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白话音落下,刺客九瞳孔一缩。诛杀十五,那么眼前之人?想到这里他惊骇的说道:“你是武幼虎?”
对于刺客九的问话,武白颔首说道:“还不算太蠢,不过比那位十五爷差的太远!”
说完这话,武白一挥手,守在刺客九身边的影卫抽刀劈下,将之斩杀。
武白退出关押刺客九的暗室,回到自己房中。动用破妄之法得来的消息有些复杂,需仔细梳理一番。
镇国大将军察觉麾下威虎卫中有异,欲找出潜伏之人,肃清军内。刺客九的任务是毁掉威虎卫军中账册,从而掩护潜伏之人。
这具体潜伏之人是谁,他也不知道。不过这么大的扫尾阵仗,潜伏之人对他们所谓的大局,应该至关重要。
消息梳理耗费了不少心神,最后武白趴在案前睡着都不自知。还是值守影卫将他喊醒,才卧床而眠。
第二天,暗卫送来消息,威虎卫大将军武镇国亲自出现在五金城。似乎是其属下一名将军追拿叛逃粮草官时,被叛逆擒拿下落不明。
……
这一天对于五金城城守来说,真是糟糕到了极点。城南一座庄园被屠,留有血书木板,其上注明是大臻之虎武隆之子,幼虎将军武戈诛杀衡阳王麾下。
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处理这件惊天之事时,威虎卫大将军武镇国又亲到五金城。
城守府正堂,武镇国一脸煞气的端坐主位客席,直接对五金城城守说道:
“本将麾下五品将军吴长喜昨日追拿叛逆,在五金城三十里外遭到死士袭击,失手被叛逆所擒。
军中探子追踪至五金城,叛逆踪影消失,需城守配合追查。
擅离职守已是不该,故不能在此多做停留。三日时间,若城守查不到叛逆踪影,本将自会禀明帝都,责问死士出处!”
五金城城守闻言,额头冒汗一脸惶恐的说道:“大将军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下官了。有关死士之事,请将军移驾一行,自会明白!”
武镇国被五金城城守带到城南那处庄园,此时庄园已被府役封锁。入内后,城守问府役道:“尸体现在何处?”
府役答道:“回大人,安置在庄园侧房,请大人随我来!”
当武镇国看到尸体的第一眼,神色一变快步上前。查看了尸体的手掌与左臂后,忍不住怒喝道:“天鉴山!跳梁小丑安敢再次作乱!”
第0071章 用意深远()
武镇国的一声怒喝,让五金城城守有些疑惑,开口说道:“大将军,天鉴山为何物?”
见五金城城守如此反应。武镇国暗想,他不知道天鉴山?那为何引自己来到这里?
武镇国不语,五金城城守以为他不愿多说,便转移话题接着说道:
“下官清晨接到消息,此处六十余人被杀。查验尸身发现,这些人骨骼异于常人,不是先天所生,是习武多年所致。综合所有尸身特征判断,这些被杀之人皆是死士出身。
更让下官惶恐的是,作案之人留下血书木板,其上所传递的信息……”
说到这里,五金城城守走向武镇国,对他耳语道:“所传递的信息涉及皇族!”
其后,五金城城守将血书木板呈现在武镇国面前。
字体苍劲有力,宛若银龙飞舞。以血书就,平添几分凌厉煞气。
武镇国看过之后,盯着武幼虎三个字愣愣出神,神色数变。那是悲痛、是缅怀、是思念、是懊悔。
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为欣慰,不顾形象的大笑道:“好!为人子者当如此!”
五金城城守闻言,连忙转过身去,一副我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这其中牵扯太广,此事本就涉及皇族,现在太尉之子镇国大将军发出如此感慨,其中所表露出的信息,太过惊人啊!
此后武镇国派出所带威虎卫,与府役配合严查五金城。
五金城自武镇国到来后,全城戒严,城门盘查更是无比严密。
武白与影卫修养一天,等五金城暗卫将战马与补寄偷送出城,在暗卫暗卫掩护下当天悄然离去。
一行人向东疾驰,所去方向与苍龙城正好相反。白起出征多日,不知如今有没有在东牟郡站稳脚跟。
五金城离东牟郡不算太远,借这次机会,正好去看看白起那边形势如何。
……
彭城郡。
郡守得到消息,治下十里集、纤溪镇、乜干城三地,在三天内接连发生凶杀案,死者近三百余人。其中内情更是让人心惊。
“七月廿一,幼虎将军麾下军卒,诛衡阳王爪牙于十里集!”
“七月十九,幼虎将军麾下亲卫,诛衡阳王爪牙于乜干城!”
“七月廿一,幼虎将军麾下士卒,诛衡阳王爪牙于纤溪镇!”
