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一样?都是三年半的人。”徐亮说了句,不过心里却很清楚,官跟兵的差别到底有多大。
“哎,命运啊命运,我们拼了三年半,马上就要走了,人家拼了三年半,成官了,啧啧……”另一个退役的刘达啧啧嘴感叹道。
“谁让你们没那个脑子呢?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以后见着人家客气点,我可是听连长说了,要来的那位将来的上限可比咱们连长高的多了,遇见这种大有来头的人,能别招惹还是别招惹的好。”班长提醒道。
“咱连长不也是军校出来的?”
关于新兵蛋子的话题,很快的便成了最热的议题,不过更多的,他们却并不知道,也不理解。
当然了,对于这个时候派个新兵蛋子来担任实习排长这个职位,不管怎么说,都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他们是要上前线哎,是要去打仗哎。
最熟悉他们的排长,调到了连部,但是在连部却没有什么职位。
以至于很多人都说,排长去了连部就是给这位让路的,如果他不行,就重回来,如果行,那他们排长就只能去哭了。
如果是平时,好像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在战时,战前调这么一个陌生的指挥官来,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跟临阵换帅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抵制也好,接受也好,一行十人组成的实习团队,就从他们眼前悄悄的来到了部队。
这十个人便是军校派来的实习排长,他们将分布在第七军的十个排里进行实习,虽说是实习,但兵部给他们的交代,却是要让他们完全拥有一个排长应该有的权力,也要让上级指挥官将他们当做一个排长来用。
然后,还要写评语。
最重要的是,战后还要让他们返回军校,这也就是有个排长被调到连部却没有任何职位的原因,此战过后,排长还是排长,没人抢他们的位置。
第六一零章:我叫薛仁贵()
一个军官的培养难度,要远远的超过了普通士兵的培养难度。
军官需要在军校的四年生涯中不断的去学习一些新的知识,并且去熟练的掌握他们。
而一名士兵,只需要学会那一部分技能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熟能生巧。
虽然不太全面,有些片面,但是打个比方的话,军官与士兵,大概就相当于一个是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之间的关系。
当然,这并不代表军官不需要掌握杀敌技能,士兵不需要去学会动脑子,军队,最大化的削弱了两者的弱点,尽可能的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的平衡一些。
大唐尚武,即便是在改革几年之后,依旧没有能够改掉这种风气。
李元吉也没打算改掉这种尚武的风气。
现在的文人,不是后面宋朝那样的文弱书生,上阵杀敌可能有问题,但是普通的打个架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对于军校而言,这就足够了,有底子就可以了,其他的可以接下来再去练。
况且军中常用的招数也就那几个,熟能生巧,四年的军校生涯,每天抽出一刻钟的时间去练习一下,四年也能让他足以适应战场生活。
所以,这些刚刚从军校出来的实习军官们,看起来并不像是那些只会读书的人一样的文弱。
当然了,还有一个另外的原因。
那就是这些人并不被人看好,尽管他们在军校的成绩很不错,但依旧不被大多数人看好。
而在这方面,李元吉也不好一意孤行,只能寄希望于这一百多个学员身上,让这些人来彻底打破外界对他们的轻视。
“我叫薛礼,字仁贵,此次奉命来担任咱们排的临时排长,希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可以与诸位齐心协力,共同在战场上创下佳绩,最重要的是,我们一起努力,带着部下活着从高句丽回来。”被分配到连队的第一时间,薛仁贵便将手下的五个班长召集了起来。
这次上面算是给他们出了个难题,战前换帅,虽然一个排长不算什么重要职位,但是对于一个排来说,这个职位却很重要。
他能够影响到五十五个人的性命,影响到他们的将来。
没有任何的适应,今天到部队,明天就要开拔出发,连最基础的默契都没有,这对于一名基层指战员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其实以薛仁贵他们的能力,直接担任一个连长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因为在军校的时候,从第二年开始,他们手下就有一个排的士兵,第三年开始,手下增加至了一个连。
他们知道如何去指挥一个排作战,如何去指挥一个连作战,但那些只能算是纸上谈兵。
没有真正的战场经验,之前的那些历练,又算的上是经验吗?
