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架设了一道浮桥,这么一来,我们所需要的物资,就能通过浮桥,源源不断地运进城内。”
“浮桥?!”洛博夫的脑子里快速闪过那座在搭设过程中,不断遭到德军飞机轰炸的浮桥,不由诧异地说:“司令员同志,可我看到那座浮桥架了不到一半,就被德军的飞机炸毁了,难道这么快就修复了?”
“你搞错了,后勤部长同志。”崔可夫摆摆手,继续说道:“你说的那座浮桥,是我们用来吸引德国空军的注意力的。而我们真正的浮桥,则架设在北面被炸毁的跨河大桥旁边,是一座水底浮桥。”
“我的上帝啊,是一座水底浮桥?!”洛博夫吃惊地说道:“浮桥在水底,我们的物资怎么运送过来啊?”
“桥面距离水面只有四五十厘米,不会淹没卡车的排气管,这样车辆就能顺利地从桥上开过来。”克雷洛夫向洛博夫解释说:“除了车辆能在桥上形势,我们的战士也能从桥上徒涉过河。”
洛博夫听完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司令员同志,这么说来,我们以后的兵员和物资运输,就不用再依赖舰队了?”
“是这样的。”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洛博夫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激动,他语速极快地说道:“我前两天还在头疼,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最多再过一个月,伏尔加河就会出现大量的浮冰,到时河上就无法通行船只,我们的物资运输就有可能停下来。如今有了这座浮桥,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崔可夫抬手看了看表,对洛博夫说道:“后勤部长同志,等天一黑,运输物资的车队就会从对岸出发。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两件:一是让军械交换站的索卡洛夫中校,给养站的斯帕索夫中校,到浮桥便去接收物资;二是立即和红十月工厂的厂长彼得同志取得联系,借用厂内的地下仓库,来存放接收的物资。”
“司令员同志,我想提个建议。”洛博夫等崔可夫说完后,开口说道:“我想让车队直接把车开到红十月厂的地下仓库外,这样可以大大地减少搬运物资的人员。要知道,我们后勤部的战士,几乎都在渡口忙碌,假如抽调的人手太多,对卸船的工作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司令员同志,”听到洛博夫提出的人手不足,克雷洛夫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讲不该讲?”
“参谋长,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崔可夫对克雷洛夫这种卖关子的做法很不满意,他有些不悦地说道:“就算说错了,我也不会责怪你。”
“如今在渡口那里,云集了大量等待渡河到对岸去的居民。”克雷洛夫试探地说:“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他们中间招募人手,来协助我们卸下船上运载的物资,这样就能把更多的力量调往红十月厂的仓库?”
“招募居民来帮助我们干活?”对于克雷洛夫的这种说法,洛博夫首先表示了质疑:“这能行吗?”
“参谋长,”崔可夫觉得以克雷洛夫的性格,不会莫名其妙说起此事,便用手朝他一指,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据我所知,有的居民在河边等渡船,已经等到了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但始终没有机会上船。他们随身所携带食物,差不多消耗完了。”克雷洛夫以前曾经和索科夫聊起过等待过河的居民,对方就给他提了一个建议,此刻见洛博夫面临人手不足的问题,便趁机把索科夫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们可以从中招募人手,参与工作的居民,每人每天可以得到300克面包、50克干肠或奶酪……”
等克雷洛夫把索科夫当初的想法说出来后,崔可夫和洛博夫都惊呆了。过了许久,洛博夫才喃喃地说道:“参谋长同志,您真是天才,假如我们真的这么做,那么至少可以招募一两千居民为我们工作,就再也不用担心人手不足了。”
“参谋长同志!”崔可夫很了解克雷洛夫的性格,知道他是绝对想不出这样的办法,便试探地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想法一定是索科夫上校想出来的,对吧?”
克雷洛夫不是一个随便把别人功劳据为己有的人,听到崔可夫的提问,便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是的,司令员同志。前段时间索科夫上校到司令部来,我和他闲聊时,说道河边渡口天天遭到敌人的轰炸,负责卸载物资的战士伤亡过大。他听了以后,就给我提了这么一个建议,当时因为人手勉强还够用,我也就没有提此事。如今我们要同时在两个方向接收东岸送来的物资,急需要大量的人手,便想到了索科夫上校的这个办法。”
“他的这个办法很不错,也很有效。”崔可夫对索科夫的办法表示了赞同之后,转身对洛博夫说:“后勤部长同志,你记住,为了不让敌人发现我们新开辟了一条水上运输线,位于红十月工厂里的仓库,只能由后勤部的战士在里面负责装卸。至于河边的渡口,除了留下必要的人手外,其余的人手都从那些登船的居民中招募吧。”
洛博夫等崔可夫说完后,又问了一个问题:“那每天食物的发放,又该让谁来负责呢?”
