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还真如自己所料,他们正是为的嫁祸给徐老公爷,才如此丧心病狂地劫狱。
其实,明为劫狱,实际上只是打着这个恍子,将王守仁置于死地,好让徐老公爷百口莫辩。
令徐老公爷骑虎难下,最好能够与朝廷反目,揭竿而起,最好能够为他们所用。
但却未曾想,被明中信破坏了此等好事!
“明家主,你来了正好,正好为我做证,某乃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乡绅,与你乃是老乡,被那王守仁冤枉。为了报这冤枉之仇故而劫狱要杀了那王守仁,快快向徐老公爷说明,好让某死个痛快!”朱员外叫嚣道。
啊!明中信望向朱员外,目光中闪过一丝明了。
这家伙,到了现在还在嘴硬,还想挑拨咱们,真心是其心可诛啊!
“明师爷,他所说可真?”徐老公爷疑惑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苦笑一声,“老公爷,此人确实是明某老乡,也确实是一县乡绅,但他却也是那无恶不作的弥勒会余孽!”
“明家主,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啊!某前来南京行商,路经徐州府,被那王守仁冤枉为贼人,杀害某的家人,冤枉某为剪径贼人,抓了某,不料却被徐小公爷识破,将其拿了关在此处啊!这一切都是事实啊!你可不能颠倒黑白啊!”朱员外大惊叫道。
“明师爷,他所说可是属实?”徐老公爷一阵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老公爷,明某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是各执一词,说不清楚。但还请您细思此事,自有决断!”明中信苦笑于所,无奈道。
毕竟,现在根本没有物证人证,各执一词,相信徐老公爷也是半信半疑,说什么都不会尽信,还不如不说!
“好!”徐老公爷见明中信不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转头望向朱员外,“既然你也被小儿带到中军都督府,为何你会恢复自由,不是应该如同王守仁一般被关在此处吗?”
“这?”朱员外眼珠滴溜溜转个没完,长叹一声,“唉,还不是小公爷人好,觉得我是被冤枉的,将我安置在了府内,没有上绑,只是派人看管我们。唉,小公爷真是好人啊!”
“那你又是如何纠集这般众人,躲开守卫,攻入牢狱之中的?”徐老公爷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唉,这就得靠咱在外行走,免不了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以做自保,在这种情形之下,深怕徐小公爷被那王守仁欺骗,到时咱百口莫辩,况且咱有如此多的兄弟被那王守仁所杀,自是对其恨之入骨,想杀之而后快,才朝廷的劫狱!”朱员外边叹气,边偷偷打量着徐老公爷。只要徐老公爷将目光投向他,他就会装出一副可怜模样。
这一切都被明中信看在眼中,心中深深佩服这位朱员外,真是枭雄一般的人物啊,到了如此田地,都能够巧舌如簧,推托罪责。
但他也不阻止,任由这朱员外舌绽莲花,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问你,你是如何做到逃身的?”徐老公爷不为所动,肃然问道。
“其实,其实”朱员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说!”徐老公爷不耐道。
“其实,朱某是用的迷药,将守卫迷倒,继而,为防止中军都督府的军士们阻碍我报仇,一时情急,将迷药下在了大家的饮水之中,将一众军士迷翻,好从容行事!”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徐老公爷面色难看地望着朱员外,一阵冷笑。
“老公爷,朱某也是迫不得已啊!不然,也不会未动中军都督府军士们一根寒毛啊!”朱员外乘机大叫道。
“未动一根寒毛?”徐二在旁冷哼一声,“那咱国公府的家丁为何会有十余人身死,几十人受伤?这就是未伤一根寒毛?”
“什么?”朱员外大惊,转头望向徐二。
“行了,别装了,如果不是你授意,那些手下为何会如此不要命地与我们搏斗,还伤了十余位兄弟的性命!”说到此处,徐二一阵哽咽,一脸的难过,擦拭一下眼角的泪水,恨恨道。
“这是真的?某已经命令他们了啊,不得伤小公爷及府中一人啊!”朱员外茫然自语道。
“哼,难道徐府那十几位家丁的尸体是假的?”徐二冷哼一声,“而咱家小公爷现在都身在危险之中,还昏迷未醒,这你又如何说?”
