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明家哪位当面,还请出示一下路引?”衙役一拱手道。
中年人年掀帘递过一张纸,衙役接过一看,呀,脸色白了一下,迅速将纸递回给中年人,二话不说举手放行。
“走!”中年人理所当然地放下前帘,吩咐道。
衙役甲目送车队驶进了县城。
旁边一位衙役乙走过来,“头,这是何人啊!为何不仔细检查?”
当先衙役甲直接给了衙役乙一个爆栗。
“你他妈想害死我啊,那可是监生呀,我的妈呀!那可是监生当面,还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公子呢?你让我检查,检查你个头!”
衙役乙摸摸头,也是不敢再说话。
衙役甲心中却无比吃惊,看那中年人的气度,绝非一般的捐监,必是荫监。这明家什么时候又与官僚子弟有所联系了?要不要告诉钱师爷呢?这有些犯愁。
后面的这一幕,车队当然不知道,继续前行,直奔明府。
“吁”,吱拗一声,马车停在了明府门前。
明贵屁颠屁颠来到马车近前,掀起了前帘。
却见车中坐着四个人,两老,一中年,一少年。
咦,这不是明府的人啊?
一时间明贵愣住了。
“小哥,请禀告一声明家主,就说府城故人来访!”一位老人和气地道。
“您老贵姓?”明贵反应过来,躬身问道。
“你就说姓李!”
“哎!”明贵心下明白,这位就算不是明家人,也肯定与明家有关系,先去禀报就是。
“什么?李姓故人?”明中信接到禀报后,一时间有些疑惑,自己在府城哪有什么李姓故人?
难道是那位?可也不对啊,他不是回京城了吗?难道又回来了?
“快快有请!”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再说。
明中信疾步前行,迎出府外。
打眼望去,呀,这么多马车?
却见六七辆马车除了一位马夫外,还跟了十余位彪悍大汉及十余位高矮胖瘦的中年人,皆不发一言,侍立一旁。
当先一辆马车正是自己家的马车,一时间心中有数了!
再往近瞧,却见那在明家马车门前站着的可不正是李东阳嘛?
“未知李老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明中信满面堆笑迎上前去。
“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未曾打招呼就来讨扰,明小友不要怪罪!”李东阳打趣道。
“不敢,不敢,李老能来,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快请!”明中信伸手延请道。
“不急,不急,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刘老”
明中信打眼望去,却见一位少年搀扶着一位瘦骨嶙峋、精神萎靡的老人站立当地。
想必这位就是那位李东阳说的病人了!
明中信连忙上前施礼,“见过刘老!”
“不用多礼,还是让我先进去歇歇吧!”刘老摆摆手,不客气道。
“当然,快快有请!”明中信上前扶着刘老,迎进府门。
“明贵,你去找福伯,让他安排一下各位随行人员!”明中信吩咐道。
“哎!”明贵应声去安排后面大车上的各位。
众人来到客厅,一一落座。
旁边自有丫环奉上茶铭。
大家座定,李东阳直奔主题。
“明小友,我可是把病人带来了,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不敢,小子尽力而为!”明中信拱手道。
“说什么呢,我是病人吗?”旁边的刘老可就不乐意了。
“怎么,你不是病人吗?看你那站都站不稳的样?”李东阳呛刘老道。
“我就是没病!”刘老脖子一梗,硬气地道。
“你就是有病!”
“好了,二位,咱先看看再说,好吗?”明中信望着这两位老小孩,打岔道。
哼,二人同时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背转身。
这俩老小孩!在场众人不禁失笑。
“我给你的药,刘老可曾服用过了?”明中信向李东阳问道。
李东阳见明中信要诊治,也就不再斗气,微微点头,示意已经服用。
旁边的季玮却是有些不情愿,望着明中信一脸的不信,这么年轻的一个少年,能够治好大父的病?不要开玩笑了!
“能否问一下,此病发于何时,症状如何?”明中信向刘老问道。
刘老待要答话,季玮抢话道。
“我怕告诉你的话,会误导于你。既然你是大夫,还请你自己看看!到时我再说出症状相互印证,岂不更好?”
明中信好笑的望望季玮,这孩子,这是有些不服啊!
其实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再看,估计两颗药丸下去,已经大好了,只是还有一些病根得想办法对症,才能除去!也罢,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吧!
