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从房中转出一人来。
哦,明中信等人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兆先。
“李兄!”明中信拱手为礼。
“冒昧来访,还望明哥儿见谅!”李兆先一脸歉意道。
“无妨,怎么?就你来了,李老呢?”
“你看,我就说明哥儿欢迎我吧!”李东阳从屋中大步走出。
“见过李老!”明中信依旧拱手道。
李东阳暗自点头,这明中信并没有如普通人般知道是位“大人”而卑躬屈膝,还是如此不卑不亢!有前途!
黄举三人组上前见礼,一一拜见。
“好了,既然李老大驾光临,正好我们大肆庆祝一番!”明中信一拍手道。
“庆祝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
今日可真热闹,都赶一块了,今日又得破费了!明中信心中苦笑。
声音未落,只见石文义、张采、李玉大步流星地进了院中。
眼见李东阳站在院中,石文义瞬间石化。
呀,这位爷怎么也在?
明中信未予理会石化的石文义,向李东阳道,“李老,请进!”
李东阳更是不会理会锦衣卫,转身进了屋中。
“大哥,大哥,怎么了?”张采疑惑地推推石文义。
“哦!”石文义回过神来,“咱们还是走吧!”
转身就要出去。
“大哥,咱们不是听说明哥儿府试考完,为明哥儿庆祝来了吗?”张采不解道。
“这?”石文义一脸为难。
“走吧,咱们还得享受一下明府美食呢?上次你享受了,我可还没享受呢!”张采一拉石文义。
石文义无奈只好跟了进去。
众人坐定。
“小友,怎么?府试考得如何?”李东阳问道。
旁边的小月也在一脸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是,第一场、第二场我们四人皆已上榜,而第三场应对试题得心应手,估计可以一起参加院试了。”明中信老老实实回答道。
小月为之激动、雀跃,手中拿着的茶碗差点打翻。
旁边李兆先连忙接过。
“是吗?”李东阳上下打量黄举三人组。
“觉得案首有望吗?”
“学生这却不敢妄言!”明中信谦虚道。
这也就是他觉得有望了!李东阳眼前一亮。
“那你将所作文章墨写而出,让我们品鉴品鉴!”
小月连忙准备文房四宝。
当日,李东阳与鲁子善也仅是在厢房之中观看而已,毕竟府试乃抡才大典,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去强行参与,岂不是给政敌送把柄!
所以他们呆在厢房,只是在为明中信撑腰而已,防止在府试中有人又针对明中信,同时威慑萧知府不敢不公正对待明中信。
考完之后,他们也就撤了,不敢打扰萧知府任选贤才。
第二三场,皆是鲁子善在考场为他撑腰,但也未干预评卷。
所以,他们也未见过明中信的试卷答案,自然担心明中信的发挥,如今萧知府居然让他上榜,说明明中信文章优异,他们就有些好奇这些文章了。
旁边的黄举三人组也是一脸渴望,见识见识,比较比较,看有无希望超过明中信。
当然,后一句是玩笑而已,他们有自知之名,早在兰亭文会、诗词会友之后,就对明中信的文采佩服得五体投地。
尤其在看过明家刊印的科举技巧用书之后彻底死心了,现在只是想比较比较与明中信到底差在何处?今后好有个动力,争取早日与之比肩。
明中信也不推辞,上前一挥而就。
他也想看看李东阳这位辅臣对他的文章有何评价。
“苍劲有力,笔法细腻,好字!”李东阳望着明中信这一手楷书为之赞叹。
再看文章内容,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一一看来。
“每四股之中,一反一正,一虚一实,一浅一深,材料翔实,立论精辟,破题透彻,承题承接破题要点,再行补充说明,使论点更加明了,继而层层递进,逻辑清晰,见解独到,只是方严正洁,太过老成持重,缺了一些年青人的锐气!”李东阳开口道。
“小子受教!”明中信佩服无比,这确实是自己此文的最大弊端,但却不打算改。
在他看来,八股时文只是一种手段,进入科举官场的进阶方法,并无实质用处,只要考中即可,不用非得做得至大至精,可以传世。
旁边的黄举三人组却随着李东阳的评价,频频点头。
说得太正确了,只是自己等八股时文造诣有限,无法说出如此精辟的评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庆祝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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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明中信的八股时文,三人心中也更加钦佩,拿自己所做文章与明中信此文相比,相对逊色许多,瞬间自惭形秽。
在他们心中,如果明中信获得案首,那是理所应当的!
