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那种投入大量的资金过后,搞出一堆连自己都不知道能用在什么地方的东西。
当然了,李元吉还有一句话,什么事都让我干了,那还要那些科学家干啥?
“父皇,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吗?”懵懵懂懂的李承光,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出现在李元吉身边,看着一系列并不惊奇的举动,却带来如此惊奇效果的热镀锌,李承光有些兴奋,也有些迷茫,更多的还是求知欲。
这段时间的李承光,比起以前来更加努力了许多,每日上午的时间待在国子监进行学习,下午便会进行自学一些其他的科目,类别很杂,所有能够找到的,他都有在学。
而到了晚上,李承光便会邀请一些官员赴宴。
是的,赴宴,邀请的人并不是固定的,宴会也并非只是吃吃喝喝那么简单。
官员中有大臣,有中级别的官员,也有基层的官员,其目的只有一个,从不同人的身上,以不同的立场,去学习如何看待不同立场的问题。
虽然到目前为止,李承光什么也没学会,但那并非他不努力,而是以他的年纪,去学习这些东西,有些为时过早。
除此之外,就是官员们并不敢将自己的那一套全部说出来。
否则的话,一旦被皇帝认为他们是在诱导未来太子,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所以面对李承光的很多问题,官员们往往选择含糊其词,或是点到为止,即便是习惯了直来直去的程知节,在面对李承光提出的疑惑的时候,也不敢大大咧咧的按照自己的性格去回复。
李承光的这些举动,李元吉都看在眼里,也很欣慰。
说没人在背后指导他,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也有人告诉他,自己有立李承光为太子的想法,要让他好好努力,抓紧机会学习一切可以学习的东西,尽可能尽早的确定太子之位。
这个人是谁?
可能是皇后杨氏,也可能是玉儿,或者是某些大臣。
但是谁指导的无所谓,李元吉并不在乎,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在监控之中,包括他与大臣谈话的详细细节。
“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很强大,可以帮助大唐,也可以毁灭大唐。”李元吉点了点头,指着那桶硫酸继续道:“朕将它称之为硫酸,它的作用你已经看到了,而且不只是现在,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就算把它丢在这里暴晒,用水去淋,一两年之内,它也不会有任何的锈迹。但如果将这一桶硫酸泼到这片土地上,时间到底多久能恢复,朕并不清楚,但至少可以肯定,十年之内,这片土地将会寸草不生。”
“但凡事有坏就有解决的一面办法,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任何东西,任何事情,当你决定要去做,要去使用的时候,必须要先想一想,如果事情没有朝着你预想的一面在发展,而是出现了最坏的结果,你会有何办法来解决?
就像这些硫酸,很好用,但破坏性也很大,随着大量的使用,必然会导致越来越多的废弃硫酸无法处理,直接倒掉?还是将其封存起来?两者无论选择哪一个,危害始终存在。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化学办法,将其毒性进行中和,使其在倒掉之后,对耕地的危害达到最小,或者没有危害。
除此之外,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宁可弃之不用,也不能去冒险使用,否则等到后果发生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晚了,后悔已经来不及。”
化学的出现,必然会对环境产生大量的危害,因工业改革带来的雾霾什么的,这个或许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
因为技术条件在这里,想要发展,就不可能去放弃这些,但现在的好处在于,工厂的数量不会像后世那么多,对环境的污染还会相对少一些。
但是化学不同,化学制品后期处理更麻烦,一旦有任何一丝的失误,就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比如癌症村,比如河流附近寸草不生等等。
李承光下意识的点着头,明白不明白谁也不知道,反正李元吉是觉得李承光并不是特别的明白。
李元吉本想多说一些的,但想到这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说的太多,他的脑容量也未必能塞下,今日自己说的这些,就足够他这段时间消化的了,再多说一些,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
