看着趴在地上的男子,冷笑着回道:“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难道还能为你姐姐报仇不成?”
“呵呵,我烂命一条,死就死了。”那人自嘲道,又抬起头盯着郑卫说道:“不过,你也活不长了。”
郑卫哈哈笑道:“可笑,能杀我郑卫的人有谁?”
那人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了一眼郑卫,一句话都没说。
郑卫大怒,不顾牢房里的臭味,进去狠狠踢了那人两脚,踢完还不解气,对旁边的家丁恨声说道:“把他拖出去活活喂狗,让他死也死得不轻松。”
那家丁顿时就苦了脸,自己多什么嘴去和郑卫禀报,苦差事又落到自己身上了。幸亏地牢里很黑,郑卫没有看到家丁的脸色,不然肯定会迁怒于家丁。
郑卫走后,家丁皱着眉头走进牢房,抓起那男子的脚,开始往外拖。拖了一路后,来到郑家的狗房。
郑家狗房前有两家丁守着。那家丁把男子扔到门口,气喘吁吁地说道:“开门吧,老爷要把这人喂狗。”
两守门家丁把门打开,其中一名家丁对那家丁说道:“老哥,狗房有个规矩,谁送来的人谁把人送上路。”
“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哥,你没听过的事多着呢,还是赶紧把人拖进去吧。”另一名家丁说道。
那家丁没法,边拖人边暗骂:“什么破规矩?一破家丁也知道讲规矩了,奶奶的。”他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待那家丁把人拖进狗房后,两守门家丁把门关上。狗房不小,约有十几平米大。狗房正中是一个大坑,有四五米深。
那家丁朝坑里望了一眼,只见坑里有五只大狗,在来回不断地走。其中一只大狗鼻子嗅了嗅,抬头看见坑上站着人,立即狂吠起来。很快,五只大狗都叫了起来,有一两只还不停地扒着坑壁,土簌簌得往下落。
家丁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暗道:“这些大家伙是被饿了多长时间,硬往上冲。”待心情稍平定下来,家丁抓起那男子,往坑边拖去,边拖边念叨:“死了不千万要来找我,要找找老爷去。”
把男子拖到坑边后,家丁刚想把男子扔下坑,那一直闭着眼的男子睁开了眼,脚上使力,把家丁踢下了坑。坑里的五只大狗见食物下来了,纷纷扑上去又撕又咬,那家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他叫的内容:“怎么会你的腿不是被打断了”那男子艰难地站起来,看着坑里被撕成碎片的家丁冷笑道:“蠢货,我的腿没好又怎么会做激怒郑卫这种找死的事。”
门外的两个家丁听到里面发出的惨叫声,一个家丁笑道:“那哥们回去多半会做噩梦。”
另一个家丁有点可惜道:“唉,看那人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
“行了,别人的事咱少管,混日子就行。”
“嗯。”
门外又陷入了寂静。
那男子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腿后,低声道:“好的还是不利索,不过逃出去足够了。”拖着自己的腿,那男子敲了敲狗房的门。
两个家丁听到敲门声,其中一个说:“我去给他开门,你在外面待着。”
“好。”
守门家丁把门上的门闩拆下,推开了门,突然,一只拳头向家丁打来,那家丁猝不及防之下中了招,晕过去了。那男子赶紧把家丁腰上挂得刀拿到手中,直接朝另一个家丁脑袋劈去。
另一个家丁听到身后传来了“呼呼”的声音,刚转过头去,脑门上便中了一刀,直接一分为二。那男子回去结果了开门的家丁后,把两家丁的尸体扔进坑里。做完了这一切,男子偷偷溜到郑家的后院,(郑卫几乎把所有家丁都派到了城上,因此郑家内部基本没人),找到郑卫的书房,从门外看到里面没人后,直接推门进去。
郑卫的书房装饰很华丽,甚至还有一张大床。那男子看到床后,脸上露出喜色,走过去掀开了厚厚的床垫,果然有地道。男子临走时恨恨地看了一眼书房,嘴里念道:“郑卫,你的死已不足以解我恨,我要灭了郑家。”
地道很长,男子走了很长时间。地道的出口很特别,是一处乱葬岗的坟墓。那男子费了很大的劲推开墓门,走了出去。呼吸着外面自由的空气,男子流出了眼泪,终于逃了出来,“啊”男子发泄地喊了一声。可惜的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刚才一连串的激烈运动,喊了一声后,男子昏了过去。
傍晚,山神庙营地,王为把清点的棉衣、棉被都收集起来,刘贵也把自己挑出来的一百人集合起来,听徐当的安排。
徐当走到专为他搭的高台上,对下面的人喊道:“明天,我们就要去打郑家了。我想大家都听说了郑家的火器了,这火器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没有克制之法。今天晚上,我就把这方法教给你们。所有人都听着,每人最少拿五件棉衣或棉被,扑上水,裹在自己身上,看看行动方便不方便。”
在徐当家的命令下,下面的人都行动起来。虽说裹上这么多棉衣显得很臃肿,又扑上水冻得难受,但对于这些老土匪来说都不是问题,况且多穿一会就暖和了。
这边众人在折腾,那边陈华清也没闲着。由于陈华清表现不佳,他的营帐被王为撤了,不过这也方便了陈华清的跑路。陈华清把自己的亲兵集合起来,并向刚刚出去侦察情况的亲兵问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大多数头目都去看徐当怎么挡火器去了,留下的人不多。”
“好机会啊,咱们现在就走。”
陈华清一行人来到门口处,门卫看到后有些奇怪:“陈先生,你怎么不去看大当家练兵?”这人还不知道陈华清“失宠”了。
陈华清苦笑道:“我也想去啊,但三当家让我出去干一件事,没办法。”
“噢,原来如此。看来陈先生深得三当家器重,有机会还要请陈先生喝顿酒啊。”门卫巴结道。
“有时间我一定去,现在还是要先把三当家交待的事办好。”
“陈先生说的是。”
离开营地后,陈华清一行人加快速度赶路,谁知道王为什么时候会注意到陈华清。
很快,众人就赶到了乱葬岗。
第二十三章 故事()
山神庙营地,王为看了一阵徐当练兵后,便离开了。大战在即,他准备去找陈华清问一些事情。今天王为借火器的事敲打了一下陈华清,就是要让陈华清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心,现在就该是自己和陈华清商量事情的时候,以显示自己对他的重视。
王为来到陈华清和他手下的营帐,发现营帐外没人,有些疑惑:“怎么回事?陈华清的手下怎么没在外面?”推开门帘,王为发现帐内也没有一人,便喊来一个巡逻的守卫,问道:“你知道这里面的人去哪了?”
