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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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监国-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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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晋朝西北、东南几处州府弹劾丞相魏无忌与其智囊的奏章如雪片一般飞来。

    白墨负伤卧榻,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也不清净。

    一身酒气的孟惑孟老先生,正握着他的手,言辞含糊,只听得出来是在道谢。

    好一会儿,孟老先生终于谢累了,这才起身告辞。

    打发走了孟老先生,白墨连个休息的空隙都没有,这又来了一个秦老先生,啊不对,是秦姑娘。

    “你什么时候来娶我?你,老娘可好些天没再接客了。”秦妲己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着实让白墨有些头疼。

    “不急不急,近来事情太多,等白某处理一下。蓉姨那边,我会派人过去打好招呼。”

    “这还差不多。”

    又打发走了秦妲己,白墨终于长舒一口气。

    “面儿铺得太大,这就有点手忙脚乱了。”

    冷玉烟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原来你也知道。”

    “撒手不管了行不行?”

    “不行。”

    “好吧,那科举的具体日期定下没有?”

    “秦戈那边已经好些天没有给我发过指令,我去问他,他也含糊其辞,估么着情报这方面出了些问题。”

    “你们……咱们派来京城的那些人素质过低,有这种情况实属正常。对了,我要的流云椅,那边弄好了没有?”

    “老楚去取了。”

    白墨左右一瞧,不知什么时候老楚已经踪影全无。这家伙平日存在感太低,以至于白墨现在才发现。

    “等流云椅弄过来,我能下地,就去先会一会那魏武,不管他有什么事,我得申请点经费下来才行,国雅派那边先晾他们一会儿,尹龙孙那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能排到杀伐品第二位的高人,要是真想见我,估计一个轻功就飞过来了,还非得让我一个残废之人过去?”

    白墨交待完了,忽然觉得腰有些疼,对冷玉烟道:“快扶我躺下。”

    冷玉烟挪开了白墨身后的被褥,搭着白墨后背,一点一点将他放了下去。

    白墨瞧着冷玉烟那张一点烟火气也没有的脸,忽然目光向下移去,此时冷玉烟扶着白墨后背,慢慢放下,自己的身子是俯着的,虽然衣衫严实,却依旧可以隐约看到胸前一对玉兔在左右跳动着,白墨啧啧笑道:“又长大了。”

    冷玉烟听了这话,直接抽开手臂白墨摔到床上,疼得呲牙裂嘴。

    “不要以为之前我亲了你,你就能得寸进尺。咱俩的事儿,不一定呢。”

    “是是是……”

第二十二章 我东家谁人可欺?() 
白墨答完,冷玉烟已涨红了脸。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次日,丞相府中,白墨坐在流云椅上,手摇折扇,冷玉烟推着流云椅,一言不发,老楚不知道去做什么了,没有跟来。

    今日并非堂会之日,丞相府里便显得有些冷清,其实家丁仆役不少,只是丞相府太大,分散开来,导致有些院落里瞧着好像空无一人。

    “你说那魏武,今日叫我来会说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冷玉烟撇了撇嘴,“大概是要兴师问罪吧,听说这几日魏丞相在朝中的境遇不是很好。”

    “你猜的和我想的一样,我家烟烟还是很聪明的嘛。”

    “谁是你家的了?”

    “好好好,你不是我家的,我是你家的可以不?”

    “墨家就是我家,你这么说也不算错。”

    “好吧。”

    白墨有些兴味索然,忽然想起自己现在仍旧处于被墨家控制住的状态。

    罢了,有人在白某手脚上缚上锁链,白某便把这些锁链斩断便是。

    魏武选的会晤之地正是鱼龙堂,白墨进丞相府第一次去的地方。只是还没到鱼龙堂中,白墨便从一处院落里看见了魏击,还有几个瞧着与魏击一般年纪的年轻人。

    魏击被那些人围在中间,好像正在争论着什么。

    白墨还没听清楚,那几人便与魏击推搡起来。

    “罢了,我这便去给东家解围。烟烟,把我推过去。”

    冷玉烟无动于衷:“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给他解围?”

    “我现在什么样子了?也就是被人打断了腿,肋骨断了几根而已,对付他们还是小菜一碟的。”

    冷玉烟见白墨信心满满,也再懒得为他考虑,直接推着白墨冲魏击方向走去。

    “魏击,看你办的好事!爷爷的名声让你丢尽了!”