“什么?小公爷也伤了?”朱员外更是大惊,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当时他被明中信打晕,根本就没有见到之后的情形,故此,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自己被打晕之前。他推测,那救王守仁之人即便不是明中信,也必然与明中信有关。而在自己晕迷之后,明中信肯定已经救走了王守仁,徐小公爷定会查探,而在他揭开黑巾,见了自己的面容之后,定然会明白自己的嫁祸之心,必然大怒。
但他却肯定会帮自己隐瞒,必不致于泄露自已的身份。而此时,徐小公爷一直不面,肯定是被徐老公爷发现事情不对,禁足了,却万万没想到,小公爷居然受伤昏迷了,这是何人所干?自己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而他此前的一切谎言都是建立在徐小公爷会帮他圆场的份上,如今小公爷居然受伤昏迷,那自己的一切,在徐老公爷眼中,都会一目了然,甚至,徐老公爷说不定还会怀疑小公爷的身份问题!到时,可就麻烦大了!
“行了,说说吧!那牢狱之外的暗手,是否是你所指派的?”徐老公爷不再纠缠于这些事,直指核心。
“什么暗手?”朱员外脸色一怔,抬头问道。
第六百二十九章 获悉暗手()
徐老公爷看朱员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当然,也可能是朱员外的演技逆天,令人感觉不到他的表演痕迹。
而明中信却是不同,在他的神识之中,朱员外的心情波动显现无余。一听牢狱之外的暗手,朱员外瞬间心绪波动异常,但他却强自镇定,做出一脸的不知情模样。
“那暗手究竟是何人?你还是说实话吧!”徐老公爷面无表情地冲朱员外道。
“这?”朱员外一脸的为难,苦笑道,“老公爷,真的不是我们的人啊!”
“是王尊者吧?”明中信突然插了一句。
朱员外面色一变,不自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瞅了一眼明中信。
“怎么?被我猜中了?”明中信一脸笑意地冲朱员外道。
“胡说,我不认识什么王尊者,李尊者!”朱员外矢口否认。
旁边的徐老公爷也是满头雾水,明中信此言何意?难道真的是朱员外说谎?不自禁将目光投向朱员外。
“行了,不过就是你派人在牢狱之外设伏,偷袭于我,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明中信不屑道,“咱们的恩怨如此之深,又差这么一桩吗?老公爷只是想知晓,那是否有第三批人马而已!”
话虽如此,但朱员外显然不信,埋头不语。
“唉,本以为能够找到救小儿的恩人,未曾想居然有第三批人马,那就难啰!这第三批人马是何人呢?”徐老公爷一脸的遗憾,摇头不已。
什么?救了小公爷?朱员外眼神一亮,但随即有所怀疑地看看徐老公爷与明中信。
“老公爷勿须着急,既然那人能够救得小公爷,却不露面,显然是不想让你知晓,咱就慢慢查吧!”明中信安慰道。
“唉,如果不是这第三批人马,小儿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徐老公爷叹息道,“此等救命大恩岂能不记,岂能不查!”
“是啊!老公爷仁义,早晚能够查到的,到时,就可以大张旗鼓报恩了!”明中信话虽是安慰徐老公爷,但却语出酸楚,同时,目光望向徐老公爷闪过一丝不满。
这一切,都被密切注意着他的朱员外看在眼中。咦,这是怎么回事?
“明师爷,徐某失礼了,虽然那暗中之人令得小儿没有立毙当场,但如果不是你,小儿也不能现在就脱离生命危险啊!你的功劳也是极大的!此恩此德,徐某不敢忘记啊!”徐老公爷自是听出了其中的酸味,连忙冲明中信拱手道。
“啊!”旁边的徐二发出了一声惊呼,惊疑地望向二人。
“大胆,你这泼皮,如果不是你擅作主张,我儿岂会受此大罪,还在此大呼小叫,来人,给我拿下!”徐老公爷瞬间面色一变,狰狞地望着徐二,喝道。
徐二一听,老公爷这是要秋后算帐啊,瞬间腿软无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道,“老公爷,饶命啊!小的不是有心要射小公爷的啊!”
“哼!”徐老公爷一挥衣袖,面色铁青,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哼,如果不是你,我儿岂能中箭,如果不是那暗中之人,我儿就被你射杀了,如果不是明师爷,我儿的伤势岂能有所好转,还说不是有心?如果你再有心的话,是不是要将老夫也当场射杀?”
徐二见到面目狰狞的徐老公爷,面色发青,眼中充满了绝望,本以为徐小公爷被救,自己肯定也没大事,未曾想,老公爷居然如此愤怒,只怕此番自己难逃死路了!瞬间,被吓得屎尿横流!
“废物!”徐老公爷一掩鼻,一脸厌恶地看了徐二一眼,转头吩咐道,“来人,将他拉出去!”
诺!自有军士将徐二拉出去,不,是架出去,此时的徐二已经心如死灰,如同一滩烂泥一般,根本就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朱员外见此情形,眼珠乱转,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真是峰回路转啊!