“这还用说么,”崔可夫用手指了指洛博夫:“既然是你们后勤部招募的人手,给他们的食物发放工作,自然由你们后勤部来负责。”
…………
晚上十点,一支有五十辆卡车组成的车队从东岸出发,在工兵战士的指引下,驶向了那座水底浮桥。为了避免发生因为前车熄火,而导致的追尾事故,每辆车之间间隔一百米,以时速五公里的速度驶上了浮桥。
为了防止被隐藏在岸边的德军特务发现,行驶的车辆都没有开车灯。驶上浮桥的头几辆卡车,由于天色太暗,对浮桥的性能又不熟悉,都先后栽进了河里,除了司机侥幸跳车逃生外,卡车和车上的物资都沉进了冰凉的河底。
站在西岸的洛博夫见此情况,不禁心急如焚,他连忙对给养站的斯帕索夫说道:“中校同志,给对岸发信号,让所有上桥的卡车都开大灯行驶。”
“部长同志,”听到洛博夫的这道命令,斯帕索夫连忙提醒他说:“如果我们开灯的话,会让隐藏在岸边的德国特务发现,如果他们发信号,指引德国炮兵轰击这段河面,我们的情况会更加糟糕的。”
“顾不了那么多了。”洛博夫朝那些正在水里挣扎的司机一指,说道:“司机们是第一次使用这座浮桥,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如果让他们继续抹黑渡河的话,有可能所有的车都会栽进河里。如果物资不能运过河,,那我们的水上运输线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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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车队渡河()
东岸排队等着过河的司机们,见到率先上桥的几辆卡车,都翻入了河中,不免有些慌神。ranw?enw?w?w?。?r?a?n?w?e?n?a他们把车停在了河边,一名上了年纪的司机,向维持秩序的军官提出恳求:“指挥员同志,能让我们在过河时开灯吗?没有灯光照路,我们根本看不清浮桥的位置!”
“不行!”执勤的军官态度坚决地回答说:“上级有命令,为了防止暴露目标,所有的车辆在过河时,都不能打开车灯。”
“如果我们以前走过这座浮桥,就算没有车灯照明,我们也能根据自己的驾驶经验,把车开到对岸去。”老年司机没好气地说:“如今这座桥什么样子,就让我们摸黑开车,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老实说,桥边执勤的军官心里也不赞成这道命令,但命令就是命令,既然上级已经做出了这样的规定,做下级的只能无条件地执行。为了防止即将上桥的卡车再次重蹈覆辙,他在思索片刻后,对老年司机说道:“司机同志,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派人在前面引路,你们只要跟着引路的人,就能把车开到对岸。虽说速度可能慢一点,但却能避免在过桥时暴露目标。”
老年司机知道军官这么说,已经是他能力范围的极限了,便点点头说:“好吧,指挥员同志,请您安排一个人在前面指路,我先试试。”
趁着军官叫人的工夫,老年司机走到了第一辆车旁,大声地问:“这是谁的车?”
随着喊声,从正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司机中间,走出一名年轻的小伙子:“老大爷,这是我的车,不知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老年司机指了指根本看不清的水底浮桥,对年轻司机说:“小伙子,我刚刚问过指挥员了,他说上级有命令,为了避免暴露目标,在过桥时谁也不能打开车灯。为了让我们安全地过河,他准备派一个人在前面引路,我们的车只要跟着那人,就能顺利地开到对岸。我当了三十多年的司机,经验比你们丰富,这头一辆车就让我来开吧。”
年轻司机之所以把车停在河边,就是因为看到了前面的几辆车掉入河中。看到那些侥幸从驾驶室里逃出来的同伴,他被吓破了胆子,深怕自己的车掉进河里后,无法脱身。此刻听到老年司机愿意代替自己,第一个开车过河,连忙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激动地说:“老大爷,真是太感谢您了”
“老大爷!”站在河边的军官安排好人手后,冲着老年司机喊道:“带路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可以出发了。”
老年司机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台,启动了汽车。正准备跟着涉水踏上水底浮桥的战士,朝对岸前进时,忽然看到对岸有几个红色的亮点在不停地晃动,似乎有人在发信号。
执勤的军官看到信号后,先是一愣,先是叫住了拄着木杖踏上浮桥的战士,随后冲着坐在第一辆车里的老年司机喊道:“老大爷,把车灯打开,直接朝对岸开!”
