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咱们虽然突围而出了,但毕竟这些贼人损失不大,下步该如何走,咱们可得拿个章程出来!”明中信转移话题道。
李兵深以为然,忌惮地看看船只后面的江面,不错,得想个办法,不然,在这江上再被人家围了,只怕会插翅难飞了!
“明师爷,咱们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如果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就明白说出来,如果可行,就”李兵话未点透,但那意思清晰地表示,如果可行,必会依照而行的。
要说此之前他对明中信的能力还有所疑虑的话,经此一役,他对明中信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而且,他看明中信那般的胸有成竹,显然是心中有底,那自己又何必再想呢!
在此危难关头,明中信也不再矫情,直言道,“如今虽然已经暂时摆脱了贼人,但人家也是有战船的,相信不久就会追上咱们,为避免咱们再次被围,故我建议,咱们弃船上岸,别觅他途!”
“不对啊!咱们有那螺旋桨,速度飞快,想必贼人们肯定赶不上,不如咱们迅速催动它,早日抵达宜宾即可啊!”李兵望着船尾的一物,兴奋道。
“我的李大将军哟,您不见那些螺旋桨已经都冒烟了吗?这些东西不能够长时间的运作啊!再快的话,只怕就会损毁了,反而不如人家那战船快,到时就坏了!”明中信一脸的哭笑不得,“此物只能用于短时间利用,突围之用,想要长期使用,我的技术还不成熟!所以,咱们唯一的路就是弃船登岸了!”
这下,不只李兵明白了,旁边的赵明兴、李林也恍然大悟,他们就说嘛,即使贼人势大,如果咱们有这螺旋桨,速度根本就不是那些贼人能够赶得上的,哪用得着怕他们!原来还有如此弊端!
“好,那咱们就在前面码头下船,换成陆路,到时看贼人们还有何能耐拦截咱们!”李兵一锤定音。
“哦!对了!”明中信突然眉头一皱,还有什么是自己遗忘的呢?虽然思路在脑海中,但就是想不起来。
“怎么?明师爷还有何吩咐?”李兵疑惑地望着他。
“那些钦差仪仗呢?”明中信抬头望着李兵问道。
“都在船上啊!”李兵不解地回道。
“这次除了一些必不可少的东西,其余都丢掉,轻装前进,直奔云南!”明中信斩钉截铁道。
“啊!”李兵有些傻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累赘,自己绝对不会与钦差大人分开,也不会落下如此多,如今这明中信居然要自己将其尽数丢掉?李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丢掉!”明中信再次确认道。
“到时,如何向钦差大人交待?”李兵无法接受地问道。
“李将军,值此危急之时,将士的性命重要?还是这些身外物重要?如果将士们尽数丢了性命,云南赈灾如何办理?谁人负责王大人的安全?相信王大人在此也会做此选择!还有,到时,我自会向钦差大人交待的!”明中信缓缓地,声音低沉道。
“这?”李兵一时间愣了,没想到平时文文绉绉的明师爷居然如此有担当。
稍顷,李兵反应过来,沉声道,“也罢,就依明师爷,但是,由李某亲自向钦差大人交待!”
明中信凝视着李兵半晌,缓缓点头,“好!”
“明师爷,还有何吩咐?”李兵眼中一丝欣慰一闪而过,问道。
明中信眼中寒光一闪,是啊,还有何漏洞呢?虽然他做了补充,但他心中依旧忐忑,是什么令他心绪不宁呢?
“没有!”他思虑再三,还是毫无头绪,只好摇摇头。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先如此行事吧!
李兵一声令下,船只加速行驶,飞一般奔向下一个码头。
就在战船靠近码头之际,突然,一阵鸟鸣之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明中信灵光一闪,对了,正是此物!
但是瞬间,他后悔得差点心塞,自己怎么就忘记这件事了呢?笨啊,明中信!
明中信自责地捶捶自己的脑袋,后悔不已。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今之计,只能是看看如何被救了!
明中信一把拉住正要下船的李兵,低声道,“李将军,今日安排军士们先行住在此地!”
李兵一惊,不解地望向他。
“相信我!”明中信投之以坚定的眼神。
李兵虽然疑惑,但在此时却不会怀疑他会害自己,显然他一定是有什么事!
李兵向明中信微微一点头,示意明白。
明中信见李兵同意,脸上微微一笑,转头,偷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当然,这是障眼法!其实,他正在运用神识笼罩着此处的海陆空三界,密切查探着敌情。
突然,他目光一凝,只见天空中出现一个黑点,盘旋不去。
明中信苦笑一声,就是你了!
