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夫人走的时候,眼中闪烁一丝怪异的眼神。
黑夜是严肃的,也是萧瑟和寒冷的。
树叶落下一片,地面传来一阵阵声音,是马蹄声,还是马车声,或者是厮杀的声音。
敲打的打更声,悄悄传来,宣布时间进入深夜。
“你们说他会选择动手吗?”
摇曳烛光,影子摆动,漆黑中,布帘随风而动。
“殿下,他肯定会动手,我们只需要等候,等到他真正动手,上面肯定会查起来,到时候,殿下又少了两个对手。”
“是啊,殿下,我们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朱友祯目光凝视眼前两人,双手放在背后,来回走动,影子在烛光下,显得漆黑而且隐秘。
“镇西王府那边有情况吗?”
男子走出一步,禀告道:“殿下,目前没有情况,那个陈一凡被镇西王给带回镇西王府,大城寺那边,据说他要休假几天,暂时不会回去。”
“镇西王虽然是个胡闹的人,可他双眼,看得比谁都要准,殿下,我们还是要等,等到镇西王动手。”
“镇西王!”朱友祯步伐停住,目光恍惚,思索片刻:“陈一凡的身份都查明白了吗?他和朱友土什么关系?”
“回殿下,朱友土和他只是一面之缘,并不算很熟悉,我们不需要担心他,不过这个陈一凡很有意思,据我们的人汇报,他是一个刽子手。”
“刽子手?有意思。”朱友祯露出一个笑容,刽子手,下贱的职业,却能被镇西王看上眼,而且,自己那个妹妹似乎也很喜欢他。
陈一凡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从他进入镇西王府没有出来那一刻,他已经步入所有人的视线,他们也明白了,那个妖孽女子有了归宿,一个不认识的人,没有任何势力的人。
这个消息,让许多人松了一口气,对于镇西王的关注,逐渐减少,只要不是敌人便好。
“你们派人看好这个人,我总觉得他会是我们以后的麻烦。”
“殿下请放心,属下早就安排好人手,绝对不会让他毁了殿下的计划。”
第一百九十章下联()
“公主,莫要着急,很快会有消息的。”
丫鬟跟着着急走动的公主,开口安慰,目光凝视前方,红色的裙子,随风摆动,荡漾落下,薄纱飘荡,如初秋的寒风,寒而不冷。
安阳公主双眸带着愁绪,着急,不安,踱着莲步,轻盈来回走动,小小鞋子踏在地面上,不发出一丝响声,裙子拖长,扫过地面,不沾染丝毫痕迹。
她没有停下来,步伐依然着急,紧张,忽然,她脚步停住,身后的丫鬟差点撞上去,赶紧停下身子,按住胸口,大口呼吸,庆幸点头。
“公主,怎么了?”
安阳公主朱玉眉头展开,紧锁起来的愁绪,似乎想通了,没有那哀怨的感觉,妩媚的脸庞上露出一道微笑。
笑容可怕!
“我明白了,朱真那个女人,这一次看来真的要嫁人了,不过,本宫很好奇,她怎么会看上一个刽子手,这让我十分不明白。”
她的身份尊贵,凡人不能靠近,更不要说嫁给一个低贱的刽子手,一个杀头的屠夫。
她想了很久,不得其解,如今,依旧是半解,可她的心不再迷惘。
身份,没错,正因为身份,所以她才能这么做,换做其他公主,其他皇室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不但他不允许,上面的人不允许,百官也不允许。
可她做了,没有任何人说起来这件事情,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保持沉默,似乎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公主,金华公主殿下她怎么了?”
丫鬟不解看着公主殿下,一脸不明白。
安阳公主转身摸摸丫鬟的头颅,摇摇头,慈爱道:“有的事情,你还小,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为好,明白吗?”
“恩,奴婢知道。”丫鬟乖巧点头。
“好了,你去玩吧。”丫鬟愣了一下,躬身离开,安阳公主伸手抚摸脸颊,滑嫩的双手和肌肤触碰,胭脂没有掉落半点,她嘴唇勾起来,发出一丝微笑。
笑容是那么美丽!
