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哪?”
刘忡毕竟是个孩子,此时身处这个狭小的殿阁,殿内除了他只有几个仆人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所以,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
片刻不到的功夫,一个身穿华贵衣服的年轻人才从殿后走了出来,他正是汉献帝刘协,可刘忡不认识他,在刘冲的眼里,这个年轻人跟赵月差不多大的年纪,和赵月有着相同的气质和眼睛,唯一的不同……
刘忡认为,眼前这个人和赵月唯一的不同便是他更加和善,他挠了挠头,心里忽然回忆起赵月之前和善待人的场景,可是在刘忡的印象中,赵月除了和善之外,还有严肃。
正在这个孩子的小脑袋里不断的咕噜咕噜的转着的时候,那人已经盘膝坐在的坐垫上,面带微笑地轻声道:“你便是已故我大汉军侯刘征的儿子,刘忡吗?”
“是我,你是谁?”刘忡愣了下,几乎没有思考就反问道。
“真是可叹,时值战乱,加之出身将门,才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如此风范,颇有朕当年的才智啊。”
听到座上之年轻人如此温柔,又轻声细语的讲述,刘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当今的天子,汉献帝刘协。
“你是皇帝。”刘忡讷讷地道。
“不错,我就是目前大汉朝的皇帝,人称我为献帝。”刘协站了起来,走到刘忡的面前,发现刘忡的个头才到他的腰部偏上,胸口往下的位置。
可是刘协心中明白,他想要和赵月一争高下,这个人是必须要争取到的,不论他现在年纪多小,终归会有长大的那一天。
“皇帝在上,汉臣刘忡拜见您了。”刘忡又惊又喜,竟然半天才想起来应该给皇帝施礼,于是连忙跪下身子。
看到这一幕,刘协忍不住笑了,因为刘忡的行礼动作并不符合皇家规制,不过他小小年纪能有如此礼数,却也足以见他对汉室保存着敬畏之心。
相比起来,刘协想起了此刻朝中站在赵月一列的那些所谓的汉臣,心中还是有些凄凉。
“皇叔,你出来和他说吧。”刘协收起笑容,转身返回座位上正襟危坐,又向里间的位置轻轻一唤,刘备便身穿大将军的朝服,率领着几个随从走了出来。
“皇帝,我爹爹是汉朝的军侯,我印象中小时候,他就跟我说过大汉的事情,告诉我一定要忠于大汉,他就是为了大汉尽忠而死的,皇帝你会把他看成功臣吗?”
刘忡平日里看谁都不在乎,甚至连赵月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心里有种从小就被培养起来的那种对于汉朝的莫名情结,他对于刘协说话相当恭敬。
虽然这一切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任凭哪一个忠于大汉的人都能察觉的到,这个孩子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忠诚二字。
刘协本已经准备让刘备说服刘忡,他已经低下了头,想要看一下案上的诸多大臣的奏章,听了刘忡的话,他抬起头来,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如果朕没有了解错,你先父刘征是在虎牢关抵御关东诸侯时阵亡的,那时朕已经登基,出兵的命令是董卓所下。你父亲是忠臣,待到我大汉平定天下祸乱之日,我一定追谥他封号。只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刘忡跪在地上,不解地问道。
刘协张了张嘴,最终没有亲自开口,而是指了指一旁的刘备,对刘忡道:“你的这个伯伯会告诉你的,他和你一样,也是汉室宗亲,名叫刘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郭嘉来请教()
刘忡闻言,转头看向佩剑戴盔站在一旁的将军,八字须外撇着,一双浓眉大眼,“刘备伯伯,我爹是忠臣,为何现在不能……”
刘忡从来都不争些什么,但此刻事关他父亲,小小的心灵里凭借本能,还是想要不依不饶的追索。
面对这个孩子的刨根问底,刘备偷偷看了眼正在专心致志阅览案上文书的献帝,这才下定决心说道:“因为现在朝中,事事都不完全在皇帝做主,我大汉亦有可能被外姓染指,你年纪小,这么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
“我懂!”
刘忡争强好胜,听到刘备的话,拍着小胸脯喊道,“可是,我大汉的皇帝不是天下的主人吗?为何还有事是他不能做主的?”
刘备面色平淡,并无任何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刘忡,你刚刚说你父亲是汉室宗亲,这么说来,你也是汉臣么?”
