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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锦帆大营。
甘宁手握王冲送来的书信,挠了挠头,很是不解的对一旁的鲁肃抱怨道:“子敬,如今我锦帆形势大好,正该一鼓作气的全据江东,可少林却偏偏要与江东停战,实在是令人费解!”
“都督此话差矣!”鲁肃笑道,“此番与江东一战,我锦帆总体上虽取得了优势,但损失也同样不小,现周公瑾堵住了我等北上之路,主公在石城亦难以攻破秣陵,此乃僵局尔,若不尽快结束掉这场战争,对双方而言都没有任何好处!”
“不然吧?”甘宁辩驳道,“我等暂时虽无法攻入吴郡,但至少可以全取会稽!”
鲁肃解释道:“都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会稽对我锦帆而言就犹如鸡肋,取不取并无多大意义,主公暂时放弃会稽,怕也是不想被那烦人的山越拖住脚步吧?而且都督不觉得我锦帆的战线拖得太长了吗?像是丹阳郡内部,根本没有多少我锦帆的军队驻守,一旦乱起,极有可能使我锦帆全线崩盘,所以主公选择与江东停战,以尽快稳固得到的丹阳、豫章二郡,确实是明智之举!”
甘宁听得一阵头大,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好吧,就按少林说的办,不过子敬也知道,本都督除了行军打仗,其余皆一窍不通,所以接下来,就得麻烦子敬能者多劳了!”
“”鲁肃瞬间觉得压力山大,因为他不仅需要登记降卒以及俘虏的详细资料,以便日后从江东取回他们的家人,还要负责在各县张贴告示,招揽民众前往锦帆领地,如此繁重的工作量,他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见鲁肃神色凝重,甘宁提点道:“子敬,江东多士人,若觉得一人力孤,不妨就地招揽一些人才辅佐与你,也好尽快完成少林交代的任务,要知道我锦帆不缺能征善战的将领,就缺治理地方的能臣,若你能从其中挖掘出几名大才,想必少林亦是乐见其成的!”
鲁肃恍然,忙拜谢道:“多谢都督提醒,我听闻那钱唐长阚泽谦逊恭谨,博学多闻,深得钱唐百姓爱戴,我当亲往一趟钱唐,请其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前不久乐进兵临城下,钱唐长阚泽自知不敌,亦不想生灵涂炭,于是主动开城献降,不过在此之后便主动献印归隐,鲁肃若想劝其出山,怕还得废好一番唇舌。
甘宁点点头道:“子敬自去,此处有本都督领兵驻守,谅那周瑜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鲁肃眉头一皱,告诫道:“周公瑾此人足智多谋,都督切不可掉以轻心!”
鲁肃此言不禁让甘宁想起了秣陵的失守与任江的重伤,当即眯着眼,冷声道:“子敬放心,我自派人日夜巡逻军营并密切监视敌军的一举一动,绝不会让其有机可乘!”
第两百三十三章 董袭归降()
建安五年,六月二十五日。
张纮护送着陈武与董袭二将的家小再次造访石城,表示江东愿意接受锦帆的条件。
王冲大喜,热情的招待了张纮,并定下约定:七月十五日巳时,在秣陵城南十里亭正式签订停战协议,双方所带兵马,均不得超过五十人。
待张纮离去,刘晔困惑道:“主公,秣陵城现驻有江东八千大军,我等去秣陵签订协议,是否太过冒险?”
王冲笑道:“子扬且安心,秣陵城南地域宽阔,孙权纵是想提前安排伏兵怕也无处下手,到时候我会领子义、子全率五十名骑兵前往,纵然发现不对,亦可及时撤离,再说以孙权的胆量,我若让他来石城签订协议,他敢来吗?”
刘晔一听也是笑了:“看来主公早已胸有成竹,如此,倒是晔杞人忧天了!”
“伟平。”王冲伸手招来谢承,道,“如今我锦帆打算暂时撤出会稽,山阴世家怕是会有诸多不满,你且返回山阴配合你父亲尽可能安抚他们,可适当许诺他们一些好处,每家亦可推荐几名家族子弟上来,只要通过我锦帆的考核,便可分派到各地为官!”
“诺!”谢承应了一声,告辞离去。
事实上,王冲交代给谢承的任务还是比较轻松的,自从这些山阴世家背叛孙氏归顺锦帆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其实已经别无选择。
第二天,王冲领着丁奉等十几名亲卫来到关押董袭的别院。
距离石城外那一场惨烈的血战,如今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董袭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这段时间以来,王冲隔三差五就会前来慰问董袭,在劝降技能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董袭对王冲的感官终于不再如一开始那般厌恶,现在。董袭对王冲好感度达到了60,对孙权的忠诚度则还有70,由此可见,董袭对孙氏的忠诚,到底有多么牢靠。
不过这回,王冲可是带着杀手锏来的。他就不信董袭还不屈服。
跨入士卒把守的大门,王冲发现董袭正在院中演武,一杆长枪被其舞的虎虎生风,招式猛烈刚硬,让王冲身后的丁奉看的直皱眉头。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武艺与董袭之间,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几分钟后,董袭终于停下了动作,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冷冷的看了王冲一眼,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了?”
