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此言差矣,既然道不同,岂能同谋!我不想以后再头痛与李家的关系,要断就断得彻底,婆婆妈妈,藕断丝连,绝非我明中信的风格!”明中信双眼泛光,坚定道。
“也罢,看来,你与李家的心结难以化解了!”刘老叹道。
“从今后,我与李家恩断义绝!绝不再往来!”
刘老看看明中信,只能心中为李东阳不值,那李林与明中信相比,究竟谁更有价值,这难道还用选择吗?老李头真是糊涂啊!然而,看此情形,只怕回天乏力了!
放下心绪,刘老道,“明小友,你与李老头恩断义绝,不会也与我恩断义绝吧?”
“哪能呢?那是理念冲突,自然会分个敌我,暂时与刘老你没什么纠葛,自是不会的!”
刘老脸色一变,“听你这话的意思,今后如果有什么纠葛,也会与我恩断义绝啰?”
明中信但笑不语,绝不给这老狐狸以空隙可钻,自己连他的名字身份尽皆不知,岂能现在就答应,否则将来可是会被他以此说事的!倒不如三缄其口,临到事情了再来分辨决断!
“唉,真是小狐狸啊!”刘老笑指着是明中信道。他自是明白明中信的顾虑,也不强求。
“好了,我记得,你当初可是答应我,到京师之后要与我做份买卖,可不许抵赖啊!”刘老笑言道。
明中信稍一思索,眼前泛光道。
“当然不敢相忘,现时正好有一笔买卖,而且对读书人的身份不掉价,就是不知刘老是否有心?”
“真的?”刘老表示怀疑,是啊,看他的表现,迟疑片刻,还思索一下,只怕这主意是临时想到的,靠谱吗?
“真的假的您判断,我就不多说了,来,您先看看这个!”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刘老。
刘老狐疑地接过小册子,低头观瞧。
“咦,这报社是何物?”刘老看了片刻,抬头道。
“您不会没听过昨日今日市面上的争斗吧?”明中信神秘一笑。
“什么争斗?”刘老一皱眉,思索良久,毫无头绪,望着明中信疑惑道。
“就是倚红楼与满春院的争斗啊?”
“这我倒知晓,但我哪知你说的是什么?明说!”刘老冲明中信翻个白眼。
“就是那小孩与伙计们发放的彩色图册!”
“彩色图册?”
“就是这!”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页图册,递给刘老。
刘老低头一看,闹个大红脸。
却只见手中彩图上,一个身无寸缕的胡姬跃然纸上,那神情,那身段,那妩媚,真真是诱煞人!
“这是什么嘛!”刘老扬手扔掉彩图。
“哦!”明中信自是看清楚了此页,也是一阵尴尬,拿错了,本来是取一份报纸的。
“不是这!”说着,明中信迅速将彩图拾起,收回袖中,取出一个图册,细看一下,哦,这次对了!
刘老狐疑地望着明中信手中的图册。
“这次不会错了!您看看,我为您解释!”说着,明中信递给刘老。
刘老小心翼翼接过图册,翻开第一页,嗯,还好,比较正常。
“此报社,乃是收集整理各种消息,编辑好,再呈现在图册之上,最终以图册为销售的传播各种信息的一个地方,简而言之,就是以出售消息、文章为目的的买卖。”
刘老边看图册边听明中信解释,心中若有所悟。
“这不就是类似于邸报吗?”
“正确,只是更加大众化一些,白话文一些,当然,这也是咱京师的读书之人多,至于其他地方,却绝没有这天然便利的!”
“大众化?白话文?”刘老深深为这些新名词所迷惑。
“大众化,就是广大百姓尽皆关心的事,白话文,就是写一些老百姓能看懂听懂的文字。”
“哦,这些消息有限制吗?”刘老明白过来。
“这得看咱们报社的定义了!有社会类的,也就是市井之间发生的事为主的;有朝廷之上信息的,当然,这有邸报,而且犯忌讳,咱就不参与了;有文艺类的,就是一些诗词及科考文章类的,这些面向的群体是有志科举的文人墨客;有话本志怪小说的,就是专门发布一些话本小说的;还有好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哦!刘老渐渐明了,同时,眼睛也越来越亮。
“还有,可以分为日报,也就是一天一报,还有周报,就是每七天一报,还有月报,就是一个月一报,依此类推,就看咱报社的定位了。”
“那这不是需要极多的人采集信息吗?人手众多,岂不是过于庞大?如此庞大,怎么管理?”刘老有些担忧。
“好办,其实,咱们只需要几十人即可!其他采集人员则可以悬赏,令得人们提供消息,视消息的重要性、及时性给予报筹,如此的话,岂不是可以节省人力物力!”
