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么讨厌!
“乡下山民,名讳不足挂齿。大老爷你赢了我,自会知晓。”
覃钰随口回答一句,左右看看。
戏志才面容平淡,正襟危坐,他身材修长,坐姿优美,实在看不出,蔫坏起来,谁都比不了。
原本准备直接上去蒙头打群架的,被戏志才一句轻飘飘的建议,变成了现在的二人单挑。
还美其名曰:少年斗战!
何荭嫦面无表情,闭目养神,似乎全无半分兴趣,连对身侧徐登有意的闲话都没半分应和。
左边的赵韪正和王越亲切交谈,更是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这边即将上演一场惊险甚至可能血腥的决斗。
也许,对这些化境大宗师来说,这种小儿科的暗境斗战,其实和小孩子打架过家家也没什么区别吧。
看着大宗师们那毫无表情的白脸以及刻意给出的后脑勺,覃钰心底里涌动着一股豪情。
总有一天,自己也要进入化境,成为宗师,成为绝顶的大宗师。
像王爷爷一样,不,超过王爷爷,要让你们这些自高自大不可一世的人物,全都不得不面对着我,亲切而低贱地陪着笑脸。
然后,昂然而过,不予理睬。
那一天,一定不会太久!
刘瑁也在切齿,很吊啊!
简直不次于老爷我了!
他最恨的就是覃钰这种幼@齿美奸贼,不仅敢跟老爷拼帅,还要和老爷比吊!
刘瑁大喝一声,中气十足。
“小子,放马过来,你家刘老爷我,先让你三枪!”
他心底在狞笑,在滴血,全力鼓动运转着体内的气血,充分涌入两臂之中。
让招?笑话,一个乡巴佬,老爷天潢贵胄,皇家血统,凭什么让他三招?
这种场面话只不过是麻痹对方的手段,刘瑁要等覃钰的精神完全懈怠下来,就狠狠给他一刀满堂红。
砍掉那个可恶的脑瓜当蹴鞠踢,血染整个雪地,一定很好玩。
刘瑁跟赵韪学的是搬运辟邪刀术,最擅长不动声色暗地突袭,斩敌于蓦然回首惊愕中。
果然,覃钰战斗气息似乎微微一弱,黑枪抬起的势头也慢了不少,似乎在琢磨,如果对手让招,应该如何应对。
有小女人的小子,很爱面子吧?
刘瑁冷笑,那个小女子倒是玲珑可人,等弄死了这小子,就和那个红裳大波女一起抢了来,大被同眠,一定很过瘾。
眼前一道黑色的影子……
这是什么?
怎么这么快?
啊!
正沉浸在三劈x幻想之中的刘瑁俊俏无双的脸蛋猛然一歪,左半边已经完全收缩回去,不,是被强力的打击完全压缩回骨骼的后面。
然后是“啪”的一声脆响,跟在后面。
五指山瞬间红遍白脂玉!
“刘大官人,您老儿~实在太客气了!”
覃钰嘴里感动赞叹荡然淫笑着。
一招得手,他却丝毫没有任何谦虚大方的表示,反手顺过来,猛然又是一记大刮子,直接扇击过去。
噗!
深深陷入其内的古怪声音。
右半边脸,同样皮贴内骨。
哦,之前忘了说明,覃钰戴着枪王赵嵩赠送的战阵手套,龙凤牌的,这手背上的蟠龙火凤,却不单纯是装饰品。
一龙一凤的底盘,都是一块手背大小的熟铜软片,能略阻敌方的攻击。
当然,依靠这块铜皮抵抗强力的枪锋刀口那是妄想,但,至少一些意外的流矢暗器擦伤,却是肯定可以避免的。
同时,凸起的蟠龙和火凤本身,也都是用熟铜丝编制熔炼而成的。
对于人体气血的亲和程度,熟铜明显高出铁质许多。
在覃钰反掌气血的强力催动下,整个火凤全部印在了刘瑁右边的脸蛋子上,痕迹历然,十分清晰。
观战的何荭嫦女宗师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动,忍不住睁开眼,看了一眼,然后,立即又不忍心地闭上。
在这一刹那,刘瑁的右脸,真皮之下的血管全部被震裂开来,红晕共流霞齐飞,在脸皮之下闪耀着无穷光芒。
但是,脸上的表皮却被覃钰的真气刻意保护住,居然没有破皮。
这是覃钰式的慈悲。
打人要扇脸,揭人不揭皮!
所以,刘瑁彻底悲催。
啪!啪!啪!
连续三记重响过去。
黑影倾斜。
刘瑁……山一般地倒下了。
黑影飞舞。
覃钰……风一般地飘走了!
声音,渺渺杳杳地传递过来。
“刘大官人真是信人,说让三招就让三招,小民佩服啊,佩服!”
