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麋芳也按住了玉石的一面,开始细听里面的动静。
过得片刻,二人脸色大变,几乎同时松开手,互相对视了一眼。
“如何?”徐铁问道。
“嗯,确实有生命迹象,而且,我感觉玉匣里面的神通,比表面的这道生生不息术更为高明,能够完全护住那生命体,不致枯萎而死。”裴炜赞不绝口,“大神通者的神奇,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徐铁看向麋芳,这个爱捣乱的家伙会怎么说?
“我的感觉,和裴兄一致。”麋芳这次倒学了乖,也不多说。
“多谢二位先生!”徐铁拱手。
二人下了高台,自行归位。
其他贵宾,都窃窃私语起来。
覃钰问甘宁:“三哥,你要喊价?”
他见甘宁双目闪光,跃跃欲试,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就问了一句。
“倒是想喊,可是这底价……”甘宁也被两千万的底价吓了一跳,不觉迟疑起来。
这可不是小数目。
“两千一百万。”
戏芝兰忽然张嘴,对着扩音处发出清晰的报价声响。
曾小蝶急忙按下报价钮,低声责备道:“小兰妹妹,你先跟我说一声再喊啊!”
“人家只是也想玩玩嘛!”戏芝兰吐吐丁香粉舌。
唱卖大厅里的徐铁顿时精神一弛。这个底价是徐登亲自定的,无法更改。徐铁心里也觉得没谱,很担心两千万的高报价会吓走潜在的买主。
好在,覃钰够仗义。!
“三号贵客室,两千一百万。”
覃钰笑道:“三哥,看,你还不如小兰痛快!真是的,既然想要。那就喊叫呗!”
室内的几个女人都忍不住瞪了覃钰一眼。
覃钰一呆,我说错了什么吗?
甘宁道:“虽然我觉得这个玉匣确实值得买回去研究一番,不过……没看出有什么大的用途。”
“两千二百万。”这时,二号贵客室的阎行参与进来。
唱卖会就是这样,什么宝货,只要一旦有人开了头,就必然有脑热的后续。
“两千三百万。”裴炜不愧财大气粗,刚收购了第四、第三两件宝货,现在又盯上了排名第二的压轴宝货。
“两千五百万。”麋芳恶狠狠瞪了裴炜一眼。虽然这个人曾在关键时刻提醒过他,但他现在,最恨的就是这家伙,处处跟自己抢风头。
覃钰嘿嘿地拍拍手,问戏芝兰:“小兰,你怎么不叫了?”
戏芝兰瞪他一眼:“我玩过了。也没什么好玩。”
覃钰哈哈大笑。
“覃公子,土字楼有位名叫徐峥的求见。”大门外,徐家新派来的一位守门高手隔着门板喊了一声。
“徐峥?”覃钰转转眼珠。“快请他进来。”
他转头对戏芝兰、曾小蝶说道:“你们跟着我三哥继续耍吧!”
“你要回去?”戏志才问道。
“是啊,肯定那边有事叫我。”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戏芝兰立刻说道。
“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吧!”甘宁可不放心,现在神农谷里,可是还有石三、天蟾子和刺杀王郭南这些凶人隐伏在侧,很不安全的。
“你,恐怕回不去!”覃钰一笑,“赵叔没在,你可不能再走了。”
甘宁一愣。
曾小蝶摇摇头,她也是今夜被何荭嫦点卯当值,却也不能擅离闪金塔。
“那我回七号贵宾室了。”
“那最好!”覃钰看看甘宁。微微一笑,心想:“你也走了,三哥才好继续梅开二度啊!”
甘宁看出覃钰笑容里的坏水。不觉瞪他一眼,心想刺杀王都出来了,我现在哪儿还有那种心思?
说话间,徐峥已经快步进来,向覃钰施礼。
“覃公子,奉三老爷、王公之命,请公子立刻回土字楼甲字1号。”
“嗯,我知道了。”
“黄忠、史璜二位老先生在门外,他不想进来。”徐峥看看甘宁,急忙补充道,“王公和三老爷希望甘先生暂时坐镇三号贵宾室。”
甘宁看看覃钰,还真被四弟说着了。
“好,走了。”覃钰站起身,拍拍徐峥,“不过,下次别喊黄老先生,学我,喊他黄老大。”
“黄……老大?”纵然徐峥伶牙俐齿,也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称呼吓了一跳。
“哈哈哈,没错。”覃钰迈步向外走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回去。”戏志才忽然走过去,拉住覃钰的胳膊,“我搭你的车来的,还是搭你的车回去。”
覃钰点点头,这样也好,省得小兰担心。
三人随着徐峥,下楼而去。
侧门之外,一辆香车停在门口。
黄忠和史璜脸色严肃,一左一右站在门边,见覃钰出来,四只眼睛齐齐向他看去。
覃钰笑:“两位老大,看什么呢?”
