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这郑卫明摆着是不想借粮,还硬要摆出一副为你肝脑涂地的模样。不过马钧也就没想过能从郑家拿到粮食,借粮只是为了试探郑卫。
“郑叔,这怎么行,怎么能让你们一大家子饿着肚子。如果我真要了你的粮食,奶奶非把我骂死不可。郑叔,粮食我不借了。”
“真不借了?”
“不借了。”马钧斩钉截铁的说。
“多谢贤侄体谅啊,郑叔是真揭不开锅了。”
“不过郑叔,我得到一个消息,可能对你有用处。”
“什么消息啊。”只要不是借粮就行。
“我听说山神庙要抢大户,抢的第一家就是郑叔家。”
“啊,贤侄你是开玩笑吧,你郑叔我可受不得惊吓。”
马钧摇了摇头。
“贤侄,你不是领兵剿匪,怎么不把山神庙给剿了?”
“唉”,马钧故意叹了一口气,“郑叔你有所不知,我奶奶要去成都解围,带走了几乎所有的兵力,留给我的只有几百人,而那山神庙据说有上千人,打不过呀。”
“噢,还有”,马钧补充道,“郑叔,这次我们带的粮食真不多,手底下的兄弟们每天都喝稀的,走不快啊。郑叔,咱要互相理解啊。”
郑卫听了马钧的话,嘴角抽了抽:“贤侄,那你说怎么办啊?”
“固守待援。”
“好,那就听贤侄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后,马钧告辞离开。
马钧走后,郑卫赶紧让人安排防守事宜。说实话,郑卫并不怎么怕山神庙,在播州杨应龙叛乱时,郑卫的爷爷和老爹除了修了郑家堡外,还私自训练了八百家丁,到了郑卫手上,家丁已经扩充到一千多人了。当然,这些家丁的战斗力不怎么样,但对抗土匪守郑家堡还是没问题的。
可惜郑卫不知道的是,他被马钧和陈华清联合坑了,要抢郑家的可不仅是山神庙,人数也不仅仅一千余人。
山神庙,刘明声离开后,陈华清和十名亲兵就一直呆在屋子里,直到王为让人叫他。
王为一直忙着会盟的事,没注意到陈华清手底下少了一个人。陈华清来到聚义厅后,徐当、刘大棍、陆庄主、阿牙忽四人也在。王为在来时就跟陈华清说了,四人已经决定了先抢大户,抢够粮食后再打白杆兵,现在让陈华清过去是想问问他打哪个大户好。
四人中就徐当认识陈华清,他先开口了:“华清,我们四人已经决定先打大户了,和你跟老三说的一样。现在我们想问问你该打那家大户?”
“郑家。”
“说说你的理由。”
“郑家是豪强,名声不怎么样,百姓中恨郑家的人很多,打郑家面对的敌人要少。其次,郑家有大量存粮,够我们使用很长时间。”
徐当听后考虑了一阵,又和另外三人商量了半天,最后阿牙忽拍板决定:“你这小娃说的不错,就听你的,打郑家。”
注:万历十六年,播州杨应龙反;
明代富贵人家多有养娈童的习俗,文中郑卫由于某个原因就是此中爱好者。
第二十一章 对郑家的第一次攻击()
徐当、刘大棍、陆庄主、阿牙忽四人决定出兵郑家后,便各忙各的去了。山神庙三位当家经过商量后决定倾巢而出,寨中只留一些老弱残病。
陈华清在得知山神庙要倾巢出动时就猜出了是王为的主意,王为不放心新收编的势力,出动原山神庙的所有人,便于监视和弹压。
四方势力用了一天时间集结队伍,山神庙出动一千七百余人,差不多是所有人了,二棍寨和陆家庄共出动一千人,家里分别留守百余人,阿牙忽带来了全部的一千七百多人,他的主要任务是收集粮食,倒没有什么后顾之忧。陈华清现在是王为的手下,随山神庙的人一起行动。
差不多一共四千五百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整编后,便出发了。徐当等人的想法很简单,趁着郑家还没准备好,打他个措手不及,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郑家早就做好准备了。
陈华清随山神庙的人上路后,让自己的十名亲兵时刻注意军中的情况,一旦形势不对,直接走人。
郑家堡,郑家家主郑卫在马钧走后一直忙活,先召集家丁进行训话,然后安排人守堡。守堡的负责人叫郑屠,其实郑屠原本不叫这名字,但因他心狠手辣,郑家的佃户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郑屠”,久而久之,“郑屠”便被叫开了,郑屠本人也乐得接受。
郑老爷安排好守堡的事后,便和自己的书童**去了。在郑卫的心里,觉得郑家堡固若金汤,再加上一大群家丁,区区山神庙根本不以为惧。
