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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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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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下视线,静静地凝视着掌心托着的九黎药鼎许久,方重新收回包裹。

    ——他赠她神药,而她却窝藏姒姜,这算不算对他恩将仇报呢?

    若能够再遇到他的话……

    再相遇的话……

    她眉心微动,扬唇轻笑——那个时候,他们怕只能够当敌人了吧。

    ——

    翌日清晨,万瓦宵光曙,重檐夕雾收,下过一场下雨,湿湿的地面低洼处还盛着水,空气格外清新,一辆魁伟马车舆驶阳道小径来,重逢车檐尖角玉玲珑随风呤叮作响,怡然和风,马车前后十名骑马扈从威风凛凛,随车而行。

    公子沧月岑懒于马车内斜靠,透过苇席窗棂,随意瞥向坞堡方向,只见坞堡闸门大开,曦阳于坞堡瞭望台倾撒着光芒,勾映出排列整齐的菱形光斑,光斑由小到大,一直铺展延伸,而陈白起则半身陷入菱形光斑里,她面容沉静温婉,那双眸子落于阳光中,显得格外无辜柔和璀璨。

    他眼神微微失神,眼波一荡,似察觉到他的线视,她缓缓抬眸,恰与他四目相触,然后自然而然地扬起一抹颀然的微笑。

    晨光之中,少女美眸轻扬,齿如瓠犀,烟水秋瞳,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今日她束发小冠,身穿一袭浅青色的精麻单襦,足踏高齿木屐,大袖披垂,步履从容,却是一身精致美少年装扮,想必是与他们一行行走而著。

    公子沧月只觉心脏像被什么紧攥住一般,那一刻竟生出一种无以名状的慌意,唰地一下扯下芦苇挡敝,面容因为用力而紧绷严厉。

    同车的孙鞅听到声响怔了一下,打眼望去,主上怎么又莫名地生气了?

    “陈三见过公子,幸与公子一路,陈三感激不尽。”

    马车堪堪停落,车外便传来一道清亮而温玉的少女嗓音,如晨光一般清新,孙鞅赶紧掀开苇帘而出,见陈白起一人悄然而立,不觉诧异:“陈三莫非打算独自上路?”

    陈白起坦然一笑:“有公子一路相伴,陈三心中甚是安稳。”

    其实昨日起陈父便赌气躺在房中不见人,姬韫则忙于坞堡重建之事分身乏术,姒姜与巨则被她指派护押100石粮草去平陵县衙丞处赠给沧月军,所以这一趟圣阳湖之行仅落陈白起一人。

    孙鞅移目上下颀赏她换上男装后一身磊磊的清爽感,赞一声:“姑子这一身倒气度不凡。”

    陈三含笑道:“劳烦公子与孙先生一行早起来接陈三,陈三心中有愧,便特地准备了一些米菜团子,以共大家路上解乏。”

    两名陈家堡仆伇端着木托立于她身侧,木托上一个个圆滚滚拳头大的青绿色的米菜团子看起来甚是讨喜。

    众人一愣,只觉腹中再次生饥,咽下一口唾沫,再次将视线投注她身上,目光倒似友善许多。

    “你准备了吃食?”勋翟一听,眼睛一亮生了兴趣,他翻身利落下马,手脚修长,少年俊颜飞扬,朝她身边的米菜团子抓了一个,虎口一张,嚼了嚼咽下便喊道:“好味!”

    好香又糯又脆还带着令人唾液分泌的丝微酸意,简直跟干滋滋的栗梁饼完全不同的美好口感!

    将米菜团子分与众人后,陈白起瞥向一直紧闭的车厢,遗憾叹息——这次送食,主公好像无动于衷啊。

    夏日炎热,她取了一幅幕蓠一并带上马车。

    车厢中坐着一身散发着隔离疏远气息的公子沧月与笑颜温和的孙鞅。

    朝两人一一行礼后,方坐下,公子沧月便口吻清淡道:“陈三,昨日之事你亦听见,你当真以为凭你一姑子之力能够请动圣阳湖隐士出山救人?”

    陈白起见先前米菜团子他没兴致尝,便从褡裢内掏出一个小陶罐内腌制的果脯递上:“成不成,路走到了方知。”

    孙鞅好奇伸手接过,捻着先尝了一口,便皱起了脸——好酸!但酸后又回甘,倒是盛夏一解暑良品。

    “主上,可尝。”孙鞅奉上。

    公子沧月迟疑片刻,便亦捻一颗入嘴,虽尽力隐藏,却亦露出孙鞅相同的表情。

    “何物?”

