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明中信笑笑,并不解释,伸手延请道。
“我也去!”未等他们二人起身,本来已经准备动筷的朱寿却是突兀地叫道。
刘大夏、石文义微一皱眉,他们知晓,明中信让他们去后厅用膳,却并不叫别人,必然有事相商,这朱寿去是怎么回事?
朱寿却是并不看别人,只是紧紧盯着明中信,此时美味佳肴仿佛对他失去了诱惑。
“好!”明中信却是毫不避讳,轻笑点头应了一声。
刘大夏与石文义面面相觑,作为知晓朱寿身份的他们来说,虽然极力做出一副从容的样子,但他们的心中却是一直提着,这位朱寿身份特殊,咱们的事让他知晓,合适吗?
朱寿却是不管他们心中所想,一听明中信答应,瞬间跳起,来到明中信身前,一把抓住了明中信的手腕,“走啊!”
明中信笑笑,冲刘大夏与石文义道,“两位,请!”
一行四人隐去了后厅。
一瞬间,大厅里算是乱套了,对着桌上的佳肴争抢开,深怕自己慢了就没有了。
明中信领着三人来到了后厅。
哟!抬眼望去,刘大夏与石文义就是一怔。
却原来,在那后厅的桌旁,坐着一位中年人,正在满面笑意地望着他们。
刘大夏身躯一震,居然是他!他怎么来了?
石文义却是不解地看向明中信,以目示意,这位是?
明中信却是也不解释,伸手延请他们入座。
朱寿却是不理会他人,紧紧挨着明中信,坐在了桌旁。
刘大夏稍稍整理一下心绪,冲那人一拱手,入座!
石文义一见刘大夏此番做为,也不再说什么,缓缓入座!
“陆先生,不知叫咱们来,有何吩咐?”刘大夏稍作沉吟,看向对面之人,一拱手缓缓问道。
“刘大人还记得陆某,真是难得啊!”陆明远一阵唏嘘,轻叹道。
“岂敢,岂敢,刘某岂能忘记陆先生!”刘大夏却是面色肃然道。
旁边的石文义却是一阵惊疑,这位是何人?居然与刘大夏如此熟?
轻轻拉了一下刘大夏的衣襟。
刘大夏一怔,看了一眼石文义,见他一脸惊疑,一时恍然,这位还不知道面前之人是哪位啊!
“石大人,这位乃是”本来准备介绍的刘大夏突然打个停顿,看向陆明远。
陆明远却是轻轻点点头。
得到陆明远认可,刘大夏面色一正,“石大人,说起来,这位与你的渊源可是极深啊!”
文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都没见过这位,怎么就渊源极深了?
好在,刘大夏下一句话就令他恍然大悟。
“这位正是牟指挥使的授业之师!”
什么?这下,石文义傻了。
就连旁边的明中信也眼睛一缩,这层关系自己之前有些猜测,可没想到,陆先生居然有如此来头!
“你,你!”石文义一阵结巴,看着陆明远,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位居然是牟指挥使的授业之师?
“怎么?不像吗?”陆明远轻声笑问道。
“不是,不是!”石文义有些手足无措,毕竟,牟指挥使的恩师当面,自己如何做才合适,他可真心没底。
“行了,既然中信叫你大哥,你自然是心腹兄弟,不必拘礼,就按中信的称呼叫吧!”陆明远轻笑一声。
“石大哥,这位乃是陆先生,咱们今后就以陆先生相称即可!”明中信为他解围道。
“陆,陆,先生!”石文义有些结巴地叫了声。
陆明远轻轻点点头,一指朱寿,问明中信道,“这位是?”
“我的一位小兄弟朱寿!”明中信宠溺地看一眼朱寿,轻声道。
啊!陆明远明显一滞,转头看向刘大夏。
刘大夏苦笑一声,轻轻点点头。
陆明远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正拉着明中信的朱寿,再看看明中信,轻叹一声,“唉,还真是缘份啊!”
朱寿却是头也不抬,根本就无视了陆先生的存在。
“陆先生,既然您已经回京,那”刘大夏问道。
“有一点你们要记住,我回京的事情,切不可告诉另外的人!”陆明远面色肃然道。
刘大夏点点头应诺。
石文义却是有些懵,口中喃喃自语道,“包括咱们牟指挥使吗?”
“包括!”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向石文义,“在合适的机会,我自然会去见他,但在此之前,为了不令他为难,务必要瞒着他!”
