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龙有此决心,本王甚慰。”乌力北首先肯了花雷龙所说,之后又语气一转道:“不过阿豹之仇不可不报,羌胡部落的耻辱不可不雪!”
“阿龙,你是有大智慧之人,又有为部落和本王而战的决心和勇气,该不会反对吧?”乌力北不等花雷龙开口,有意钉死之意说:“阿虎你认为呢?”
花雷虎差不多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向乌力北施礼,略有哽咽地说:“为豹弟报仇,我,我愿为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怕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好,好!”乌力北心情太好地扬手道:“不日本王将起我羌胡精兵五万,去会会并州狼骑和飞将吕布。阿豹你就领我羌胡精骑五千为先锋,阿龙随军出谋划策。”
“诺!”就算心中有万千疑惑和犹豫,在羌胡王乌力北力断乾坤下,花雷龙还是应诺着。
羌胡王乌力北一声令下,整个羌胡部落都动了起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就是打后勤。五万大军所需的粮草辎重可不是小数目,更不是小事。可以说是牵动整个部落的大事。
汉室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汉室周边的诸胡部落也好不到那里去。何况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更是靠天吃饭,一旦天不赐福,水草不丰,牛羊五畜不旺,饿死人也不稀奇。
就羌胡诸部而言,近年并不过好过,别说余粮,能填饱肚子就万幸。所以说羌胡王乌力北这时兴兵五万并不是好主意,更不是得羌胡人人心之举。
这也是身为羌胡人中智者的花雷龙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羌胡王乌力北在新上位不久,地位不稳的境况下,为什么急着兴兵犯汉?
花雷龙在不解的同时,又看不到己方的半点胜机。花雷龙可以肯定羌胡兵马此次犯汉必败,甚至连羌胡部落都会因此万劫不复。
如果说花雷虎的痛苦是来源于仇恨。那么花雷龙的痛苦是源于明智。对一切都明了,也知道利害,更知道结果,却无法也无力改变,还有比这更让人无奈的么?
离开羌胡王乌力北的大帐,花雷虎兴冲冲地整军备战。而花雷龙心事重重,满腹惆怅地回到了自家营帐。
……
当花氏兄弟离开,羌胡王乌力北脸色阴沉了下来,独自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向后帐。
一个身材高眺的北匈奴美女迎了上来,抚着乌力北强壮的胸膛,不尽妩媚地说:“大王辛苦了!让我来伺候大王!”
“满意了吧?我把羌胡部落都搭上了。”羌胡王乌力北有点自暴自弃地说:“我身为羌胡王,却注定成会羌胡部落的千古罪人。”
“大王可千万别这么说,诸胡一统乃千古伟业,我匈奴帝国必定会一统天下。”这个女人样子妩媚,语气却一点也不善地说:“大王如何上位,大王不会忘了吧?没有我匈奴帝国之助,大王可还是小部落的头领。”
“我怎么能忘?”乌力北抬起双手,无力地说:“这是一双充满同胞鲜血的罪恶之手!”
北匈奴女人不豫地站了起来,一改妩媚之态,恶狠狠地说:“大王是反悔了么?你的家人,你的部落,甚至所有羌胡人的命可都捏在我匈奴帝国手中!”
羌胡王乌北力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眼珠儿一转说:“美人别生气,本王不是就说说么,也只在美人面前才吐吐苦水。本王过得真不痛快呀!”
羌胡王乌力北说完,一脸媚笑地走到北匈奴美女身后,从背拥着她,一双手轻解北匈奴美女本就不多且薄的纱衣。
“这就对嘛,及时行乐才不枉为人一遭!”北匈奴美女转怒为嗔,轻托乌力北的下巴吻了上去。
片刻之后两条肉虫就在后帐的地毯之上翻滚起来。喘息声和呻吟声汇合成一曲糜糜乐曲响彻羌胡王大帐。
……
“谁?”心事重重的花雷龙走进自家帐篷,就心生警兆,一直以来的谨慎心性让他发现营帐中有人来过,而且还没离开。不由抽出腰间弯刀警惕高叫。
“阿龙!是我!”只见从后帐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汉装文士,不过从精气神上看,又是一个内外精修的高手。文士捋着胡须说:“还好,看来近几年倒没荒废修炼!”
“师父!”花雷龙整个人为之松,施了个大礼,有点喜出望外地说:“师父!弟子好想你,今天怎么来啦?”
“都这么大的人了,可不兴这么矫情!”花雷龙的师父见弟子一副终于找到主心骨的小样,不无慈爱地说:“是不是心中有诸多的迷惑和不解?”
“是呀!师父你怎么知道?”花雷龙抓了抓头发,一点也没有平日身为羌胡人中智者的表现,甚至有点痴艾地说:“大王乌力北表现异常,弟子百思不得其解。身为大王,怎么可以连部落和子民都不顾及?”