随即,快步跟上了李兵。
“李将军,不如,咱们将这些船只归还军队,你看如何?”明中信悄声道。
“嗯!”李兵点头应了一声,回过头颅,望着他,“你不是让我将这些战船凿沉吗?”
明中信讪讪一笑,“咱们到了驿站再说!”
李兵也不为已甚,转头呵斥着大家快点卸船。
在平静中,钦差卫队井然有序地将各类物事卸了船,来到了驿站。
“明师爷,我要率领那些水军前去兵营进行移交,还望你在此看顾!”李兵来到明中信房中商议道。
“好!”明中信自是应可,况且,他还有大事要做。
李兵当初向曾经的同僚借船之时,也顺便借了一些水军,召集既然战船要移交,这些水军自然也不可避免地要归还。
不提李兵如何去交接这些战船,且说明中信。
待李兵一走,迅速召集学员们到自己房中,一阵吩咐,学员们在赵明兴以及李林他们的带领下,出门而去。
中午离去,日落夕阳,学员满脸疲惫地归来。
一番汇报之后,明中信满面笑意,令大家前去歇息。
此时,李兵也已经交接而回。
二人进入房中,又是一阵嘀咕,各自回房歇息。
然而,当第二天清晨之时,驿卒前来叫醒钦差大人用早膳之时,目瞪口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原来,钦差卫队在驿站中歇息之地早已人去房空。
要知道,钦差卫队进驿站之时,可是大包小包,将房间塞得满满的,即使他们的人员能够悄无声息地离去,但他们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将这些东西转移走的?难道有鬼?
驿卒打个冷颤,抬眼看看这空空如也的房间,霎时间,心底发毛、脊背发凉!哇呀大叫,转身飞奔出了钦差卫队停留的小院。
而这诡异的消失事件成为了此处驿站多年无法破解的迷团。
第六百七十四章 诡异团灭()
时间回溯。
昨夜,李兵、明中信带领军士、学员们悄无声息离开驿站之时。
“明师爷,那些物事留在驿站是否太过可惜了?”李兵满面可惜的回身看看驿站,冲明中信抱怨道。
“李将军,舍不得孩子哪能去得了云南呢?”明中信一脸平静地安慰道,“要知道,如果有这些累赘,只怕咱们会被累死在去云南的道路之上,而如果去不了云南,又有何人能够协助钦差大人拯救云南的百姓啊!该放手时且放手,放心,只要我们到了云南,银钱、物资等等一切尽皆会有的!”
“唉,话虽如此,但如此平白扔掉,那也可惜啊,如果这些物事到了云南,能够救得了多少灾民啊!”李兵叹息道。
“不是白白扔掉的,起码便宜了驿站,自会有人将这些物事变卖套现,为大家服务啊!”明中信言不由衷道。
“那倒也是!起码比扔到江中有用啊!”李兵望着明中信,诡异地笑了一声。
切!明中信翻翻白眼,腹诽道,不就是之前想让你将船只凿沉江中,连这些物事一同沉江吗?至于念叨这么长时间?况且,咱们可没有白扔掉,那些物事可还安静地呆在咱的储物袋中呢!到时再吓你一跳!
“明师爷,你说,那贼人们会否就埋伏在前面?”李兵望着深深的夜色,突发奇想地问道。
“埋伏?这倒也有可能!”明中信面色一变,“咱们快走!”
说着,他一马当先向前冲去,但在背转身之时,却是面露狡黠之色。
而旁边的赵明兴等学员们冲李兵诡异一笑,催马追向明中信。
“知道可能你还跑得如此快!”李兵冲明中信的背影翻个白眼,嘴里嘟囔道,“如果贼人们就在前面埋伏着就好玩了!真是期待啊!”
这下旁边的军士们也纷纷翻着白眼,相视苦笑,咱们将军还真是逗逼啊!居然盼着有伏兵,摊上这样的将军真是咱们的悲哀啊!
这一行人乘着深深夜色踏上了前往云南宜良的征程。
“什么?平空消失了?”大供奉一把将传报的斥候抓起来,双目圆睁狠狠盯着他问道。
“是,是,……”斥候被吓得都结巴了。
“大供奉,先行问清楚再说!”旁边的特使用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就是一阵头痛。这几日,这意外可真是不小啊!尤其是这大供奉这几日都快被整得精神崩溃了,一个个坏消息频频传来,就连一向算无遗策的公子爷的计策都被那明中信破去。
他的火越来越压不住了。
更过分的是,今日有个好消息,说是明中信等人已经到了叙州府的一个偏远码头,而且歇息在驿站之中。
他们大喜过望之下,特使更是连叫天助之,明中信居然放弃那在江面上航行得飞快的战船,反而上岸另寻他路。这真的是他在自己作死啊!