同样作笑的还有我们的陈一凡,他此刻坐在院子中,望着从房间内走出来的女子,翩翩然如花间的蝴蝶,挥动翅膀,风却不见动静,落在花瓣上,安静观看此刻的美丽。
金缕衣,黄金筹,胭脂脸上抹。
阳光下,裙子映照出金色的味道,土豪作风,她盈盈细腰,扭动臀部,一摆一动之间,来到陈一凡身边,坐下来,香气吹来,淡淡如山涧的幽清,看不见,却能感受到。
那是她的体香,并非劣质的胭脂,胭脂,乃是有毒物品,陈一凡不喜欢她涂抹,朱真自己也不喜欢。
淡妆浓抹总相宜,她从来都是素颜示人,有说不出的自信。
朱真看着陈一凡,冷冷的双眸,总有一种让你心悸的感觉,陈一凡不敢对视,露出一丝微笑,然后看向了别的方向,缓缓开口:“今天天气真好啊,你说是吗?”
“你还没准备好吗?”
“准备什么?”
朱真脸立刻变冷了,盯着陈一凡,寒气袭来,身后的树叶顿时僵硬了,冰冻了,无法下坠,摇晃的树木,此刻不动了。
陈一凡扭动僵硬的身躯,寒冷透过肌肤,爬上内心,血液停止流动,心脏还在努力挣扎,陈一凡吞下一口吐沫,活动身子。
“那个……你今天要出去吗?”
她出去外面,那可是很少见的事情,从陈一凡进入镇西王府之后,她只有桃花庵那次出去后,就没有出去过,今天,她要出去,这很奇怪。
“你说呢!”
“我准备好了,只差你。”陈一凡早就准备好了,刚才在逗她而已。
出去一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带好银子就好了,朱真脸上冰冷这才散去不少,点点头:“珠儿她走了吗?”
陈一凡点头,指着她身后:“在你后面。”
朱珠和紫儿走了过来,一身装备,看样子,也是要出去,紫儿迎着陈一凡的目光,低头羞涩,脸上露出一丝绯红,跟在朱珠身后。
“你们也要去吗?”
目光带着不善,我们两个去就可以了,你们就不要碍着地方,这是深一层的意思。
朱珠才不管朱真的眼神,管她杀意多深,我还是我,不变的烟火。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去啊,昨晚就说定了,你不记得了?”
回头询问紫儿:“紫儿,你说是吧?”
紫儿无奈点头,然后迅速低头,玩弄她那双小手,她也是被逼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今天小姐要出去,她不这样,自己是不能出去。
陈一凡看着朱真脸色变得难看,赶紧开口:“你们也要去?”
“怎么?不可以?”
朱珠脸色不好盯着陈一凡,一脸不开心,似乎在说,你要是不答应,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一凡虚汗,这些人,太难对付了,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妹妹,两个人都是要命的。
他选择低头,两边都帮不了,和紫儿一样,把事情留给她们两个女人。
朱珠和朱真冷冷对视,四目相对,那眼神,可以杀人了,冰冷对视,低头两人可以感受到硝烟的味道,战争随时爆发出来。
战斗没有打起,两女选择平静,一起点头,然后架起来陈一凡,走向外面,陈一凡一脸懵逼,看着两个女人,她们在做什么?
他可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为何要这么对待我。
几人来到了大厅,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岳母大人还有老小子,一脸微笑看着他们,老小子那眼神,戏谑中带着嘲笑,嘲笑中带着满意。
一双眼眸不停眨动,仿佛在说:小子,看到没有,这可是老夫的女儿,够霸气吧。
陈一凡翻翻白眼,坐下来,低头喝粥,身边坐着两女,他心中呐喊,为何别人是左拥右抱,卿卿我我,后宫佳丽三千,却没有争吵。
而自己呢,一个都对付不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凡,你们今天要出去吗?”
岳母大人边吃边开口询问,一双眼眸来回在陈一凡和朱真身上游动,陈一凡点点头:“是的。”
“出去多走走很好,整天待在家里多不好,是吧,女儿。”
朱真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喝着白粥,对此,岳母大人没有任何不耐烦,转头和陈一凡唠嗑:“一凡,出去之后要小心一点,最近洛都不平静,你可要保护好真儿。”
“还有珠儿。”瞄了一眼身边的二女儿,她哪还不知道,这两个女儿都要出去,这个艰巨的任务就只有交给陈一凡办,她才放心。
“小子啊,老夫的女儿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让她们缺胳膊少腿,否则,你也不要回来。”
老小子这话一出,所有人盯着他看,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老爷,你说什么话呢?”