四方联军经过半天的急行军后,到达郑家堡的外围。阿牙忽本想一鼓作气直接攻打郑家堡,但其他三方的人早就累得不行,一直叫嚷着要休息。徐当三人自然不会因为答应阿牙忽而寒了手下人的心,纷纷拒绝执行阿牙忽的出兵命令。阿牙忽看着另外三方的人东倒西歪的躺着,这位久经战场的老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和土匪合作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等了半天阿牙忽等得不耐烦了,用生硬的口气直接跟徐当三人摊牌:“徐当家的、刘当家的,还有陆庄主,你们要再不动,我可让我的儿郎们先走了,打下郑家就没你们的份了。”
徐当三人也知道不能太过火,毕竟现在是阿牙忽势大。一阵吆喝后,队伍开始动了,不一会儿便到了郑家堡。
郑家堡上,郑屠一直在巡视。不得不说,郑屠在郑家的家丁中还是很有威望的,郑屠到哪儿,哪儿的家丁便站直身子,握紧武器,不再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郑屠走了一遍,觉得没有大问题后,便决定回堡里。正当他准备下楼梯时,忽然听见城堡上的家丁喧哗起来,还时不时传来“人好多啊”的声音。郑屠赶紧跑回堡上,只见离堡不远处聚集了很多人。
人一过千,漫山遍野,更何况四方联军有四千五百多人。郑屠看着越聚越多的人,脸色铁青地对旁边的家丁说:“快,快去向老爷禀报,土匪来了,人数还很多。”
那家丁正是前番守门并接待马钧的家丁,一听要去找老爷,心里就有些发苦,谁能知道老爷是不是又在“兴致”上。但郑屠凶名在外,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抗命,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家丁猜得不错,郑老爷刚跟他心爱的书童进行完一场激烈的活动,正说着情话呢,结果,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打断。郑卫穿上衣服,气冲冲地下了床,他倒想看看是谁这么没眼色。
一打开门,见又是上一次的那个家丁,郑卫真是怀疑这家丁是不是跟自己有仇。家丁一直低着头,郑卫一出来他就赶紧禀报:“老爷,屠爷让我向您汇报,土匪来了,有很多。”
郑卫还是很了解自己手下的,知道郑屠说话不含水分。现在郑屠这么说了,只能说明这次的敌人真的很棘手。想了想,便对那报信的家丁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跟郑屠说郑管家会去支援他的。”
家丁跑回城堡上,向郑屠禀报:“屠爷,老爷说郑管家会来支援。”郑屠点了点头,看来老爷明白了他的意思,应该是让郑管家去准备那几件秘密武器了。
郑卫在家丁走后,找到了住在前院的郑管家。这郑管家在郑家地位很高,如果说郑屠是郑家的“武”,那郑管家就是郑家的“文”。
郑卫见了郑管家后,直接说道:“郑管家,把那些秘密武器拿出来,现在是用它们的时候了。”郑管家也知道土匪打来了,没有丝毫迟疑。
很快,郑家的秘密武器便准备好了,郑卫看着这些武器,冷笑道:“山神庙那些土包子,肯定不知道我们有这些法宝。”郑卫口中的法宝其实就是火器,在当时的明朝正规军中,火器已得到大规模装备,而郑家后台也确实够硬的,硬是搞到了一批火器。
郑家现有五把火铳,两把三眼铳,一把鸟枪,甚至还有一门虎蹲炮。郑卫让家丁把这些火器送到城堡上,让那些土匪有来无回。
城堡下,四方联军已经开始攻打了。在四个势力中,只有阿牙忽的奢军有攻城的武器,因此,负责第一次攻击的是奢军。阿牙忽并不知道郑家堡已做好准备,更不知道郑家还有火器,第一次攻击他直接派出一千人进行强攻,准备一鼓作气打下郑家堡。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阿牙忽遭遇惨败。当第一波奢军爬上城墙时,迎接他们的是一排长枪,这是郑屠安排的长枪,爬上城墙的奢军全部被捅死。但奢军从贵州打到四川,什么惨烈的事没见过,第二波奢军继续攻城。
堡上的家丁在郑屠的指挥下,继续用长枪抵抗奢军。但家丁毕竟不是奢军,在奢军一**强烈的攻击下,有些家丁体力不支,被奢兵抓住机会一刀砍翻。终于在第五波时,家丁组成的长枪阵被破,奢军登上了城堡。
郑屠见长枪阵被破,赶紧让后面的刀手补充上去。登上城堡的奢军两两一组,把郑家刀手克制得死死的。郑屠知道这是碰上了硬茬,谁见过土匪还会合击之术的。
登上城堡的奢军越来越多,战局越来越不利于郑家一方。就在这时,郑管家带人来了。郑管家上了城堡,见场中优势不在己方,明白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鼓舞士气,也管不了郑卫的小气了,直接喊道:“老爷有令,杀一个土匪奖一两银子!”同时命令火器部队支援。