嗯!石文义虽然心中打鼓,看看明中信,心中有丝明悟,随即点头应承。
“好,那咱们就谈正事!”陆明远眼中寒光隐去,笑道,“我的行踪不想被多人知晓,毕竟,这京师的熟人太多了,为免无谓烦扰,还请二位遵守诺言。”
刘大夏、石文义瞬间坐直了身形,看向陆明远。
“石大人!”陆明远看向石文义。
“不敢,您就喊文义之名即可!”石文义眼神一紧,连忙道。
“也好!叫石大人有些生疏了!”陆明远轻轻点点头,肃然道,“文义,现在明家面临的局面将会前所未有的困难,接下来,不能出一丝纰漏,否则明家在京师的基业将会毁于一旦!”
几人心中一震,不由得精神更加集中地望向陆明远。
当然,朱寿还在没心没肺地大快朵颐。
“接下来,文义你负责情报收集,一切细微之事都得送到明家,而且,京师内各府的动向也得送到此处,当然,一些事涉机密之事就不用了,我只是要对京师的形势有个大致了解!”陆明远边思索,边吩咐道。
“是!”石文义一听,也不算为难,更何况为了中信,一切又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还有,你务必让手下兄弟们注意那些不起眼的宅院,尤其是小院!即便是几代皆是京师之人!也得彻查!弥勒会可能以旧人身份隐匿,藏身于那些地方!”
石文义一听,若有所思,频频点头。
“另外,你得注意东厂那边的动静,找出这些死士的身后之人!毕竟,深藏暗处,不知其是敌人的势力才是最可怕的!”陆明远郑重其是地吩咐道。
“是!”
“无论如何,现阶段,咱们的情报信息工作,就由你负责了!”陆明远望着石文义的眼睛,沉声道。
石文义自然知晓这个任务的份量,重重点点头。
“刘大人,你就将如今的朝堂情势向我分析一下,毕竟,我远离朝堂多年,人事变动极多,无法准确分析了!”陆明远转头看向刘大夏。
刘大夏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明远边听手指边缓缓敲击着桌案。
明中信更是聚精会神地听着刘大夏之言,毕竟,刘大夏所言自然加入了他自己的分析,这可是难得的经验啊!千万不要小瞧了一位官场老油子的经验,这里面的官场智慧可是无穷尽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
朱寿这个小馋猫已经吃得肚圆滚滚,躺倒在椅子上,打着饱嗝,懒洋洋地望着四人正在那儿谈论。
“看来,朝堂之上的情势与以往不同了啊!”陆明远轻叹一声。
“是啊,此时的朝堂可谓是盘根错节,敌友难分啊!”刘大夏附和道,“即便这些,我也不能保证就一定如我所言,毕竟,我也远离朝堂已久,谁知晓如今的朝堂之中还有什么变数!”
陆明远轻轻敲击着桌案,细细思谋。
刘大夏他们不敢打扰,只是望着他,静静等候。
唉!”长久之后,陆明远长叹一声,“本来,我以为中信以及明家面临的局势异常复杂,但却没想到,居然这般复杂!现在,明家面临的敌对势力就如此多,只怕今后会更多啊!”
“所以啊,还得请陆先生救救明家,救救中信啊!”明中信却是面泛笑容,赖皮道。
“你小子啊!就是个惹祸精,来了才几天,居然惹了这么多的麻烦,还是超级大的麻烦!”陆明远白了他一眼,笑骂道。
第八百一十四章 多方密语()
“无妨,有您在,我心中就有底了!”明中信笑道。
“赖皮!”陆明远笑骂道。
“是啊,别人我还赖不着呢!”明中信嬉皮笑脸道。
“看来,我这趁京师是来错了!”陆明远轻叹道。
刘大夏好笑地看着这老少二人,谁能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陆先生,居然与一位少年如此相得!这明中信究竟是如何得到陆先生的垂青的?他深深感到不解!
石文义却是有些瞠目结舌,要知道,这位可是牟指挥使的授业之师啊!中信居然能够与他如此的谈笑风生,真真是妖孽就是妖孽啊!
“哪能呢!陆先生来此可真是对明家来说是雪中送炭啊!反正中信必会以师礼相待的!”明中信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
“你小子啊!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陆明远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刘大夏在旁边则是抚须微笑,欣慰异常,之前自己还担心明中信于官场之事有些生疏,在官场之中行走会中圈套,如今有陆先生在此,自然不会让他吃亏的!而且,还多了一个缰绳,套着明中信,不让他做更出阁之事!此时,他也就放下心来。
“来,咱们定下今后的发展策略,否则,明家一盘散沙,很容易会被分而食之!”陆明远面色一肃,轻声道。
这下,刘大夏、石文义、明中信再不敢开玩笑,围坐一起,细细商议起来。
就在他们商议之时,皇宫御书房之中。
啪,一声,一个手掌重重地落在了案几之上。
座上之人冷哼一声,“一个个打着小算盘,真真是好啊!”