    “腌制的乌梅。”陈白起掩唇轻笑:“虽然一开始很酸,但酸得令人受不住时却会奇异地泛出一丝甜味,而且它很神奇,因为只要吃过一次,以后你只要一听到它的名字,便自然而然地就会忆起……这种酸味口感,一生不忘。”

    公子沧月一愣,便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

第三十五章 主公;请友好地与我相处() 
夏三伏天,楚国的平陵县只能用一句话“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来形容。

    陈白起暗中将东侔圣阳湖地域地图开启,从陈家坞堡到东侔地界有十里路,起先一段是软土路,陈白起与公子沧月等坐上马车,临近山脚时道路坑洼不平,便下车步行。

    将马车驶入林间隐藏后,接下来一路便必须徒步攀登,东侔山森林葱郁,枝叶婆娑,小径通幽倒避免酷热之感。

    考虑陈白起乃妇人怕耽搁行程,是以孙鞅便“体贴”地派了两名士卒一路相护,必要时充当人轿使用,却不料这姑子脚力甚好,一路跟随不见虚不见喘的。

    沿着崎岖蜿蜒的路向山顶前进,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方登至山峰。

    这时陈白起的两条腿如铅铸的一样沉,身上背的褡裢已如石头一样重,虽然体力足够,但这具未经锻炼的身躯仍旧累得汗流侠背,她擦了擦额上的汗,转旁边一看,其它人都一坐在石头上,拿过水袋来,咕噜噜地喝起来。

    孙鞅、勋翟与公子沧月则避于树荫下暂作休歇,孙鞅将水袋递给公子沧月,他仅呡了一口便面色不豫递回给他。

    刚一转眸,便见面前一双纤白柔细的手捧着一物递上。

    是一个盛满水的竹筒。

    “此水仍是冰凉的,公子可用。”

    他抬眸一看,陈白起细嫩小脸因太阳照射两颊红扑扑地,背对着光线,五官轮廓柔和而模糊,眸含笑意。

    他略感刺目,本想直接拒绝,却见背后伸出一只手将竹筒一把接过,便朝嘴里灌上一大口。

    勋翟舔了舔嘴角,惊喜道:“真甜又凉!”

    孙鞅闻言望了望手中水袋,因炎热的天气熏烤早已变得跟烫水一样,这种天气滚进喉咙的确令人难受。

    “主上,没问题!”勋翟将竹筒兴奋地递给楚沧月。

    楚沧月不耐烦地挥开翟靠太近的脸,迟疑地接过竹筒呡了一口后,只觉一道清凉液体滑过喉间,顿时那遍体燥热感减轻不少,他不由得又大口灌下。

    “陈三,这水你是怎么储存的啊,竟这么久还冰凉。”孙鞅亦喝了几口,便递还给陈白起,但她却摇头示意他们多喝些。

    这水刚从井中打起便被她放进了系统,自然冰凉清爽,但这种实话她却不能说,只道:“只要用心,只是这种程度的努力是能做到的。”

    孙鞅闻言嘴角笑意加深,与勋翟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果然,这姑子对咱们主上十分用心!简直事事周到。

    公子沧月的脸倏地一下再度绷紧严肃,他似恼似怪异地瞪了陈白起一眼,便抛下他们大步朝前走去。

    陈白起被瞪得莫名,但她气量大,却也不气馁,依旧一路持续热情高涨地殷勤奉献着。

    “公子,擦擦汗吧。”递手帕。

    好感,好感,赶紧涨啊!

    公子沧月视而不见:“毋须。”

    “菜团子可要食之?”递饭团子。

    “毋须。”

    “那吃一颗乌梅吧。”

    “……嗯。”

    就此,每走一段路,陈白起便笑意殷殷给主公投喂一颗梅子,两者之间的气氛倒是越发诡异的和谐。

    陈白起查看过东侔地图,对周围地界十分熟悉。

    “若正常行走尚需绕过一座山岭,但如果从前面那一片松林穿插过去,则能够大半时间。”陈白起提议。

    孙鞅摇头:“如此太过冒险,那一片松林密隙无间,甚少人涉猎恐会迷路,反而更耽误时辰。”

    “若诸位信得过陈三,便由我在前带路,必不耽误。”陈白起朝众人福一礼。

    孙鞅闻言蹙眉不语,仍旧犹疑不定,而一直对陈白起不感冒的勋翟,经过这一路与她相处,倒对她改观不少,他枕臂懒懒道:“我无所谓。”

    公子沧月看了她一眼,便拂袖走前:“走吧。”

    最终他们一行决定走捷径,这一路上陈白起根据地图标志,行程如行云流水,仅半个时辰不到便穿插过松林涛涛,踏足一出便面临一大片清粼湖面。

    这便是圣阳湖,它似大地镶嵌着的一块巨大的天然翡翠,阳光照在波光细细的湖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又像被揉皱了的绿缎。

    微风拂来,风软意软,一时间,人都怔愣地望驻着,直到一颗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我并没有带错路。”

    陈白起心心念着要刷好感,便走到楚沧月面前,微微一笑。

    她的眼睛。大而黑亮,眼波闪闪溜溜,十分动人。

    公子沧月的视线从微波荡漾的湖面跃至她面上,见她脑袋开花,偏着脑袋似讨赏般仰望着他,心脏蓦地失了节拍,指尖发痒,竟不自觉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毛绒的脑袋:“嗯。”

