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立即转悲为喜,他做梦也没想到,蔡瑁亲卫的随意一撞,竟然将自己撞到了这里。
“真是天助我也!”
乘着周围的荆州军还没来得及围拢上来,周虎使出全身上下最后的一丝力量,用一个蛤蟆般难看的动作飞身跳起,狠狠一刀砍在了足有手臂粗细的木杆之上。
咔咔咔
随着周虎的全力一击,荆州军的大纛便是在一双双惊骇的目光中缓缓倾斜,然后轰然倒塌。
一直在关注前方局势的周泰第一时间厉声大吼:“兄弟们!蔡瑁已死,随我杀啊!!!”
哗!
转瞬之间,战场之上局势骤变,锦帆上下士气大涨,荆州方面的士气则一落千丈,原本与锦帆相持不下的荆州两翼,顿时在锦帆的强势冲击下溃不成军。
在古代的战争中,一军的主心骨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直被主将带在身边的高耸大纛。
大纛的作用,其实是让身处混乱战场上的士卒可以始终辨明主将的方位,不管是进兵还是退兵,只要跟着大纛走,那就一准没错;而一旦大纛不在,士卒就容易迷失方向,不知该如何行动。
除此之外,由于大纛跟主将是连为一体的,所以大纛在,就说明主将安好,士卒可以心无旁骛的继续厮杀;反之,就说明主将已经凶多吉少,士卒缺了主心骨,自然无心恋战。(。)
第三百一十九章 惨胜()
“回来,都给我回来,老子还没死呢,你们跑什么!?”
蔡瑁骑在马上声嘶力竭的大吼,希望能够挽回颓势,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或许蔡瑁身边的一两千士卒确实知道他还活着,但是大势早已不可改变。
前方的两翼兵马,在锦帆的强攻下兵败如山倒,周泰领兵顺势掩杀,溃卒被碾压着一路往回逃窜,顿时将后方的阵型冲击的七零八落。
很快,铁卫营就冲破了刀盾兵的封锁,其中一小部分上前将身处围攻之中的周虎解救了出来,剩余的士卒,则都杀气腾腾的飞扑向蔡瑁。
张允领一军勉强挡住铁卫营的冲锋,回身急急劝道:“都督,大势已去,不可久留,速退!!”
蔡瑁脸上闪过一抹不甘,一想到回去之后必然要被黄祖冷嘲热讽,他的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憋屈难受。
“休走了蔡瑁狗贼!!”
这时,周泰亦领兵杀至,手中大刀舞动如风,战马在敌军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转眼,距离蔡瑁就只剩下数十步之遥。
蔡瑁见状肝胆俱裂,终于心生退意,于是快速调转马头,下令道:“撤!!”
“追!!!”
周泰神色冷峻,率军一路狂追,杀的荆州上下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邾县城外,黄祖领兵整齐排列在城门两侧,掩护着溃卒逃入城中。
周泰见黄祖早有防备,知道邾县难取,倒也没有强求,立即下令退了回来。
黄祖很谨慎,并没有贸然出击,毕竟他的手上就只剩下七千兵力。要是不小心中了锦帆的埋伏,别说是邾县了,也许连后方的西陵都保不住。
此战。锦帆杀敌上万,俘敌近三千。不过自身付出的代价也同样不小,士卒战死了四千余人,铁卫营更是伤亡过半。
毫无疑问,经此一役,若无援兵,他们接下来就只能被动的防守。
好在荆州军也被打掉了心气,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应该不会再贸然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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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切回江东。
收到王冲命令的魏延。只留了一千兵力继续驻守乌程,而他自己,则率领剩下的七千大军过东苕溪,在孙权南下的必经之路上安下了营寨。
随着出兵余杭的行动无疾而终,魏延要比之前谨慎了许多,他已经违背过一次王冲的将令,若是接下来再不老老实实的按照王冲的命令行事,一旦被孙权顺利逃入会稽,那他头上的这颗脑袋,估计就真离搬家不远了。
与此同时。身处于潜的贺齐,也率领三千兵马再次卷土重来。
王冲给贺齐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死死的拖住余杭的吕范跟陆逊。阻止他们北上与孙权南北夹攻魏延。
十几天前的余杭之战,是贺齐加入锦帆以来的第一战,他原本是想尽快攻下余杭来向王冲证明自己的能力的,可谁想事与愿违,轻敌冒进的他反中了对方的火攻之计,被逼灰头土脸的逃回了于潜。
那一战,让贺齐丢尽了颜面,如今,他暗暗发誓决不再让自己重蹈覆辙。
余杭。
吕范火急火燎的找来陆逊议事:“伯言。眼下魏延率七千大军截住了主公的南下之路,我想。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不然随着王冲的锦帆主力追至。主公必然凶多吉少!”