看着三块血淋淋的木板,彭城郡郡守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
七月底,吴越三人返回苍龙城。此次有寒光甲胄护身,又有武白赐下的保命神药,影卫无一人折损。
苍龙关前,大总管与荀彧迎接他们归来。篱落没有看见武白,便问大总管温仲:“大总管,主公还未归来吗?”
温仲对三人说道:“昨日子瞻传来消息,处理琅琊郡死士之后,思及白起将军,故往东牟郡去了!”
武白不在,温仲做主大宴影卫,为他们庆功。
散席后,荀彧对温仲说道:“主公此次行事,有些过激了!”
八王余孽派出死士欲除掉武白,武白反制倒是合情合理。但他在除去古柳庄死士后,没有上报帝都已是不该。
如今更是私自出兵在彭城郡、琅琊郡大杀四方,有藐视皇权之嫌。
温仲闻言,一笑说道:“幼虎将军不过舞象之年,少年人血气方刚,受不的半点挑衅,正是如此!”
武白的用意,温仲能猜出个大概。提兵破城、斩霍思安、擒三鹰李松,这功绩汇于一个少年身上,有些太耀眼了。
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者四十有九,天亦不能圆满,何况是人。当年武隆一事,帝都掌权者都心里清楚。
八王余孽再次对武白下手,加上杀母之仇,毁家之恨,若是武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条不紊的不乱阵脚。那么感受到威胁的,就不仅仅是八王余孽了。
这种做法算是自污,授人以柄掩盖光芒。才能让人觉得,看,武幼虎再有本事,也不过如此,激怒之后宛如疯牛。
就算有聪明人想到武白的用意,也无计可施。因为这种局面,是文帝想要的。
衡阳王被囚禁王府之中,还是不安分的上蹿下跳。顾及种种因素,文帝还不能将他处死。武白这一手,正中文帝下怀。
温仲的话,让荀彧瞬间明白其中深意。心中赞叹自家主公的同时,又说道:“主公自污之法,让人难辨真假,若是此时再呈上请罪一书,则更妙!”
几天的相处,温仲对荀彧的才华有了大致了解。武白所言非虚,此人将来绝对是苍龙城栋梁。
故温仲十分重视荀彧的意见,问道:“文若此话何解?”
武白的做法。一来展露武力,亮一亮肌肉,震慑心怀不轨的八王余孽。二来迷惑他人,让人轻视于他,不将他当做潜在威胁。又迎合了文帝,顺带着踩一脚衡阳王。
一石数鸟,真真假假,故意引人曲解,让人难辨其中深意,却遗漏了一点。
此举虽本意就是授人以柄,在迎合了文帝的情况下不会引来大麻烦。但积毁销骨,若不回旋一番,难免出现犹过而不及的意外情况。
还有,私自出兵彭城郡、琅琊郡,这可是个大隐患。不及早补救,早晚受之所害。
荀彧将此事分析一番,温仲听完深有同感。他出身行伍,对于这些弯弯绕的事不太擅长,在荀彧的解说下,还是意识到了危机。
对温仲解说其中玄机后,荀彧接着说道:“如果主公此时呈上请罪一书,即能乘机消除私自出兵的隐患,又能暗示并未藐视皇权!”
二人一番商议后,温仲立马找到暗卫统领葛舒,让其用暗卫最快的通讯方法通知武白,并带回答复。
第二天正午,暗卫统领葛舒就带着武白亲手书写的信件出现在温仲面前。
温仲没有避开荀彧,当即拆开信件阅览。
“此事我已知晓,确是有些疏忽纰漏。文若之法可行,请罪一书就交给文若执笔。另外,请罪一书中记得说明,我私自出兵自知犯下大错,故欲辞去幼虎将军一职!”
第0072章 请罪书()
读完信件,荀彧即刻明白了武白的意思。以退为进,化被动为主动。
有了武白的答复,荀彧执笔书信,之后派暗卫送去郡守府。
武白虽是武职,但这职位有些尴尬。文帝加封他为幼虎将军,却没有提起统兵之事,也没有言明军职归属。
故苍龙城送出奏章,只能通过兰陵郡守府呈上。
苏桐听属下来禀,幼虎将军有奏章呈上,欲通过郡守府送往帝都。
他立马召来送信之人询问:“幼虎将军身为武职,似乎不该通过郡守府呈上奏章吧?”
送信暗卫闻言,拿出荀彧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回大人,我家将军虽是武职,但没有具体统属。故无法通过军驿呈奏!”
苏桐心思飞转,的确,这武幼虎地位有些尴尬啊!想到近段时间让他焦头烂额的事,他又问道:“古柳庄一事,果真是幼虎将军所为吗?”
苍龙城早就知道,若通过兰陵郡守府呈递请罪一书,郡守苏桐必然会问起古柳庄一事。
送信暗卫回道:“确有其事,将军怒火难平,私自出兵。小人此行所呈奏章,为将军请罪一书!”