    这名衣衫华丽的年轻人说罢,直接踢了魏击一脚。魏击默不吭声,冷冷的盯着眼前这些所谓的“兄弟”。

    方才踢了魏击一脚的年轻人名叫魏缶,乃是魏文长子,魏无忌嫡长孙,其实年纪却比魏击还小了俩月,脸上还带着些脱不去的稚嫩,与他一齐对魏击拳脚相加的都是些魏家迁到凤京城里的嫡系子弟。

    魏国公的爵位迟早会传给魏缶,他们都知道,而魏武本身是嫡次子,他的儿子魏击严格来说只能算作庶孙了,这些心眼儿精得很的旁系子弟们,自然知道该站在谁那里。

    魏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并非体力不济,只是因为心里有一个嫡庶的坎儿,他迈不过去。

    白墨瞧见魏击这副窝囊样子,心底非常不是滋味。

    自家东主,自己可以坑蒙拐骗,岂容他人羞辱?

    况且这家伙出身宰相之家,却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气息,满脑子正直的理想,是个让白墨有些嫉妒的好人啊。

    “住手!”

    白墨扯着嗓子叫嚷了一声,但没人搭理他。

    “烟烟,目标子位的小个子,之后左右两转,悬停片刻后直向卯位,再向后转。记下了没有?”

    冷玉烟点了点头,忽然想起现在白墨的视线并自己身上,于是低声道:“玉烟明白。”

    “好,听我令。”

    “出发!”

    冷玉烟当下便按照白墨方才交代的次序,率先冲向了个头比较矮的那个人,那人正在旁边看热闹,结果被风驰电掣而来的白墨一拳打翻在地。之后左右两转,两个方向各有一人,都被白墨一招撂倒。

    这时围着魏击的魏氏子弟们终于反应过来,其中有一人正在冷玉烟身后,抽出腰间佩剑,作势要砍,冷玉烟忽然轻轻一纵白墨正对此人,白墨不管那向自己面孔劈来的一剑,弓下身子,轻拨一掌,直接击中了那人不可描述的部位。

    “啊……喔……”

    一声难听到极点的惨叫,到后面竟然变得尖细起来。

    除了魏缶和魏击,只剩下一人还站着,看着眼前情形,一脸懵懂。

    白墨笑了笑,转向魏击的方向,用一种十分恭敬的语气道:“白墨见过魏公子。”

    魏击还未反应过来,却听那魏缶笑道:“世风日下,礼数不存。这年头谁都能叫公子了吗?你,说的就是你,穿白衣服那个,魏某人告诉你,现在有资格叫做公子的,只有我父亲魏文。”

    魏缶看了一眼魏击,轻蔑道:“你爹魏武勉强也有资格。”

    白墨笑了笑,道:“烟烟,知道怎么做吧?”

    冷玉烟二话不说,便推着白墨撞向魏缶,白墨一招猴子摘桃,再下一城。

    魏缶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裤裆,浑身颤抖。这时还站立着的那不知名的魏氏子弟与魏击终于反应过来。前者赶紧去搀扶魏缶,后者对白墨道:“白兄,你这是作甚!那人乃是我魏氏嫡长孙……”

    “嫡长孙?”白墨语气有些轻蔑,“说到底还是仗着自身血脉狗眼看人低的畜生。烟烟,还知道该怎么做吗?”

    “当然。”冷玉烟说完,抬起脚来,一脚踩到魏缶脸上。

    白墨对魏击道:“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废话,直接打趴,然后用自己的脚帮他揉揉脸。”

    白墨说完,又对冷玉烟脚下的魏缶道:“哎呀你这狗东西,怎么敢用自己的脸非礼我家烟烟的脚,真是该死!”

    冷玉烟无奈道:“白墨,敢再不要脸点吗?”

    “对付不要脸的人,何必要在乎脸面?”

    “够了!”魏击赶紧扶起魏缶,对白墨怒声道:“白墨,不要添乱了,这是魏某的家事。”

    白墨刚要说话,瞧见魏击已经鼻青脸肿的面颊,神情中带着一些羞愧和乞求。

    魏缶犹在恶狠狠地诅咒白墨:“你这庶民,竟敢打……本公孙!我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

    “别人都自称公子,你却自谓公孙,一下子比天下多少人低了一辈?这人贱起来,天下无敌呀。”

    白墨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魏击,拂袖道:“公子,墨虽不才,亦知道有个道理,人先自敬方能使人敬之,你若自认卑贱,还从这卑贱中寻来美好与乐趣,那就真的谁也救不了你了。”

    魏缶听白墨自报其名,忽然反应过来,道:“好啊,原来你就是白墨?”

    “怎样?”

    “方才我们在骂魏击引狼入室,遗祸家门,现在狼来了,就这样。”

    “你奈我何?”

    魏缶啐了口唾沫,轻蔑道:“说白了,你白墨就是我魏家养的一条狗而已,现在如此羞辱自家主人,你觉得自己会有好下场吗?”