要说没有任何准备,那是假的,真正的准备也是有的,早在很早之前,就曾经告诉过他们,他们要上战场历练过后才算是合格毕业。
但是去哪个战场,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历练,这个没有人告诉过他们。
现在,历练来了。
薛仁贵的内心并不紧张,也并不恐惧,他的知识储备是完全足够的,而在军校虽说有点纸上谈兵的感觉,但实际上那里已经尽最大可能的模拟了真实化。
论带兵经验,到现在他已经有了两年半的时间去积累了,手下的那个连,就被带的很不错。
薛仁贵的一句开场白,让五位身经百战的老班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因为从来没人这么跟他们谈过话,就算有,也是在私底下,也是很隐晦的告诉他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去战场,就是为了活着回来。
有那么一刹那,他们甚至感觉到了这个军官,好像有那么一点懦弱。
“我的思想可能与你们有些不太一样,毕竟像我这种从军校出来的,在思想上也很难与你们一样。”薛仁贵很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让这五个班长产生了疑惑,甚至对自己产生了信任危机,他必须要立即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新旧思想的碰撞,以前的时候他也认为这是错误的,会间接的给士兵一种生存第一的错觉。
在这样思想的笼罩下,一支军队很难发挥出那种敢打敢拼的精神,而直接所影响的,就是军队的战斗力问题。
不过现在,薛仁贵并不这么认为,继续道:“早在几年前的时候,我与你们现在的感觉是一样的,但不同的是,告诉我这话的,是陛下,所以我不能去怀疑,也不能去质疑,后来经过时间的推移,我渐渐的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正确性,谁说军人就一定要去死的?谁说除了死以外,就不能很好完成任务的?
死,可以,但是死的必须要有价值,明知道是死,明知道看不到任何未来,还是要去送死,那不是勇猛,而是愚蠢。
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中,我希望诸位可以放下心中的那丝戒备,我不会轻易的让你们去送死,我会带着你们,尽最大可能的建功立业。
当然,关于我的实习评测,除了连长有权评写以外,你们五位班长,以及五十名战士,都有这个资格,如果有谁对我不爽,完全可以在之后的评写中给个差评,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所有人可以做到令行禁止这一条。”
思想的碰撞,才是最大的问题。
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闭关锁国,与工业运动,这就是思想的碰撞,带来的结果,就是北洋水师的覆灭,首都的沦陷,半个国土的沦陷。
一战与二战,同样也是思想的碰撞,思想更加先进的德国人,将装甲部队发挥到了最大的作用,于是他们在前期成功了,而到了后期,盟军也是接受了这种思想,才反败为胜的。
改革开放,同样也是思想的碰撞,一前一后,整个国家的生存环境,答案一目了然。
现在,同样也是思想的碰撞,首先出现在的,便是在军队里,一种全新的思想,去跟老旧的思想进行碰撞。
现在的唐军无疑是最强大的,是没有对手的,以他们现在的水平,现在的装备,完全有能力碾压任何敌人。
但问题在于,若是在思想方面没有及时的跟上,那么唐军的上限也就到这里了。
当运动战碰上了马奇诺防线的时候,就会悲剧的发现,十几年,无以计数的资金砸入进去的防线,竟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这就是思想的碰撞。
李元吉认为只有一支军队是永远不可战胜的,那就是不断在寻找自己的弱点,不断在寻求进步的军队。
他将这种思想灌输给了军校的一百零七个学员,至于那些军队进修的军官,多多少少的也灌输了一些,但是作用其实并不大。
他们的思想基本上已经固化了,即使能够改变,改变的幅度也是很有限的,所起到的效果,远不如一个从一个新人培养起来。
薛仁贵在历史上就已经证明了自己,所以在对待他的培养上面,李元吉也是比较重视的,不仅委托了李靖去给他传授一些兵法,同时也找了很多拥有丰富战场经验的军官,士兵去教他们,当然了,自然少不了李元吉的熏陶。
五个老班长没什么好说的,军规如此。
