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这须卜骨都侯你们可曾听说?”华安觉得自己得空得进隐形医院里好好感谢一下那条胖鱼。
瞌睡来了送枕头,大敌当前送敌奸,许愿锦鲤,心诚则灵,真不是诓人的!
“卑职曾于凉地任职,曾听闻过此人大名,是匈奴单于栾提羌渠的左膀右臂,其权势比之匈奴左贤王於夫罗只高不低。”袁誉想了想,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华安点了点头,见其他人都摇头不语,便说道:“大家觉得这须卜骨都侯愿与咱们联手颠覆栾提羌渠,有几分真假?”
郭嘉是会晤须卜骨都侯亲信的人,对这事最有发言权,见众人都望向自己,便拱手说道:“其实咱们大可不必去管这须卜骨都侯的来意是真是假。若是真,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假也无妨,咱们帮他弄假成真就是!”
众人看了笑眯眯的郭嘉和嘿嘿奸笑的刺史大人,纷纷表示叹服。
不愧是师徒,手段一样一样的出人意料之外。
“确实,城防大使此言有理。若是须卜骨都侯是栾提羌渠派来麻痹咱们的,咱们大可以反其道派人诬陷谣传他须卜骨都侯是弄假成真真心与咱们联合诛杀栾提羌渠的。所谓三人成虎,就不信他栾提羌渠不忧虑猜忌!”岑旭也学坏了。
华安拍案而起,“既如此,诸君准备吧,我可不想三日后在西门被匈奴人给弄死了。”
众人赶忙起身,躬身施礼,诚惶诚恐道:“定不敢让刺史大人有丝毫涉险!”
三日后,晌午。
休整完毕,重整旗鼓的叛军匈奴部,单于栾提羌渠下令攻击冀县。
大将须卜骨都侯抢先出列,奏请由其攻击西门,势必一鼓作气拿下西门!
栾提羌渠颇为欣慰。
再令於夫罗攻南门。
东门和北门由羌兵负责,午时三刻时分,四门齐攻!
冀县县城西门。
喊杀声震天响起,却不见城头放一箭,也不见城下射一箭。
被亲卫小心翼翼护着的须卜骨都侯穿着密不透风的盔甲警惕的趋步到了西门门洞里。
一门之隔,门里也是汉军护卫无数,身着三层软甲和一身盔甲的华安慢慢挤到了门边。
“在下匈奴须卜骨都侯。”
“在下大汉朝冀州刺史华安,来者通名。”
“在下匈奴须卜骨都侯。”
“我问你名字,没问你官职。”
须卜骨都侯觉得这大汉朝冀州刺史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就连须卜骨都侯啊!”
华安:“…”
第148章:非战之罪()
从午后杀到黄昏,东门,南门,北门汉军死伤累计近千人,叛军更甚。
唯西门喊杀声震天,却不见一个汉军伤亡。
这样…须卜骨都侯回去没法交差啊!
“要不…咱随便打一下?”
“那不行,你要回去交差,我们又不用。”
须卜骨都侯:“…”
黄昏时分,撤军的号角声传来,须卜骨都侯一边气愤的对左右道:“恨不能攻破城门!”
部下们纷纷大呼将军威武。
当夜,统计战果和战损,须卜骨都侯眼睛都不眨一下报了了战损六百人,杀敌五百!
栾提羌渠看着满脸血渍的须卜骨都侯,道了句辛苦,然后问道:“许烟呼呢?”
许烟呼是栾提羌渠派往须卜骨都侯部的监军,督战官。
可一战过后,许烟呼不见了…
栾提羌渠需要须卜骨都侯的解释,不然,他会削减须卜骨都侯的兵权。
栾提羌渠身为单于,自然知道军中有不少人不愿意和羌人合兵联合攻汉,而且他还知道这些人就是以须卜骨都侯为首。
今次,他之所以统一须卜骨都侯为先锋,攻冀县县城西门,就是要试探和证明他的态度。
还好,须卜骨都侯并未率军投汉。可是,自己派往他军中的监军和督战队不见了…
这让栾提羌渠不得不再起疑心。
许烟呼?
人头估计已经被汉军拿去当球踢了!
杀督战队交于汉军是我须卜骨都侯得以和汉军刺史会晤的前提…
须卜骨都侯早已想好对策,他还怕栾提羌渠不问呢。
须卜骨都侯脸色一沉,解下自己身上的皮甲,露出胸口一道狰狞刀伤,鲜血犹在浸出。
“午后攻西门,汉军城坚不能得,我部只有数千人,全军压上亦不能破城。许烟呼眼见破城在即,便率督战队一拥而上…单于,许烟呼为监军,卑职也拦不住他啊!”
栾提羌渠眉头一皱,“督战队有百人,尽皆战死?”