    白墨摇头。

    有人不知趣到了如此境界,他也没辙。

    “烟烟。”

    “嗯。”

    冷玉烟答应一声,再次将魏缶踹躺在地,往他脸上踩了一脚。

    “又非礼我家烟烟,这事儿我非得捅到丞相那里不可。”

    白墨转头看向魏击,心中忽然有了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东家傻点是好事,方便自己坑蒙拐骗,可如果连护犊子都不会,就只能叫犊子护了。

    “魏兄,白某找你有事相商,先过来一下吧。烟烟,我们走。”

    冷玉烟推白墨离开了这里,魏击迟疑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追到了白墨身后。

    白墨听得出来多了一个人的步子,没有回头,眯着眼睛道:“魏兄,刚才怎么回事?”

    魏击低声道:“他们说你是奸佞。”

    “外面说我是奸佞已经很久了,你看我在乎吗?”

    魏击道:“你也被打了。”

    白墨转过头来,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弱了大半:“我那不是……人太多,打不过吗?还有,如果我打了那些士子,必定让更多的士子更为震怒他们出出气也好,省了以后天天烦我。”

    “魏缶不会放过你的。”

    “魏击、魏缶,击缶击缶,他是天生要挨揍的,你以为我怕他吗?”

    魏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斩钉截铁道:“我要习武。”

    “什么?”

    “我要习武。”

    “再说一遍。”

    魏击忍无可忍,终于对白墨吼了出来:“老子他妈要习武啊!”

    “这还差不多,你以前学的肯定是文人那套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拿出点男子汉的气魄出来,我正好要去给国雅派当客卿,到时候可以把你引荐过去。”

    “国雅派?他们与相府历来不合啊……”

    “有我呢,魏兄照拂白某多日,恩深义重,白某当然要报答魏兄。”

    魏击摇了摇头:“国雅派,里面那潭水太深。”

    “你想怎么样?”

    魏击忽然抖了抖袖子,在白墨身后跪了下去。

    “求白师教我。”

    白墨有些无奈,刚露了一手武功,便骗来个弟子?

    “快起来,成何体统!魏击,我教你习武可以,但不是师徒名分,咱们俩依然是好友关系。”

    魏击忽然一扫颓色,兴奋道:“真的?白兄,真的可以教我武功?”

    “看你可怜,这样,我还要去见你爹,你先回去找一柄好剑……刀也行,无所谓了,白某家传武功,其实拿什么兵器都能练,用刀也许入门快一点。”

    “那我回去找一柄好刀!”

    “嗯,去吧。”

    打发走了魏击,离那鱼龙堂已经不远。

    “白墨,你真不怕魏缶来报复?他可是丞相嫡长孙,手中一定握着不少。”

    冷玉烟隐含忧虑。

    白墨道:“说得好像咱们就没了一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今天让他们欺负了,我那东家在这魏府就没得混了,对我们也不好。”

    话刚说完,鱼龙堂,到了。

    魏武一身武士打扮,依旧一丝不苟,此时站在鱼龙堂门口,像个门神。

第二十三章 鱼龙堂一点杀机() 
晋朝现行的《皇晋诰书》与《皇晋律典》皆脱胎于前代虞朝时,北冥皇室先祖晋明伯所修订的《晋律》。

    自《晋律》修订以来,国中将军便一直分为两种,第一种叫“戍将”,兼招兵练兵领兵三大权于一身,却无出城之权,仅可守城,一般由贵族子弟担任,在各王公封邑之中,甚至由诸王公直接任命;另一种叫“击将”,领朝廷主力部队,平时却不得与部队接触,仅在战时由太尉分配至各部队行指挥之权。

    然自晋灭诸国,此法其实已然松动,八大柱国各有部众带甲十万,令行禁止各有不同,全赖八位柱国大将军自行治理,再加上此时是自虞失九鼎以来少有的太平之年,许多“击将”因而变成了虚职,极少有带兵打仗的机会,魏武的“忠武将军”便在此列,而且品秩不高,至多仅可带领五千余人。

    魏无忌将自己最有才华见识的嫡子安排入军伍之中,本来想叫他开辟一方天地,在晋朝军伍中发展起自己的势力,与魏无忌本人在王侯公卿中的势力遥相呼应,可如今看来,颇有军旅气息的魏武并没有达成魏无忌的心愿。

    魏武按剑独立,身躯挺拔,一身鲜明的银色甲胄搭配内里的暗红色布袍,瞧着英武非凡,见白墨乘坐装着车轮的怪异椅子,由冷玉烟推着向自己走来,举止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白墨在远处打量着魏武,感觉他的发丝比初次见面时更白了一些。

    “魏将军,白某有伤在身,不能行礼了,还望魏将军不要在意。”

    听闻白墨喊自己“魏将军”,魏武稍有动容,顷刻便恢复了之前那严肃威武的神情。

    “进来说吧。”

    白墨不可置否,与魏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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