岳母大人手黑暗中伸到老小子的腰部,用力转动,痛苦得老小子用力捉住勺子,不敢发出声音。
身子颤抖,椅子发出吱呀的声音,陈一凡低头偷笑,老小子,让你乱说话,现在知道惨了吧。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出去,早点回来,不要玩太晚了。”
陈一凡跟着两女出去,家里,似乎也不是安全的地方,街道上,两姐妹并没有说话,一人站在一边,紫儿可怜跟着他们,低头郁闷。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来了,待在家里多好,只是,现在后悔并没有用。
陈一凡感受到尴尬的气氛,一边是朱真,一边是朱珠,两人看着前方,都不作声。
“你们不开心吗?”
“开心。”
两人不约而同敷衍一声,然后看向前面,没有下文,就这么简单。
陈一凡尴尬了,你们这样子,真的好吗?
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结果你们都给我弄砸了,还这种态度,你确定你们是来玩的,不是来找罪受的。
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明月楼中,进入里面,朱珠找到了自己的专属位置,第一时间站好,不给任何人机会占领。
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账簿,嘚瑟看着前面,那模样,仿佛得了恩宠的猪一样。
朱真可没有心情看他,拉着陈一凡到处看看,第一时间,来到门外面的牌匾看,一字一字念下来:“寂寞寒窗空守寡。”
七个字,每一个字都有不一样的萧瑟,写出这个上联的人,必定有不一样的悲伤。
站在上联前面,一股悲伤气息迎面而来,朱真回头看了一眼陈一凡,心中叹息一声,低声询问:“你有下联吗?”
“没有。”陈一凡直接摇头,开玩笑了,身边那么多人,怎么能随便说。
要是被人听到了,那怎么办,这生意还要不要了。
朱真手放在陈一凡手臂上,用力捏了一下,威胁道:“当真不说?”
“你凑过来,我就告诉你,如何?”
陈一凡勾动手指,狡黠微笑,朱真疑惑看着陈一凡,岂会看不出他内心在想写什么,这个男人,心中肯定又在作祟。
“你知道后果的。”
“我肯定知道,你放心。”陈一凡信心满满。
第一百九十一章刺杀,六皇子死()
带着疑惑,娇羞,朱真靠过去,冷漠的脸颊,出现一丝绯红色。
陈一凡凑在她的耳边,双眼看着那一只美丽而且娇嫩中透出娇羞的耳朵,好想要咬一口,但他不敢,朱真一旦发飙,战斗力不能用人间数据形容。
他压下心中胡思乱想,开口说:“梧桐朽枕枉相栖。”
梧桐朽枕枉相栖,是宋朝才子崔拂对出来的下联,后人认为最为工整,栖,繁体字为“木妻”,意为想念妻子,全句委婉相劝,不要妄自菲薄。
“梧桐”做的“朽枕”,厮守到老,也不过“枉”自悲伤。
整句给人感觉同样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梧桐朽枕枉相栖,每一个字,都带有木字旁,与寂寞寒窗空守寡,意思相近,句型相近,平仄相反,最为合适。
寂寞寒窗空守寡,梧桐朽枕枉相栖。
此乃这幅对联的完整篇,横批当然是“明月楼”,楼招财进宝,对联彰显文采,不论是在文,还是在利,都互有所补。
说完之后,陈一凡还觉得不够,在她的耳朵上面点了一下,这一下,朱真身躯僵硬,肌肤收缩,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看着他。
他做了什么?
他竟然众目睽睽下,对我做了那种事情。
他怎么敢?
朱真满脸震惊,无法相信,陈一凡他竟然点了自己耳朵一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她的允许,他怎么敢……。
陈一凡看着她一脸震惊,还没有发脾气,赶紧撒腿就跑,做了坏事,当然要走,谁会傻乎乎站着被打。
回到了客栈里面,找到他的专属位置,陈一凡坐下来,好一副大老爷模样,朱珠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她看在眼里,悲伤在心头。
总觉得心中酸溜溜的,看着两人恩爱,她的心揪在一起,怪难受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受。
余光扫过陈一凡,她带着幽怨,委屈,还有不爽。
手狠狠拍在陈一凡的手上,没好气道:“你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陈一凡手一通,看向小姨子,帮忙?一个客人都没有来结账,你忙什么?他心中有怨言,可不敢直接说出来。
这个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火,好没道理。
女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还不起来,信不信本姑娘揍你。”
挥洒拳头,威胁陈一凡,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士可杀不可忍。
陈一凡站起来,盯着朱珠,靠近过来,手抬起来,气势恢宏,霸气侧漏。
这一动作,吓坏了朱珠,他不会真的动手吧?他难道要打我不成?
后退两步,手不由自主挡在上面,不让他打自己美丽的脸庞,那可是吃饭的家伙。
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