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井中遭遇塌荒之事,这便是挖井时的技术问题与土层上挖基的问题。
当然更的是,在山坡上开挖基坑,当地质不良时,应防止滑坍,牧儿所说有人被埋了,便是此处安全意识或者本身对于挖井危险意味认识不够。
关于这一点,老实陈白起虽说不全然精通,却曾看过相关书籍介绍,多少能回忆起一些来。
简单来说,当基坑底处于地下水位以上,土的湿度接近最佳含水量、土层构造均匀时,则基坑坑壁坡自可按照规范选定。
只是当基坑深度大于5米或有其他不利条件时,应将坑壁坡度适当放缓。如土的湿度过大,能引起坑壁坍塌时,坑壁坡度应采用该湿度下土的天然坡度,此为其一。
其二挖基通过不同的土层时,边坡可分层选定,并酌留平台。
当然陈白起认为运气好的话,选井址精准的话,五米以上可挖出水,这样一来工程便相对简单许多。
脑中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但一切都必须付之于行动方可见成效,亦可实地操作效应她那一套是否可行。
毕竟,她一个留洋求学的大学教授,可还真不曾下过基层亲自监督挖井这种事。
陈白起想着,基坑宜在枯水或少雨季节开挖,这初冬却正是时候的季节。
事不宜迟,陈白起计划一下需要的多少人手、能筹备的资金与花费的时间后,便让牧儿去村里找来一些闲散人员过来,别的不作要求,只需力气够,还得听话即可。
牧儿虽不知道陈白起想干什么,而这人亦不是想叫便能够叫来的,在这村子里他们兄弟俩是外来人,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与他们有交情,再来他人小力薄,没有威严气势,谁肯听他的。
陈白起一想亦是,哪怕她付薪资,可这“陈焕仙”的名声如此之臭,亦不见得有人乐意来给她打工。
当然若她高薪求职,或许会有人为财而来,可惜她目前可开不起这种价位。
她想了想,还是得找人帮忙才行,她正已拄杖准备还是去找莫荆来帮忙,可转念一想到他那副冷漠的模样,心意便由浓转淡,最后,她却是去找了季老汉。
季老汉,便是赠送她一袋鸡卵的人。
来到东村,季老汉正在院中撒着菜叶子喂鸡崽,一见到先前仗义相助的少年来找他时,他心中自是高兴的,立即搁下下手上活,立即迎上去。
陈白起亦笑容满面,并不先提自己的难处,反而关切地问道:“老汉可有去衙门处理减免税收与补贴?”
季老汉原本高兴的神色因闻这话而萎靡了下来,陈白起不知,他此时正为此事犯愁呢。
他将陈白起迎进屋内,便向她大吐苦水,说这衙门的人说他的事情还得核实、还要让他在一份契文上画押,他面对竹木简上一堆黑鸦鸦的字完全瞧不懂,心中迟疑,而县衙差便不耐烦,说公务繁心,便将他撵赶了走他改日再去。
可等他改日再去吧,却又被人阻三推四,心中着实苦闷难受。
季老汉虽已年迈,但人却不糊涂,这摆明是在欺负他老儿背后无势又目不识丁啊!
陈白起立即温声宽慰,令他莫急,只道下次若他再入县衙,可叫她一同陪伴而去,她自会替他处理。
季老汉本就希冀陈白起能够帮忙,但话却不好开口,如今听她主动提出,顿时眼眶泛红,心中自是感激不尽,起身再三道谢。
陈白起却是摇头,自是谦逊一番,一事一了,见季老汉心情舒畅时,她便言道,她此番除了来看望季老汉之外,其实另有一事相托。
她道:“近日家中需动土筑基,需请一些劳力来家中相助,可我刚来青葭村举目无亲,一切皆摸不着头脑,不知老汉可有人?”
季老汉听闻陈白起便住在青葭村,面露意外,赶紧问她如今家住何处。
陈白起详细地说了一下位置,季老汉细细一定位,顿时便震惊了:“那不是陈懒汉的家吗?莫非他已死他兄弟将屋卖了,而小郎君则卖下了那破房?”