    ——很软,很滑,像揉着某种软绵喵叫的幼生小猫。

    系统:公子沧月对你好感度+10

    陈白起微怔,好感度终于涨了!她尚来不及高兴,便见公子沧月似受惊一般倏地避开了她的视线,他一掌捂面,又将她急切推离开,便背影僵硬地转身朝孙鞅等人走去。

    温柔和煦的湖风吹来,她眸色清亮如晰,额际发丝拂动,却露出如水光湖色一般的笑容。

    在圣阳湖旁树木交错如盖,只见一木屋建筑掩映在葱笼林木间,一名约十二、三岁的童子在湖旁石墩上打盹,却被蓦然惊醒,见前方一行人,不耐地挥手道:“先生,你们速速归去吧。”

    夏日炎热一路跋涉而来的众人脚步一顿,脸色一下便变得十分难看。

    这种刚到门口便被人撵走的滋味并不好受。

    。。。

第三十六章 主公;惩罚就是下地狱吧() 
夏长鸟噙鸣,蒸林蝉长吱,日头越炽烈便叫得越凶,令人心烦意乱。

    公子沧月贵族修养倒好,他朝葱笼郁林之中拜礼道:“矩阳楚沧月,特地前来拜谒相伯先生。”

    小童起身,将其上下打量一番,或许是被其一身高贵气韵所摄,语气倒客气几分,回礼一拜:“先生曾吩咐,来者若为政国之事,一律不见,诸君请归吧。”

    公子沧月眉头微颦,却也风度谦雅道:“望仙童前往通报一声。”

    小童呶嘴嘟囔:“烦人,每人若都需奴跑趟通传,岂非累死人。”

    “哼,小子狂妄,其主更是傲慢无礼,吾主上三番诚意求见,不露一面,偏生每次只遣一小童阻拦,我不信凭你小小一童子能阻我等去路!”勋翟一身火焰轻甲,阳光下的少年俊容冰冷摄人,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他脚尖一蹬,身似虎豹驰野,一道残影划过空气便急步冲跃而上。

    “翟!”孙鞅急喊一声。

    小童见勋翟气势汹汹而来便骇了一跳,连退几步,一个脚底打滑,仰身摔倒于地。

    这时一寒意刮面的掌风正抵于他面目,他下意识抱头尖叫一声,瑟瑟发颤半晌,却终不见掌风落下。

    勋翟面目僵硬苍白,维持着出掌的动作一动不动,似被浇筑了泥浆凝固了一般。

    ——他为何突然动不了?!

    小童拍了拍胸口,一个利索爬起,挟腰哈哈大笑起来:“先生地盘,岂容尔等放肆!”

    其它人惊诧,皆欲冲上去,却被眸色清凛的沧月公子挥一臂挡下。

    “吾等只为求见先生一面,无意大动干戈。”

    但小童显然被方才之事给惹恼了:“烦不烦,都说先生不见了!”

    孙鞅抚了一把额上汗水,紧盯着像木桩般定住的勋翟,愁道:“据闻相伯先生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翟怕是误闯了阵法,可惜鞅不识此法啊。”

    公子沧月眉心殷红似滴血,他扫了一眼勋翟,他等曝晒与炎火夏日下,每人皆热汗潮红,偏他面色惨白覆霜,瞳仁僵硬滞动,四脚关节因用力挣扎发出像扯线木偶一般的咔咔摩擦声响。

    “放人,我等即刻离去!”

    小童不忿地跺跺脚,指着勋翟:“他方才想打我,若不困其三日三夜,我才不放人呢!”

    公子沧月的眸光徒然阴沉下去,玉颜煞冷,冰雕玉砌,风骨神秀,华美佩将的衣袍猎猎鼓起,如血一般张扬的颜色在他身上缠绕,俨然动气了。

    公子沧月之威势比之勋翟更甚,小童脸刷地一下便白了,瞳仁紧缩,状似洪水野兽袭来。

    这时,一只温凉的小手虚按于他青筋突起的手背,楚沧月一滞,冷硬着视线掉头,但见陈白起眸光清润,似不察其恐怖神色,轻言温和道:“让我与他先谈一谈,可否?”

    她不怕他吗?

    公子沧月双眸晦深似海,据闻他生气之时的模样如张牙舞爪毁灭一切的恶鬼修罗,是以才有“战鬼”一名,没见其它人此刻都一脸惊慌地退避三尺,即使是孙先生亦不敢此刻亲近他。

    公子沧月沉默一会儿,骤然散退恶鬼般气势,亦一并抽回了手,只是那温凉软玉之美好触感却久经不褪。

    陈白起朝公子福了一礼,移步朝前却又恰好停于阵前。

    对着小童,她既不行礼亦没报家世,仅只言道:“小童,我为求医而来,可否请小童通报一声?”

    小童忌惮地瞥了楚沧月一眼,心中着实恼恨这群人的死缠烂打,不过,若为求医一事,倒有转圜之地,他见陈白起乃一姑子,温文吞吞的,模样长得倒也不错,忆起先生的叮嘱,便口气傲慢道:“先生医人有规矩,先生留下三问,你若答得合先生心意,他说不定愿意见你一见。”

    陈白起本以为这次求医只需舍财割肉,却不料还有一道高门槛啊。

    “请。”

    “一问,你是否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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