刘瑁本来的相貌相当可观,自己也向以风流擅玩矜傲一时,虽然家有美貌仙妻吴氏,平日里也不甚在意,是经常瓦弄章台里厮混的逍遥子。
骤然经受如此势大力沉的三记耳光,尤其是右脸,虽然只中招一击,却是手背带着铜丝凤凰的那一面。
结果,左脸肿得像猪头,右脸,则一团血肉模糊。
三招之间,刘瑁的俊俏脸蛋已经完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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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意外的收获()
“好轻功!”
一声毫无掩饰的喝彩从旁边传了出来。
覃钰刚刚从极速转成绝对静止状态,稳定住身体,扭头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道张扬的长眉,那中年人正在用力鼓掌。
赵韪!
怎么会是他?
左右两旁的仲裁和贵宾有五位,老实说,覃钰根本没指望他们会欣赏自己刚才的打脸战术。
斗战对手刚说要让你三招,转头你就冲上去劈头盖脸给他来了三耳光。
阴狠有余,风度极烂!
如果覃钰自己是评审的话,一定会自然而然得出这个顺理成章的结论。
不过,对于刘瑁这种欺男霸女的“狗官”,覃钰从来没打算跟他讲什么风度、气度、精彩程度。
他为此战定下的唯一原则就是:有机会就往死里打!
所以,刚才斗战开始,覃钰一发现对方身心不一,空门大露,九州顺流步当即就自觉启动。
虽然依旧有点身体先于大脑而行的态势,覃钰却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能打脸,自然狠打脸!
不过打脸之后,身后的最忠实的“玉米们”都还在迷糊发愣,正将欲鼓掌待叫好的时候,居然被一个嘉宾抢先鼓掌叫好了!
这是一种什么状况?
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几位仲裁一起侧目看去。
王越低头喝水。
最忠实的两位“玉米“,张任和戏芝兰很不客气地瞪了大抢风头的赵韪一眼,然后拍手鼓掌,张口大赞。
“二师兄挺如松,行带风,动若兔儿,静似雏儿。真是英明神武,天妒英才……”
覃钰瞪他一眼,小师弟亡我之心不死啊!
张任意识到口误,忙即住嘴。
“钰哥哥,最棒了!”戏芝兰声音清脆,简单粗暴。
覃钰冲她露出会意的暧昧笑容。
戏芝兰脸红。
然后,是黄忠和史璜毫无遮掩的大喊。
“打得好!”
“爽气!打死这囚囊的!”
徐庶和张机都只点头,没有叫出口。
覃钰很有风度地向赵韪抱枪拱手,致谢。
然后他扭转头,冲身后的玉米们飞吻,扬手,阳光男孩,春天般的笑容。
“小心!”张任和戏芝兰同时大叫道。
半天上强光一闪。
咚!咚!咚!
似有野兽狂奔。
刘瑁高举着三环大砍刀,如同一头愤怒的犀牛,重蹄猛踏大地,恶狠狠扑了过来。
覃钰不避不闪,双足一沉,右手握住后把,一枪直接迎了上去。
两秒钟内,刀枪触碰。
当!
一声强烈震响,覃钰晃了一晃。
刘瑁的恨有多深,劈下的真力有多生猛,反击的气劲儿就有多凌厉。
被这股滔然的巨力反击回去,刘瑁自己顿时把持不住,无论如何搬运气血,身体也站立不稳。
蹬!蹬!蹬!
足足倒退了七八步,刘瑁才勉强把这股强力卸掉,勉强停下脚步,刀钻一沉,插入身后地面两尺。
扶住刀杆,刘瑁狼狈地站直起来,浑身的气血仿佛流水一般,大半已经消逝而去。
他这一刀是辟邪刀法的精华招式,凝聚起全身的真气精力,就能劈出这么一刀。
这也是他平日花天酒地,实在缺乏练功时间,所以也就只有劈出一刀的能力,否则,按照这一门刀术的特殊搬运路数,至少劈上三刀才是基本正常的暗境强者。
刘瑁头上冒出滚滚的虚汗,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心头因此更是大怒特怒,无边无际。
他双眼如同喷火蛙发功之前一般,远远鼓凸出来。
“左右将士,快……上去给本官拿……拿下他啊!砍死他啊!”