实习排长,那也是排长,那也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他们有权建议,但对于领导的命令,他们无权拒绝。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对薛仁贵的感觉并不是太好,或者说是无法认同他的那种思维方式,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办法可以彻底的解决,一个是通过长期的接触,一点点的去改变其他人的思想,另一种就是向他们证明自己的思想是正确的,是有作用的。
不管怎样,薛仁贵的第一个目的算是达到了。
接下来,薛仁贵开始跟这五个老班长询问各自班级的情况,询问是各个方面的,包括体力,射击,近战水平等等一系列的。
甚至还详细的询问了每一个班级内是否有一些特殊技能的士兵,这些特殊技能虽然大多数时候看起来没什么卵用,但是在有些时候,却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些特点,薛仁贵都一一的记了下来,没有拿纸笔去记,而是硬生生的记在了心里面。
当然了,对于他来说,也不用记得那么清楚,只需要记下五个班级中哪个综合能力最强,哪个偏向哪方面,班级中有什么样的人才就可以了,完全不必记到个人,不然没个两三天的功夫,或者单独用一天的时间去记这些,是根本记不下来的。
况且,这也不是一个指挥官应该去做的事情,不过,指的是他这种初来乍到的指挥官,一起待的时间长了,还是没问题的。
就好比他在军校带的那个连,他能清楚的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并且说出他们的特长以及近期的表现,但是现在就不可能,他做不到,他也是人,而不是神。
简短的了解,让薛仁贵对自己所在的这个排有了一定的了解,不知道其他排的情况怎么样,但就凭现在的了解来看,这个排的战斗力比不上自己在军校的那个连,但也勉强够用。
第六一一章:途中事()
突然的行军对于这些机动部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在他们的日常训练中,就有这一项的训练。
通常需要在一个时辰内准备好所有的东西,然后立即出发。
而这些部队的驻扎地也有讲究,要么是靠近铁路,要么是靠近各个交通方便的地方。
这样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蹬车出发,而在准备方面,这些部队又有一个特点,轻装。
所谓的轻装,只是尽最大限度的保证部队的轻便性。
比如说他们就没有配备帐篷,现在的帐篷虽然方便安装拆卸,但对于快速部队来说,物资的体积还是过于庞大了。
所以他们就是每人配发了一个睡袋,所谓的睡袋,分为两层,外层是防水的帆布,里面是一层加棉的内衬,用扣子连接,可根据天气情况来选择。
同样的,为了方便,为了轻便。
睡袋所起到的作用,不仅仅只是睡袋,他同时还承担了雨披的功能,这就是个多功能的雨衣,虽然晚上会钻风,但胜在方便。
弹药什么的营地都有一定的存储量,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军火库大开,每个团分别派人前往领取弹药。
每人二百颗子弹,六颗手雷。
这样的弹药储备,已经足以支撑他们打一场中型战役了。
当然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个弹药的数量,基本可以维持三到五天的时间,甚至是更长。
这一切都要看对方的攻击力度怎么样。
从洛州附近蹬车,薛仁贵与他的排在一起,而一个车厢内,整整挤了三个排的兵力。
这也就是货运车厢,如果是客运车厢的话,一个车厢内更是直接挤了五个排的兵力。
什么舒适不舒适的,这不是军队需要考虑的问题。
再一个,这段路程其实也并不长,铁路还没有修建到海州,所以他们需要先乘火车东进,然后在下车步行至海州。
好在这一路有官道,虽然不及水泥官道,但是也比普通的道路好走。
然而,运气不错,铁路一直延伸到徐州。
不过他们并未直接开进徐州,而是在徐州西北部大约三十里的位置停了下来,那里是修建铁路用的临时场站,火车可以在那里进行调头。
而这个路程几乎也就是走完了一半,接下来,只需要三四天的时间,他们就可以直抵海州。
强行军嘛,对于机动部队来说,这就是小儿科。
一天半的火车旅行,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人或许会有些疲惫,但问题在于,这不是正常情况。
车厢内人挤人,站在那里时间久了会累,坐在地上更是拥挤不动,还要小心自己的动作,毕竟身上到处都是弹药,这要是出点差错,一个车厢的人可就完蛋了。
一天半的时间,虽然不用走路,可是一路下来,还是让将士们觉得比走路还要累。
“我再也不想坐火车了……”感觉着那好似不是自己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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