几人在此谈文论经,不亦乐乎。
而一旁的石文义却坐卧不宁,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心绪烦躁。
张采则津津有味地品着茶茗,观看李东阳的品评,几人的互动。
“不错,如此文章,府试案首,还真有可能啊!”李东阳笑道。
“谢过李老,借您吉言了!”明中信感谢道。
一旁的黄举三人组无比佩服明中信的淡定,听到可能荣登府试案首,却并无任何失态。
怪不得李老说明中信无年青人的锐气!这般养气功夫确实非常人所及。
“今日此来,是想见识一下明家刊印的科举时文写作技巧!不知,你是否带在身边?”李东阳话锋一转,肃然道。
原来李东阳这几日派人快马加鞭前去陵县查清明中信的诸般底细。却得知了陵县居然流出科举用书畅述科举八股时文的应试技巧这一可能令朝堂动乱的消息。此事大条了!
而这正是明中信所为,他居然还将科举技艺公诸于众,难道就不考虑此事的后果吗?
要知道,涉及科考之事,皆为大事,他所带来的不恻后果,并不是现在的明中信能够承担得起的。
明中信看了李东阳严肃的表情,心中一紧,难道此事真的后果严重?
要知道,李东阳可是官场老油条了,此事究竟有何利弊,他心中定然是一清二楚。
现在他如此郑重地对待此事,估计事情不会简单!
明中信一边思索,一边从袖中取出几本书递给李东阳。
李东阳一语不发,接过去,埋头细读。
“好,妙!”李东阳不自觉赞赏起来。
这些论述如此精辟,确实一语中地,将科举时文的写法分析得头头是道,如果自己早年间看到,估计自己当时就不会仅仅获得进士二甲第一了!
然而,正因此书如此精辟有用,其对科举垄断之人的触动也就更大了!
如明中信一般将科举用书肆意传播,那些人敏感之下,此书绝对会被提出要求查禁,到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毕竟满朝诸公并非自己这般能够不予计较,而且此番明中信可是动了他们的地盘了!岂能善罢干休!处理不善,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自己得趁着此书稿还未传到京城,赶紧回京布置,为其善后了!
心中下定主意,也就不再纠结。
“此书不可再行刊印,先放放,待我从京中传来信息,再行安排!”李东阳郑重嘱咐道。
“中信遵命!”
明中信点头应是,他此时意识到此事事关重大,否则李东阳就不会如此郑重地吩咐了。
看来自己拿出这些科举用书有些鲁莽了!陆明远陆先生的担心真心没错,也难怪当时他要担这份责任,真是有先见之名啊!
既然现在李东阳将此事扛过去,那后患就少一些了!
明中信也将一直以来提着的心放下。
猛然间,明中信察觉到今日这气氛怎么有些异样,无复往日的活泼热闹。
他望望石文义,对,就是这位锦衣卫副千户,今日安静得有些过份。
不对劲!难道就因为知道了李东阳的身份?他就拘束、谨慎了一些?
“对了,你与陆明远有何关系?”李东阳问道。
“陆老为我聘用的说书先生啊!”明中信诧异地望向李东阳,李老难道与陆明远陆先生认识?
“不,我是问你与陆先生的深层次关系?”李东阳强调道。
难道这陆先生有什么不对?明中信心中一紧,皱眉道。
“倒也没什么关系!陆先生与我家管家福伯关系不错,陆先生来明家也是福伯引荐。”
“福伯?你家管家?”李东阳疑惑道。
“当然!”明中信肯定地点头。
“那这福伯大名是?”
“好像是叫李福还是什么的?”明中信仔细回忆,却无法记起,这却也罕见,依明中信的记忆应该没有记不起来的,看来是原本的明中信的记忆了。
“是栗福吧!”李东阳小心求证道。
“好像是吧!”明中信也不十分确认。
哦,怪不得陆明远居然会去明家,原来是栗福引荐!
当年的文武双壁依旧是焦不离孟啊!
仔细一想,李东阳更是心下大惊。
当年的文武双壁,居然皆在明家,这是为何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去当说书先生这么简单?
