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任何职务,还在商量当中!”
妇人一听,一脸的失望。
王华终究忍不住,不由得向妇人道,“单凭咱们伯安在云南行省的所作所为,只怕已经简在帝心了,自然是前途一片光明,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瞎操心?”妇人一听急了,“我操心为的啥?还不是为了咱伯安!你就什么也不管吧!本来,我就不想让他去云南,让你拦着,你也不拦着,还撺掇他去,不见云南都发生叛乱了吗?兵荒马乱的,如果咱伯安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可咋活啊!”
说着,妇人的眼圈瞬间就变得通红,哽咽不已。
“行了,这不是没什么问题吗?咱伯安正在往京师赶,不日就回来了!”王华有些理亏,面色呈现歉疚之色。
然而,妇人越劝越是激动,最后,甚至哭声大作。
不提这两夫妻在此耍花枪。
在不远处的一座府邸之中。
两位老者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以及悔恨之情。
“老李头,如果中信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拼命!”一位老者恶狠狠冲另一位叫嚣道。
另一位则是面带悔恨之色,任由老者瞪他。
旁边的一位中年人看不过眼,开口道,“刘世伯,出现现在这种情形,家父也不想如此的!”
“他不想?哼,他巴不得中信死在云南啊!”刘世伯不屑地冷哼一声。
“刘世伯,您就别说气话了!咱们还是商议一下,是否派人前去保护中信,顺利归京为要吧!”中年人劝道。
“嗯,这还算句人话!”刘世伯点头道,“不像有些人,缩头乌龟!”
说着,狠狠瞪了一眼那位老者。
“时雍!”老者抬头满面痛楚地望着刘世伯叫道。
啊!刘世伯瞬间吃了一惊,望向老者。这辈子,他叫自己的字的时候可是不多啊,看来,他心中的内疚很深啊!否则,绝不会这般叫自己的。
看到此处,相信大家已经猜出这几位是谁了!
不错,刘世伯,正是刘大夏。
满面内疚的老者正是李东阳。
那位中年人,则是李东阳之子,李兆先。
“老夫错了!”李东阳面色阴沉,沉声道。
刘大夏望着李东阳,义愤填膺道,“你错了?你错了又如何?难道能够让中信重新苏醒吗?能够让事情不再发生吗?能够令时光倒流吗?”
他的连连追问令李东阳更加惭愧,无言以对。
“想当初,中信在京师意气风发,运筹帷幄,各项生意层出不穷,而且样样皆能,眼见着就树起了京师明家的牌子,只要稍加沉淀,就能够在京师立住脚,到时有咱们帮衬着,就能够大展拳脚,将明家学堂发扬光大。”
“不错,当时确实事实如此!”李东阳点头应是,看他那样,想必他心中也是万分懊悔。
“可是你呢?却使个计谋,进献了那地震防疫方略,引得陛下对他稍加侧目,勾起了陛下对他的忌惮,将他逼离了京师,这是借刀杀人!还美其名日协助钦差大人前去赈灾除疫,那是协助吗?那是送死!”刘大夏激动地叫道,“看看,这一路之上,屡次遇险,这倒也罢了,可他居然还化妆成钦差大人,引得那些弥勒会贼寇围追堵截,一路之上可谓是九死一生!你应该见过那些邸报奏折了,凭心而论,他所遇到的各种危难换成是你,你能够躲过吗?”
李东阳无语地望着刘大夏,无言以对。
“你当初说得可真好啊!让他出京,躲躲那些明刀暗箭,待他回来,事态已经平息,人们对他的忌惮会稍有缓解,也就渡过了这段难关。可如今呢?他成了一个活死人,走着出了京师,马上就要躺着回来了!你说,现在你内疚有用吗?”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甚至拍得桌子上的茶杯跳了起来,摔个粉碎。
李兆先听得是噤若寒蝉,不敢再行随意插言。
虽然他知晓,自己父亲当时确实是为明中信着想,想让他远离京师这个旋涡,但谁能想到,南下之路居然如此凶险,钦差卫队居然频频遇险,而且,明中信还李代桃僵,替王守仁顶了那么多雷!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虽然明中信一个个难关都躲了过去,但一直以来,父亲与刘世伯提心吊胆,时刻关注着南下的钦差卫队,每日都得看了明中信的信息,才能睡得着。
他可是看在眼中的,尤其是传来信息,钦差卫队又遇险了,明中信身处险境,二老可是白日里座卧不宁,夜不安寝。深怕明中信有个闪失,他们二老就成了将他送到死地的凶手。
故此,可以理解,当明中信遭受到弥勒会贼寇们的袭击之后,重伤昏迷,这下,二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着急上火之后,必然会有所怨言,再想想当日他们的决定,自然觉得之前的决策错误,再加上,当时是自己父亲的主张,刘大夏自然会埋怨父亲,这也无可厚非!
