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郎中便来了,来的是一个老郎中,他检查了一下杨老爹的身体之后说是受了内伤,需要好生调养,虽然没有生命危险,怕是日后身体再也不能恢复了。
随后又给杨老爹开了几服药,又给了郝建和毛子两人开了一瓶金疮药。
好在郝建身上留了银钱,支付郎中的钱也算是足够了。
“要注意,这些天莫让他沾水,也别剧烈活动,虽没有生命危险,可就怕再伤了内脏,那可就真的是神仙难救了!”
临走前,郎中再度向着郝建和毛子两人叮嘱道,杨老爹伤成这样没丢了性命已经算是奇迹了,若是招呼不周而送了命那可就不好。
第七章殿元晕街()
到了午夜十分,杨老爹才苏醒过来。
“老爹,您继续休息。”
郝建见到杨老爹苏醒了,朝着老爹轻声说道。
“没事儿,倒是拖累你了,我也没有想到这李员外居然见财起意,诬陷我……”
杨老爹一面说着,眼泪一面簌簌落着。
“不碍事儿,那李员外我会让他知晓厉害!”
郝建沉声说道。
“建哥儿,你可别做傻事啊,你可有着大好前途,可别污了前程!”
听出来郝建话语中的杀气,杨老爹赶紧朝着郝建提醒道。
“您老宽心,我不会做啥事儿的,只是那李员外不受到惩罚我于心不甘。”
郝建冷声说道。
“唉,罢了,建哥儿也不要追究了。这事儿在大康也算是见怪不怪,早就不稀奇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还能做什么呢?”
叹了一口气,杨老爹算是认命一般说道。
“我省得,杨老爹你还是先休息吧。我自有分寸!”
郝建点点头。
“我知道你心中有沟壑,可建哥儿可不要将心思全放在这世俗小事儿上,你的路在远方!”
老爹怕郝建做出傻事,朝着郝建低声说道。
郝建不再回应,只是宽慰着杨老爹入睡。
等到杨老爹入睡,毛子才拿着金疮药来到郝建身边朝着郝建说道:“建哥儿,擦些药吧,好的快些!”
“不了,我这伤口有人给我医,你不操心。”
一面说着郝建一面拿出了圣旨和官印,心中则是在盘算,若是这东西真的拿了出来,按照这些家丁的手脚怕是今日反而活不成了。
强抢九品官员已经算得上谋反了,为了自保这群人一定会杀人灭口。看来这没拿出这些东西反而算是一件好事儿,也不算差。
“可,这伤口必须要早点擦药比较好啊!”
毛子朝着郝建继续说道。
“不用,这伤口我有用。”郝建一面看着圣旨一面朝着毛子说道:“这几天我们先照顾老爹,等老爹身子好些了,你帮我做些事情!”
“您直说就行了,什么事情?”
毛子好奇的朝着郝建说道。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郝建看着手中的圣旨,接下来便是利用这圣旨的时候了。
在床上躺了五天之后,杨老爹的身体恢复了许多,能勉强的站立起来,移动几步,可郎中还是交代不可轻易活动。
看见杨老爹身体在逐渐的恢复,而郝建这才开始执行他的计划。
……
宣武门,皇宫入口。外面便是繁华的开封府龙兴街,每日朝廷百官们上朝和下朝便是从这里经过。
刚到了下朝时候,文官便从宣武门走出上轿、武官也从宣武门走出上马踏入到龙兴街。
而此时也是龙兴街最繁华的时候,官员们在龙兴街分道扬镳,各自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保卫官员的卫兵守护着官员们的轿子将龙兴街两旁的市民驱赶到两边,阻拦那些上前伸冤的人。
当朝阁老,徐本忠坐在轿子里面皱着眉头,这些天圣上并不高兴,东北大旱、南方水涝、西北犬戎犯边、国内更是有白莲教等邪教作乱,整个大康怎一个乱字了得。
所以皇帝不开心,作为臣子也跟着悲哀,思考这应该如何度过眼下的危机。
然而就在此时轿子居然停下来,掀开帘子徐本忠才发现并未达到自己的府邸:“怎么回事儿?”
“大人,有人拦轿!”
很快便有人上前汇报起来,这种拦路伸冤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可当朝阁老又不是负责刑律的刑部,所以每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只能将其驱赶。
“赶走便是,怎的停下?”
按道理说这种情况他们遇到了不少,也应该知道如何解决才是啊。
“大人您还是出来看看,这人手持圣旨、拳握官印,怕不是一般人?”