李东阳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中。
“明小友,今日前来,也是来此与你辞行!我就不与你分享荣登案首的殊荣了!”李东阳轻松的语气道。
“您要走了?”明中信为之惊讶。
“身不由已啊!”李东阳无比惆怅道,“离京日久,一些事务需要回去处理,另外老友的病情也不能再耽误,还需我拿药回去,说不定将来还得来此打扰于你。”
“小子随时恭候!”明中信连忙道。
说完此话,明中信心中也不由有些酸涩。
虽然自己救了李老一命,但人家也帮了自己大忙,府试之中要不是有他,自己可就被萧知府借题发挥赶出考场了!
这等恩情也足以抵销救命之恩了!毕竟,自己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好了,不要伤离别了!今日就当咱们为李老践行了!”张采及时出言打破这沉重的话题。
“不错,践行加庆祝,二者一起办!”石文义一听为李老践行,满血复活,恢复了生气。
李阁老就要走了,这块压在心头的大石也就被搬走了,瞬间石文义一身轻松。
“好!今日就抛开一切,畅饮一番!”李东阳也甩掉了这离愁别绪。
“好!今日咱们一醉方休!”黄举三人组早就被这气氛快憋疯了,此时恢复了年轻人的活力!
过了府试,意味着他们以后不用再参加县试、府试,只等参加院试考取秀才,这对于他们来说,轻松许多啊!岂能不贺!
一日尽欢,明家菜肴层出不群,一碟碟、一盘盘佳肴令在座诸位赞不绝口,下筷如疯卷残云,味道如仙肴入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宿醉之后()
明中信今日也大出血,烈酒供足,只有李东阳在吃果酒,却也怡然自得,别有一番情趣。
至于石文义,刚开始还有些放不开,低声吩咐李玉,让他去安排好警戒,毕竟李阁老在此,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小毛贼上门袭扰,败了李阁老的兴致,那就不好了!
烈酒上来后,众人先行上前敬在场年长者李东阳,为其践行。
而后又对明中信和黄举三人组一番调笑、恭贺,对饮三杯。
刚开始还很规矩,但喝着喝着,大家就喝疯了。
一个个放浪形骸,肆意拼酒。
石文义为老不尊,竞然与黄举三人组称兄道弟,拼酒不断,猜酒划拳,玩了个不亦乐乎。
张采更是早早就进入了疯狂,疯狂抢菜,疯狂拼酒!
连李兆先都加入了疯狂抢菜、疯狂拼酒当中。
李东阳品着果酒,看着这个场面,心中一阵感叹,年轻真好啊!
唯有明中信在旁陪着他,毕竟,明中信前世加起来都几千岁了,没那份闲情逸致陪他们疯!
然而,作为东道主,别人哪能容他如此清闲。
石文义、张采与黄举三人组两拨人马拼着拼着,想起了东道主。
找上门来,对着明中信就是一阵恭维祝贺之词出口,然后把明中信拉入了拼酒行列。
一时间,全场觥筹交错,酒气横行,最后一个个皆喝了个二五八万,真正做到了一醉方休!
哦,明中信捂着自己疼痛的头颅醒转过来。
却见自己躺在塌上,身上盖着棉被,想必是小月所为。
而房中却是一片狼藉,石文义、张采、黄举三人组一个个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石文义手中依旧握着酒壶,一双大脚放在了黄举、王琪的脸上,李婷美与李玉两人互抱着,不过是头脚相反的互抱。
张采的头枕在石文义的肚子之上。
这份乱啊!
望着他们的酒醉丑态,明中信为之失笑,坐起身形,揉着双鬓。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小月探头一看。
“呀,少爷起来了!”惊叫一声,转身出去。
不大会儿工夫,小月回转而来,手中却端着一份热腾腾的醒酒汤。
“少爷请喝!”小月将醒酒汤放在明中信手中。
明中信仰头喝下,将碗递给小月。
“李老父子呢?”
“咋晚有人来此将李老父子接走了,您与他们喝多了,李老就未让人打扰与你,悄悄走了。”
“是吗?那真是失礼了!”
“对了,忘记问明李老啥时候离开济南府了?”明中信一脸懊悔之色。
“哦,对了,李老还留下一封书信,说让交给少爷你。”小月一拍脑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是吗?居然留信了,有何事不能当面说的?”明中信疑惑不已。
明中信将信拆开,打开观瞧。
“明小友足下:汝才华出众,县试、府试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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