但如果任由他们再这样下去,只怕二老的着急上火会令他们有了心结,甚至多年好友都会反目成仇,他心下大急,但却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究竟怎么劝说呢?
第七百八十八章 明家大乱()
李兆先心中明白,今日自己陪父亲前来刘府,可是想与刘世伯商议,如何向明家交待的,而且,还想凭借刘世伯与明中信的良好关系,让他说项一二,令事情有所转寰。
可谁知道,明家还未上门讨债,这刘世伯先暴了,一番数落,令得父亲哑口无言,根本没有时间提出这个要求。
反而二人陷入了这个尴尬境地,这可如何是好?李兆先急得团团转,但依旧十瞪眼,束手无策。
“启禀老爷,明中远求见!”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传入大厅当中。
刘大夏瞬间停下了自己的质问。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厅外。
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们自然知晓,这明中远乃是前来探听明中信的消息的,这可如何是好?这要如何向他说明呢?
一时间,大厅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当中。
而外面的管家显然也知晓大厅内老爷的纠结,立在大厅门口,静候吩咐。
“哼,既然做了,就要认,还是想想如何补救实在一些!当然,如果你没胆子,就躲到后堂去吧!我来给你擦屁股!”刘大夏冷哼一声。
李东阳叹了一口气,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事情早了早好,否则,积怨之下,只怕李家与明家的恩怨就会结得越深了,这,是自己万分不愿意的!
管家看看刘大夏,毕竟,这是在刘府,必须刘大夏发话,才能应啊!
刘大夏冲管家摆摆手,示意同意。
管家点点头,反身而去。
“想好了,如何向人家明家交待吧!”刘大夏冷笑道。
李东阳苦笑一声,并不应声。是啊,要想好,如何向明家交待!毕竟,当初是自己没有经过明中信同意,先斩后奏,设计陛下下旨,令明中信前往云南宜良的,本来,自己是一番好意,看到明中信在京师的动静越来越大,而朝堂之中一股暗流正准备针对于他,让他南下,也能够躲过这一股暗箭。
现在可好,人家明中信在云南遇险,而且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势,这就令得一切盘算成空,而且这个结果令得自己的如意算盘散碎一地,而且,会令得明家更加怨恨自己,唉,时也,运也,命也!
李兆先轻轻松了口气,这明家终究要面对,也好,现在正好将刘世伯与父亲之间火爆的气氛缓和一下,相信凭借刘世伯与父亲的关系,别看现在刘世伯如此生气,向父亲兴师问罪,但呆会如果明家发难,他一定会为父亲说情的!
而刘大夏在旁边却是心情复杂,平心而论,他也知晓,李东阳当初是好心,而且从结果来看,这明中信经此一番南下,确实立下了大功,这也算是简在帝心了,此番回京,再无其他势力敢随意对付明家了,也算是达到了南下的目的,甚至完成得更好!
然而,那是建立在明中信未曾受重伤的基础上,即便明中信不计较,但明家其余众人却是不会原谅李东阳的,毕竟,就是他的算计,才令得明中信南下,继而令明中信身陷险境,受了如许重伤,还至今昏迷不醒,这可不得了啊!即便明家明面上不会对李家如何,凭借明家现在在京师的势力也无法奈何李家。
但是,如果被明家众人记恨上李家,而现在还无法将这口气宣泄出来,只怕会越积越深,待得明中信回京,醒转之后,明家的势力必然大涨,即便无法与李家较量,但如果暗中狙击李家的商业,只怕李家不死也得脱层皮,对李家的发展壮大必然会形成巨大的阻碍!
如果现在不化解,就会如此!他心中万分赌定。
只因为,这段明中信不在的时间中,明家众人齐齐发力,显现了他们不同于普通人的能力,也令得明家在各个领域的能量尽数发散了出来,更何况,家主被迫南下,他们更是憋了一口气,必须为家主做主,将这明家发展好,好令家主回来之后,看到一个大好形势。
而他们也做到了,如今明家在京师的各个行业遍地开花,尤其是在明里暗里咱们的扶助下,更是发展壮大得快,尤甚于明中信在时的规模。
当然,这是明中信打的基础好,但不可否认,明家暴发出的能量真的是巨大的!