下属很快汇报着情况。
“圣旨、官印?”听见这两样东西徐本忠一下子变得慎重起来:“叫那人过来!”
圣旨和官印这两样东西在大康都属于极其贵重的东西,可不是随意拿在手中把玩的。
“这个,大人怕是不可能啊!”
对于徐本忠的提议却遭受到了的下属的否定。
“恩?来者何人,难道还要我下轿迎接?”
徐本忠顿时火起,朝着下属厉声喝问道。
“不是的大人,那个人已经昏倒在了路中间,我们见了圣旨和官印不敢造次便来请教大人应该如何!”
在这个时候下属才将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落轿,我去看看!”
徐本忠叹了一口气,这又是拿圣旨又是拿官印拦自己的路,不知道又是为的何事了。
轿子随着徐本忠的一声命令之后便缓缓停了下来,待心腹撩开卷帘,徐本忠才皱着眉头行了下来,朝着前面走去。
徐本忠的轿子前站立着两队护卫的护卫,这是专门护卫官员安全的士兵,下了轿子徐本忠便看见两队护卫前方方正正的躺着一个男子,这男子衣衫破烂,一手握黄色锦缎,上纹着双龙戏珠图,不用说这物便是传说中的圣旨。圣旨是皇家圣物,传递皇恩之用,只许天家使用,不准他人仿造,否则便是灭九族之大祸。再看这男子另一手握之物,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铜玺,上面雕刻着飞鱼走兽,一看便知这也是官家之物。
这样一副场景出现自然是引起不少人的围观,可是奈何官家卫队在此,普通庶人也不敢造次,只得了老实在一边看着,然后窃窃聊着。虽市井小民从未见过这官印和圣旨真容,可这两样东西在坊间也是流传已久,很快就被对上号了。
发生大事了!
这是市井小民们首先确认的事情,然后他们继续围拢在一起踮着脚等待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他这是怎地了?”
见到这些东西,徐本忠一眼便能识出真假,于是便更加的疑惑了。
如今大康虽然面临的问题众多,可皇族天威犹存,不是什么人都敢得罪手握圣旨、身负官印的人。
“属下不值,这人只是叫着大人的名号,我们还未做出反应他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一个护卫很快出列朝着徐本忠揖手说道。
听见这话徐本忠眉头一拧,疑惑的再度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子。那男子就这样将圣旨摊在地上,手中的官印也恰好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徐本忠总是觉得躺在地上的这人自己应该认识的。
带着好奇和疑惑徐本忠再度迈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没一会儿功夫他便走到了倒地那人的面前,那人面部侧躺着,在远方见不到真容,可只要走进稍微低下头便能清楚的看清此人的真容。
见到这人,徐本忠只觉面部抽动了几下,而自己的右眼皮也开始不安的跳动了起来,心中也随之升起了强烈的不安。
似乎倒地这人也感觉到了徐本忠的出现,他微微的动了动,然后眼睛眯开了一条缝,声音也是柔弱的响起:“老师,救救学生……”
随后又是眼睛一闭,四肢酸软,好似又失去了知觉。
“来人,将他扶起,先送回府!”
轻叹了一口气,徐本忠朝着身边的一员心腹说道,然后自己便迈着步子朝着自己轿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边皱着,徐本忠一边轻声呢喃着:“郝建啊,郝建,你咋又给我冒出来了呢?”
躺在徐本忠座驾前,手持圣旨、身负官印的这人不是郝建又是何人。
郝建被护卫搀扶着走在了队伍的最后,而徐本忠也心怀着忐忑回到了轿子。
徐本忠很快便确定了一件事情,怕恶事马上又要出现了。
第一次徐本忠遇见郝建的时候他饿晕在金銮殿惹得群臣连带,第二次中元节徐本忠更是折了十两雪花银,还有半桌美味儿;这第三次嘛,郝建又躺在了自己面前,看他的架势不用说多半又招了噩运。
当朝官员饿晕在龙兴街,皇宫大道门口,这事儿要是传入到了天家耳中怕是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周遭的市井小民们也发现了事情继续发展着,看着大官儿下了轿子,走到郝建面前看了一眼便将郝建扶起,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唉,怎么回事儿?”
望着已经走远的队伍,一人还未回过神来朝着身边的人询问道。
“大事了,大事啊!没看着这又是圣旨,又是官印的,怕是什么地方染上祸事儿,而今回来求圣上做主的了!”