“看你是掉了胳膊还是少了腿。”史璜毫不客气地挖苦道,“还不错吗,看来刺杀王也不过如此。”
覃钰大汗,不过如此?
“老爷子,这是我年轻力壮跑得快,换了您老,嘿嘿……”
“贫嘴!快上车吧。”
三人鱼贯上车。徐峥推上车门,一脚上去,站在车厢之外的踏板上,四下张望,仿佛一位敬业的保镖。
黄忠一跃上了驭者的座位,史璜坐在副手的位置上。
“我去,怎么能劳动你们二位给我驾车?”覃钰很诧异,这么强大的车夫搭配,自己实在有些受不起。
“特殊情况,你就别啰嗦了!驾!”黄忠一声低喝,驷马八蹄踏开,香车辚辚而行。
车里的三人,均感受到了一股大战前的沉重气氛。
赖德都被我们干掉了,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覃钰轻轻摇着头,不以为然地想道。
一百三十七、有一条小河()
土字楼前,现在也是高手林立,戒备森严。
徐登不知从哪里又调来一批人,数一数足有暗境强者十余位,剩余的五六十人,也都是明境层次的高手。
在徐元、徐本两位安保组一流暗境强者的指挥下,将附近围得水泄不通。
覃钰下了车, 徐庶和徐杰一起迎了上来。
“四弟,你回来了。”徐庶握住覃钰的双手,上下看看。
“二哥,没事,都很好!”覃钰晃了晃双手,“左臂擦了点皮,幸好志才兄有上好的刀伤药。”
徐庶放开他,向戏志才一拱手:“多谢志才先生。”
戏志才摆摆手:“小意思。又出了什么事么?”
徐庶低声道:“半个时辰前,天蟾子、石三伙同和另外两名刺客突然来袭,其中居然还有一名化境宗师,出其不意伤了我们外围几个人,徐琼被天蟾子刺成重伤。”
“什么?”几人都是大惊。
居然敢来安保组的老巢捣乱。
“最后怎么样?”
“王老和对方那名化境战了一会儿,击退了他,其他几人便也撤走了。”
覃钰等人无不震讶。
王越那是多么强横的化境宗师,不过出手两剑,同阶宗师赖德束手就缚。对上那化境刺客,居然只是击退了他?
“难道那人是赵韪不成?”覃钰心里嘀咕,又问。“徐历怎么样,他说出了什么没有?”
徐庶摇摇头:“他伤势很重,我们问了他,他确实是要来寻四弟你。想向你挑战的,中途却被那郭刀王制住。但是,他没有跟他郭南说过四弟的具体房间,对方似乎门径很熟,并不需要他带路。”
“这么说,郭南其实早就知道我们在什么房间了?”戏志才微微眯起眼,心中颇为震怒。
对方这么布置周详,突然袭击,明显是想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真该死!
“肯定是这样。天罡刮目刀。很厉害。很可怕!”覃钰摸摸左臂。心有余悸,“如果事先没有准备,我们几个恐怕……都活不下来。”
徐庶看看覃钰。又看看戏志才,心里微觉奇怪。
覃钰冲他挤挤眼。
徐庶心头微微一动,若有所悟。
“哼!”戏志才怒哼一声,“一群无脑恶徒,济得甚事?”
覃钰暗汗,你说的是刺杀王么?人家单人匹马,差点儿就把我们全都吃定了。
“四弟,徐登先生、王老他们都在1号屋候你呢!先进去说话吧。”徐庶说道。
戏志才皱皱眉,拉住妹妹:“你屋子是哪间,我们去你那儿。”
徐庶忙道:“志才兄。眼下情况危殆,不除了这些丧心病狂的恶贼,大家都不得安稳,何不一起计议?”
“元直兄的意思是要请我加入你们安保组么?”戏志才侧头看了覃钰一眼。
“志才兄若有意,安保组大总管一职,虚席以待。”作为核心三人组成员,戏志才献三策的事徐庶全都知道,心中对他的机智多谋很是惊佩,刚又得了覃钰的暗示,听他漏出口风,岂能不趁机延贤。
“戏某,可不想夺了元直兄的权柄。”戏志才抿唇一笑,又看覃钰一眼。
覃钰说道:“总管事杂,志才兄怕是不愿费心太多。不如做我安保组军师顾问,既能充分发挥志才兄的智慧,也不至于太过劳累。”
“军师顾问?”戏志才和徐庶一起念叨一句。
随即,二人脸上,同时露出笑容。
徐庶道:“四弟此言,正合我意。”
“很好,我也觉得不错,那就军师顾问吧!”戏志才瞥一瞥覃钰,“看在我妹妹和何宗师的面上,怎么样都好。”
“太好了!哥哥当军师了嗳!”最欢喜的要数戏芝兰了,现在哥哥和师姐全都加入了安保组,成为核心成员,大家在一起,她和覃钰的事应该不会有任何阻隔了吧!