明中信上前伸手按在刘老脉搏之上,微微闭目,神识发动,直接从整个咽喉部查起,一轮检查作罢,心中有了数。
面向刘老,开口道,“最早身体是否出现乏力,继而腰部疼痛,引发恶心、呕吐,致使进食困难,最近可能有些呕血,黑便!服药丸后,经过排除体内毒素,是否感觉身体明显轻松,进食也有所改善,但因劳累,现在经过长途跋涉,身体有些乏力,晕晕欲睡!”
开始时季玮还一脸不屑,越听越吃惊,简直把大父这段时间的症状说得分毫不差,太神了!
刘老也慢慢地坐直身形,仔细聆听明中信的诊断,继而由衷地钦佩起来。
这小子,有点本事啊!
唯有李东阳在旁一脸地与有荣焉,望着刘老一阵得瑟。
以目示意刘老,这番你可服了吧,这可是自己看好的小友,还不治得你服服帖帖。
“说了这么多,你有把握治好吗?”季玮不服气地道。
亲眼见证过大父的这段诊疗过程,接触过太医无数。
他深知,就算你诊断准确又如何,大夫的世界并不是能够诊断清楚,就能够治好的,好的优秀的大夫,不仅能诊断还必须得治好才算。
不然,那么多大夫,难道就没有诊断清楚的吗?只不过是医治无法而已,才将大父的病拖至今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别样礼物()
明中信闻听此言,微笑不语。
“说什么呢?”刘老先行呵斥季玮道。
“大父,就算他诊断得再如何准确,如果不能治好你,那不也白废吗?”季玮委屈地道。
李东阳却望着微笑的明中信心中有底。经过府城一段时间相处,他还是很了解明中信的,这小家伙虽然平时不言不语,和和气气,但心中自有他的骄傲与坚持。
他明白,明中信这是不屑于争辩,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白废,何其苦与那季玮争个面红耳赤,反正现在自己说什么,季玮也会不信的,浪费那口舌?犯得着吗?
“好了,诸位先行歇息,明日再行诊治。”明中信向李东阳道。
“也好,今日舟车劳顿,确实不适合诊治。”李东阳望着精神萎靡的刘老附和道。
刘老无力地点点头,身体本就有些虚弱,再经一番折腾,自然无法支撑。
“我就知道,这小子没那本事,看,这不拖延时间呢?”季玮小声嘟囔道。
刘老冲他一瞪眼,季玮吓了一跳,委屈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福伯你安排一下,让各位先行住下。”明中信望着已经回转的福伯,吩咐道。
福伯将李东阳等就近安置在明中信独居的小院东西厢房中,也方便明中信诊病,与他们进行交流。
而那些大汉及中年人早已被安置妥当,皆被安置于另一独居小院中,由明府仆役为其提供服务。
一番有条不紊的安置之后,李东阳、刘老、李兆先、刘季玮各自沐浴更衣,解除了一路上颠沛流离的苦处。
众人皆神清气爽的坐在院落之中。
“明小友,这是一份礼单,你且收下。”说着,李东阳从袖中取出一份书稿,递向明中信。
“李老,这可折煞我了!中信万不敢受!”明中信一脸惶恐推辞道。
“真是不爽利!”旁边刘老插言道。
“你先后救了我与刘老头,这份恩情哪些是这区区礼单能够抵消的,仅只是我们俩的一些心意罢了!”
“中信仅只是举手之劳,又哪当得起如此!万万不敢收!”明中信坚决地道。
“真不能收?”李东阳望着明中信。
“真不能收!”明中信眼望李东阳,坚持道。
“那好吧,既然这礼单你不收,那也就罢了!”李东阳万般无奈,只好收回礼单。
“既然你推了这些财物,那有样东西你得收下!”刘老在旁道。
明中信转头望望刘老,坚定地道,“无论如何,中信万不敢收礼!”
刘老勃然变色,“我不管你医治李老头是如何结算,我老刘头可不想平白亏欠人情,如果你不收礼,我今天就不治了!季玮,收拾行李,咱们走!”
说着,刘老站起身形就要走。
“大父,您的病?”季玮也急了,毕竟听明中信的口气,大父的病还是能治的,此时一走,岂不功亏一篑?