一时间,大家精神振奋,就连特使也说这明中信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就要被咱们层出不穷的人马,蜂拥而上,一鼓作气,一网擒之。
于是,大家连夜赶路,直奔敘州府,力求就在境内拿下他们。
就这,特使大人还不忘飞鸽传书,令叙州的教众,严密监视那钦差卫队,严令不得擅自行动。
另外,还下令如今附近的教众赶往叙州府,以形成合围之势,力求一击必中,将明中信这个隐患除去。
却不料,就在他们连夜赶路之际,有斥候赶来禀报,说是那钦差卫队整体消失不见,这,这,这不是拿他们耍着玩吗?
这下,大供奉的火再也压不住了。
虽然,特使的话是正确的,但这口气他就是压不下去,只好愤愤地将斥候扔在一旁,自己却在原地转圈圈,诅咒那明中信生孩子没**,走夜路就撞鬼。
你住驿站就住驿站,跑什么!乖乖等咱们将你抓住多好!太可气了!太可气了!
戴云看了一眼旁边转圈圈诅咒的大供奉,上前接着问,“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斥候被吓得双眼发黑,被戴云这么抓着,更加害怕,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出息!”戴云也是哭笑不得,咱们的斥候就这水平?唉,也难怪了!
具体怪什么,那就只有戴云才知晓了。
戴云慢慢将斥候放下,拍拍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和颜悦色问道,“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监视的叙州府教众都去哪了?咱们不是还有一只飞鹰吗?它又哪去了?”
斥候稍稍定定心神,看了一眼面罩黑巾的大BOSS………特使,颤抖着声音回禀道,“咱们后续赶到的人见那钦差卫队驻扎的驿站内平静得可怕,深怕有事,就派人假扮驿卒,未等天亮前去查探到,那驿站之中的钦差卫队居然尽数凭空消失不见,那位兄弟被吓得都疯了,咱们再利用密语联络那些监视的教众之时,却发现根本毫无反应,不得已四处查探,才发现,才发现”
说到此,斥候激灵灵打个冷颤,眼神中浮现出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才发现什么?”这时,恢复平静的大供奉来到近前,见斥候不说,不由得追问道。
“才发现,才发现,那些监视的教众居然都已经死了!”斥候眼中的恐惧被无限扩展,声嘶力竭叫道。
“死就死了,有何可怕的!”大供奉不屑道。
“不一样,不一样,他们居然尽皆是一个模样,平静得可怕,面无一丝痛楚,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就死了!”斥候摇着头颅拼命地叫道,“二十余人啊,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平静地,平静地,就这样,平平静静地死去了!”
大供奉吓了一跳,万分不解地望着大叫的斥候,有些手足无措。
斥候口中喃喃自语,无法自止。
戴云连忙上前一掌将其击晕,将骇异的目光投向了特使。
而此时的特使的面容根本无法看到,他的想法更是无法猜到,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默着。
良久,特使开口了,“这肯定是那明中信的手段,咱们走,去找些好的仵作,必须查明他的手段!”
虽然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异样,但语气中依旧带出了那那份惊异。
是啊,那斥候的描写太过可怕了,最重要的,那些监视的教众居然是一般无二的死法,这就有些诡异可怕了!
尤其是那斥候尖利的叫声,令他们寒毛倒竖,寒意凛然。
“下令,周边分坛尽数动起来,查探这钦差卫队的踪迹,不惜一切代价!”最后几个字,是从特使的口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大供奉与戴云应声而去。他们知晓,特使动了真怒,而且,肯定是意识到了这明中信的不可探的可怕之处,不然,不会如此!
“走,咱们去义庄,看看那些教众的死法如何的诡异!”待他们传令回来之时,特使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吩咐道。
二人不敢有违,应诺起行。
就在他们前往义庄之时,沿路分坛纷纷来报,说是没有见到任何符合钦差卫队特征的商队人马。
特使的眉头更加紧皱,但却没有迁怒于任何人,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唯一出口的只有两个字,“再探!”
黑沉着脸,特使、大供奉、戴云来到了义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