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还就是这般奇怪,来之前,一路之上,弥勒会贼寇可以说是步步为营,连环计一计接着一计,毫不停歇,但这回程之时,却是这般的平静,这不合常理啊!
王守仁每日静思,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们却不敢稍有松懈,毕竟,那弥勒会诡计多端,谁知道他们做何打算?还是稳妥起见,大家谨慎防范为妙!
“报!前方有一队人马正在向咱们赶来!”斥候来报。
一时间,钦差卫队风声鹤唳,紧张异常。
战斗队形瞬间成形,肃杀之气冲霄而起。
终究,这支队伍是在云南之地冲杀过来的,军士们的杀气自然是如凝实质,早已形成了百战之师的气势!
王守仁、李兵、吴起欣慰地点点头,这才是真正的钦差卫队啊!
然而,不协调的是,旁边有一队军士却是懒散异常,也只是摆出了个阵势,与钦差卫队相比,那真的是天差地别。
就这,还称其为是要护送钦差卫队进入山东行省。
相形之下,令王守仁等甚是无语。
但没办法,终究人家是好意,也不好推辞,只好故作视而不见。
当前,最主要的是迎接那即将前来的军队。
一时间,大家将目光投向了前方,就看前面是何方神圣,竟敢在此伏击钦差卫队。
然而,对面的人马来到近前,王守仁一皱眉,这不太可能是弥勒会贼寇啊?
只见对面的来人,一队队,虽然整齐异常,自有一方气象,显然是经过训练的,绝非一般的乌合之众。但在他们身上却并无一丝杀气,反而一个个面现激动之色,打量着咱们这边,好似亲友相逢一般,而且,他们好似在探寻着什么!
王守仁一阵讶异,冲李兵使个眼色。
李兵心领神会,催马上前,喝问道。
“嗨,对面乃是何方人马,为何挡住咱们的去路?”
对面人马一阵骚动,一个身影催马上前,冲李兵一拱手,“这位将军,俺问一下,这可是钦差卫队当面?”
李兵一皱眉,并不答话,反而一脸警惕地上下打量着这位。
只见这位中年人一身的短小打扮,但却是一脸的忠厚,眼神中充满了希冀之色。
“这位将军,不要担心,俺乃是明家家仆,此来乃是接应家主的!”
“哪个明家?”李兵一愣,反问道。
“山东陵县明家!家主乃是姓明讳字中信!”那位中年人笑着回话道。
啊!李兵一阵讶异,居然是明家人!这是前来接应了!难道,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师?但也应该没这么快吧?
李兵心中一阵警惕,并没有因为是明家人面放松警惕,反而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之情。
毕竟,他可不认得明家人,眼前这位是否真的是明家人还真是值得商榷!
“如果将军不信,可以让学员们前来认人!”中年人憨厚地笑笑,提议道。
对啊!钦差卫队当中可是有明家学员的,只要让其前来认人,自然可辨别真伪!自己真是笨啊!李兵脸色一红,羞愧不已。
也不说话,李兵也没脸再说什么,拨马回转阵中,直奔后阵。
只因为,明中信受伤昏迷,自然是在马车中休养,而相应的,学员们也是在马车旁侧守候,不敢稍离。
王守仁自然听到了那中年人的话,只是冲李兵点点头,并不阻止。
经过一番确认之后,这中年人还真是明家人,正是那位留守在陵县明家技堂的赵师傅,他此番前来,乃是明老夫人得到了陆先生的报信,说是明中信已经从云南行省回转京师,不日即将来到山东境内,明老夫人自然不放心,于是,就派人前来接应!