“陛下,万不可气坏了身子!”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
“哦,是皇后啊!”弘治压住火气,转头看向来人。
“陛下,这是又和谁在置气?”张皇后巧笑盈盈地望着弘治,问道。
“哼,还不是那些大臣!一个个只是惦记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朝廷养着他们就是让他们为自己谋私利的吗?”说着说着,弘治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愤然道。
“陛下息怒,说说什么事儿,臣妾虽然不懂朝政之事,但可以为陛下舒缓一下心绪!”张皇后笑道。
“也好!”弘治稍稍平息一下心绪,沉声道,“你也知晓,此番云南发生叛乱,王守仁他们正好身处叛乱中心,故此,也被卷入了其中,本以为,他们无法身免,却未想到,在平乱之中立下了功勋,其本职赈灾除疫之责也尽数完成。尤其是那明中信,更是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此番回京更是进献了一件利器,足以让大明的军事实力提高一个档次。本来,朕想要给明中信以更大的赏赐,以安抚有功之臣,却未曾想居然有大臣予以阻止,更有人无耻地陷害于他,这,令朕心中极是不适!”
“那几位阁老就没有阻止?”张皇后也是一惊,连忙追问道。
“阁老?”弘治冷哼一声,“各有各的盘算啊!”
张皇后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望着弘治,“难道阁老们也陷害明中信?”
“倒也说不上是陷害,只不过,居心有些险恶,让朕的一些赏赐无法成行而已!”弘治摇摇头,“显然,他算准了朕会大加封赏,却提前提出一些有争议之封赏,一下将朕的路给堵死了!”
想想,他就有些憋气,那谢迁岂会不知自己的提议存在极大的漏洞,只不过,他诚心提出,让人反对,将他的封赏之言堵了回去,那倪岳也是,自己又不是昏君,岂能如谢迁所言,将明中信直接赐官,让一代仕林俊才未及成长,就毁了!可惜,还未等自己开言,顺便将封赏之语讲出,那倪岳就直接借与谢迁辩解之语,将封赏定了性!
这两个家伙,无论是诚心的,还是无意的,都有意无意地在阻止自己加恩于明中信,他们的心思如何,自己还真心无法揣摩。
但真是气人啊!
尤其是自己已经退了一步,依他们所言,只是赏赐了一些金玉物事,心下有些愧对明中信,故此,才想要将明中信收入东宫,以作太子伴读,也算是为太子今后的成长储蓄了人才。
可就连这,他们也反对,真真是不当人臣啊!
弘治将这些言语向张皇后一阵抱怨。
张皇后听后先是震惊,随后又有些掩嘴失笑。
“陛下!”张皇后轻笑道,“这样岂不也好!”
“这有何好?”弘治一怔,看向张皇后。
“陛下啊!您此番提议明中信入宫伴读,有些鲁莽了!”
“嗯!”弘治眉头一皱,轻应一声。
“明中信此时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如果冒然将他收入东宫,只怕于他有害无益啊!”张皇后轻叹一声。
这下,弘治有些明了了,轻轻点点头。
“要知道,现在东宫伴读可是有无数人在觊觎啊!如果明中信得入东宫,只怕这明里暗里的明枪暗箭就会令他躲避不能啊!”
至此,弘治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惭愧道,“是啊,朕有些想当然了!太久安逸,当年的一番宫斗朕还真是忘记了!皇后,幸亏有你提醒啊!”
张皇后轻声一笑,“陛下这些时日太过劳累了,思虑一时有些盲点,也是在所难免啊!”
弘治笑笑,轻轻拉过张皇后的手,一脸温柔地道,“幸亏有你啊!”
“陛下,您过誉了!”张皇后眼中闪烁着温情,含情默默地望着弘治。
“对了,照儿呢?”弘治突然话题一转。
“哦,就是照儿没有回来,臣妾才前来询问一下陛下,照儿这几日为何神出鬼没,一不小心,就不见了踪影!”张皇后也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是吗?”弘治眉头一皱,沉声喝道,“陈准!”
“陛下!”陈准神出鬼没地出现于当地,躬身道。
“太子呢?”
“启禀陛下,太子现在依旧在宫外,应该快回来了!”陈准躬身回道。
“他身边有何人?”弘治眉头紧锁。
“刘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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