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只是枪毙几十名罪大恶极的俘虏,帕普钦科还能接受,可要是一口气杀上千的俘虏,那和没有人性的禽兽有什么区别,他的心里对这样事情是非常抵触的。听完西多林的解释,他立即明白师长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赶紧答道:“明白了,参谋长同志。等俘虏把弹药搬到中心广场后,我立即放掉他们。”
帕普钦科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并没有过早地宣布这道命令,只是敦促战士们押着俘虏,尽快把缴获的武器弹药,都运回工人新村的中心广场。
看到俘虏们快把东西搬完了,才命人把瓦西里和二营营长叫到面前,对他们说道:“两位营长同志,等俘虏把武器弹药都搬到广场后,就把他们赶到居民区外放掉吧。”他没有解释具体的原因,但为了防止两人质疑自己的命令,最后还强调一句,“这是师长亲自下达的命令,去执行吧。”
瓦西里大尉听到把战俘全部放掉的命令时,还真想和帕普钦科争论一番,可一听说是索科夫下达的命令,他又把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点了点头,转身返回了自己的部队。
俘虏们搬完弹药后,便按照苏军指战员的命令,在广场上以百人为单位集结。集结还在进行时,就有士兵在心里想,俄国人待会儿会不会给自己发放食物?要知道,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谁知在完成集结后,罗马尼亚官兵发现俄国人不光没有给他们发放食物,反而把他们朝西面赶。虽说罗马尼亚军队在进入苏联境内之后,从来没有对平民或战俘进行过屠杀,但他们却亲眼见过党卫军的那帮禽兽干过这种事,此刻见俄国人把自己往居民区外赶,第一反应就是准备把自己撵到外面去枪毙。
一名胆小的士兵当时就吓尿了,扭头冲着身后的苏军战士哭喊道:“求求您,饶了我吧,我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求求您,放过我吧……”
负责驱赶他们的新一营战士哪里听得懂罗马尼亚语,只是用手里的冲锋枪朝他的腰间顶了一下,冷冷地说道:“别废话,快点朝前走,快点!”
其余觉得苗头不对的罗马尼亚士兵,也开始向新一营的战士哭喊起来,希望他们能饶过自己的性命。憋着一肚子气的苏军指战员,也懒得和他们解释,就用枪托朝这些叫喊得最厉害的俘虏砸去,让他们乖乖地闭上了嘴。
当所有的战俘都被赶到了居民区外,带着一名翻译的瓦西里大尉板着脸走到了他们的前方,冲着他们大声地说:“士兵们,你们自由了,现在就回到你们自己的阵地去吧。”
当翻译把瓦西里大尉的话翻译出来后,所有的罗马尼亚官兵都愣住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原以为俄国人把自己赶到居民区外面,是准备枪毙自己,谁知对方却是要释放自己。一些喜极而泣的士兵,连忙跪倒在地,开始在胸前拼命地画起了十字,感谢上天对自己的恩典。
见到俘虏们有的站在原地发呆,有的则跪在地上祷告,却没有一个人离开。瓦西里大尉有些不耐烦了,他再次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但依旧没有人动弹。瓦西里转身对身后的战士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战士连忙拉动了枪栓。
听到枪栓的声音,俘虏们立刻警觉起来,他们惊恐地望着那名战士,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战士抬起枪朝着俘虏们的头顶“哒哒哒”地打了一梭子,随后冲着他们吼道:“快点滚,再不滚,我就朝你们身上开枪了。”
谁知他的这句话,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个懂一点俄语的罗马尼亚士兵,朝周围的同伴嘀咕了几句,然后学着战士那样喊道:“快点滚,听到没有,都快点滚,不如开枪了!”
听到同伴的喊声,俘虏们开始动起来,先是几个人行动迟缓地朝前走了几步,见周围的新一营战士一点开枪的迹象都没有,便加快了脚步。看到自己的同伴没遭到射击,罗马尼亚士兵们终于相信苏军是真的准备想释放他们,也纷纷行动起来,朝着已方的阵地快步走去。
而那名士兵还在人群中挥舞着手臂,兴奋异常地用蹩脚俄语喊道:“快点滚,听到没有,都快点滚,不如开枪了!”听到他嘴里语法错误的德语,看着他异常夸张的肢体动作,站在周围的战士都笑得前仰后合。
放走了所有的俘虏之后,瓦西里大尉打着自己的部队重新回到了中心广场。早就等在这里的帕普钦科,立即迎上来和他握手,客气地说了一句:“辛苦了,大尉同志。”
“中校同志!”瓦西里挺直身体站在帕普钦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问:“请问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帕普钦科转身朝堆积如山的武器弹药一指,说道:“根据上级的命令,除了这几门反坦克炮和配套的弹药留下外,其余的武器弹药,都由你们带回马马耶夫岗。”
瓦西里朝那些弹药箱看了一眼,随后问道:“中校同志,我想问问,这是师长的命令吗?”