“傻孩子,整个北方草原都巨变迭起,为师又如何不知?”花雷龙的师父微笑着说:“你家大王是身不由己,不过是北匈奴手中的牵线木偶。生死都不由心,又那里顾得上部落族人!”
“北匈奴不过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北方诸多的牧游部落都深受其害,羌胡诸部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花雷龙的师父侃侃而谈道:“鲜卑,丁零两部无论人口或兵力都远超北匈奴,也一样受其胁迫。”
“师父,北匈奴人口不过几十万,控弦之士也不过十几万,会有如此大的魄力,会如此厉害?”花雷龙对这些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答应,别人无法可施。
“阿龙,眼界决定高度,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有的是人做得到。”花雷龙的师父语重心长地说:“北匈奴是曾经匈奴帝国的遗民,自然断承了一些帝国的传承和意志。帝国,也许阿龙你永远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存在。”
“帝国,帝国意志?”花雷龙有点茫然,有点无辜地说:“师父,什么是帝国,什么又是帝国意志?”
“所谓帝国,有几个先决条件,其一是有辽阔的疆域,其二是有统一的政权,其三是有捍卫国家的力量,其四是这个国家有自己的文化和文明传承,其五是这个国家的人有捍卫这个国家的信心和决心。这才是帝国。”花雷龙的师父不厌其烦地为弟子讲解着
“第四点和第五点也就是造就帝国意志的关键。不论光阴流逝,人事更迭,有文明传承就不会让这个国家和国人消亡。有悍卫这个国家的无敌之心,才会一直国兴民强。这就是帝国意志。”花雷龙的师父说完,不忘问道:“阿龙,听明白了吗?”
“师父的意思是,心不输,心不败!一个帝国就是有不屈的意志,有战胜所有对手的信心和决心!”花雷龙恍然大悟地说:“大到帝国,小到个人都是如此呀!”
“对!北匈奴继承的匈奴帝国意志是残缺不全的,或者说匈奴帝国的意志本来就是不完善的。”花雷龙的师父有些庆幸地说:“北匈奴或前匈奴都没有他们自己的文字,没有文字就没有文化和文明的传承。”
“师父,汉室是帝国对吗?”花雷龙闻音而知雅意,他明白师父身为汉人才会有庆幸之感。
“大汉自然是帝国。中原文化璀璨夺目,华夏民族勤劳勇敢!”花雷龙的师父有些愐怀地说:“明犯大汉者,虽远必诛!这是大汉的心气,更是大汉的帝国意志。可惜呀!”
“师父,可惜什么呢?”花雷龙对汉室这个曾经的宗主国并不反感,甚至因为师父是汉人的原因,花雷龙个人对大汉并无敌意。反而对北匈奴恶意满满。
“大汉帝国如今也是江河日下,不但对周边失控,连国内也是群魔乱舞。”花雷龙的师父叹息道:“回不去了,无论是大汉帝国还是为师。”
这句话的讯息量实在太大了,大到花雷龙忍不住旧事重提道:“师父,你于弟子恩同再造,授我文武韬略,为何不告诉弟子师父你的过往?”
花雷龙知道师父是汉人,还是一个身份不简单的汉人。可是师父一直不说,花雷龙也就一无所知师父的真实身份和过往,甚至师父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好奇心人人都有,为师不怪你。”花雷龙的师父不以为许地说:“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心事和过往。阿龙,以后有可能,为师会讲给你听。现在为师能告诉你的是,为师不会害你,也不会害羌胡人。”
“师父,弟子相信!”花雷龙虽然不知有关师父的一切,但是花雷龙自信自己一双眼睛不瞎,好人坏人,好意歹意还是看得出分得清。师父是神秘,可对自己是真心教导。
花雷龙所学,都是堂堂之学,不论文武两道,还是为人处事。教一个人走堂皇正道,又岂是邪恶之人?这才是花雷龙相信师父的根本原因。
“阿龙!羌胡诸部和所有羌胡人目前就面临天堂地狱一线之差的劫数。”花雷龙的师父拉回了正题说:“按目前态势,羌胡部落族灭人亡是迟早的事。”
“师父,我该怎么做才能改变我羌胡部落的命运?”花雷龙福至心灵地行了一个大礼说:“我代千万的同胞拜谢师父!”
“阿龙,不必如此。”花雷龙的师父扶起花雷龙说:“要改变这一切,得从长计议才行。对付狼子野心的北匈奴你我都责无旁贷,只因北匈奴将让天下大乱,会让天下人都得承受战乱之苦。”
“阿龙,你觉得单凭羌胡诸部的力量能抵抗或战胜北匈奴吗?”花雷龙的师父认真而严肃地问:“羌胡部落可以成为一个帝国么?”