在封建制度严明的时代,有了官身还带着圣旨,这样的人物已经算是贵族大老爷,是普通人不能招惹的存在,而目前就有一位这样的人物躺在地上,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大事儿发生了。
“唉,这世道,怕是又要乱起来了,去年还有三甲进士饿晕在金銮殿,而今又有当朝官员晕倒在龙兴街,唉……”
这些年大康总体说来还算是不错,不过大大小小的灾难还是有不少,不过在某些人看来这居然有些乱世初期的征兆了。
第八章轩然大波()
“唉,这人好像正是那三甲殿元,当朝九品县令啊!”
忽然,一人叫喊了起来,当即惊着了不少人。
去岁饿晕金銮殿,惊了圣驾,害了百官的当朝殿元郝建的事情不少人都是清楚的,毕竟这事情当年可是风靡了好一阵。
饿晕的事情在大康还是可见的,虽然不多,但也并不是没有,尤其是近年南方水患,北方干旱,西南犬戎扣边,内部更是有匪患邪魅作祟,隐隐有大难将至的景象。反而这饥饿晕之事儿反而又有些不重要了。
可偏偏郝建晕倒的位置太敏感了,金銮殿!
那是什么地方,哪里是皇帝的客厅,圣天子的神祗。当今陛下更是号称文成武功,功高三皇,德比五帝,只是近年命犯太岁,不过这些都是一些小问题,在当朝陛下的带领下这些问题终将克服。
也就在这样的时候,皇帝陛下享受万民爱戴的时候,这个郝建居然在科举殿试的时候,晕倒在了金銮殿,不仅惊了圣驾,更是让皇帝心生不爽。
你想想每天有人在你耳边说什么皇上圣明,尧舜禹汤什么的,可到了关键时刻,手下百姓到了你家里居然饿晕了!这是在讽刺皇家无粮,还是在嘲笑自己统治无德,就连新进三甲都吃不饱肚子?
不管是什么说法,总之就是一句话——有损天威!
天子一怒,赤血千里。
所以这件事情就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不仅郝建自己遭殃,就连百官也跟着连带。
不过在京城的百姓们则乐得看了一场大戏,一场说了三个月还意犹未尽的笑谈。
“欸,还真是郝建,郝殿元啊,他这是怎的了?”
郝建当日获得三甲进士的称号,也是带着红花上了龙兴街,在皇宫前唱名的,想要认出郝建这样样子其实也不难,很快便有人认了出来。
轰!
好家伙,名人呐!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怎的又晕倒在了皇宫门前?
一时间整个龙兴街变得更加热闹了,各种关于郝建的消息当即又被重新捋了一遍,温故而知新。
“欸,我前几日可是见着了,那李员外可是好生打了一顿郝殿元!”
人多不怕料不少,就怕没有料!
于是在场的广大人名群众开始了深挖广放的爆料政策,很快各种关于郝建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尤其是前几日李员外殴打郝建的时期你给也是倒了出来。
“不是吧,那事儿我也听过,原以为又是那李员外横行乡里,没有想到他居然打的是郝殿元?”
能在京城周围横行的员外自然不是一般的员外。
这人可是当朝礼部尚书李道正的亲弟弟李元奎,他的岳父更是当朝户部尚书邹玉昆,更别提他的干爹司礼太监王彤了,这几个名号随便说出来一个都能吓死人!
这么宏大的背景,自然使得李元奎李员外在京城横行无忌。
一个当朝殿元,九品县令自然不能放任在其眼中。
“哎哟,难怪这样了,得罪了李元奎当真是麻烦了。”
有人拍着自己的手掌叹了一口气说道。
在事后郝建也查询了一下关于李元奎的背景,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之后他也不敢妄动,更是侥幸当初自己将圣旨和官印傍身,否则自己早就被李元奎给灭口了。
不过仇自然是要报的,不仅为自己,也为杨老爹。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郝建从未相信过这句话,反而信奉我要报仇从早到晚,嗯,让别人动手!
秉持着这样的一种报仇理念,郝建脑袋一转,干脆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带着伤口两眼一闭直接躺在了龙兴街上。
为了避免让人误会自己是来拦轿伸冤的刁民,郝建直接抱着圣旨和官印傍身作为护盾,挑选的对象更是当朝首辅徐本忠许阁老。
根据郝建的观察,大康虽然各种问题,但是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的,就是当今天子有些自负,是太自负了。
在他看来当今天下在他的治理下已经达到了小康水平,整体民众现在正在朝着共同富裕的伟大宏图而共同奋斗着,如果一旦出现什么问题,那么一定是手下的人没弄好,都是他们的责任,和当今皇帝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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