事实上,董袭早就察觉到了王冲的到来,只是他实在不愿搭理这个烦人的家伙。
王冲丝毫没有在意董袭的态度。笑道:“我此番前来,却是有一份大礼要送于元代!”
董袭白眼一翻:“你到底又想玩什么把戏?我早就告诉过你千百次了,不论如何。我都绝不会背叛江东加入锦帆,你还是乘早死了这份心吧!”
王冲耸了耸肩:“元代,你还是先别把话说的太满,在此之前,还是先见见我送给你的大礼吧!”
言罢,王冲拍了两下手掌。随后几道身影,便在锦帆士卒的引领下进入了院中。
董袭疑惑的撇头望去。当即瞳孔一缩,瞬间湿润了眼眶。随即连滚带爬的上前,跪倒在一对年迈的夫妇面前,声音哽咽,难以置信道:“爹,娘,真的是你们吗?你们怎么会在石城?”
“我儿啊”年迈的夫妇亦是蹲下身子与董袭抱头痛哭,身旁董袭的一妻一妾亦是跟着泣不成声。
王冲并没有打扰董袭的一家团聚,只静静的侯在一旁,如此温馨的一幕,也不由让他想起了前世的家人,情绪一时间亦是千回百转。
一刻钟后,董袭离开父母的怀抱,站起身,双眼通红的望着王冲:“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让江东答应交出我父母的?”
王冲微微一笑:“很简单,孙权想要与我锦帆停战,我同意了,而你跟陈子烈的家人,是我锦帆开出的其中一个条件!”
“停战?”董袭一愣,随即黯然叹道,“不曾想我江东,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王冲劝道:“元代,孙仲谋并非孙伯符,先不论才能,单以气概而论,两者实在相去甚远,现孙氏已然败落,停战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待到我锦帆恢复元气,江东当可一鼓而下,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如此执迷?”
见董袭默然不语,王冲又道:“既然孙权答应了放归你的家人,就说明江东已经放弃了你这员将领,现你父母妻妾皆在我锦帆,若你再愚忠孙氏,你又让他们如何自处?”
王冲这一番话,彻底击溃了董袭最后一丝防线,只见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对王冲叩首道:“董袭愿降!”
“有元代相助,我锦帆必然如虎添翼!”王冲忙上前扶起董袭,重重拍了拍他的臂膀,与此同时,窥探之眼发动,竟发现董袭对自己的忠诚度,竟瞬间达到了85。
董袭有些尴尬,因为前一刻,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加入锦帆:“主主公,末将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主公能不能别让末将”
王冲打断道:“元代可是不愿面对旧主?”
见董袭点头,王冲笑道:“既然如此,我且与你一封书信,你先带着书信与家人前往牛渚,让公奕派人将你们送回皖城,待你安顿好家人,便去军营寻幼平,且先在他身边当个副将,负责帮助他招募新兵,相信幼平也会很欢迎你这位老朋友的到来!”
“多谢主公体谅!”见王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董袭心中自是感动不已。
“对了,你回皖城时,顺便也捎上子烈的家人,他如今仍然被关在皖口港,若有可能,出面替我劝劝这个执拗的家伙。”王冲说着顿了顿,“若他答应出仕锦帆,便让他与他同回皖城,然后再一起去幼平麾下效力!”
董袭保证道:“子烈至孝,今有其家人相辅,末将至少有七层把握说服其归降!”
王冲呵呵一笑:“如此,便麻烦元代了!”
第两百三十四章 荆州的反应()
襄阳,州牧府。
年近六旬的刘表手握黄祖送来的书信,颇有些犹豫不决,好在麾下能人不少,于是决定群策群力,赶紧派人将麾下的重臣都召集了过来。
待众人到齐,刘表将手中书信递给军师蔡瑁,开口说道:“诸位,这是黄祖今早派人送来的书信,他提议乘着锦帆与孙氏交战于东南的契机出兵扬州,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攻打扬州?此事怕是不妥吧?”别驾刘先眉头一皱,率先表态道,“现如今豫章,丹阳二郡皆已落入锦帆之手,我等与锦帆无冤无仇,贸然出兵不过只是给自己平添强敌!”