须卜骨都侯摇了摇头,“战后清点,督战队还余三十余人。”
栾提羌渠挥挥手,起身说道:“速速带来!”
须卜骨都侯走出大帐,吩咐亲卫去带人过来。
不大一会儿,三十余身穿皮甲的督战队人员被带了过来。
栾提羌渠看着这些几乎个个身上带伤的督战队卒,沉声说道:“许烟呼呢?”
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督战队军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单于,百夫长他身先士卒,战死在城头了啊!”
其余督战队军卒也纷纷跪倒在地,大声疾呼。
栾提羌渠听得心烦,挥挥手后转身走进了大帐。
“须卜,许烟呼的尸体可曾带回?”
须卜骨都侯回道:“回单于,许烟呼的尸体被汉军上去了,卑职无能!”
看着跪倒在地的须卜骨都侯,栾提羌渠很恼火,许烟呼是他重点培养的心腹悍将,再过几年就会用来顶替掉须卜的骨都侯位置!
而今…
“行了,你先回去歇息,明日还要继续攻城,不可懈怠!”
须卜恭敬告退。
走回自己的营帐,须卜冷哼了几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以许烟呼替代我的骨都侯位?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你的私生子?你以为我不知道许烟呼会在我战事不利时候杀我而取代?”
今日晌午,须卜率军到冀县县城西门三里外,他就下令自己的亲卫队围杀许烟呼。谁知许烟呼悍勇,差点逃脱围杀,须卜亲至才杀了他。代价就是胸口被许烟呼砍了一刀,深入骨髓。
白日里和汉朝冀州刺史会晤密谈可都是强忍着的。
如今一切危机解除,须卜赶忙命人请军医前来为他诊治。
一番用药之后,须卜才松了口气。
还好,如今三月初,天气还不炎热,不然伤口发炎就完了。
摒退军医和左右,须卜侧卧在羊毛毡里,想到了自己远在部落中的妻儿老小。
不想做单于的骨都侯不是好的匈奴人!
秦末陈胜吴广高呼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同样适用于匈奴!
想着,须卜睡了过去。
梦里,他诛杀了栾提羌渠,当上了匈奴单于!
————
翌日清早。
天才蒙蒙亮,栾提羌渠就派次子呼厨泉至须卜的营帐,敦促他尽快组织兵力攻击冀县。
“今日几部攻城?”
一夜过后,伤痛稍减的须卜很虚弱,但他不能不执行单于的命令。
“唯尔一部!”呼厨泉冷笑看着须卜。你不死我和於夫罗都不会安心。
须卜愕然,“仅我一部?数千人攻城无疑以卵击石,右贤王,单于何故如此对我?可是有小人谗言?”
呼厨泉眼珠一转,“对,是左贤王於夫罗进言!单于才命你部独攻冀县!”
须卜心里冷笑,面上哀叹了一声,“单于有命,不敢不从,奈何左贤王比右贤王势大,若我须卜今日战死,请右贤王代为奏请单于,我愿拥立您为下一任单于!”
须卜骨都侯愿意支持自己就认下一任单于?
呼厨泉有些激动。
须卜手掌大权,如果他肯支持自己…那於夫罗就会被自己稳压一头!
单于年岁已大,而自己正值壮年!
“须卜,你说的都是实话?”呼厨泉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相信须卜骨都侯。
须卜撑着胳膊起身,缓缓跪倒在呼厨泉的脚前,用吻靴礼亲吻呼厨泉的靴子。
“右贤王,我须卜愿意追随您,不离不弃!”
呼厨泉弯腰搀扶起须卜,满脸激动的轻拍着须卜的肩膀,“骨都侯大善!你有伤在身,先歇着,我这就回去向单于进言,冀县城坚,不可硬攻,当徐徐图之!”
须卜拱手称谢。
看着离开远去的呼厨泉,须卜招来亲信千夫长说道:“昨日归顺于咱们的那些督战队军卒,今日攻城时务必让他们光荣殉国!为我大匈奴,死得其所!”
千夫长拱手称喏。
须卜知道,呼厨泉的意见左右不了单于栾提羌渠,尤其是对自己怀有深深戒心的此时。
汉人刺史华安说的对。
皆不信任罪,非战之罪!
你让我消耗部下,正和本意!
呼厨泉的劝阻果然阻止不了有於夫罗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单于栾提羌渠。
“今日起,须卜部每日攻城,直至为大匈奴战死为止!”
第149章:运气好才是真的好(第二更)()
长安城下。
边章和韩遂骑在马背上,遥遥看着巍然的长安城,心情沉重。
“文约,已经攻城近两个月了,始终无法破城。后路北宫伯玉联合匈奴兵围冀县半月有余,也不得破城。咱们是不是应该换换地方?”