“当然!”刘忡第一次听到同为汉室宗亲的人质疑他父亲告诉他的有关身世的问题,显得更加激动了。
“既然如此,你还不是没有侍奉在陛下身边,而是待在外姓人手下训练了一支有素的小军对么?”刘备依旧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看似有点儿冷,却又不温不火地将这次召刘忡入宫的要旨说了出来。
刘忡再小,再涉世未深,也终于明白这位刘备伯伯口中所说的外姓人是指谁了。
“你说赵月?他……”
刘忡一时犯了难,因为他觉得一切都如刘备所说的那样,于是他抬起头,悄悄地看了眼坐在上方的皇帝,汉献帝刘协依旧低着头,不过他腰板挺直,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正在浏览。
其实刘协看似漫不经心,但注意力根本没在手中的竹简上,而在刘备和刘忡的对话之中,他通过对刘忡的言语分析出来,刘忡对于大汉的忠心是有的,特别是当他听到刘忡对赵月直呼其名时,他的眼里闪烁出了喜悦的光采,可即便如此,他仍旧不准备发一声。
“是这样对吧,所以,此次召你前来,是想问一下,刘忡小兄弟究竟是汉臣,还是赵月的臣子。”
“我当然是汉臣。”听到刘备的问话,刘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听了这个答案,刘备和刘协心中都有底了,他们知道,这个孩子可以收为己用,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太过着急,因为太急,则会生变,一切不如缓图之。
刘备告诉刘忡再无其他事了,还嘱咐他千万不要把这次入宫见皇帝的事情说出去,否则便是有违臣子之道,不忠于大汉,然后,这才让之前送他进来的那个人再度把他送出去。
内府的那个人拉着刘忡的小手走到皇宫的小门时,刘忡好奇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句话:“你不需要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的命都是大汉朝的,是皇帝的,名字并不重要。”末了,他还嘱咐刘忡,如果以后有什么事,都会由他来联系刘忡,只是这些事情都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尤其是赵月和他的军师蒙痴子。
刘忡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见刘忡应允,他便撇下刘忡,一个人折返了。
自此,小孩子的心中忽然多了一些秘密,属于自己,属于大汉,他坚信自己奉行的是父亲遗留下来的忠诚,他觉得没有错,至于赵月错了没有,长大些的刘忡认为,赵月是一点一点犯错的,最终将小错铸成大错。
可要问刘忡,他觉得赵月是什么时候开始犯错的,他却是说不出来。
秋高气爽,北雁南飞,许昌丰收的喜庆已经快要过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便是荒凉萧瑟,与庭院中永远扫不尽的枯黄树叶了。
赵月这些天总是在驿馆的住所里和贾诩下棋,赵云则是每日负责在驿馆周围巡视,生怕曹操起异心,而徐晃则是带兵屯于城中,等待赵月的命令。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可是唯一不对劲儿的,就是不仅曹操没有再来过问他的饮食起居,反而是郭嘉来的越来越勤。
有一点倒是没错,是赵月让贾诩负责和曹操手下的谋士搞好关系,以便能够从中谋得方便,可这未免也进展的太顺利了点儿。
贾诩只是和郭嘉聊了几次,郭嘉就表现出了很大的热情,三天两头往赵月住的驿馆跑,而且每次都能带来需要赵月想要了解的消息,他和赵月二人聊得也是比较投机。
这几日,郭嘉先是前来告知了曹操已经让曹仁、荀彧出兵消息,然后还虚心的请教赵月,对于他家主公曹操这样安排,有什么看法。
正在下棋的赵月和贾诩相视一笑,他将一枚白子落下,便道:“既然是奉孝家主的事情,我又岂可妄加议论,更何况,子孝将军和文若先生我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不敢随便议论啊。”
一阵秋风吹过,庭院中有些凉,棋盘就摆在一个青石小圆桌上,赵云则是站在门口,一双眼睛不时的向这边瞟过来。
郭嘉弓着身子站在赵月的身旁,一脸真诚,坦然地说道:“长皎大人所言差异,自古便有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次我家主公出兵,虽然心中已有计较,但您的想法,郭奉孝还想洗耳恭听。”
“哈哈哈”赵月放下手中的棋子,用手摸了摸冰凉的石面,吸了口深秋的凉气,看着面前的贾诩道:“文和怎么看?”
贾诩自然知道赵月的意思,于是便说道:“奉孝,你前几日不是同我说,驻守寿春的只是孙策的弟弟孙权,莫说孙策,连周瑜都不会率兵前往救援?既然如此,何必担忧?曹子孝将军乃世之良将,荀文若,耿直多智之士,怎会兵败?”
