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幸不辱命!”面对王冲的夸赞,诸葛瑾也是微微一笑。
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虚荣心,而王冲三人此刻的表情,足以让诸葛瑾那微小的虚荣心得到很大的满足,除此之外,真正令诸葛瑾高兴的是,自己并没有辜负王冲的信任,没有让王冲因为自己在锦帆兄弟中下不来台。
“少林,此番子瑜先生为我锦帆立此大功,若不重赏,怕是说不过去吧?”甘宁心情大好,笑着提醒王冲道。
诸葛瑾一听,赶忙推辞:“甘首领何出此言?瑾作为锦帆主簿,为锦帆牟利乃是分内之事,又谈何奖赏?”
“兄长所言极是,赏罚分明乃治军之道,若有功不赏,岂不让人心寒?又何以让麾下将士为我等卖命?”王冲点点头,沉思了片刻道,“这样吧,待会下去让人从仓库取三百两白银,再从冯家商船取十匹蜀锦,权当赏赐。”
“子瑜,如今我锦帆落魄,赏赐有些少,你且担待些。”王冲开玩笑道。
“王首领严重了,瑾不过一落魄书生,蒙首领不弃,许以要职,感激尚且不及,自不会因贪生怨。”诸葛瑾惶恐道。
“子瑜品行端正,乃谦谦君子,这一点,我还是信得过的。”王冲呵呵笑道,“对了,如今你我俱是锦帆兄弟,便不要再见外的首领首领称呼个不停了,我姓王名冲字少林,这两位是我兄长甘宁甘兴霸,任江任子冈,以后彼此间,我等唤字即可。”
王冲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绝不可能让诸葛瑾开口称自己为主公的,那干脆就退一步,先拉近彼此的关系也是好的。
“这不太好吧?”说到底,诸葛瑾心里始终对王冲三人心存畏惧,尤其是王冲,昨日在商船上那杀神一般的身姿,已经深深烙进诸葛瑾心里,王冲此刻阳光般和煦的微笑,可并不足以消除诸葛瑾心底的那一丝忌惮。
见诸葛瑾有些为难,王冲也没有强求,只是在心中叹息,自己要完全收诸葛瑾为己用,依然任重而道远啊。
第十五章 前奏()
第二天,王冲在锦帆中挑出十名靠得住的兄弟,让他们护送冯岩冯山主仆返回柴桑。
原本,甘宁是建议将冯岩留下的,但被王冲否定了,毕竟那么大一批物资,若没有冯岩这个家主坐镇,光靠冯山区区一个管家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主的,更何况冯宝乃冯岩独生子,有这么一个筹码在,冯岩绝对不敢乱来,除非他豁出去不要自己儿子的性命。
在冯岩答应换给锦帆的这批物资中,除了十万石粮草有现成的,其他都需要一些时间筹备。
正好,现在的锦帆也用不上这么庞大的一批物资,于是双方约定,冯岩先返回柴桑筹备,等锦帆需要时,王冲自然会派人前往冯家接洽,而这个时间,不能超过两个月。
这不仅是因为王冲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需要争分夺秒,冯岩自己也不放心让自己那胆小的儿子一直呆在这群凶神恶煞的锦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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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利箭如银光般一闪而逝,一百二十步外的草人轰然爆裂开来,听着四周传来的阵阵叫好声,王冲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此时已值建安四年四月中旬,锦帆在这座渔村已经呆了半个多月。
经过这半个多月的勤奋练习,王冲的武艺愈加成熟强盛,尤其是箭术,进步更是神速,强大的力量配合鹰眼般精准的视野,百步之内的距离,足以让王冲百发百中,并轻易洞穿厚重的铁甲。
“少林,干得不错,以你目前的进步幅度,相信再过不久,恐怕为兄的箭术也只能甘拜下风了!”甘宁鼓了鼓掌,这段时间以来,王冲那肉眼可见的成长他完全看在眼里。
“兄长客气了,我还差得远呢!”王冲摇了摇头,感慨道,“听闻昔日吕布辕门射戟,能在一百五十步外命中戟尖,此等神射,当真匪夷所思。”
“你小子,又在谦虚个什么劲?”甘宁一把揽过王冲肩膀,笑道,“吕布虽有霸王之勇,然以你之潜力,只需勤加练习,将来成就断不会在吕布之下。”
王冲闻言也是笑了:“啊,兄长说的是,只可惜吕布死了,此生已再没机会与之较量!”