“无冤无仇?这可不见得呢!”蔡瑁冷笑道,“锦帆去岁从洞庭湖转移至鄱阳湖时,就曾遭遇我荆州水军的堵截,最后虽然成功突围,但还是损失了一员统领,所以说,双方的仇,其实早已经结下,更何况锦帆不久前才刚刚乘火打劫,从我荆州要走了二十万石粮草,这笔账,也是时候清算了!”
刘先反驳道:“锦帆战力彪悍,自出道以来,尚还未有败绩,纵然强如孙策、曹公,也未曾在锦帆身上占到任何便宜,现孙策刚死,锦帆便已连下豫章、丹阳二郡,气势如虹,军师真有把握斗得过锦帆吗?”
蔡瑁道:“正常情况下,自然是没把握的,不过你且看看这封书信!”
蔡瑁说着把信甩给了刘先,继续说道:“而今锦帆兵力多集中在丹阳以东,在豫章的总兵力尚不足一万,大多郡县均无人把守。此乃天赐良机,而且当地世家皆深恨锦帆,待我荆州大军开至,各大世家必然蜂拥响应,如此豫章唾手可得。而只要锦帆敢回兵救援,江东必然发动反扑,到时锦帆首尾不得兼顾,不败也难!”
刘先嗤笑道:“军师纸上谈兵倒是颇有一套,然若事事皆如军师所料一般发展,如今这大汉天下。怕是早已被军师收入囊中!”
“你”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刘表有些不悦的制止了两人的争吵,转而问蒯良道,“子柔,你怎么看?”
蒯良想了想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曹公与袁绍战于北方,锦帆与孙氏战于东南,皆无暇顾及我荆州,主公若想乘此机会开拓领地,倒也未尝不可,不论是北攻南阳,南下交州还是东进扬州。其实都不成问题,只看主公敢不敢冒险!”
“哦?”刘表眼睛一亮,追问道。“还请子柔替我分析利弊!”
蒯良道:“目前南阳有曹军大将曹仁领五千大军驻守,攻之不易,且会开罪曹公,风险极大,不过一旦事成,往西北可过武关攻入关中。往东北可过叶县攻打豫州,如此。便大大增加了我荆州的战略纵深,当然。关于北攻南阳,在场应该没有人会同意!”
说到这里,蒯良嘴角莫名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令在场众人尴尬至极,而刘表的眉头则深深的皱了起来,心中大为不爽,因为蒯良说的没错,在场众人除了蒯良,其余基本都心向曹操,韩嵩、刘先甚至还当面劝过他归降曹操,蔡瑁、蒯越也有过同样的暗示,只是都被他严词拒绝了而已。
刘表目光冷冷的环视一圈,逼得众人不敢抬头,复又对蒯良道:“子柔,继续说下去!”
“诺!”蒯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在三个选择之中,东进扬州的风险,无疑是最大的,因为锦帆极有可能从淮南调来援兵,到时候我们所要面对的,或许会是多达数万的锦帆大军,不过正如方才军师所讲,锦帆刚刚攻下豫章、丹阳,此二郡尚还不太稳固,正好可以被我们拿来利用,而一旦我们击败了锦帆,凭着已经被锦帆打残的江东军,显然不可能对我们发动反扑,如此,我们至少可以一战而割据半个江东!”
等到蒯良说完,刘表眼中已经精光流转,分明是心动了。
刘先见状暗道不妙,事实上,哪怕是听了蒯良的分析,他还是不太赞同攻打扬州,因为王冲这个人实在太诡异了,要知道一年多前,王冲还仅仅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水寇,如今却摇身一变,俨然成为了割据一方的强大诸侯,这份能耐,纵观天下又有何人能与之比拟?荆州要真的出兵江东,极有可能会铩羽而归,于是忙插嘴道:“子柔兄,不妨再说说交州吧?”
蒯良深深的看了刘先一眼,笑道:“其实在良心中,最倾向的还是攻打交州,这段时间,交州牧张津频频出兵骚扰荆南,虽是癣疥之疾,却也是不胜其烦,主公若是集中兵力,要全取交州应该并不是很难,不过相较于南阳跟豫章,荒僻的交州在战略意义上,就要差了许多!”
“攻打交州么?”刘表喃喃一声,陷入了沉思。
毫无疑问,乘着周围势力无暇顾及荆州,出兵攻打交州的风险绝对是最小的,不过刘表有些看不上那块‘蛮荒之地’,至于南阳跟豫章,前者群臣反对,他虽然身为州牧,但亦不得不考虑群臣的感受,因为他的位置,全靠这些荆襄世家的支持才能坐稳,如此一来,就只剩下豫章了,可是攻打豫章的风险很大,要是打不下来,又得罪了锦帆,实在得不偿失,于是一时间,刘表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说到底,刘表始终不是个枭雄,想要扩张,却又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这样的人,终究难成大事。
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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