老年司机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推开车门,大声地问军官:“指挥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说上级不准开灯,现在怎么又能开车灯了?”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军官回答说:“对岸发出了幸好,让所有的车辆开灯行驶。行了,老大爷别磨蹭了,快点开车吧!”
既然车队在行驶时可以开灯,那名年轻的司机顿时有了底气,他连忙来到头车这里,换下了老年司机,自己驾驶卡车缓缓地驶上了浮桥,朝着对岸开去。
开着车灯的车队驶上浮桥不久,就被河边的观察哨发现了,并立即把这个情况反馈给参谋长克雷洛夫。克雷洛夫得知车队居然违背自己的命令,不顾可能暴露目标的危险,开着车灯大摇大摆过河时,不由恼羞成怒。他立即洛博夫打去了电话,开门见山地问:“将军同志,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允许车队在过河时开车灯的,难道不怕暴露目标的吗?”
“是我,参谋长同志。是我下达的命令。”洛博夫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没有把责任推给任何人,而在主动承认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严格执行司令部的命令,过桥的车队一律不准开车灯。但由于天太黑,司机们又从来不走过这座浮桥,因此头几辆上桥的卡车都翻进了河里,车和上面的物资都沉入了水底。”
“那司机呢?”听完洛博夫的汇报,克雷洛夫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他们都脱险了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他们都脱险了。”洛博夫回答说:“在浮桥的下游有一艘巡逻艇,是他们把落水的司机都救了起来。”
得知落水的司机都获救了,克雷洛夫也松了口气,他接着问道:“洛博夫将军,你让车队开着车灯大张旗鼓地过河,难道不怕被德国人的特务发现吗?”
“参谋长同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洛博夫颇为无奈地说:“我们不能因为担心德国人的特务会发现有一支车队在过河,就强行规定卡车在过河时不能开灯,这样会导致大量的车辆,以及重要的物资沉入水中。只要车队能短时间内往城里运进大量的武器弹药和物资,我们就能把更多的工人和居民武装起来,狠狠地打击法喜寺侵略者。”
克雷洛夫放下电话后,把浮桥那里发生的事情向崔可夫进行了汇报。他最后说道:“司令员同志,我现在很担心浮桥的附近,隐藏有德国特务,他们要是发信号弹,指引夜航飞机实施轰炸,我们该怎么办?”
但崔可夫听后,却表现得很平静,似乎根本不担心敌人会出动夜航飞机,对浮桥实施轰炸。他轻描淡写地对克雷洛夫说:“参谋长,你给索科夫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崔可夫的话提醒了克雷洛夫,他想起这座水底浮桥都是索科夫提出的,想必对如何应付德军的夜航飞机,也应该是心中有数的。他连忙拿起了电话,让接线员接通了马马耶夫岗的师部。
索科夫此刻刚刚安排雷扎科夫等人去休息,忽然听到桌上电话铃响,他担心下面哪个团出了什么状况,连忙一把抓起了话筒:“我是索科夫,你是哪里?”
“索科夫上校,我是克雷洛夫。”
“您好,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听到克雷洛夫的声音后,心里挺纳闷的,如今天已经黑了,城里的战斗也基本平息了,集团军参谋长给自己打电话会有什么事情呢?他连忙恭恭敬敬地问:“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是这样的,索科夫上校。”考虑到需要索科夫来为自己出谋划策,克雷洛夫认为浮桥通车一事,就不必再隐瞒对方,便如实地说道:“刚修好的水底浮桥今晚正式通车了。”
“哦,水底浮桥通车了?!”索科夫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喜出望外,连忙追问道:“不知车队运了多少物资到城里?”
“索科夫上校,运送多少物资进入城内,这是集团军首长才有资格知道的机密,你就别随便乱打听了。”克雷洛夫不愿意向索科夫透露运送物资的细节,便岔开了话题:“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请说吧,参谋长同志。”虽说克雷洛夫不愿意向自己透露更多有用的信息,但索科夫还是态度友好地说:“我听着呢。”
“根据司令部的命令,为了防止车队在过河时暴露目标,因此所有的车辆都不准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