培养太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时间还长,就算是当上了太子,后面要走的路也还有很长,他要学习的,要适应的,依旧还有很多。
时间在一日日的推进着,如同日历在翻阅着的速度一样。
李承光跑到李元吉身边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内阁几乎已经成为了李承光最常去的地方,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话语权。
但是大臣们却逐渐的恢复了往日的姿态,争吵,对骂,甚至要拉着对方到外面去单挑的,一时间,整个内阁似乎成了一个闹哄哄的菜市场,这些在外面看来身份高贵的内阁成员,变成了屠户、菜贩子与客人之间的关系。
李承光终于想明白了当初自己第一次参加内阁会议的时候,那些感觉到底来自于何处。
当大臣们表现出真正的自己的时候,原本树立的形象,便瞬间倒塌。
……
眨眼之间,一年的时光匆匆而逝。
这一年内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这一年又过的四平八稳,有过惊喜,也有过担忧,但最终还是幻化成了一丝丝的平静。
惊喜的多了,担忧的多了,其他的一切,似乎都并不重要了,或者说,麻木了。
硫酸的处理办法已经找到了,简单到爆,就是往废弃的硫酸里丢石灰石,让其自然产生化学反应进行中和,虽然水的颜色依旧很不健康,但在多次的实验过后却证明,即便这些水的颜色有问题,对于土地,对于粮食的产量,它的危害并不是特别的大。
锅炉的生锈问题也得到了很好的解决,至少在连续使用三个月后进行拆除检查的时候,发现其内部结构保持良好,几乎看不出任何有锈迹腐蚀的迹象。
海州那边的试验也大差不差,但是腐蚀的情况要比锅炉这边稍稍厉害一些,但这只是原始版本的钢铁,仅仅只是经过热镀锌之后的钢铁对比。
海水的腐蚀性的确很强,但船用钢材有船用钢材的好处,比如它不用遭受过高的温度,这就使得,可以在镀锌层的外部,刷上一层漆来进行外层保护。
所以两者综合一下,其实情况是大差不差的。
科学院在继续奋力的研究着,各司其职,如同以往一样,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在化学班被处罚面壁思过一个月之后,所有的操作,对于安全的规范显的比之以往更加重视,哪怕拼着浪费材料,也要保证自身的安全。
感动的确是有,但更多的还是不舍,那可都是钱啊……
而另一方面,自然是经济的腾飞。
从无到有,从零开始,只要不停下步子,就可以保证每年都会有新的变化。
而随着铁路完全被百姓,被商家接受,其直接带来的后果就是,在铁路投入使用的第一个完整年度,竟然盈利了,盈利额度四千七百二十二贯。
一年盈利四千七百多贯,对于铁路来说,这算是盈利吗?
不,这只是真正的盈利,因为在此之前,铁路的债务情况为负二十四万贯,也就是说,不到两年的时间,从负二十四万贯,到盈利四千七百多贯,其中还包含了这段时间内的所有开销。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的话,那么明年的这个时候,它的盈利至少在二十五万贯以上。
铁路就这么挣钱吗?真的这么挣钱,客运火车每天对发车两趟,货运火车,每一个时辰发车一趟,一天需要发车至少十趟,对发就是二十趟,而每趟的利润在七十至九十贯之间,取中间值,按照八十贯来计算,一年下来就是将近三十万贯,这还仅仅只是货车。
当然,帐不能这么算,因为他是火车……
第五五四章:出行()
现如今的大唐,就像是后世改革开放的时候,一年一个台阶,一年一个模样,变化的速度之快,更是令身处于大唐境内的这些百姓们都毫无知觉。
只有偶尔的停下脚步,回忆过往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如此强大了。
正旦前夕,往来的客车数量明显增加了不少。
铁路的开通,加速了货物的运输,同样也加速了人员的流动。
以往不出远门,是因为出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更不知道途中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
但是现在不同了,一天的时间,就能从长安到洛州,花费并不算大,时间也很短,很方便。
有不少的商人,已经开始借助着这条铁路线来扩展自己的生意,有些人是赔的裤衩都丢了,有些人则是赚的盆满钵满,但在现在这个环境下,大多数还是赚多赔少。
只要不是自己作,加上眼光奇差,最次也能混个保本,不至于被饿死。
一个月前,李承光提出了想亲眼看一看大唐的铁路,亲自坐上去感受一番。
李元吉同意了,但李承光却并未立即执行,而是又等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内,李承光不断的搜集着所有关于火车,关于铁路的信息,从科学院铁路项目部,从铁路运输管理局,从官员,从商户,从普通百姓那里去了解一切可以得到的消息。
