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能不想的。
对于李渊的关心,担忧,这完全是身体自己产生的,一个月下来,搞的李元吉也很是疲惫。
不过他并不后悔,也不懊恼,更不会去埋怨,去抱怨。
“朕去看看!”几秒之后,李元吉低声的喃喃道,旋即迈起脚步,大踏步的离开内阁,朝着后宫方向奔去。
即便是用了走路最快的速度,但此时此刻,李元吉还是觉得慢了些,于是便改为小跑,改为快速跑。
身后,跟着的是一堆的内阁大臣。
太上皇马上要不行了,作为人臣,他们理应跟着一起前去。
什么国事?什么政事?再重要的事情,这个时候都要放下。
国丧不是一件小事,特别是放在大唐现在的这个处境上,一个国丧,就会打断很多的计划部署。
但这又是没办法的事情,官员们除了跟在李元吉身后跑去以外,也就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自己该如何跟礼部的官员商议。
工作还是要继续的,虽然大多数都要停下来,但是有些事情是停不下来的,只能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合理的给避过去。
不然的话,按照古制,国丧需要三年,即三十六个月。
不过在汉文帝时期,便改为了以日代月,即三十六天即可。
可三十六天不朝政,不办公,整个国家机关全部处于停滞状态,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大臣们有大臣们的想法,除了极个别就是跟着李渊起家的大臣这个时候比较伤感以外,其余的,大多只是做个表面功夫罢了。
他们并不是李渊提拔起来的,虽然最早也在李渊手下做过事。
当李元吉进入宫殿的时候,还是晚了一些,具孙思邈说,李渊刚刚咽气不大一会儿。
“父皇临走前有交代什么事情吗?”人死不能复生,除了眼中的泪水,李元吉则是朝着孙思邈问着。
“陛下没有留下什么遗嘱,走的很突然,也很安静。”孙思邈摇了摇头。
“不!父皇留下遗嘱了!”李元吉摇了摇头,他现在能做的,唯有让李渊在带走一些宽厚的仁义了,同时,也可以为自己解决一些麻烦,继续道:“……”
孙思邈本是不想答应的,他的性格就不喜欢这些,同样的,这也算是矫诏,大逆不道的行为。
但是听完李元吉的话,他决定还是从了吧。
虽是矫诏,但却是李元吉发动的,且目的是好的,更能够彰显太上皇的仁义。
同时,朝廷真的不能三十六日什么也不做,那样整个天下都会乱的。
孙思邈都点头了,其他人哪还敢摇头?
当然,孙思邈就算摇头了,其他人也未必敢摇头。
当太上皇驾崩的消息传到殿外之后,外面的天地只剩下了一个声音,哭声。
凡是前来的大臣,无不泣不成声,双手不断的抹着泪水。
“先帝遗嘱,天下吏人,三日释服,责礼部为主,操办国丧……”
第六零四章:一个时代的结束()
李渊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历史的命运,去世的时间几乎是与历史上相差无几。
尽管这个世界李元吉已经在精心照料了,每到冬天,都会早早的打开暖气,夏天的时候也会经常的多准备一些冰块,冰镇的啤酒用来降温。
吃穿住方面,该尽的义务都尽到了,而且在心情上。
别的倒是不敢说,至少李元吉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李渊,绝对比历史上的同时期更快了一些。
但即便是这样,历史的命运依旧没有被改变。
甚至在离去的时候,也没能与李元吉见上最后一面,没有吃上一口他点的火锅,他要的冰镇啤酒。
国丧!