但由于明家留守在陵县的人马并不多,而尽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只能由明家学堂中抽取精干人员,组成队伍前来接应。
而赵师傅因为常年在铁炉之前打铁,有些力气,而且,在接任明家技堂教习之后,经过明中信传授一些健身之法,身体更是日渐精壮,而且生性忠厚可靠,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领队人选,当然,由于他见识太少,所以派了一位秀才辅助,这,就是明家此次派人前来接应的班底。
而赵师傅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带齐人马粮草直奔山东南方边境,却正好接应到了钦差卫队。
当然,这是赵师傅向学员交待的,这其实是向王守仁交待,毕竟,人家身为钦差,要进入队伍必须人家首肯,否则,根本不让你进入队伍,又谈何接应。
王守仁经过学员确认这批人的身份,自无不允,毕竟,这可是明中信的家人,此来乃是助力,而且还对这山东境内的情形异常熟悉,自然能够提供帮助。
于是,王守仁并未让赵师傅立刻去见明中信,反而将他迎进了大帐,询问山东现在的情势,毕竟,之前可是有灾民的,而据明中信所言,这灾民中可有不少弥勒会余孽,这山东行省只怕也不平静,更何况,他们前去云南多时,这山东究竟变成了什么样,谁也说不清,为杜绝隐患,他自然得打听清楚,随时做好防范。
而凭赵师傅那木讷的性子,见到王守仁都有些腿肚子打鼓,毕竟,这时代,民见官自然会心有顾忌,而且还是钦差这么大的官,他自然心慌不已。
但好在经过明中信的一番调教,也算是见识过了世面,有了底气,尽力止住了自己的畏惧之心,能够正常回话。
但他却是不知晓这山东行省内的弥勒会余孽的动向,好在,有准备,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递给了王守仁。
王守仁一阵奇怪,望着赵师傅。
“这,这是咱们陆先生交给我的,说是如果见到钦差大人,大人必会询问山东行省境内之事,到时,交给钦差大人即可!”赵师傅老老实实回话道。
陆先生?王守仁一皱眉,这是何人?但现在却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且看看信中说了什么!
王守仁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打开信件,细细观瞧。
这一看,可吓了他一跳。
只因为,这信中将山东行省各府的情势事无巨细,说了个明明白白,透透彻彻,而且还分析了他们回京师的路线,如何走才是最安全的,被偷袭机会是最少的!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封信居然如此细致地讲述山东行省的情势!这位陆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啊?居然对山东行省的各府情势了如只掌,难道,他还有个情报机构不成?
王守仁深深震惊了!最主要的是,对情势的分析居然是如此的精辟!
不由得抬头望向赵师傅,看来,这位陆先生的底细得着落在这位身上了。
王守仁和颜悦色地望着赵师傅,打问道,“赵师傅,这位陆先生是?”
“陆先生?”赵师傅一脸的懵样,钦差大人不是问山东情势吗?为何现在又问陆先生了,但他却是不敢不回答,老老实实回道,“陆先生乃是家主聘请的说书先生,之前家主前往京师,陆先生就独自辞去了职司,独自居于陵县郊外。”
啊!说书先生?王守仁懵了,什么时候说书先生这么牛了?居然对情势的分析如此透彻,难道,与明中信来往的都是妖孽不成?
第七百九十一章 明远出马()
然而,王守仁再三追问,这陆先生还有何来历,但这赵师傅却是再也无言,根本就没办法说清,这下,他也知晓,这位赵师傅只怕也不知晓这陆明远的底细,更有可能是已经有人嘱咐,不得泄露。他总不能强行询问吧!于是,只好将此事揭过。毕竟,从陆先生这封信来说,是敌非友。
但这陆先生究竟是何许人却是勾起了他的兴趣,看来,只有待明中信醒转之后再行探听了!
为今之计,只能是先行应付这山东贼寇,回转京师,再图其它了!
王守仁令人安置明家诸人前去护佑明中信,他却叫了李兵、吴起研究这山东情势,以作应对。
不说王守仁等人,且说赵师傅来到了后营,见到了正在马车中静养的明中信。
当然,免不了赵明兴的引路。
马车之中,旁边有一位女子正端坐着伺候明中信。
赵师傅自然清楚,这位乃是兰馨儿,未来的明家主母,只因为,来之前,明老夫人已经向他交待,兰家小姐跟在家主身边,照顾着起居,现在他自然一见之下,心中认定了这位是未来的主母。
赵师傅连忙上前见礼,随后起身望向躺卧马车之中的明中信。
却只见明中信紧闭双目,平静地躺卧于马车当中,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却也呼吸平稳,显然并无生命危险。
赵师傅不由得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赵师傅,我家姑奶奶身体可还好?”兰馨儿轻声问道。
“好,一切都好,明老夫人也嘱托一定要向兰小姐问好!”赵师傅连忙应声。
兰馨儿微微点点头,表示明了。
“兰小姐,不知家主何时能够醒转!我想向他禀报一下家中诸事?”赵师傅冲兰馨儿深施一礼,悄声问道。
兰馨儿凄然一笑,看看沉睡的明中信,“唉,赵师傅,只怕你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了!”
赵师傅心中就是一惊,惊疑地望向明中信,再次看向了兰馨儿。
“不瞒赵师傅,其实,信哥哥已经受伤昏迷多日,临近昏迷之时,他嘱咐大家不要惊慌,他只是在恢复,肯定能够醒来!”兰馨儿温柔地望着明中信的脸庞,那份深情令人动容。
赵师傅一听,稍稍有些缓解心中的惊疑。
“赵师傅,一路之上舟车劳顿,你先下去歇息吧!”兰馨儿轻声吩咐道。
赵师傅自然不会违逆,但却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
兰馨儿慧质兰心,自然有所察觉,“赵师傅,有事但讲无妨!”