对啊!刘老眼前一亮,“但如何确定他们提供的消息是真是假呢?”
“这好办,可以将提供者的名字附于文章后面,就说此消息是其提供,真假一概由他负责,与咱们报社无关,如此岂不就是转嫁了危险吗?当然,咱们也应该尽量先行确认消息来源是否可靠真实,先行核查一番!也是对读报之人的负责,对自己报社声誉的负责!所以,我建议,初期,咱们可以先以话本小说为主,消息为辅,进行试行,一段时间之后,再行修订方向!”
“好主意!好主意!”刘老击节赞叹,如此的话,人们如果想要找寻漏洞也是很难的,而且自身也可进退自如!
明中信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居然如此敏捷快速,还能想到如此绝妙的计划点子!自己之前的看重居然仍是有所小覤啊!
第四百五十三章 刘老下水()
“既然觉得是好主意,中信在此邀请刘老与我共襄盛举,不知您意下如何?”明中信看着刘老邀请道。
“这?”刘老有些踌躇。
“你是有何担心吗?”
“倒不是担心,而是你思路如此成熟,考虑如此周详,却邀请于我,这不是白白让我占你这便宜吗?”
“刘老此言差矣,不说咱们之前就有约定,您要扶持于我,单说此事其实倚仗您的地方极多,其他人还真就办不成啊!”
“还有此说?”刘老神情一凝。
“不错,先不说中信初来乍到,根本就对京师之事一无所知,就说这办报社之事,还得经过官府审批同意,而且今后报社可能要涉及一些敏感之事,稍有不慎,就会沾惹官非,所以还得您老前来把关啊!”
“咦,考虑得到是全面!”刘老点头不已,这明中信未曾涉足官场,居然就有些政治觉悟与政治敏感,简直就是天生的官场中人啊!
“而且,这报社如果做大,就相当于掌握了民众喉舌,只怕官府会产生忌惮,到时,您也许就是我们的挡箭牌,故此,您还真或缺不得啊!”明中信腆着脸道。
“好小子,原来我就是你的挡箭牌啊!怪不得一定要我参与!”刘老笑指着明中信道。
“那您是答应了?”明中信希冀地望着刘老。
“答应了!”这次,刘老痛快地点头答应道。
“好!”明中信一拍双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还请您为这报社出个序!”
“序?”刘老有些不解,报社还需要出序吗?眼珠一转,随即有些想通,看来,这明中信还真是不浪费每一分机会啊!
“对啊!如果没有您的序,京师之中谁认得我们是谁啊?”明中信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就一闲散老头,哪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倒不如去让老李头给你做个序!那样的话,这报社就名满京师了!”刘老边开玩笑边打量着明中信的神情。
“李老?”明中信神情一滞,这刘老还真是随时不忘给李东阳说项啊!白了刘老一眼,不接话茬,赖皮道。
“刘老,您就别推辞了,反正我是赖上你了!”
“你呀!我真就是一闲散老头,京师谁知晓我是谁啊?不要到时弄砸了你的报社!”刘老见明中信不接话茬,就知晓,这明中信还真是死心眼,真要与老李头老死不相往来啊!但嘴里却也死不承认道。
“刘大夏,字时雍,号东山,湖广华容(今属湖南)人,大明天顺三年,乡试第一,天顺八年,登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成化元年授兵部职方司主事,成化十一年,迁为兵部职方司郎中。弘治六年春,黄河决堤张秋(今山东东阿县境),前往治水,水患遂止,论功,升左副都御史,后因病辞官归故里,隐居东山。可对?”
“行啊,小子!”刘大夏一脸惊讶,他何时将自己的底细摸清了?“难道是建昌伯那小子告诉你的?”
“这您就别管了?您还有何话说?”明中信一脸无赖道。
“罢了,既然底细都被你抄了,我还有什么话说,这把老骨头就随你使唤了!”刘大夏微笑点头道。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咱们就谈谈何时开张?”明中信一脸得意道。
“什么?这就开张?人呢?”刘大夏有些惊讶。
“刘老,咱们已经准备多时了,您还以为我现在才开始筹备啊?”明中信得意道。
“也对,你小子向来谋定而后动,心中肯定有底!只怕之前就是一直在等我上门吧?”刘大夏戏谑道。
明中信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是啊,之前已经准备停当,只是缺少一个适当的人选作序,一举打响咱们报社之名,现在既然诸事齐备,有您坐镇,咱心中有底,就即日开工吧!”