“师父,别说现在羌胡诸部貌合神离矛盾重重,就能个侥幸统合羌胡诸部所有力量,也未必是北匈奴的对手。”花雷龙坦然地说着。
“心气意志上的距离,要弥补何其难。说句丧气话,一汉当五胡,虽然说不想承认,却是事实。羌胡面对北匈奴也好不到那里去。”花雷龙正视自己说:“至于说成为什么帝国,那只存在于念想之中。”
“能正视自己,知道自身不足也是一种智慧和勇气。”花雷龙的师父站起身,负手而立道:“要改变羌胡人的命运,为师认为只有在清理内部的同时救助于汉室。”
“师父,弟子愿闻其详!”花雷龙虚心向师父问计。
第296章 ,铮铮铁骨()
师徒两个在营帐中密议了良久,在花雷龙连连颔首中,花雷龙的师父飘然远去,还真有几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高人风范。
“幽州逍遥侯刘备?他会答应助我?师父凭什么如此肯定?”花雷龙在师父离去后,才想起羌胡之地离幽州似乎有点遥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并州呢。
花雷龙的师父教他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利用自身在羌胡诸部的影响力和人脉,联合所有能团结的力量,架空或取代被北匈奴控制的羌胡王乌力北。能兵不刃血更好,也不排除用武力解决。
第二步是对抗北匈奴可能的诉之于武力。考虑羌胡诸部不足以抵抗北匈奴的兵锋。花雷龙的师父建议其救助于汉室。
花雷龙本以为师父会说救助于汉室当朝或并州丁原。不料师父却说救助于幽州的逍遥侯刘备。花雷龙对刘备一无所知,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相信师父,相信幽州的刘备能帮助羌胡诸部。
花雷龙的师父甚至都没解释下刘备是如何一个人,又有什么资本可以帮助羌胡诸部。只说到时对刘备实话实说即可。嗯,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现在的关键是花雷龙必须取得羌胡诸部的领导权,才再考虑求助于汉室,求助于幽州刘备。至于说什么派谁去幽州,刘备又如何跨州给予帮助,花雷龙无暇多想。
……
另一边的吕布部在点了一把火之后,就带着诸多的战利品返回了五原郡驻地。当晚全营就是全马宴,什么烧烤马肉,水煮马肉,小炒马肉,任有尽有。
虽然说马肉不比牛肉,还有点儿酸,但是对于军旅清苦的戍边将士来说,这已经是一场盛宴。所有将士都吃得痛快淋漓,不亦乐乎,纷纷叫好!
吕布打着饱隔,伸了伸懒腰,迈着方步走向主帐,准备小歇一会儿。
“将军!”吕布刚掀开营帐门,就被堵在门口的亲卫头子高顺叫住了。
高顺跟随吕布最久,地位却没有后来的魏续之流高。主要是高顺为人呆板严肃,又是个说话少,一说就是正事。嗯,就是不会来事,很不讨喜。
也正因为这样,就算高顺会练兵,能冲锋陷阵,甚至率陷阵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让吕布对高顺敬而远之。
如果说高顺对吕布不够忠诚也就算了。问题是高顺愿意为吕布献出生命。高顺忠于吕布源于两点,其一是在高顺落节之时,吕布有援手活命之恩。其二是高顺的秉性,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高顺自然对吕布无二心。
在历史上高顺一生也没有得到吕布的重用。是吕布不知道高顺对自己忠心耿耿吗?吕布知道啊!知而不用,这就是吕布。也是吕布败亡的原因。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用在吕布身上最恰如其分。
当吕布部下叛乱时,吕布在没清楚叛乱情形时,毫不犹豫地把家眷送至高顺处,可见吕布对高顺是信任的。最后吕布兵败白门楼,高顺殉主。
可以说吕布的一生是失败的一生,手握天下最精锐兵马之一的并州狼骑,拥有陈宫,张辽,高顺等文武大才,却四处逃窜,被人生擒活捉。
而高顺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会练兵能打仗,对吕布忠心无二却从不得其重用。甚至深知吕布非明主,更不是好人主,也一路走到黑,吕布死,高顺亦亡。
反过来说,这就是吕布,这就是高顺。他们的一生都是注定的,后人再多感慨和唏嘘也没有什么意义。性格无法改变,命运就是如此。
“恭正呀,有什么话直说吧!刚才三军将士开怀痛吃也没有看见你,我就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吕布一边说,一边侧身让过高顺,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将军,属下没有生气,只是认为一支军队应该军纪严明,身为主将不该以身犯险!”高顺施礼道:“打了胜仗犒赏三军理所应当,却不能乱哄哄的像散兵游勇。再者而言,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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