明白人总能把复杂的事情迅速简单化,三人短短几句话,此事已经定下。
背着戏志才,徐庶冲覃钰暗暗伸出大拇指。其余回了一个大拇指。
也就二哥这种雍容气度,才能容得下颇为张狂强势的戏志才吧?
前面,戏志才拉着戏芝兰,覃钰徐庶黄忠史璜等人一起簇拥着他兄妹二人,进入1号房间。
徐登和王越正在商量什么事,似乎有些争执,忽见这么多人进来,不觉都是一愣。
“王爷爷,我哥哥答应做我们安保组的军师啦!”戏芝兰飞鸟入巢般,直接闪现过去,抱住了王越。
王越乐呵呵地拍拍她,他很喜欢戏芝兰,一方面是因为覃钰的因素在,另一方面,戏芝兰过人的剑术天赋也让他很是欣赏,若不是顾及冰剑宗也是天下大宗,真有抢徒弟的冲动。
“戏兄你……”徐登惊喜交集,看向戏志才。
“哦,志才兄已经同意,正式成为我安保组的军师顾问。”徐庶抢先说道。
王越和徐登一起挺身站起,拱手为礼。
“欢迎,非常欢迎!”
戏志才摆摆手,随便找个木榻和妹妹一起坐下。
“俗礼就免了吧!你们刚刚在争论什么事呢?”
徐庶忙道:“大家都坐吧。”
现在1号屋里,所有大件,包括床榻,大都被挪移到二楼上去。
地上,摆满了铺了各种兽皮的木榻,人虽然不少,但坐下去一看,其实还是可以再坐一半人的。
“我正和王老商议,如何反击这帮猖獗的匪徒。”徐登向覃钰看看,说道。
“刚才。我追踪过那群匪徒,虽然逃走的线路不一,但是,我觉察到东南方位的气息似乎更浓一些。”王越脸色不佳。不知为什么覃钰感觉有些铁青,“我建议组建一支精干队伍,杀入神农谷东南大山之中,找到那条小路,悄悄摸过去,直捣对方巢穴。”
室内气氛顿时一振。
戏志才和徐庶一起看向王越,居然是这么大胆的计划,要知道对方也是有化境宗师的!
“我徐门三祖,正在那个方向……若贸然过去,恐怕和他们有所冲突。”徐登解释道。“若提前通知他。却又不知是否会惊动那些匪寇。万一让他们跑掉。再去寻找,可就难了。”
徐庶看看戏志才,这意思不就是怀疑三祖那一方。有匪徒的奸细么?
覃钰正在怀里掏摸,找剩下的两粒南珠。今晚也竞价不成了,得把这几粒散珠丢回南珠袋子里去。
他摸到那几粒明铛南珠,然后再去腰间摸牛皮袋子,手指碰到牛皮袋口,忽然一怔,似乎想起点什么事。
什么事?
他握住牛皮袋,低着头,反复思索,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需要被追缉的匪徒已经多达五六人。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王越的口气咄咄逼人,“为什么你会觉得消息容易走漏?”
徐登苦笑。
作为徐家掌舵人之一,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们内部的矛盾呢?
“那个偷袭小钰的刺杀王郭南,我听说他现在襄阳,在蔡氏门客中的地位很高,据说,是次席客卿!”戏志才忽然说道。
“什么?”众人的眼睛都瞪起来。
以戏志才的身份,说得如此具体实在,言之凿凿,那肯定不是听说、据说,而是必然的事实。
“哥哥,你怎么不早说?”戏芝兰埋怨地低声说道。
“早说?”戏志才看看覃钰,淡淡抿抿嘴唇,“我只是刚刚突然想起来,蔡氏似乎有这么个人而已。再说,我又不知道他会天罡刮骨刀,就算早说又有什么用?”
郭南身怀天罡刮骨刀的事,也就同为四大斗王之一的赵嵩最为清楚,甘宁不过是过去曾经遭遇过一次类似的战斗场景而猜到了郭南的秘术来历。戏志才虽然经历不少,见识广阔,但在纯粹的武道之上,限于境界修为,却不可能知道得太多。
覃钰胸膛微微起伏两下,半步吐纳术施展开来,一呼一吸间,心情就平静下去。
是啊,早说难道他就能防备住刺杀王神出鬼没的暗算么?
既然不能,那就不能怪戏志才。
他心情的起伏,更多原因,其实还是突然扯上了他的大仇家襄阳蔡氏。
覃钰暗暗咬牙,虽然现在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强一流的暗境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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