陆逊摆手道:“将军勿急,吴县有周都督率五千兵力驻守,王冲短时间内,应该追不上主公的!”
“可若是锦帆径直绕过吴县呢?”吕范摇摇头,凝重道,“为了替主公争取时间,都督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而他一旦出城,怕是”
“”陆逊闻言沉默了一下,皱眉道,“此事倒确实有些麻烦。”
吕范黯然叹息道:“目前我江东已危如累卵,唯有想办法让主公顺利进入会稽,方才能取得那么一丝喘息之机!”
陆逊问:“将军打算怎么做?”
吕范满怀希望的看着陆逊:“伯言,可有把握在一日之内击退贺齐?”
陆逊苦笑道:“将军未免也太看得起小生了,贺公苗经历先前一败,此来必定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要在一日之内将其击败,何其难也?”
没有从陆逊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吕范顿如泄气皮球一般颓废了下来:“连伯言也无计可施吗?这该如何是好?”
陆逊笑道:“其实小生一直都很好奇,将军为何非得要击败贺齐才敢北上?”
“当然是为了避免余杭失”吕范说到一半,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眼睛盯着陆逊,惊问道,“莫非伯言的意思是,直接放弃余杭吗!?”
“有何不可呢?”陆逊微笑点头道,“主公南下会稽不一定非得要走余杭,往余杭东侧的钱唐走一样也可以!”
吕范忧虑道:“话虽如此,但若是贺齐取下余杭后,又发兵把钱唐一起占了又该如何?”
“将军想多了!”陆逊自信道,“贺公苗此次出兵,断不敢再轻敌冒进,所以我们乘着夜色离开余杭,他疑神疑鬼之下,未必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如果将军实在放心不下,可立即派人向会稽太守孙邵求援,让他尽快领兵北上入驻钱唐,以保我军后撤之路畅通无阻!”
会稽太守孙邵,虽然姓孙,但其实并非孙氏族人,早年的他,曾是北海太守孔融帐下的功曹,被孔融称赞为可担任朝廷要职的人才,后来随刘繇南下扬州,在刘繇被孙策击败后便降了江东,在历史上,这个时候的孙邵已经被孙权任命为庐江太守,随即又迁为车骑长史,在孙权称王后,更是被任命为吴国的首任丞相。
不过现在庐江落在了锦帆手上,孙邵的职务自然也就发生了变更。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们在会稽还有五千大军呢?”被陆逊这么一提醒,吕范顿时眼睛一亮,激动道,“若是长绪(孙邵字)能及时发兵来援,主公要撤入会稽,无疑将轻松许多!”(。)
第三百二十章 谁来统兵?()
“该死!周公瑾,你是故意的吗?”
八日一早,孙权正待领兵从由拳南下,北方却突然传来了吴县已被锦帆攻破的消息,孙权当下的第一个反应是:这绝不可能!
一天!
才过了短短一天时间,有五千大军驻守的吴县怎么可能失陷?更何况断后的还是素来足智多谋的周瑜?
江东上下其他人的反应也跟孙权差不多,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他们倒是没有跟孙权一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周瑜是为了怄气才故意败给锦帆,毕竟要不是周瑜,也许在去年,他们江东就已经被锦帆覆灭。
张纮道:“主公,如果消息属实,我们必须立即加快脚步,锦帆轻装上阵,又有两千骑兵,行军速度必然极快,而我军中多有老幼妇孺,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锦帆追上!”
朱然提议道:“主公,不若抛下不必要的累赘,以此来加快我军的行进速度!”
张纮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冷声问道:“朱将军,不知你口中所说之累赘,所指何物何人?”
朱然神情阴厉,毫不退让道:“事急从权,听说乌程的魏延已经出兵,我军如今深陷绝境,在此情形之下,妇人之仁只会令我江东更快的走向灭亡!”
“荒谬!”张纮大声斥责道,“若主公真的抛下老弱妇孺不顾,只会使我江东上下离心离德,纵然事后顺利退入会稽,主公身边也将再无人真心辅助,我江东来年又谈何东山再起?”
朱然冷笑道:“来年?如果主公不能尽快突破锦帆的封锁,我江东还能有来年吗?”
“你”
“够了!都别吵了!!”孙权大喝一声,额头青筋爆绽。阴沉着脸打断了两人的激烈争吵,“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吵吵吵。是嫌我麻烦事还不够多吗!?”