要知道这半个月来,除了箭术之外,王冲那融合了太极理念的枪法,也已经趋于完善,再加上他目前逐渐增长到不下于甘宁的身体力量,两人交手,没有个几百招已经很难分出胜负,这也是王冲信心的最大来源。
只可惜最近几天,王冲感觉自己的力量增长已经逐渐停滞,怕是快达到身体的极限,这一点令他着实惋惜,如若不然,单单凭借着一力降十会,他便足以纵横三国无敌手。
“吕布虽死,但在这江东,不是还有个小霸王吗?你还怕没有对手?”甘宁眼中迸射出一团精光,战意四射。
“啊,小霸王孙策,我也是很期待呢!”王冲呵呵一笑,随即回过头问诸葛瑾,“子瑜,派出去的哨探回来了吗?”
“回禀首领,已在一个时辰前归来!”
“很好,速带他来大厅见我!”随手将手上长弓扔给亲卫,王冲一面快步去往大厅,一面对身旁的甘宁说道,“如今我锦帆大部分伤员已经痊愈,再加上这半个月来的操练,虽然还称不上是一支精锐,但要对付鄱阳湖里的乌合之众,应该绰绰有余了。”
“终于准备动手了吗?”甘宁眯起眼睛,“说实话,我早已等的全身都发了霉!”
“何止是兄长?我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王冲神色冷峻,“不管哨探有没有摸清犟山岛上的兵力分布,进攻时间就定在今晚,大不了改偷袭为强攻!”
鄱阳湖中,大大小小的水贼势力足有数十拨之多,王冲自然不会傻到一拨拨去清剿,只要锦帆能将里面最强的几拨搞定,剩下的,自然会望风而降。
这些天里,王冲派出去的哨探已经将鄱阳湖里的情况摸的七七八八,其中最强的一拨,就驻扎在犟山岛上。
犟山岛是鄱阳湖中的大岛,岛上人口约有四千,去除老弱妇孺,能战者接近两千,首领姓李名涛字伯云,九*出身,原是周泰与蒋钦麾下的一员头目,后来周泰蒋钦投靠孙策,李涛便带着不愿从军的九*来到鄱阳湖。
凭借强大的武力,李涛很快便在众多水贼之中脱颖而出,势力愈加庞大,并攻下最适合居住的犟山岛作为自己基地,一时间风光无两。
后来为了抗衡李涛,鄱阳湖其他水贼势力自发组建了一个庞大的联盟,平日里互不干扰,但若遇到李涛攻击,彼此便会团结在一起。
这个联盟的人数是李涛人马的数倍,虽然个个身怀私心,彼此间关系并不牢靠,但李涛亦不敢轻易招惹,生怕逼得太急导致对方同仇敌忾,因此几年下来,双方反倒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李涛不主动出击,对方显然也没这个胆量找李涛晦气。
也幸好有着这么一个所谓的联盟存在,它大大限制了李涛的发展,否则今日的鄱阳湖,哪里还有王冲插手的份?
而随着锦帆的到来,相信这个脆弱的平衡旦夕间便会坍塌,王冲的目的是为了一统鄱阳湖,所以不论是李涛还是这个由众多水贼势力组成的联盟,王冲都不会允许他们存在。
由于水贼联盟一般情况下都是各自行动,李涛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王冲第一个剿灭的对象,而李涛一旦被灭,感受到巨大压力的水贼联盟定然会主动聚在一起以抗衡锦帆,到时候,王冲正好可以抓住机会将对方一网打尽。
到目前为止,锦帆的人数已经扩充到前所未有的一千一百人,除了五百老锦帆以及收编的三百冯家僮客,剩下的三百余人,则是这段时间锦帆外出时,顺手剿灭了几拨水贼之后收降的俘虏。
这一千一百人中,王冲挑出两百战力较弱的划给诸葛瑾充当辎重兵,剩下九百人,两百为王冲亲卫,护卫王冲的安全,任江的队伍被王冲重新补回到两百规模,而甘宁麾下的人马,则是扩充到了五百。
王冲的人马之所以比甘宁少,是因为接下来的战斗,甘宁的部队会一直充当主力,其次是任江,而王冲的人马,只有在战斗僵持不下或锦帆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才会出动。
第十六章 暴露()
深夜,幽冷的月光洒在平静的湖面,习习凉风吹来,吹皱起层层涟漪。
鄱阳湖中,锦帆的船队正在湖面上悄无声息的行进,这一次,锦帆全员出动,就连诸葛瑾麾下的辎重兵也被一起带上,很显然,王冲已经不准备再回之前临时驻扎的渔村了。
船头,王冲迎风而立,漆黑的夜色却难掩其眼中的炙热。
接下来这一战,是锦帆一统鄱阳湖之路的第一战,但也是最重要的一战,一旦失败,元气大伤的锦帆短时间内恐怕再难有所作为,反之,吞下了犟山岛的锦帆,便会瞬间成为鄱阳湖中最强大的一支势力。
“子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三刻了!”身后的诸葛瑾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轻声回道。
“还有多久能抵达犟山岛?”