请罪书?苏桐闻言,突然觉得事情明朗,武幼虎正面与帝都对话,自己似乎可以脱身跳出其中了!
一念至此,苏桐笑意盈盈的说道:“我兰陵防务,还要仰仗幼虎将军守望相助。呈递奏章之事,本官立马派驿卒送出。请转告幼虎将军,若有闲暇,不妨来府中吃茶。”
送走暗卫后,苏桐只感觉浑身一轻。多日惶惶不安,终于可以跳出了。
召来府役,命府役将武幼虎奏章送往帝都。苏桐不由得哼起小调,哪怕天翻地覆,本官无忧便可。
不一会,苏桐猛然一惊。突然想起数月前,伏牛山有自称苍龙城的一股山贼势力。武幼虎亦是扎根伏牛山,这其中……
片刻后,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武幼虎受帝都加封,自己又何必徒添烦恼。
……
帝都,桓知儒议事归家。难得闲暇,坐于庭院品茗,小女儿桓月侍奉一旁。
想起前几日兰陵老家传来的家信,脑海中不由得出现那位黑衣黑甲,颇有其父之风的幼虎将军。
如今大臻帝国局势复杂,十余年来,八王之乱的影响还没有过去。衡阳王此人如何,桓知儒再是清楚不过。
此人志大才疏,被囚禁王府以后,依然不知收敛,上蹿下跳。被人当做棋子而不自知,怎么可能派出死士去招惹武幼虎。
从这几日收集的消息推测,武幼虎在此事上,恐怕别有深意。
与武白有过几次畅谈的桓知儒,深知武隆之子武幼虎不是无谋之人。那么他这么做,到底所为何?
此时,一名太宰府僚属匆匆而来,看了一眼桓月,欲言又止。桓月见状,欲起身离去,朝政之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桓知儒明白这名僚属的意思,摆手制止了欲离去的桓月。说道:“无妨,府中商议,想必不是大事!”
僚属闻言,便说道:“大人,朝中传来消息,兰陵郡幼虎将军武戈,呈上请罪一书,帝君找您尚书房议事!”
请罪书?桓知儒闻言,沉默一阵,突然大笑出声,说道:“好一个武幼虎!大臻幼虎,更甚其父啊!”
僚属不明其意,桓月听到武幼虎的名字,有些慌乱的出声问道:“父亲,幼虎将军为何请罪?是犯下过错了吗?”
府眷不议朝事,这是规矩。看着桓月如此,桓知儒心思一动,没有责怪她。反而心平气和的说道:“不必担忧,些许小错!”
桓月闻言,悄然松了口气。待回过神来,才知自己有些逾越。想向父亲认错,觉发现他已与僚属走远。回想自己的举动,顿时小脸通红,慌乱的掩面抛入绣楼香闺。
……
尚书房,太尉武牧、太宰桓知儒、御史大夫郭怀、尚书令王朗、廷尉、宗正等大臻重臣齐聚。
若只是六品幼虎将军之事,还不至于让一朝重臣齐聚商议。但此时涉及皇族,更牵扯到八王之乱的旧事。
文帝让众臣传阅武幼虎请罪一书,众臣阅完,全都缄口不言。
“罪臣武幼虎呈于君前:
煌煌天威,吾皇明察宇内。天地君亲,忠义廉耻治世。
罪臣突遭死士刺杀,殊死搏斗。折损乡卒百余人,得以保全残躯。
经俘获死士招认,其出自衡阳王麾下天鉴山。
十余年前,天鉴山孽障刺杀吾父母双亲,今日又欲夺罪臣性命。
……
吾皇威加海内,洞察诸天。罪臣自知铸成大错,故无颜蒙吾皇恩德。
请罪辞去幼虎将军之职,于兰陵聆听圣御,等候吾皇裁决,刀斧加身亦无怨言!”
见众臣不语,文帝冷哼一声道:“诸位帝国肱股,为何闭口不言?”
大臻宗正,是文帝父辈。此事涉及皇族,他先开口:“吾皇,衡阳王十余年未出王府,武幼虎其言大缪!”
武牧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气恼,此前派出二子武安国,让他去兰陵与武隆之子接洽,没想到仅见过一次之后,再也找不到其人。如今又做出如此鲁莽之事,真叫人头疼不已。
他正苦思如何为武幼虎开脱,桓知儒就已开口:“宗正大人不可片面而语,当年武幼虎之母武傲霜,命殒天鉴山宵小之手。身为人子,怒发冲冠失去理智,情有可原!”
武牧听桓知儒提起武傲霜,心中难免郁郁。趁机半真半假的冷哼一声道:“兵者大凶,武幼虎私自出兵,其罪难逃。还请吾皇严惩,以警军中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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