见孙权动怒,现场顿时噤若寒蝉。
自孙权上位以来。江东诸事不顺,孙权的脾气也是变得一日比一日暴躁,情绪就好像夏日里的天气般令人难以预测,在这个节骨眼上,众人自然不敢再触他的霉头。
深吸一口气,孙权努力冷静下来,撇头问张昭道:“子布,子衡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张昭摇头道:“尚无。余杭之西有贺齐领兵牵制,子衡未必能抽的出身来!”
孙权咬牙恨道:“贺公苗,这个叛臣,某早晚有一日要让其自食恶果!”
孙皎皱眉道:“如此说来,要突破魏延的防线,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孙静道:“或可让孙长绪从会稽发兵来援!”
孙皎苦笑道:“父亲,时间不够啊,等援军抵达,王冲怕早已领兵杀至!”
顾雍上前一步,对孙权作揖道:“主公。其实我们大可不必走陆路,由海盐直接乘船南下,自可在余姚一带登陆!”
“水路么?”孙权喃喃一声。不由陷入了沉思。
张昭道:“元叹此法虽好,可短时间内,我们又该从何处去征集那么多船只,以供我大军渡海?”
“子布此言差矣!”顾雍笑道,“海盐一带多有渔民,若能将渔船尽数征收,至少可供三四千人同时乘坐!”
“三四千人?”
顾雍点头道:“没错,我顾家在海盐颇有产业,这个数字应该差不了太远。或许此法不能将所有人都送往会稽,但至少可先助各位以及各位的家属脱离险境。”
顾雍此言一出。在场官员不禁频频点头,唯独武将们一脸沉默。因为谁都知道,文官们可以毫无负担的随孙权先走一步,但武将却必须留下来继续领兵去冲击锦帆的封锁。
这时,孙权也发问了:“我若走了,谁留下来统领大军?”
下意识的,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孙静。
在与锦帆的连场战役中,江东的将领早已死的死,降的降,就连最有能力的周瑜,此刻也已生死不知,剩下的,就只有小猫两三只了。
或许孙静的能力并不出众,但就资历而言,他无疑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
孙静摸了摸脖子,笑道:“看来我还真的是众望所归啊!”
孙权默默的看着孙静,询问道:“叔父,不知你意下如何?”
孙静耸了耸肩,坦然道:“虽说我自知能力有限,但我孙氏正值多事之秋,仲谋若有需要,我自当仁不让!”
闻言,孙权心中不由长舒了一口气,毕竟孙静是自己的叔父,他若开口拒绝,自己还真不好强迫。
“不过仲谋,我可以答应你留下来统兵,但你也需得满足我一个要求!”
“叔父请讲!”
孙静深深的看了一眼孙皎,道:“带叔朗一起走!”
孙皎脸色一变,大声反对道:“不,父亲!我要留在军中与父亲并肩作战!”
孙静沉声痛斥道:“混账东西!此事哪里轮得到你来做主!?”
孙皎硬着脖子道:“反正我不管,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你”孙静憋红着脸,颤抖的指着孙皎,“逆子,你想气死为父不成!?”
“我”
“叔朗,就依叔父的吧!”孙权上前拍拍孙皎肩膀,劝道,“若你留在这里,我身边岂不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其实孙权很能理解孙静的苦心。
孙静跟其父孙坚一样,都育有五子,可长子孙暠跟次子孙瑜,都在去年的战争中分别被锦帆大将魏延及郝昭所杀,剩下的三个儿子,四子孙奂才七岁,幼子孙谦更是刚出生不久,唯有三子孙皎已长大成才,可操持家务。
此番留下突围形势险峻,已经连受丧子之痛的孙静,显然不想再让孙皎出什么意外。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孙权脸色一板,瞪着孙皎正色道,“我是主公,我说了算!”
见孙权态度强硬,孙皎只得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虽说他隐约也明白孙静的顾虑,可从他的角度出发,他又何尝不担心孙静的安危?
孙静朝孙权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孙皎脾性执拗,若非孙权出面,他这个当爹的,还真未必压得住他。(。)
第三百二十一章 劝降()
既然决定了要走水路,孙权便也没有再耽搁时间。
吩咐孙皎率五百士卒先行一步,前往海盐征集渔船,而他自己,则领一千士卒护卫着江东官员以及他们的家属稍后赶上。
孙权并不是不想多带一些兵马,可是渔船的运送名额有限,他首先要保障的,是将所有官员及他们的家属安全带走。
孙权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收买人心,要知道在这些官员之中,不乏腰缠万贯的世家大族,他若想在会稽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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