后世的国丧虽然也很隆重,但是这只是形式上的,实际上并没有限制什么,也不符合当时的国情。
但是在古代,国丧,绝对是最重要的仪式,其重要性,甚至超过了皇帝登基这等大事。
儒家有儒家的好处,其最大的作用,便是用思想强硬的给民众灌输了一套礼仪规矩,让人做到可以知廉耻。
如果不是儒家一家独大,压制的其他学派没有出头之日,李元吉也不会下这么大的力气去整治。
国丧与普通的丧礼有所不同,但即便是普通的丧礼,也有很多的规矩束缚着人们。
其总分为九个方面,做不到这些的,是要被官府治罪的。
分别为匿丧,居丧释服从吉,居丧作乐、杂戏,居丧嫁娶,居丧参与吉席,居父母丧生子,居父母丧求仕,父母死诈言馀丧不解官。
唐律已经将这些写入了进去,看似挺多的,总结一下也就两句话的事。
五服之内有人死了,听到消息而装作不知道,不举哀的,守丧期间穿的衣服带有喜庆颜色的,或装扮的,期间作乐这个就容易理解了,嫁娶同样可以理解,不能参加婚宴,满月宴,寿宴之类的的喜庆酒席。
另外就是生子,若守丧期间生子,官府则会推断怀孕时间,若在守丧前怀孕,不作处罚,若在守丧开始后怀孕的,处徒刑一年。守丧期间不能参加科举,为官者,父母死而诈称五服死而不解官的,处徒刑两年半。
守丧期是三年,这是针对普通人的。
按理说国丧也应当与普通的守丧一样,但问题在于,国丧是皇族的丧事,而皇族身上有肩负着政务。
这是必须要处理的,三年的时间太长,守个丧国家也就彻底的乱套了。
所以,汉文帝时期,更改为三十六日,这个时间虽然也不短,但是出问题的可能性被降到了最低,自汉文帝至今,国丧便一直沿用这个新的规矩。
当然了,李元吉自然也觉得三十六日太久了些,于是,便说出了天下吏人,三日释服这句话来。
国丧依旧,依旧是三十六天,但是有官职在身的,只需三日即可。
除此之外,规矩还是要有的,古代的国丧,可不仅仅只是皇帝一家的事情,而是整个天下的事情。
治下所有民众,都要按照居丧礼仪去进行,不过不用三年,三十六日即可。
而李渊驾崩以后,还是要走一下正常的流程的。
什么传言的皇帝驾崩,直接敲钟三万下,钟声不断,百姓也就知道了是什么事情。
然而事实是,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关于国丧的礼仪,李元吉也并不懂,但礼部的人却懂,让以礼部为主组建一个国丧筹备小组,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
而这个小组的组成,主要也就是三省六部,现在的四省六部。
第一个步骤,不是敲钟,而是礼部尚书上奏,请求调动禁军戒严京城。
什么敲钟之类的,那是要天下所有寺庙去干的事情,每个寺庙都要敲钟三万下,至于原因,鬼知道。
国丧的礼仪规矩有很多,但这些都不是李元吉要操心的事情。
门外的禁军,悄悄的换了一拨人,换的不仅仅只是人,还有身上的衣服。
军队人手三套衣服,两套正常的衣服,作为作战,执勤时的装扮,还有一套为黑色的普通制服,主要作为训练所用。
常服上有红色,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穿戴,所以正在休整的禁军,连忙换上了训练服装前去接替了正在执勤的禁军。
而其他的禁军,也同样是换班换衣服,等到整个禁军全部换上黑色的作训服的时候,这才浩浩荡荡的开出军营,对长安执行戒严。
至于大臣们,这个时候同样是告了个别,然后便赶紧回家换一身衣服再来。
因为身上的官服,都是比较喜庆一些的衣服。
当大量身着黑色作训服的禁军出现在长安街头,当剧院茶楼一个个被贴上封条,长安的百姓这才意识到发生了大事情。
根本不用人去过多的讲解,有条件的,全部赶紧回家换了身衣服,没条件的,则是将衣服反穿了过来。
当然,这些指的是那些身上有鲜艳颜色的人,普通百姓,一身青衣,根本不用去换。
商业停止运转,工地停工,似乎这世界上的一切,全部都停止了下来。
太极宫内,李元吉也换上了一身白衣,妃子,皇子皇孙们,一个个的跟在李元吉的身后。
“陛下,所有事情都已准备妥当,太上皇明日便可下葬,只是人殉这件事情……?”房玄龄同样是国丧筹备小组的一员。
礼部尚书在忙着统揽全局,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就只能交给其他人去进行了。
所有的环节,他们都可以做主,但唯独这个人殉,他们做不了主。
人殉,也就意味着活人的殉葬,这在以前的帝王墓葬中是经常可以看到的一幕,但实际上自唐朝之后,已经很少可以见到人殉的存在了。
而大规模的减少,是在汉朝以后,至唐朝中间这一段,偶尔的可以看到,但不是经常性的。
所谓的人殉,其实到了现在也不用那么大的规模了,无非就是将身边的贴身太监,宫女进行陪葬,有的也会将比较喜欢的嫔妃带走。
“人殉就不用了,先帝宽厚仁义,想必是不会喜欢这些的。”李元吉摇了摇头,直接否定了人殉。
作为一个后世人,他是绝对不能接受这个规矩的,人死不能复生,拿活人去陪葬,又是什么道理?