守卫也很奇怪:“不清楚,不过三当家,我下午还见过陈先生,说不定他现在在哪儿闲逛呢。”
王为摇了摇头,虽然王为和陈华清相处甚短,但他能感觉到陈华清是一个谨慎的人,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陈华清肯定不会在营地瞎逛的。略想了想后,王为对守卫说道:“你先去巡逻吧,这里的事你不要管了。”
“是,三当家。”
待那人离去后,王为走到营地门口。门卫见是三当家,赶紧跑过去,给王为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后,谄媚地说:“三当家,您有什么事需要小的效劳。”
“你有没有见陈华清?”王为也不废话。
“噢,陈先生,见过见过。他出了营地,还说是您让他出去办事。”
“什么,陈华清出了营地,你怎么不向我禀报?”
“这”门卫真是没话说了,谁他妈的知道是怎么回事。
“行了,你回去吧,这事和你没关了。”王为没想到陈华清居然会借自己的名头出营。
猜到陈华清离营后,王为本想带人去追他,但想到陈华清离开已有一段时间,不一定能追上他,更何况明天就要攻城,当前最紧要的事就是学会对抗火器。“哼,陈华清,算你运气好。”恨恨地说了一句后,王为回去继续练兵。
且说陈华清一行人赶到乱葬岗后,由于路上跑的有点快,陈华清累得不行,不得不提出休息一会。陈华清一屁股坐在土堆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行,这身体实在太差,一定要多练练,不然以后真遇到事,跑都跑不掉。”
在陈华清坐下休息的时候,亲兵们没有休息,而是三三两两的成几队在周围警戒着。陈华清稍微休息了一阵,把气给缓过来后,叫过来一个亲兵说道:“你去后面看一下有没有追兵。”
不多一会儿,那个亲兵就回来了,禀道:“大人,后面没有追兵,不过”
“怎么了?”
“在路边发现一个人,还活着。”
“你带我去看看。”
“是,大人。”
众人来到路边,果然见躺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并且还散发着一股霉味。陈华清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有温度,说明还活着。
说实话,救不救这个人,陈华清很矛盾。一方面,陈华清要对手下人负责,现在大家还在跑路中,而救下这个人,肯定是个累赘,说不定会影响所有人,另一方面,陈华清说到底是一个现代人,十几年的教育让他不能见死不救。想了半天没结果,陈华清只能民主解决了:“这人还活着,大家说救不救他。”
亲兵们听了这话有些奇怪,摸不准陈华清的心思,也只能说道:“一切全听大人的。”
陈华清无语,我让你们决定,你们又都推在我身上。既然都听我的,那就救人吧。陈华清走上前去,把那人背了起来,既然决定救人,陈华清就要做个表率。
旁边的亲兵哪能让陈华清背人,纷纷上前要抢着背人。陈华清摇了摇头:“大家轮流背,把人背回营地。”
陈华清在离开白杆兵营地时,就和马钧定好了行军路线。众人按照陈华清指点的路走,也费了半天功夫才赶回白杆兵营地。
营地守卫见陈华清回来了,赶紧禀报马钧。马钧得知陈华清回来后,大喜,直接出外迎接陈华清。
陈华清回到白杆兵营地后,只觉得满身轻松,身在敌营的感觉可不好。同时交待亲兵把他救回来的那人安顿好,再喂他点吃的。
马钧见到陈华清后,重重地拍了他一下,笑道:“老陈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直接上山神庙去找你了。”
陈华清揉了揉自己被拍疼的地方,故作委屈地道:“老马,你就这样迎接我啊。”
“哈哈,老陈,刚才我让伙房做了几个好菜,今晚咱俩好好吃一顿。”军中不许饮酒,本来马钧是想喝两杯的。
两人吃饱喝足后,马钧问起了正事:“老陈,计划怎么样,没什么大的纰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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