韩遂叹了口气,“若长安不破,关中之地便无吾等容身之地。如此,可窃居凉州,冀州之地,或可西南进入益州。”
边章正欲点头,却听韩遂继续说道:“然居于这些地方,称王或可,称帝万万不行。自古非入主关中不得天下,当面楚霸王与汉高祖誓约先入关中者王,便是此理。”
边章不禁感慨,得国不易,且行且珍惜。
“走吧,咱们回营,再做商议。长安城坚,兵多,硬攻不可取。只能攻心,如今不妨养精蓄锐,待冀州战事大胜,携胜利威势再攻长安不迟。”韩遂觉得,如今风云变幻,时局不稳,还是保留实力为好。当然,目的要达到,但话不能这么说。
如今长安城下的叛军,绝大多数已被边章和韩遂收服,自校尉以上,十有八九已被换成汉人统领。
以北宫伯玉为首的羌人统领如今掌控着冀州羌军和凉州境。
时至今日,原本气势如虎的叛羌实则已逐渐分为两部。
————
冀州,冀县。
半个月的拉锯攻防,让匈奴单于栾提羌渠很是恼火。
五万匈奴铁骑本应在广阔的关中平原上驰骋杀敌,烧杀抢掠,奈何现实却是被一座小小的冀县城给阻挡住了…
“是将士不敢效死?还是上下不曾一心?”栾提羌渠扪心自问,自己治下严明,将士也足够悍勇,缘何就不能攻下冀县?
是了,一定是北宫伯玉的羌兵不够悍勇!
驻扎在冀县东门外十里地的北宫伯玉部也在抱有同样的心思。
一个小小的冀县县城,半月以来已经让他部下最悍勇的羌兵折损了近五千人!
这是不现实的!
汉军什么时候如此勇武了?
北宫伯玉觉得,一定是匈奴人在其中搞鬼。
于是,新一次的攻城战开始前,北宫伯玉要求派人观战,观匈奴人和汉军的战斗。
栾提羌渠内心愤怒冷笑之余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于是,北宫伯玉的观战使者死了…死在匈奴和汉军攻守最为“惨烈”的西门。
西门方向先锋大梁须卜骨都侯请罪。
北宫伯玉知道,这一定是匈奴人在算计自己。
若匈奴和汉军合围,自己这三万人恐怕得折戬冀县…
于是,当夜,北宫伯玉带领麾下仅余的两万多羌兵连夜撤离了冀县范围,复又回到了凉州。
他可不想跑去长安城下被边章呵斥,还是缩回凉州从长计议为上。
次日清早,匈奴单于栾提羌渠听闻属下来报,北宫伯玉连夜撤军了,顿时大彻大悟。
“北宫伯玉老贼!害我大匈奴矣!”
栾提羌渠愤怒之余不顾众将劝阻,合兵一处,以须卜骨都侯为先锋,他亲自坐镇中军,猛攻冀县北门。
须卜骨都侯知道自己和汉军之间演的戏演不下去了,心急如焚之下在整兵出战前,他急急找到了主管匈奴后勤诸事的呼厨泉。
“右贤王,单于这是欲让我部全军战死啊!您要出手了!不然我须卜部全部战死,您就等于少了一臂。如今左贤王於夫罗本就势大,您若再蛰伏下去,单于之位将与您无缘矣!”须卜跪伏在地,就差抱住呼厨泉的大腿痛哭了。
呼厨泉被须卜说的心动,他也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
“须卜,你部有七千人,我右贤王本部才五千人,即便联合一处也才万余人,相交于单于和左贤王的三万多人仍是差距不小。若是轻易兵变,恐有身死之祸啊!”
须卜眼珠一转,抬头说道:“右贤王,实不相瞒,我已与汉军取得联系,汉人冀州刺史华安答应只要右贤王伏诛了单于,不仅称喏您登上单于大位,还会将凉州一地尽皆割让于我匈奴部治理!”
呼厨泉闻言呼吸急促,“你说的是真?”
须卜五体投地,“须卜所言句句属实,所有虚假,人神共愤!”
华安是答应过须卜,但是答应的便于继承人是他须卜,而不是你呼厨泉!
呼厨泉双眼泛红,仔细思量了片刻后说道:“须卜,只要你让汉军助我,我可以领兵反叛单于!事后我为单于,你为左贤王!”
须卜恭敬亲吻呼厨泉的鞋面,“谢单于厚赏!”
单于!
多么美妙动听的名字!
呼厨泉吩咐须卜离开去准备,自己唤来亲信部下开始密议。
为这一天,他已蛰伏了数年。
匈奴单于之位,从来都是谁拳头大谁得!
三月十三,小雨。
晌午时分,一切准备妥当的须卜领兵至冀县北门,遥望着已经被攻打的不成样子的冀县县城城头上那些飘摇的大汉军旗,他抽刀出手。
“冲啊!”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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