老实说,陈白起被人当面这样一番说法,心中自然有异,但她面上却不尴尬,反而坦然向老汉承认自己的身份:“不瞒老汉,足下正是陈焕仙。”
季老汉一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跟吞了一只青蛙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白起。
“你……陈……这……不……”你是那陈懒汉?!这不可能!因太吃惊,季老汉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老实说,陈焕仙兄弟搬来这青葭村不过半年,这半年来陈焕仙甚少从家中踏出去过,即便偶尔出去一趟,亦是一副蓬头垢面衣裳落拓的模样,如今经陈白起这番规规矩矩地收拾起来,哪怕此刻因病容而稍减几分本身的容色,却仍是一位翩翩面如冠玉的少年郎君啊。
“老汉,可曾听闻——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焕仙以往因心有郁结而曾颓废度日许久,但终一日如醍醐灌顶,明白了水往低入流人却是往高处走,焕仙如今已幡然醒悟自身过错了,只望以后不再重蹈复撤。”
季老汉本在知道陈白起便是那陈懒汉时,心中便起了一番变化,但一听陈白起一番“浪子回头金不换”“水往低入流人却是往高处走”的话时,心神一震,只觉这句句皆如暮鼓朝钟,发人深省。
季老汉不由得有几分羞愧了。
能说出此番金玉良言之人,哪怕曾经不成器,将来的成就亦是不凡的,他岂可小看轻视了他去。
“诺!此事老儿定帮小朗君办妥!”
“如此,便多谢老汉了。”
“何需此般诸多客气,小郎君方是帮了老儿许多,老儿都无从报答。”
陈白起得了季老汉的承诺,声称明日便能找齐人手上她家,陈白起声称不急,她还有些事情需要准备,最迟明后日才会开工。
紧接着,陈白起又去了一趟村中的老木工的家中,这个人她是找季老汉打听的,她问老木匠可会造“辘轳”,老木匠却是不明白,陈白起简单地在地面画了一下构造图,可惜老木匠哪怕在村中木工活技术还行,却如今已是老眼昏花,看不仔细了,亦不愿费神搞创造,于是陈白起只能无奈放弃了。
她必须找人做“辘轳”,因为挖井需将“辘轳”架在井口再用铁器挖下去,挖到一定深度后,再用“辘轳”把下面的泥土或人扯上来。
这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亦是前期准备首要的。
思来想去,虽说心中不愿意,可陈白起还是去了一趟莫荆那里。
如今她认识懂木工活的只剩一个莫荆了,若要成大事,个人恩怨之事她一向可以放得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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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断网,一直传不上去,所幸还是给我最终等到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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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主公;开始造福一村 二()
这次,陈白起是独自一个人拄着杖去找莫荆,并没有带着小牧儿一块儿。
她再次提了一麻袋的新鲜蛋卵,依旧是季老汉热情难拒时赠送时收下的。
陈白起身为现代人,对于人情交往上多少受其影响,空手上门求人并不好,她哪怕家中只剩一根羽毛亦要将它妆点包装成最美的一根羽毛来赠送,所谓“礼轻情义重”。
她一路走走歇歇,因腿疾的问题属于龟速般挪到了莫荆林中的茅木屋,她神色一下,便上前敲了敲门,却无人应。
她挑眉,莫非是出门了?
据她所知,这莫荆拿现代的话来说,标准的宅男一枚。
于是,她绕过正门,通过屋后那个汲水木桶的旋转装置平台,朝屋内望去。
莫荆的茅木屋后有一个小水溏,然水色澄清见底,倒似一汪泻意婉约的小湖泊。
它直径大该只有十来米,陈白起以往不曾深思,只认为它是天然而成,但自从听了牧儿的话后,知道这青葭村方圆几里内只有一口井,再无溪泊,便知这个小湖泊怕是莫荆想法捣鼓引来水自造的一个人工湖泊。
透过平台朝内看去,但见一个高大熊背的身影正弯着腰,用着鲸刀专心致志地削着一根剥皮原木头,陈白起并不清楚刚才她敲门声,他究竟是听到还是装没听到,眼下,她只能再次喊道:“莫大哥——”
莫荆动作一顿,转过头一看,却见陈白起碧水微澜的小湖泊,微偏着头笑意融融地望着他。
那一刻,他竟觉得她整个人似发着光。
但下一瞬,他却紧紧地皱起眉头,戾气暴躁地想着,他到底做了怎样的事情令她觉得,他与她有这样熟?
他冷着脸霍然起了身。
不一会儿,门便被人哐当一下打开。
他熊躯虎魄,一双又黑又浓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似在无声地质问她为何又跑来了。
陈白起觉得莫荆这眼神透着浓浓的不善与被打扰的不耐烦,但她却面色如常,甚至带着几分憨厚的盲目不知,仅微笑得体道:“焕仙今日来是特地感谢莫大哥的,若非莫大哥鼎力相帮,焕仙与牧儿此刻怕还在挨饿受冻。”
莫荆一听这话,仅凉凉撩了一下嘴角,他挑剔的视线移向她今日所穿上的这一套青色交领大袍,再移上她那张白皙而干净的脸。
果然人靠衣装,之前那一张乌漆抹黑德行尽丧的脸,如今倒是一下便神采飞扬起来,透着少年特有的青春朝阳气息,甚至有些春意融融之感。
莫荆看花了眼,一眼不适地瞥开眼,心恼这少年眼神作甚老勾人!