“没错,真是师长的命令。”帕普钦科还特意向瓦西里解释说:“师长说,如果我们要使用这些武器弹药的话,还需要大规模换装,这样在短时间内会对部队的战斗力,产生不利的影响。因此,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交给缩编团,毕竟你们一直装备的都是德式武器。”
“中校同志,”面对如山的弹药,瓦西里的心里很明白,要靠自己手下的几百战士来人扛肩抬,起码要折腾一个通宵,便用手指着广场边缘那几辆原来牵引反坦克炮用的卡车,试探地问帕普钦科:“中校同志,我们能使用那些卡车来搬运弹药吗?”
“哦,那些卡车嘛,没问题。”帕普钦科提醒瓦西里说道:“大尉同志,虽说我们释放了所有的罗马尼亚俘虏,他们在短时间内不会对我们实施炮击。可德国人却说不清,也许他们得知罗马尼亚军队全军覆灭后,就会对我们实施报复,用炮火来覆盖这一区域,因此你们的行动必须快点。”
“放心吧,中校同志。”听完帕普钦科的担心,瓦西里胸有成竹地说:“我们一定可以在敌人的炮击开始前,将广场上所有的武器弹药都转移的。”
其实两人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进攻工人新村的两个营被全歼,被俘的上千士兵虽然都被放回来了,但毕竟损失了两个营的装备,以及八门德式的反坦克炮。对于这种丢人的事情,罗马尼亚的军官掩饰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向德国人报告呢?
正是由于罗马尼亚军官向德军隐瞒了自己失败的时候,再加上德军正为了存放在戈罗季谢镇里的弹药,被苏军全部炸毁的事情而头疼,也没有精力去过问罗马尼亚人的事情,况且他们对仆从国的军队一向都是看不起。正因为如此,瓦西里大尉和他的部下,才能顺利地把缴获的弹药运回马马耶夫岗。
得知瓦西里已经把弹药都运回了马马耶夫岗,索科夫便亲自给别尔金打了一个电话,对他说道:“政委同志,我是索科夫,听说瓦西里已经把弹药运回来了?”
“是的,师长同志。”早已担任团长职务的别尔金,听到索科夫依旧称呼自己为政委,心里感觉暖暖的。“请问您打算如何分配这批弹药?”
“安德烈大尉的三营,一直在老城区和敌人进行战斗。”对于这批运回来的弹药,索科夫的心里早就有了分配方案,听到别尔金问起,便毫无保留地说道:“你立即安排人手,给他们送一部分弹药过去。”
“是!”别尔金恭恭敬敬地答道:“我立即安排人手,给安德烈大尉的部队送弹药过去。”
“还有,”索科夫又补充说:“三营的兵员人数虽说听起来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临时武装起来的居民,战斗力还太弱。正好你们团最近没有什么作战任务,就从新一营和新二营抽调战斗骨干去三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三营的战斗力能得到提升。”
“明白。”别尔金答应一声后,小心翼翼地问:“师长同志,我想问问,海军陆战营什么时候能归建?”