赵师傅左右看看,躬身轻言道,“不瞒兰小姐,其实,此番还有一人来见家主!”
啊!兰鏧儿有些疑惑,既然有人来见,为何要这般鬼鬼崇崇?不由得,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赵师傅。
“此乃是故人,因一些不知名的原因无法露面人前,故此,才这般私下来见!”赵师傅连忙解释。
“嗯!那就请这位来此吧,让他来见见信哥哥!”兰馨儿稍作沉吟,轻声道。
赵师傅面现笑容,应声而去。
须臾之后,一个身影紧随在赵师傅身后来到了马车前。
兰馨儿与赵明兴紧张万分地望着这个身影,警惕之心溢于言表。
毕竟,虽然有赵师傅作保,此人必然可靠,但他们毕竟在云南行省经历了万般惊险,这份警惕之心却是不由自主地就提了起来。
好在,那位身影到到近前,立刻将罩在头上的黑巾揭去。
哟,居然是陆先生!赵明兴眼前一亮,满面喜色。
兰馨儿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赵明兴的面色,心中不由稍松,看来,这位还真是熟人!
“陆明远见过兰小姐!”陆明远上前一步,冲兰馨儿施礼道。
“陆先生有礼了!”兰馨儿连忙下了马车回礼道。
“不知道明家主怎么受的伤?”陆明远看看躺卧于马车之上的明中信,沉声问道。
兰馨儿一听,凄然落泪,哽咽无语。
“兰小姐且请宽心,陆某略通医术,不如,就由陆某再为明家主诊断一番!”陆明远向兰鏧儿道。
兰馨儿一听,眼中亮光一闪,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光就是一黯!
赵明兴连忙上前,轻声道,“陆先生,请!”
陆明远也不客气,迈步上了马车,为明中信诊脉。
然而,明中信的病并非是伤重引起的昏迷,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办法!最终,只能轻叹一声,摇头下了马车。
“兰小姐,恕陆某无能,无法为明家主治疗!”陆明远冲兰馨儿叹气道。
“陆先生客气了!”兰馨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良好的教养,令他立刻将这丝绝望收敛,连忙冲陆明远回礼道。
“来,明兴,为我说说,明家主如何受了如此重的伤势?”陆明远点点头,转头冲赵明兴道。
赵明兴自无不应,冲兰馨儿一躬身,引领着陆明远向一旁的马车行去。
毕竟,此番向陆明远道明来由,那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得找一个避静之所。
陆明远与赵师傅冲兰馨儿一行礼,紧随赵明兴而去。
兰馨儿轻叹一声,回归马车,放下布帘,摸索着明中信的脸庞,痴痴而坐。
且说陆明远、赵师傅、赵明兴三人来到马车之上,赵明兴将明中信这一路之上的所作所为,简明扼要地向他们二人一一阐明。
赵师傅听得那是一个目瞪口呆,他可没想到,明家主一趟云南之行,居然如此的精彩纷呈,高潮迭起。
而陆明远却是在旁紧锁着眉头,边听,边用手在腿上敲打着,显然,他在思索着明中信的所作所为,但却并未打断赵明兴的所述。
待得赵明兴将明中信被偷袭受伤之时,赵明兴却是一脸的悔恨,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贪功之心,还在教习身边,自然不会令明教习陷入那般险地,还得了如今这般昏迷不醒的结果!
赵师傅口齿有些笨拙,自然无法安慰赵明兴。
但陆明远却是低头思索,也不出言安慰。
一时间,讲完一切的赵明兴看着沉思的陆明远,久久不言,他不敢打断陆先生的思路。
而赵师傅更是没有主见,只能在旁静静坐着,沉浸于明中信在云南行省内的惊人行为。
“哦,你讲完了?”久久之后,陆明远一抬头,看赵明兴不再讲述,不由得问了一句。
“是,一应事务已经讲了个大概,但主要的已经都在这些阐述里了!”赵明兴点头回道。
“唉!没想到,弥勒会余孽现在居然如此猖狂了!”陆明远若有所指地轻叹一声。
“先生知晓这弥勒会?”赵明兴眼前一亮,望向陆明远。
陆明远笑笑,“你不记得,那弥勒会还攻打过咱们农庄吗?”
哦!赵明兴恍然,是啊,当初弥勒会可是几次三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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