郭嘉身上穿着的儒士袍在秋风中微微摆动,他则是想了想,然后皱眉摇头道:“唉,败倒不至于,怕便怕败不败,胜也难胜,无功而返,空费时力啊。”
半晌,他有些出神,这才回过神来,弓着身子,看着坐在石凳上的赵月,耐心地请教道:“所以在下才想请教一下长皎大人,如若有何不妥之处,战事未开,军队尚在途中,派人通禀,也还来得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郭嘉()
赵月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坐在位置上,低头沉吟了半响。
他揣度了很久,毕竟这次曹操出兵征讨寿春,进攻的对象是孙策,所以他轻易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表示,他对于孙策是了解的,双方也有所交情,而对于曹操,二者的关系更是不言而喻,毕竟他现在就在曹操的屋檐之下。
思前想后,赵月最终面带笑意地开口说道:“奉孝,我是外人,对于此事,本不应该多言,一来,若我指出其间不足,传到孟德的口中,恐让其以我喧宾夺主;二来,我若全然赞同此法,实在是一味求全,没有尽到盟友的责任啊!”
“长皎大人考虑周到,是我不及。”郭嘉双手作揖,客客气气地说着,可从他那副殷切的表情来看,他还是希望赵月能够说些什么。
赵月见状,这微笑才开口道:“寿春之战,以我来看,势必不会演变成一场大战,孙策刚收江东,民心上没有完全稳定,绝不会因为一城之得失而举倾国之力,做搏命之争,这会动摇其根本。至于寿春的守将是孙策的弟弟孙权,其为人并不勇武,年纪尚幼,所以曹仁将军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郭嘉一边听,一边点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外表看起来还是听得比较认真的。
赵月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奉孝要当心,那就是一定要确保孙策和周瑜不会前去支援的信息准确无误,不管他二人谁前去相助孙权,都会使得曹仁将军面临窘境。”
“长皎大人所言极是!”郭嘉睁大了眼睛,面露喜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赵月看着坐在对面的贾诩,二人相视一笑。
就在郭嘉转眼看向贾诩的那一刻,贾诩不慌不忙地开口道:“主公,奉孝曾对我说过,孙策还请求了庐江山贼陈策的支援,陈策已经答应了,相信不日便会到寿春协同孙权作战。”
“毕竟是山贼而已,孟德的大兵自然不会畏惧。”赵月越笑越开心,一旁,郭嘉也附和的笑起来。
正在此时,众人忽然听到站在园门口的赵云的责问声:“何人,为何来见我家主公?”
另一个小小的声音听起来唯唯诺诺:“属下是曹大人麾下传令兵,奉主公之命,传唤郭嘉先生前往,我一路打听,听说郭嘉先生现在赵月大人这里,所以特意前来传达。”
郭嘉听到这话,赶忙不好意思地请辞道:“长皎大人,实在不巧,我家主公传我,想必有要事吩咐,恕在下不能常陪,改日我定会再来拜访,聆听大人指教。”
赵月见状,连忙和贾诩站了起来,回礼道:“既然如此,奉孝走好,恕不远送。”
就这样,郭嘉匆匆忙忙的出了小园,跟着门口那人离开了,望着郭嘉远去的背影,赵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待确定他走远之后,才颇为自信地对贾诩道:“看来文和近来与曹操手下的谋士相处的都很不错啊?”
贾诩会意,答道:“都是奉主公之命,这郭嘉近日走的频繁,我等也可从他身上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秋风渐起,屋外有些凉了,赵月收起笑容,折身返回屋中,临走仍不忘说道:“不错,看来,我们有必要在此多待一段时间了,说不准,还能多拉拢一些曹操手下的能人志士。”
贾诩收拾好棋子,连忙和赵云一并返回屋中。
许昌城中,郭嘉出了馆驿之后,面色平淡,从容不迫地穿过几条街道,最后来到了庄重威严的曹操府,他在进府之前,还不忘整饬衣装,确信整洁之后,才郑重地走了进去。
曹操正站在屋里的花卉前,锁着眉头思考问题,郭嘉到门口的时候,他正巧转身,顿时喜上眉梢,“奉孝来矣,孤的心结总算可以被打开了。”
郭嘉闻言,笑着问道:“主公有何心结?莫不是曹仁将军南征寿春之事?”
“不错,正是此事,”曹操锤着手心对郭嘉说道,“那寿春城中之人,我全然不惧,无非是孙策手下的无名将官,可山贼陈策,久居庐江,人多势众,且谙识地理,实难应付。方才刘晔前来进谏,说陈策虽然人多,可为的却是利益,对孙策并没有忠诚可言,只要孤亲书一封,施以威望,定能使其降服,折兵而返,两不相帮。孤想听听奉孝的意思。”
其实,曹操还是比较奸险多诈的,若是两军对垒,他方势弱,曹操势必是对于手下的谋士有谏必从,从谏如流;因为破釜沉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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