众家丁一听有银子拿,原本低落的士气马上就高涨起来,奢军感受到了一些压力。火器部队登上城堡后,立刻参与战斗。
“砰”的一声,一名奢军倒下了。场中形势很混乱,没人注意到那名奢军是怎么死的。但随着奢军越死越多,终于有奢兵注意到了火器部队的存在。
没注意到还好,一注意反而更糟。奢军中大多数人都是文盲,从来没听说过火器,就见郑家家丁拿着一根管子,发出一道火光,然后被指的那个人就死了。这不,有的奢兵就心理崩溃了,大喊道:“恶魔,恶魔来了,快逃啊!”有些奢兵慌不择路,直接摔下城堡死了。
城堡上的奢兵要下去,城堡下的奢兵要往上爬,前后拥挤,有不少奢兵被摔死了。
城堡上的郑家家丁见奢军大乱,立刻痛打落水狗,肃清了城堡上的奢军。郑屠看着溃退的奢军,松了一口气:“老管家啊,幸亏你来了,不然我真守不住。”
郑管家神情凝重,说道:“老屠,这伙人战斗力很强,不像是一般的土匪。”
郑屠点了点头:“嗯,这伙人还懂得合击之术,不简单。你回去后和老爷说一下,把所有家丁都拉出来吧,光靠现在的人守不住。”
“没问题。”郑管家答应道。
前院,郑管家向郑卫说明了前线的情况,又把自己擅作主张给家丁们赏银的事说了一遍。
郑卫虽然很心疼那几百两银子,但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小气。叹了一口气后,无奈的说道:“你去准备好银子,给兄弟们发下去。”说完又问了一句:“郑管家,那土匪真有那么厉害。”
郑管家点了点头。
“唉,我原以为就是一些小毛贼,没想到来了大盗。管家,跟兄弟们说一声,好好打,杀一个土匪奖一两银子,看看我的银子多还是土匪人多。”郑卫也算是有决断的人,知道当务之急便是守住郑家堡,等白杆兵来。
郑管家走后,郑卫想到自己以后要花出去那么多的银子,胸口疼得厉害,“不行,得让书童按摩按摩。”
城堡上,郑管家把郑卫的话给守堡的众家丁说了一遍,原本有气无力的家丁们立刻变得生龙活虎,奶奶的,银子谁不爱啊。甚至有些人决定打完这场仗后不干家丁了,回家当财主去。
奢军大营,退回来的奢兵把在城墙上见到的火器越传越玄,到了后来直接成了“天神降下神迹,不让抢郑家”。阿牙忽也是个信神的主,见退下来的人都这么说,不由的有些怀疑:“难道真是天神不让抢郑家。”
想了半天无果后,阿牙忽决定和徐当他们商量一下。来到主帐,山神庙三位当家、二棍寨两位寨主和陆庄主都在,阿牙忽便把手下的士兵在城堡上遭遇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当曾经在辽东当过军官,一听就知道是火铳,便笑道:“阿将军,那不是什么神迹,是火器。”
“火器,那是什么东西?”阿牙忽从没听过火器。
徐当不是工匠,具体的他也不知道,只能大概的说一下:“火器,和暗器差不多,不过火器是从管子里出来。”
“那火又是怎么回事?”
“火是点燃火药形成的。”徐当怕阿牙忽又问火药是什么,赶紧补充了一句:“就是普通的火,和神火无关。”
阿牙忽知道那不是什么神迹后,便松了口气,对徐当说道:“徐当家的,我现在得回去给弟兄们说一下火器的事,攻打郑家的事就先交给你们了。”阿牙忽说完便离开了。
主帐里,刘大棍和陆庄主都看向徐当。刘大棍是粗人,哪听过什么火器,陆家庄闭塞太久,也不知道火器是什么东西。
徐当知道山神庙该出动了,便站了起来,对刘贵和王为说道:“老二、老三,走,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攻城。”
第二十二章 离营()
徐当、刘贵、王为三人离开主帐回到山神庙的营地后,徐当问王为:“三弟,咱还有多少棉衣?”
“寨中原来的兄弟人手一件棉衣,新加入的我就不太清楚了。”王为说道。
“这样吧,三弟你下去清点一下弟兄们的棉衣。对了,把棉被也清点一下。”
“好。”王为应道。
“二弟,你去挑选一些靠得住的兄弟。”
“是,大哥。”
刘贵、王为二人走后,徐当轻叹了一口气。说心里话,徐当心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办法有没有用,在辽东时,有些后金士兵就是穿棉甲来抵挡明军的火器。
郑家堡上,郑家所有的家丁都被拉了出来。郑屠把火器部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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