“行了,老刘头,明小友也是一番好意,不要如此犟嘛!”李东阳也上前劝说。
李兆先也拉着刘老不让走。
然而,刘老仿佛打定主意般,一门心思要走,三人拦都拦不住。
“明小友,你就吐口吧,否则老刘头还真有可能就此离去!”李东阳望着明中信无奈道。
明中信望着刘老,苦笑道,“如果你实在要给的话,不如就按市面上看病一般,给我个诊金和药钱即可。”
“真的?”
“真的!”
“那好,季玮,把那些人叫来!”刘老吩咐道。
明中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诊金与那些随从有何关系?
打眼望向李东阳,李东阳也是一摊手,表示并不明白老刘头要干嘛。
在福伯引领下,季玮片刻后就将随从带来小院。
随从们一字排开,站于院中。
刘老从袖中取出一摞纸,直接递向明中信。
明中信疑惑地接过纸张,低头望去。
“这乃是他们的路引及来历,他们皆是工匠,是我多年来收留的流浪之人。听说明家学堂设立技堂,缺少教授学员们的教习,我带来让你看看,有合用的你就留下,不合用我就带走。放心,我已经与他们商量妥当,这些都是愿意来此帮你的!”刘老解释道。
“老刘头,行啊!居然有这一手!你什么时候做的准备,都瞒着我,太不够意思了!”李东阳惊讶地一拍刘老肩膀道。
“那是,你以为我老刘头这么些年是混假的!当然得比你想得多一些,周全一些!”刘老得瑟道。
其实,刘老在听了李东阳对明中信的诸般描述,分析之后得出结论。
明中信创立明家学堂,应该是想通过这个跳板,培养一些人才,来经营明家生意,进而通过明家学堂来实现自己的理想。明家学堂,是明中信的根本所在
他想到了陵县毕竟是一个小县城,缺少的正是这些能工巧匠,明家学堂初创,必然缺少这些人才,而他刘家不缺的就是这些。
皆因他为官多年,辗转各地,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之人,这些人中不乏能工巧匠。
既然来此诊病治疗,必然免不了财帛往来,就算明中信不收财帛,但起码的人情往来还是要有的。而要做人情就做扎实点,可不能单单让李老头做好人卖人情,自己也得有所准备。
所以刘老就为明中信备齐了这些礼物。
这礼物虽有些特别,但就是明中信当前最需要的,相信他一定不会拒绝。
明中信望着这些路引,再看他们的来历,分门别类,这些人中居然有铁匠、湘绣、石雕、木雕、陶瓷等匠人,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如何?你现在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明中信激动无比,有了这些熟练工匠作教习,他的好些技艺就能展现人前,在这些工匠的指导下进行实践,明家学堂的学员们的课业将有大幅度的提升。
刘老自得地笑着。
“说得轻巧,这就要了!要知道,我家大父在刘家众位工匠之中精挑细选,才选出这十余位匠人,还百般浪费唇舌游说于他们,才使得他们答应来此小小的县城!知足吧!”季玮在旁酸酸地道。
明中信站起身形,躬身到地,“刘老大恩,中信没齿不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品酒轶事()
“好了,这些人今后都在你府上效力,希望你不要薄待了他们。”刘老望着这些工匠道。
工匠们站立在那儿,仿佛被遗弃的小孩般,有几人眼中甚至都泪花闪动,但都强忍着,未曾发声。
“中信不敢!”明中信承诺道,“苍天可鉴,明家今后必厚待于他们及其后人!”
“希望你遵守承诺!”刘老也是一脸肃然。
“好了,不用那么严肃,想必依明小友的禀性,一定不会薄待了他们的!”李东阳插话道。
“好,就看你今后的表现了!”刘老也不再惺惺作态,拍拍明中信肩膀道。
刘老转头向工匠们说道,“诸位,从今日起,你们就效力于明家了。咱们一场宾主,今后但凡明家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你们可以来找我,只要证实是明家薄待你们,我一定会给你们做主!”
说至最后,刘老眼中也有泪花闪现。
工匠们轰然应是,有几人泪水夺眶而出。
刘老举手示意,明中信讲两句。
“诸位,中信不敢说有刘老对你们的感情,也不敢奢望你们现在就对明家忠心耿耿,只希望你们在今后的活计当中,认真负责地做好每件事。我承诺,今后一定会做到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争取令你们衣食无忧,富贵一生!”
明中信明白,这些工匠的心依旧向着刘老,不是那么好收的。自己只能承诺到此,先安一安他们的心。今后通过严格的赏罚制度,使他们投入到明家建设当中,令他们感受到明家的凝聚力,再用感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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