这不是在凸显一个时代的残暴吗?自己在讲究以人为本,却还在做着残暴的事情,这又怎么算?
“兵马俑准备的怎么样了?”李元吉继续问着。
人殉的事情他始终就没有考虑过,但不管怎么说,李渊也是个皇帝,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去服侍呢?
于是李元吉就想起了秦始皇陵的一些东西,所以也就打算搞一搞这些。
活的不能用,搞些兵马俑还是可以的嘛,再一个,兵马俑也可以用于日后的考古嘛,毕竟后人的尿性,李元吉还是很清楚的。
“正在准备,一个营的禁军,一个营的野战军,一个营的普通军,一个营的混合炮兵,一个团的骑兵,一个团的步兵,一共七个营,近七千座兵马俑。不过想要全部完成的话,估计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房玄龄说着。
这个工作量可是不小,而且是在李渊死后李元吉才提起的这件事情,现在才刚刚开始准备。
唯一好的一点,是有一段铁路可以用,这使得他们可以快速的将整个长洛周围的工匠全部调过来参与这件事情。
兵马俑的制作并不难,成丕,烧制,上色,三步即可。
其中最难的在于骑兵,步兵这两个团。
因为这是完全按照改之前的编制做的,这两个团,并不是现在的团,而是改之前的团,一个团也就五百人左右。
但他们身上可是着铠甲的,不像是其他的兵马俑,不用描绘铠甲那些复杂的东西。
“恩,不急!”李元吉点了点头。
兵马俑属于陪葬坑,没必要同时下葬,稍晚一些也没什么问题。
近七千件,这个规模应该与秦始皇兵马俑差不多。
甚至,李元吉都在开始考虑,是不是这次的国丧结束以后,自己也开始制造一些兵马俑来备着?
不需要太多的人,毕竟自己还年轻,保留一个百人规模的团队,就不停的一直做着就好,这样等到自己死的时候,怎么着也有个几万具的规模了吧?
虽说当了皇帝,但实际上李元吉心里还是有一种想要做个大新闻的冲动。
额,跑题了,李元吉觉得还是等这次的事情过后,看看花费再做决定吧。
如果不费钱,倒是可以做着先准备一下,费钱的话,那就算了吧,毕竟自己是个节省的人,现在没那么多钱去搞这个。
除了兵马俑以外,其他的事情全部准备好了,早已复工的官员,明日也将停工一日,整个朝廷都要参加入土仪式,这个规模自然就不用多说了,不然怎么能被称之为国丧呢?
李渊依旧如同历史上那样,谥号太武皇帝,庙号高祖,葬在献陵,与窦皇后合葬一处。
不管过程怎样,这个结局依旧是同样的,李渊的人生,就此画上了句号。
第六零五章:哪来的自信?()
李渊已经当了九年的太上皇了,与他当皇帝的时间一样长,看起来倒是挺唏嘘的。
一代英雄人物,最终却落得如此结果,很多时候,不得不相信命运这两个字。
不管怎样,随着李渊的死去,随着兵马俑的下葬,属于李渊的时代,已经彻底的画上了句号。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李渊这个太上皇,再也没有了那个深夜居于宫中苦思冥想的老人的身影了。
朝廷早就恢复了正常的运转,三日的停顿,只是让他们的工作量积累了一些,好在时间不久,影响不大,加班几天也就能解决掉。
市面上也同样在逐渐的复苏着,国丧在第三十七天的时候基本就结束了限制,但即便只有这三十六天的限制时间,朝廷依旧抓到了一些不省心的人,按律狠狠的处罚了一番,于是,整个天下似乎都太平了。
但是,内部的确是太平了,可外部有出现了问题。
问题的根本原因,并不在于人,还是在于国丧这一件事情。
古制,国丧期间,不宜动兵。
所以,当李渊驾崩的消息传到济州的时候,身处于那里,刚刚对高句丽发起攻击的王玄策犯了难。
“此时双方军队刚刚交手,且在大军兵进百济的时候,就出现了高句丽的身影,若不是我军实力强胜,硬拼着杀出一条血路,那一战我军遭受的损失,将会是不可估量的……”程知节汇报着关于前线的问题。
问题的根源,在于双方刚刚交战,国丧的消息传来,这个时候,他们是继续打呢?还是停下来?
可不论怎么选择,对于王玄策来说,都不是个很好的决定,继续打,固然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也可以让他们的损失降到最低,可这违背了国丧的原则,违背了一个身为大唐官员应当遵守的规范。
不打?一但让高句丽得知了国丧的消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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