“根据哨探提供的情报,应该快了,最迟不会超过一刻钟!”
“很好,吩咐下去,全体做好战斗准备,任何人不得喧哗,违者军法处置!”王冲目光一凛,撇过头对着身旁的任江说道,“任大哥,我们锦帆能否顺利攻入犟山岛,就全看你的了!”
犟山岛四面环山,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锦帆若想攻上犟山岛,就唯有正面进攻一途,只是如此一来,锦帆的损失必然不小。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在锦帆哨探侦察犟山岛地形的过程中,竟然在无意中发现了一条隐秘的水道,这条水道距离水寨并不远,却正好可以绕过水寨大门,直接进入犟山岛内。
只可惜这条水道很是狭小,水位又低,大军根本无法通行,王冲无奈,在与甘宁诸葛瑾商讨一番后,决定先派遣小股部队渗透进去,然后偷偷从内部打开水寨大门,放锦帆大军入内。
目前锦帆可用的人才太少,甘宁还要指挥大军,王冲现在身份不同,自然也不能轻易冒险,那么这个任务,理所当然就落到了任江身上。
“少林,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说不定等我打开水寨大门,那帮家伙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任江哈哈一笑,随即大步流星而去。
望着任江离去的背影,王冲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看见王冲脸上的异样,甘宁不解的问道。
“兄长,你不觉得子冈有些轻敌了吗?”王冲深吸了一口气,“这李涛能占住犟山岛这么多年,还逼得鄱阳湖其他水贼不得不联合在一起,手底下应该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我担心子冈轻敌冒进,反而把自己陷在里面。”
这一年多来,除了突围那一次,锦帆在这江面之上几乎每战必胜,这些胜利,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锦帆众的心态。
骄傲,有的时候是好事,因为这是一种自信的体现,但与此同时,它也会使人心生麻痹,尤其是在完全不了解敌情的状态下,这种情绪,往往会令人万劫不复。
如果王冲还是以前的王冲,对于刚刚任江的表现,他断然不会在意,甚至还会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哪怕谨慎如甘宁,此前不照样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妥?
但甘宁何许人也?被王冲这么一提醒,当即脸色一变,幡然醒悟过来,赶紧追着任江而去。
王冲见状不由的松了口气,他刚刚之所以没有当着任江的面开口提醒,主要是怕激起任江的逆反情绪,到时候,任江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甚至还会对自己心生不满。
说到底,王冲现在的威望还是太低了,自己对任江说一百句,恐怕还不如甘宁说一句,要不然,他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很快,一座岛屿便在月光笼罩下进入了王冲的视野,朦朦胧胧间,王冲隐约可以看见岛上闪烁的点点星火,仿佛是幽灵的眼睛。
深夜,往往是人意识最薄弱的时候,子时过半,岛上的人早已经沉沉睡去,哪怕是在箭塔上守夜的兵卒,也都抱着兵器打起了盹,再加上为了隐蔽,锦帆这一路以来都没有掌灯,所以当锦帆的船队停在水寨大门几百步远的地方,对方却依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通知任江,可以行动了!”王冲对着身边的亲卫吩咐了一句。
片刻之后,数十艘艨艟便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脱离船队,绕过水寨大门,消失在岛的一侧。
“兄长,你也该下去准备了,等子冈打开水寨大门,我们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冲进船坞,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绝不能让他们整起队形!”王冲神色肃然的对着甘宁道。
“诺!”甘宁点点头,随即便径直返回自己的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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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的煎熬,任江带队离开已经快半个时辰,对面的岛上却依然没有半点动静,锦帆内部隐隐有了一丝骚动的迹象,毕竟每个人的抗压性不尽相同,精神长时间处在紧绷状态,还不能发出一点声音,难免会使人产生疲惫。
王冲如磐石般一动不动的屹立在船头,没有动静,至少说明任江没有暴露行踪,这算是一个好消息,更何况当初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哨探也仅仅只是探测出有这么一条水道,却并没有深入探查岛上的结构和兵力布置,任江多花上一些时间也是很正常的。
其实别说是半个时辰了,只要任江能顺利打开水寨大门,哪怕让王冲等到天亮,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敌袭!”
可就在这个时候,岛上却突然响起一声惊呼,虽然很快便戛然而止,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这一声呼喊无疑似一道惊雷,别说是岛上的人了,就连一直埋伏在水寨大门外的锦帆,一个个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一只只火把,一团团篝火被相继点燃,原本幽暗的犟山岛一瞬间变得灯火通明,铜锣被敲的震天响,喊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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