他板着脸,伸手不客气地取过她手中提拎着的麻袋,陈白起想起上一次的事,立马伸出一只手挡上门板。
她如画般柔和的眉眼细细一弯,面容透着几分可爱的谄媚与小心:“莫大哥,焕仙腿脚不便,一路走来,却不知已快近午时,想来莫大哥忙碌大事,还不曾好生用过膳吧,不如今日让焕仙来尽一番感激之情,焕仙曾偶得一些特殊食材,将其磨成粉后煮食,却是比平日食物更鲜美可口。”
莫荆嘲讽地瞥了她那“先斩后奏”的手一眼,虽仍旧面无表情,但却在听到“鲜美可口”二字,眼中光芒跳了一下,忆起她之前做的那一餐,不禁觉得腹中有了饥饿感。
最终,他还是将她放了进来。
陈白起迈入门口时,暗吁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民以食为天啊,这个男人油盐不进,所幸是个吃货,用美食一招尚可笼络。
陈白起这次又再光顾了莫荆的茅棚,她感觉近日天气越来越寒冷了,估计就要下雪了,像这种天气若要问吃什么最好呢,那自然是打边炉火锅最合适了。
于是,她在茅棚来东翻西找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小瓦罐,土黄色的,完全用陶土制造的,并不经烧,这种瓦罐本应是普通人家拿来装食的,可陈白起目前亦无它法,便只能将其当锅具用了。
她先准备各类需要的食材,这茅棚旁边便搁着一桶水,想来是早些时候莫荆打好的,见其水质干净,陈白起便用它来洗菜,洗肉。
将这些素菜洗净择好后放在一旁沥水,将肉类切成薄片后,腌制一番后,亦放于一旁。
这莫荆虽是个不爱下厨之人,但家中备用的食材却是很丰富,光是肉类都有好几种。
陈白起考虑一番,最后决定这锅底便选用鲜獐汤。
只是这野獐完整的一只,还需拔皮清理内脏,她表示这个……稍有些为难。
“要处理它?”这时,她身后突然传来莫荆低沉冷漠的声音。
陈白起回头,下意识:“嗯。”
莫荆越过她,一把便将那几十斤重的獐子给提走了,没等一会儿他回来,先前那只野獐如今亦是一只拔了皮,被洗净处理好的裸獐肉了。
陈白起微讶地看了他一眼,笑着接过獐子,道:“多谢莫大哥。”
这男人倒是挺能干的。
莫荆淡淡地嗯哼一声,便蹲了下来开始生灶火,陈白起退后一步,给他让位置,她看着他低下的黑色脑袋,心中多少释怀了许多,这人倒也没有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面冷”,知道她腿脚不便,不能做的事,他便帮上手。
虽然这“心热”亦算不上。
起灶比较麻烦,不过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好生顾着火,避免熄灭掉,否则这一熄,又得放火绒钻木取火,着实太麻烦了。
轰一下,灶下的火便盛旺了起来,莫荆便走至一旁站着,目眺远处,并不观注陈白起。
而陈白起亦意他在一旁,有人时不时打打下手,更顺她意。
她立即爆炒先前留出的肥肉,等榨出油后,便加入被剔了肉的獐骨与葱、盐与花椒一起爆香后,再加入水,便先用大火急熬,等水开了之后,便用中火再炖着。
“花椒”是系统奖励的,陈白起早先将它分取出来,留在身上备用。
莫荆在一旁看着陈白起下厨,见她随便这么炒几下,那锅内便是一阵喷花扑鼻,令人嘴里分泌出口水来。
这时,陈白起又取出两个褐色纹路的小木碗,这两个小木碗精巧润滑,可见工艺精煁,不知何人作品。
她开始调蘸料,调好后,放置一旁待用。
接着她便专心看顾着汤,并让莫荆地茅棚架下起一堆柴火,如同烤食般,莫荆野炊过,自然懂得如何布置,只是奇怪她究竟要做什么。
等獐骨汤汁熬得浓郁如乳白汁后,她便将其倒入之前的陶锅之中,再架上柴火上。
陈白起找来一张矮台几,将菜放在上面,便对莫荆道可食之。
莫荆意外她这样搞了一通,却一大堆肉、菜都是生的,竟这么快就可以吃了。
陈白起道:“莫大哥,我法子是小弟方才突然想起,这般寒冷天气煮出的东西冷的快,这食物一冷便失了鲜美,倒不如我们边煮边食,倘若再饮些小酒,这样才算痛快。”
莫荆一听,亦觉有理,他的确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吃法,想起方才“陈焕仙”那前所未见的烹调方式,心中自是新奇又期待。
他于火边蹲下,这时还没有矮凳,陈白起便干脆从茅棚内搬来两块本该劈成材的原木,权当凳子坐,否则一直蹲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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