“海军陆战营如今正协助近卫第122团防守工人新村,”索科夫想了想,回答说:“在十一月以前,恐怕是无法归建了。”
“那十一月以后呢?”别尔金问道。
索科夫想到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在十一月会进入最艰苦的日子,到时坚守在工人新村的部队,恐怕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没准自己还会把别尔金的缩编团调过去加强防御,到时海军陆战营不管剩下多少人,都能名正言顺地归建了,因此他很干脆地回答说:“放心吧,政委同志,我绝对会让海军陆战营在十一月归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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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章 古罗夫的建议()
天黑后没有多久,索科夫就接到了观察所打来的电话,说是格里萨中尉率领的小分队,已经到达了马马耶夫岗。
得知这个消息后,索科夫喜出望外,连忙吩咐对方:“你立即告诉格里萨中尉,让他立即到师部来。对了,负责火箭弹发射的叶利扎维塔中士也一起来。”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对西多林说道:“参谋长,我们的英雄们回来了,您立即给司令员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崔可夫从天黑开始,就一直在等来自马马耶夫岗的电话,他想知道炸掉敌人弹药库,减轻了街垒厂和捷尔任斯基工厂防御压力的小分队,是否已经安全地返回了马马耶夫岗。接到西多林的电话后,他不禁喜笑颜开,连忙对着话筒说:“西多林中校,我和军事委员同志马上就赶过去。记住和沿途的岗哨打个招呼,免得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西多林放下电话后,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很快就会过来,他让我们和沿途的岗哨打个招呼,免得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如果现在不是战争期间,司令员和军事委员要到自己这里来,索科夫肯定会带着师部的人,到马马耶夫岗外面去迎接,但如今他只能打电话把警卫营营长特涅夫叫了进来,吩咐对方说:“少校同志,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很快就要到马马耶夫岗来了。你立即带一个排,到北岗的出口去迎接他。记住,务必要保证司令员同志的安全。”
“放心吧,师长同志。”从进入马马耶夫岗,就一直处于被闲置状态的特涅夫少校,拍着胸膛向索科夫保证说:“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对于索科夫把这样重大的任务,交给一个平时见面都见不到的警卫营长,伊万诺夫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但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好和索科夫唱反调。等特涅夫一离开,他就是试探地问:“师长同志,这位少校靠得住吗?您看,是否让谢廖沙中尉带部队也一同前去?”
“副师长同志,您不用担心。”索科夫深知特涅夫的来历,因此才能如此放心大胆地派他去迎接崔可夫:“特涅夫少校在加入我的部队之前,曾经是集团军司令部的警卫营长,有他出面保护司令员和军事委员的安全,我是再放心不过了。”
伊万诺夫当了这么久的副师长,还是第一次听说特涅夫曾经当过崔可夫的警卫营长,心中感到失落的同时,也就不担心崔可夫他们的安危了。
崔可夫和古罗夫两人带着十几名战士,离开了司令部,朝着马马耶夫岗的方向前进。走在最前面的副官克利莫夫大尉,担心两位指挥员看不清道路,还特意用手电为两人照亮脚下的道路。
但他的这个举动,很快就被崔可夫制止了:“副官,不用给我们照亮,我们能看清楚道路。你用手电照亮我们的脚下,表面看起来是为了让我们看清楚道路,但你是否想过,这样也会为敌人的狙击手指示目标。”
听到崔可夫的批评,克利莫夫忙熄灭手里的手电,歉意地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没有想那么多。”
“司令员同志,”没等崔可夫再说什么,古罗夫就笑呵呵地帮着克利莫夫打圆场:“克里莫夫大尉也是一番好意,您就别责备他了。”为了不认崔可夫再追究此事,他及时地转换了话题,“对了,司令员同志,听说索科夫上校曾经参加过哈尔科夫战役准备阶段的会议?”
“是的,他曾经参加过那次会议。”崔可夫曾经从赫鲁晓夫那里听说过此事,见古罗夫问起,便点了点头,说:“据说他曾经向铁木辛哥元帅指出,如果不首先消灭巴尔文科沃突出部的敌人,将会导致我们战役的失败。”
“他说的没错。”古罗夫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地说:“在哈尔科夫进攻战役中,我担任了西南方面军的军事委员,了解战役失败的原因。假如我们在战役开始的初级阶段,就消灭了巴尔文科沃突出部的敌人,也许整个战役的结局就会被改写。”
“可惜啊,”崔可夫见古罗夫对索科夫表示了肯定,不由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他的职务太低,就算提前预见到敌人可能采取的行动,恐怕也不会有人听从他的意见吧。”
“司令员同志,我有时真想把索科夫上校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的构造究竟是什么样的。”古罗夫感慨地说:“从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开始,别的部队都是一再吃败仗,但他指挥的部队和防守的地段,却不断有捷报传出来。以他的能力,如今只是一个近卫师师长,真是有点太委屈他了。”
“能当师长就不错了。”崔可夫提醒古罗夫说:“他实在太年轻了。虽说他取得了不少的战果,可是我听说,上级在几个月前,任命他为步兵第73旅旅长时,还有不少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有一个想法,”古罗夫若有所思地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不光我们了解了索科夫上校的能力,想必上级领导也认可了他的能力。您看,我们是否向上级提出建议,给索科夫几个师或者旅,组成一个战斗集群,以缓解斯大林格勒目前严峻的形势。”
对于古罗夫的提议,崔可夫没有说话,只是埋头朝前赶路。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古罗夫以为崔可夫会否定自己的提议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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