他的脸庞已肿胀得不像样子,怒火如焚之下,说话更是受到很大影响,声音浑浊,断断续续的,就似一只跳脚的大青蛙,呱呱乱吼,不知所云。
身后的益州护卫们根据三公子平日的德行,倒是能猜到他的意思,不过,没有一个立即跳出来动手,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西首的赵韪。
“胡闹!胡闹了啊!这是荆、益两州的少年豪杰切磋武艺的地方,就算你略有不如,也不必如此恼羞成怒嘛!是不是,三公子?”赵韪笑吟吟地喝着蜜水,温颜而笑。
“啊啊啊……”囊肿的猪头里,一张被迫收缩的嘴巴里,爆出无意义的呼喊声。
“王兄你看,我家刘长史遇到覃世侄这般出色的天之骄子,后起神童,也是兴奋得不能自已啊!”赵韪很高兴地对王越说道。
“呵呵,呵呵!”王越捻着须,只能呵呵作高人状了。
“多谢赵大宗师夸奖!”覃钰又一抱拳,然后看向刘瑁,“刘大官人,在下失手了!”
刘瑁撑着刀柄,怨毒地瞪视覃钰,却不再猴急地乱蹦乱跳。
赵韪一摆手,两名强壮的护卫急忙上去,拿开三环长刀,扶住刘瑁,到一旁坐下。
徐登与何荭嫦、戏志才略一探头说了两句,便跪直起身体,微笑道:“这次荆益少年斗战会,徐某代表仲裁会宣布,此战合法,覃钰取胜!下面由何荭嫦宗师,为胜利者颁发彩头,上品金饼,七十枚!”
何荭嫦正要起身,赵韪忽然放下蜜水耳杯,说道:“这种彩头,如何能匹配覃世侄?老夫想代何宗师为覃钰世侄颁发彩头,不知可否?”
徐登瞧瞧何荭嫦,又看看赵韪:“赵将军有如此美意,真正不愧是大宗师气度,那当然最好。”
赵韪向王越告了个罪,长身而起,走到覃钰身前,从囊中取出一本精美的绢册,浅黄封皮,外镶金线。
“这部《阴阳真气盾》,本将军原本打算在唱卖会上换取一些珍物,不过,覃钰世侄才赋惊天,真真后辈中的瑰宝,百宝图上的那些二三等宝货真是不值一提。因此,我欲赠与世侄,还请世侄一定收下!”
他言辞诚恳,目光里满是欣悦,当真有一代宗师欣慰后辈得人的大气概,覃钰也不禁大为感动,道:“前辈赐,不敢辞!晚辈多谢大将军!”
伸手去接。赵韪笑着摊开手掌。
覃钰一拿,却没有拿起来。附上绢册的**力道,尽数被对手化去。
覃钰一愣,这人这时候怎么还要运转真气,考验自己么?
再一拿,气血运转开来,但是,探出手套的气血顿时无影无踪。
咦,这位将军搬运气血的窍门,却是另有一功啊!
覃钰默默体会片刻,忽然一笑,猛一伸手,拇指和食指,已轻巧地拈起了秘笈。
随手收入怀中,覃钰再度拱手。
“谢前辈赐教!”
“孺子,天授也!”赵韪微微摇头,浓眉之下,一双黑色眼仁满是欣赏,这小子,悟性可真是高啊!“若有不懂处,这三天可随时来找我。”
“是!”
王越走过来,笑道:“赵兄也生了爱才之心么?”
赵韪叹口气:“如此良材美质,老夫只恨相逢太迟。王兄真是天赐幸运。”忍不住远远瞥了刘瑁一眼。
覃钰心道:“你这是挖苦王老呢?”
王越嘿嘿一笑,眼角似乎有几条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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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简单契约(周一求推荐票)()
赵韪似乎十分喜爱覃钰,又和他聊了好一会儿,才告别众人,带着刘瑁和一众护卫离去。
随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一辆黑色护卫兵车,他们负责把这些贵客引领至神木镇暂时歇息,等候货卖世家紧急派出的备用香车。
大型的商业活动,任何时候紧急预备队都不会多余,总会有你想象不到的意外发生。
对话卖世家来说,赵韪的突然降临,就是一种天大的意外!
此次来参与神农唱卖会的化境宗师,赵韪纵然不能排在第一位,至少也是必然的前三强者。
看着他们的背影,徐登摇摇头,这意外之喜也实在太惊诧莫名了些。
他自己也搅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多还是惊多了。
“这位赵将军,他怎么就能把这样一位堂堂的益州刘三公子给制得服服帖帖呢?”覃钰摸摸怀里,那本《黑白真气盾》正放在胸口处,意外收获总是特别令人特别得意和随和。
“三年前刘焉暴毙,刘瑁本来是有机会继承益州牧的,但是,赵韪一句话,就让从京城长安里跑回来的四公子刘璋稳稳把他挤掉,自己做了益州牧。你说厉害不厉害?”
“哇,这么厉害!他为啥这么牛呢?”
“因为他本来就是牛人!益州,可就这么一位征东中郎将喔!他原本是当地豪门的族长,以前还做过朝廷的太仓令,后来追随前益州牧刘焉回到家乡,权势可说极盛,一直是益州的副贰人物。”徐登随口回答,暗压着心头无数的震惊和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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