“老公爷!老公爷!”朱员外叫道。
“怎么?何事?”徐老公爷掩着鼻子,一脸的不耐道。
“其实,其实”朱员外一脸的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徐老公爷气急道。
“其实,那暗中之人朱某知晓是何人?”朱员外细细看了一眼徐老公爷。
“什么,你知晓?”徐老公爷一脸的惊喜,瞬间变了脸色。
“不错!朱某知晓!”朱员外仍在细细观察着徐老公爷的脸色。
但徐老公爷那惊喜之情却是溢于言表,眼神中的狂喜无法掩饰。
终于,朱员外松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欣喜,以及一丝坚定。
“老公爷,他可能是想骗您啊!要三思啊!”明中信在旁插言道。
“骗我?”徐老公爷一听,收敛了眼中的狂喜,转而疑惑地望着朱员外。
“明家主,虽然咱们有仇有怨,但你不可抹杀朱某的诚信!”朱员外急了,如果徐老公爷不信,只怕自己的性命堪忧啊,尤其是现在听得明中信居然救了徐小公爷的命,这可真是敌我的情势颠倒了!如果再被他挑唆,只怕徐老公爷一定会将自己的话当做谎言的,到时,谁也救不了自己。
“老公爷,我们二人有仇怨,千万不可轻信他的挑拨之语啊!”朱员外冲徐老公爷叫道,“而且,朱某的话是否可信,只需将暗中之人找来,一问便知!根本做不得假啊!”
也对!徐老公爷细思之后,眼神稍做缓和,望向朱员外的眼神平和了许多。
“那你有何凭证?”明中信又来捣乱了。
“凭证?”朱员外傻眼了,这要他如何找来凭证?
“如果你找不来凭证,那就是你在骗老公爷!”明中信一口咬定。
徐老公爷眼神中的疑惑渐渐放大,望着朱员外的眼神也愈加诡异。
显然,他被明中信的问话误导了。
朱员外恶狠狠望着明中信,这家伙就是能坏自己的好事!真真是太可恶了!
然而,此时急也没用,恨也没用,人家占据着优势,为徐老公爷信任,自己可是比不了的。快想,有何凭证?有何凭证?
“老公爷,看来,这朱某人是在骗咱们的,根本找不来人对质,就他扰乱中军都督府的罪名,就可以将他问斩了,就不用再耗费精力了!”明中信满脸笑意地看了朱员外一眼,转身冲徐老公爷一抱拳,回禀道。
对啊!找来人对质啊!朱员外心中大喜,但随即听到明中信的话语,更是大急,叫道,“老公爷,我能够找来暗中之人,到时对质即可!”
徐老公爷本来已经满面失望,准备转身,但听得朱员外的大叫,停顿一下,转头望向朱员外。
“老公爷,我能找到人!我能找到!”朱员外见徐老公爷投来目光,深怕错过这个机会,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连连保证道。
“真的?”徐老公爷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
“唉,老公爷,这家伙就是想骗您,拖延时间,好等那伙贼人前来劫狱救他,还请不要信他!”明中信在旁揭露道。
“放屁,明中信,你就那么想置我于死地吗?你小子太狠了!老公爷,你千万不能听他的啊!朱某此心,天地可鉴啊!”朱员外大急,连连叫道。
徐老公爷看看明中信,再看看朱员外,迟疑不绝,一脸犹疑。
“老公爷,我现在就带你前去找那暗中之人!”朱员外见徐老公爷一脸犹疑,心中惶恐,深怕错失了这唯一的机会,一咬牙道。
“带老公爷去?”明中信一脸的戏谑,“只怕你想骗老公爷前去,生擒活拿,将你换出吧!”
这下,徐老公爷面色更加不对了,眼神中充满了凶狠,望着朱员外,目露杀机。
朱员外无奈一笑,唉,好人难做啊!
“老公爷,朱某还有一个办法,谁都不用冒险,且请附耳过来,朱某告诉你与那暗中之人的联系之法!”
“哼,谁知道你小子是否有后招,能够制住老公爷,到时,我们就不得不放你了!”明中信在旁补刀道。
“啊!气煞我也!”朱员外都快气疯了,每每自己想到一个能够让徐老公爷信任自己的方法,这家伙就来捣乱,真真是搅屎棍啊!
如果现在朱员外的目光是刀的话,只怕明中信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行了,我不听还不成吗!”明中信看着朱员外恶狠狠的目光,一耸肩,望着徐老公爷道中,“老公爷,这家伙诡计多端,还请小心,我就先出去了,您在此留此心腹听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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