“你小子啊!沉得住气的时候,是真的沉稳无比,这说急躁还真就马上急躁起来了,先不急,这报社的诸般结构及运作过程你总得向我说明吧!咱这投资分成总得讲清楚吧!”刘大夏一伸手制止了他。
“刘老,这小册子中已经一一说明,咱就不重复了吧!还有,主事之人,还得您看这报社结构之后选派人选,毕竟,我人生地不熟,还不知何人可当得重任!这人选问题,就交给您了!至于投资?这您就得多来点了?毕竟咱小家小户,不如您这大户啊!至于分成之事,就看由您出资多少再定如何?”明中信偷笑着道。
“哦,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刘大夏恍然大悟,这小子,太贼了,资金、人选肯定缺少,却不明说,就等自己出言再赖上自己,真真是太贼了!
“资金好说,就是这人选?”刘大夏沉吟半晌,“我回家详细看过结构之后,细细思量一番再定吧!至于分成?就五五吧!”
“好!但书坊必须是咱明家的!”
“这却为何?”刘大夏不解道。
“嗯!”明中信一扬下巴,“那些图册您看如何?”
“不错啊!”刘大夏点头,“哦,你是说,这些图册就是明家书坊所出?”
“嗯!”明中信点头承认,自豪道,“您看,画面清晰,色彩得当,而且画师的画工精湛,京师还有比咱明家书坊更适合的吗?”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记问了!”刘大夏看看图册,双目放光,“你这从哪找的画师,这可不同于之前的画啊!线条也是不同,但却更加生动形象细腻!画工真是不错啊!”
“您老看出来了?”明中信微微一笑,“这画师乃是我的徒弟所画!”
“什么?”刘大夏瞬间瞪大双眼望着明中信,一脸的无法置信,这是明中信的徒弟所画?
“不错!我徒儿叫马启博,乃是我在济南府府城所收!此次也随我来到京师,还未出师,今次也就是手中无人,只好由他顶上了!”明中信一脸遗撼,摇头不已。
“小子,你就装吧!你能有如此画技精湛的徒弟?还未出师?你骗鬼呢?”刘大夏真真无法相信,明中信真有此徒弟。
“罢了,看来,我不露一手,你还真是不信!”明中信故作无奈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刘老讹诈()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拿出一根长棒,将纸置于桌上,看了刘大夏片刻,埋头画了起来。
刘大夏好奇地望着明中信,心中有些动摇,难道这明中信真有如此画技?毕竟,这小子之前可是在各方面表现突出,既然他精通诗词书法医术,那画技精湛倒也不太奇怪!
片刻工夫,明中信画毕,将纸页递给刘大夏。
刘大夏接过纸页,低头细看。
霍,却只见一个栩栩如生的黑白画像正在望着自己,画像正在若有所思。咦,行啊!还真没吹牛,确实有几分神韵。
这小子还真行啊!他所画的人物还真的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啊!
咦,为何这人如此眼熟呢?是谁呢?刘大夏一阵恍惚,但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来。
“刘老,你看看此物!”明中信从旁递过一件物事。
“干什么,怕我找出不对来!揭穿你的牛皮?”刘大夏并不接物,而是抬头看看明中信,戏谑道。
“你先看看再说!”明中信也不反驳,依旧递给刘大夏。
刘大夏有些狐疑,但还是随意地接过了物事,低头观瞧,哟,古色古香,真是好东西啊!却见此物有一个木制把手,轮廓也是木制,中间却只是一个平平的青面。
“这是什么?”刘大夏抬头疑惑地望着明中信。
“反过来再看!”明中信提醒。
刘大夏依言而行。
霍,却只见一个人物呈现于物事之中,哦,这是自己!这件物事原来是一个镜子,但为何如此清晰啊?刘大夏随即反应过来,一时间震惊无比,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镜子!这是何等宝物啊!
一时间,刘大厦小心翼翼地拿着镜子,再不敢如之前那般随意。
“您看看镜中人物与画像?”
刘大夏再不敢轻视明中信,依言拿过画像。
咦,这不是自己吗?却原来,画像中人正是自己啊!猛然间看去,还以为是自己在照镜子呢!
一时间,他左看看,右瞧瞧,真是神奇啊!真可谓以形写神,形神兼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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