甚至还亲自到铁路运输管理局的财务部查询了自铁路开始筹建以来的所有运营情况,当然了,少不了去找李元吉的心腹马周,去了解关于自己父亲对于铁路未来的规划。
过了年,李承光也就八岁了。
比起同龄人,李承光显然更加成熟,一是这个时代就是个早熟的时代,指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很奇怪吧?其实仔细去对比的话,就会发现这一点也不奇怪,反而很现实,后世所谓的早熟,跟古代相比较起来,更多的可以被看做是无知,幼稚。
李承光不是太子,但也意识到自己将有可能成为太子。
父皇有这个意思,也在培养自己,但却始终没有决定册封自己为太子。
了解以往的册封案例,得出的结果只有一个,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彻底的被父皇信任,所以没有册立自己为太子。
虽说李承光的想法也有些幼稚,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已经在考虑着如何展现自己的能力了。
或许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有很多的漏洞,会有很多的不足,但凭借着他对父皇的了解,李承光几乎可以肯定,这并不是问题。
重要的是自己做没做,重要的是,自己的眼光有没有出错,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常识性的错误基本不叫错误。
况且自己也并非没有优势,年纪小,这就是自己最大的优势,不做,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敢于去做,敢于去暴露自己的问题,在李承光看来,这并不是扣分项,只要能解决这些暴露出来的问题,并且引以为戒,那么扣分项完全可以转变成加分项。
大好的机会摆在自己眼前,不去拼一把,将来又有谁会为自己去觉得惋惜?
“五叔,火车上平日里应该没有这么多人吧?”年幼的李承光坐在紧邻车窗的位置,身旁坐着的,是马五,再往外则是过道。
客运车厢并不大,一排只有四个座位,中间只有一个能够使两人并行通过的过道。
餐桌?抱歉,普通车厢并没有这玩意儿,客车车厢采用的是跟后世普通客运汽车一样的排列方式,座位之间的间隔还算可以,至少马五这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家伙,做下以后,膝盖距离前座大约还剩三指左右的宽度。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这个宽度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但考虑到长途行驶,不能躺也不能干别的,时间久了,还是会让人身心疲惫。
“恩,刚巧赶上了运输高峰期,平常的时候,一节车厢很少会有坐满的。”马五点了点头,他没怎么做过火车,就算坐,也是专列。
倒是手下坐过不少次,李元吉答应了李承光的请求,便给自己也安排了个任务,陪着李承光一起去。
知道李承光近段时间在干什么以后,马五也就顺带着找手下了解了一下情况。
当然了,春运这两个字现在还没有流行起来,但这段时间的运输,的确是春运的雏形。
“原来如此!”李承光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这并不是结束,他了解过近段时间铁路的运输安排情况,较之以往,发车的频率更加密集了,同时增加了大量的客运专列。
可即便如此,每节车厢依旧是人满为患,现在就连过道上都是站着大量的乘客,甚至,一个人想要从这端走到另一端,难度也很大,用密不透风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咦?外面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窗外的树木农作物飞速的倒退着,铁路旁边有几个身着统一制服的男子站在地上紧紧的牵着手中的马匹,而且身上好像还带着旗子,还有防风灯?
可这是白天,带着旗子倒是可以理解,可带着防风油灯是干什么的?
“那些人是引导员,正常时候他们也就待在一处守着,如果前方有火车出现了问题,他们就要骑着马朝着反方向跑,直到遇到下一队引导员为止,将消息转告给他们,如果遇见了火车,就通过手中的旗子,或者是油灯来通知火车停车等待。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职责,负责提醒火车保持安全车距,避免发生火车相撞事故,从而带来不必要的损失。”马五解释着那些引导员的作用。
现代有GPS,有北斗,唐代什么都没有,只能依靠人力来解决这个问题,同时为了防止引导员走神犯错,或是忘了某一件事情,所以配备的是一个引导队六人,每隔十里布置一队。
但考虑到引导员的工作性质,所以引导队大多数是在附近村庄招募的青壮年来负责。
时间是全天制的,实际满编为五人,因为不论什么时候,引导队总有一人在休假。
他们采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