现在,明家已经在京师立住了脚,尤其还与各大势力有交情,这就令得明家在京师有底气,与任何势力掰一掰手腕,而不惧任何人!
明中远,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而且,他还是明家的嫡系,对于维护明家的利益更加的热衷。而今,他来了,来探听明中信的消息,如果自己告诉他实情,后果不可预料啊!
刘大夏甚是头痛,虽然明家对自己也不错,而且为刘家带来了很大的利益。但终究李东阳乃是自己至交好友,如果置他于不顾,任由他与明家交恶,这不是朋友该做的啊!别看他,他是恨铁不成钢,但同时也是担忧李东阳此番与明家势成水火,那可就坏了!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够在不令明家反感的情况下,为老李头求情呢?
就在大家心思各异之时,明中远缓步进了大厅。
“见过刘大人!”明中信规规矩矩向刘大夏行礼道。
“中远,别客气,坐!”刘大夏强行压下烦躁的心绪,笑着冲明中远一摆手。
明中远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然而,他却是并没有看在座的李东阳与李兆先一眼,显然,对于李东阳算计明中信南下心中依然有气。
刘大夏见此情形,心中一沉,看来,明家上下真的对李东阳有怨啊!
明中远自然认识李东阳父子,但却对其视而不见,如果说是没有怨恨,岂会如此?
然而,刘大夏却也没办法,毕竟,李东阳暗中的心思只怕除了明中信以外,其他明家人根本就不明白,如今明中信却是昏迷不醒,这就解释不清了,要如何着手,才能令明家人释然呢?这是个难题。
刘大夏无比挠头。
“刘大人,学生此来,乃是询问一下,中信南下的具体情形,眼看着,这科举又要开考了,如果再不回来,只怕都赶不上此次科举了!”明中信冲刘大夏一拱手。
“中远稍安勿躁!”刘大夏和颜悦色道。
明中远却是并不理会,而是目光炯炯地望着刘大夏,显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此来,就是探听消息的。而且,明中信的科举事关明家百年大计,岂能儿戏!他也是真心着急啊!
刘大夏稍作沉吟,心中知晓,这明中远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根本无法虚言诳骗,也罢!告诉他吧,如果明家发飙,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他心一横,就待开口。
“时雍兄,我来吧!”旁边的李东阳开口了。
啊!刘大夏一阵讶异,转头望向李东阳。
他没想到,李东阳要亲自上阵,将这个消息告诉明中远,他就不怕明中远当场对他发难吗?
然而,他看到李东阳坚毅的目光,他知晓,自己阻止不了了!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李兆先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将目光投向父亲,眼神中透露出了担忧之色,但他却也无法阻止父亲此举,只能心中暗暗祈祷,这明中远明理,不会当场发难。但他知晓,这很难,很难!
反而是明中远,一听李东阳如此说,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中信出事了?
目光瞬间变得凌厉异常,直射向李东阳。
李东阳整理整理思绪,斟酌一番,终于开口了。
“其实,明中信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他倒是开门见山,毫不避讳。
这下可将刘大夏吓坏了,瞪大双目望向李东阳,他做梦也没想到,李东阳居然如此直接,他就不怕明中远发飙吗?
同样的,李兆先也是吓了一跳,双目一闭,完了,完了!
“什么?”明中远更是大惊失色,一急之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大双眼望着李东阳,一脸的不可置信。
之前他知晓,李东阳插口要向自己说明明中信的情况,必然有不好的情形发生,可他万万没想到,李东阳说的居然是噩耗,这一下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霎时间令他六神无主。
傻愣了片刻之后,他将凌厉的目光投向李东阳,肃然道,“李大人,不知我家家主是如何受的伤?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下,可是轮到李东阳心中惊讶非常了,他刚才故意第一时间就将明中信受伤昏迷的噩耗讲出,本来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想令明中远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心神失守,自己再行好生相劝解释,也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没想到,这明中远居然心性如此坚定,片刻就醒过神来,不简单啊!
“明先生稍安勿躁,中信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他昏迷之前就说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醒转,也许,在回京师的路上就会醒转!”李东阳解释道。
“我问你,我家家主是如何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