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年羹尧大哥年希尧的妻子马佳氏,仗着年希尧在工部做侍郎加之她公公和夫君都是八爷铁杆支持者,她才有幸得眼高于顶的八福晋高看一眼,再加上这马佳氏为人善于溜须拍马又能投其所好,所以很快的她就得了八福晋青眼,八福晋也能多给她一份体面,允她能三不五时的来这八爷府上走动。
听着这马佳氏细细说来,八福晋倒是眸光一动,放下了手中杯仔细听她说来,待她说完后,面上不由浮上深思之色,继而抚掌惊喜道:“好,这主意真是妙,马佳氏你倒是为本福晋出了个好主意,当真没辜负本福晋往日对你的厚待。”
马佳氏心下得意,面上却谦虚道:“福晋谬赞了,奴婢念及福晋对奴婢的厚爱,所以时常茶饭不思为福晋谋大计,绞尽脑汁才想得个拙计,拿来福晋这里献丑难得福晋还不嫌弃,那是奴婢的福气。”
八福晋挑眼看着她笑道:“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放心,谁对本福晋忠心本福晋心里头清楚着呢,日后定有你的造化。”
马佳氏一听当即喜不自胜:“奴婢谢过福晋恩典。”
却原来是自打前头被太后娘娘落了好大一个没脸后,八福晋一直郁郁寡欢一直憋着劲想要扳回一局来,这不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来着,这马佳氏可不就来给她出主意来了,她就建议八福晋何不二次下帖约众福晋去寺庙给太后娘娘祈福去,既可以立威又可以向天下人传达她八福晋的孝心顺道还能搬回一局来,何乐而不为?毕竟众福晋给太后娘娘祈福这善举,太后娘娘总不会大费周章的下懿旨勒令她们不许去吧?
八福晋拊掌叫好,称这主意极妙,想起一茬,不由又问:“京城寺庙这么多,依你来看,选在哪出较为妥当?”
马佳氏想也没想的开口道:“这点依奴婢所见,自然是选个远一些的寺庙为好,最好是寺庙建在山上的,到时候到了山根底下,福晋可让其他福晋徒步走上去,毕竟这样才能以表孝心不是?传到天下人耳中,哪个会不夸赞咱八福晋的纯孝?”
八福晋听罢心下也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有所顾忌:“各福晋到底身娇体弱,只怕会有不妥。”
马佳氏眼珠子一转,道:“那可以在半山腰上再徒步上去。当然,那些侧福晋们比不得各位尊贵的福晋,那些皮糙肉厚的,让她们多走走多给太后表表孝心,那是她们的造化。”
不得不说这位马佳氏的确会投其所好,这位对全天下小妾怀着一百二十分恶意的主,闻言哪有眼睛不亮的?粉拳猛一锤桌面,八福晋冷笑:“说的是,那些贱人全都命硬的很,走段路还能累死她们不成?”
马佳氏添油加醋:“哎哟福晋,说到这奴婢倒是突然想起前头一件事来,这是听我们家老二媳妇说的,当时奴婢听了哟,可将奴婢气的哟,整整一日都没吃得下饭。唉,奴婢也知道福晋最为听不得这种事,倒是一时不知该不该跟福晋您说——”
八福晋的脸上浮上了层阴厉:“可又是哪家小妾在兴风作浪?哼,本福晋就知道,这些个小妾哪里有安分的!可恨男人都被色蒙了眼还不自知!”说着又气愤的拍下桌子。
那马佳氏小心看了八福晋一眼,接着叹气道:“说的可不是,咱们女人就是苦,男人的心全都让狐媚子给勾走了,哪里还记得家里头为他操持的发妻。今个奴婢说的这个可了不得,也是我们家老二媳妇跟我说的,说我们家老二那日带着妹子去上香,谁知回来的途中竟碰上了位爷,福晋您可知是哪位爷?”
八福晋看她:“别跟我吊胃口,有话就说。”
马佳氏连连称是,道:“是四贝勒爷。”
四贝勒?八福晋睁大眼,她深知这位主平日里是多么的不苟言笑多么的自律,在众多皇子中也是后院妻妾较为少的,难不成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位主在外头也是拈花惹草有什么桃色事件?
八福晋立刻打起了精神听那马佳氏细说,马佳氏便手舞足蹈的将纳兰氏跟她说的一一道来,每个细节都刻画的相当清楚,仿佛当时她就在旁边从头看到尾似得,有的没的全都添油加醋的说一通,最后终于将八福晋的火给勾了起来。
“果真是狐媚子,真是可怜了四嫂!”八福晋拍着桌子直恨声:“光天化日的就勾引自家爷,真是好不要脸!对了,你家老二可看清了她是四嫂府上的哪一个?”
马佳氏想着那纳兰氏说那女子长得跟心若倒是相似,便回忆着心若的容貌向八福晋回道:“巴掌大的小脸,杏眼柳眉,皮肤也嫩白的,一笑两嘴角还有梨涡的……”
八福晋一拍桌子:“定是那张佳氏了!往日我就看她不顺眼,偏的四嫂还说她老实本分,也就是四嫂忠厚,看谁都是好的,瞧吧,这不这不这狐媚子当真就将四哥的魂给勾去了!”一边有着对四福晋的同情与同为正室的同仇敌忾,另一边心里却暗藏着一种对他人不幸遭遇的不为人知的隐晦快/感,八福晋虽面上还是盛怒之色,可心里却奇怪的气顺了,挺了挺腰杆,她觉得既然是妯娌,她就有义务去给四嫂讨回公道。
作者有话要说:爷只说一点,在这里,将年羹尧定位为一个野心勃勃,使劲手段不惜一切代价要往上爬的男人,在爬的途中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是极为心狠的一个男人。而历史上,他也确实是个极具野心不顾一切要权势的男人。
好吧,爷想说的就是这一点,再就是想说这个人物性格中会有些矛盾性,不会单纯持有一种秉性。
不知亲们懂了没。咳咳,不懂没关系,接着往下看就是。
爷唯一要呼吁一点的就是,亲们一定要意志坚定,一定要坚定捏!
、121
紫禁城九湾胡同一不大起眼的酒馆里;年羹尧和一头戴瓜皮小帽的男人对饮,那男人面相倒也斯文;不过眼神却时而划过与他形象不符的嗜血之色,倒像是常年在刀尖上舔血之人。猛啜一口酒后;那男人看着对面人朗声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个遇见亮工乃我之幸事,痛快!”
年羹尧持着酒杯但笑不语;目光不经意扫过对方;声色不动。他并非今日才碰见他这位昔日同窗,早在一年前他就无意间在京城街头看见行色匆匆的柳萧;似乎在躲避什么又似乎是在急于奔命,所以柳萧自是没注意到他。后来他派人暗中跟了柳萧数月,终于得以让他查到了些端倪,先前按捺住没出手那是他隐约觉得应该会派上大的用场,这不,用着这颗棋子的时候到了。
那柳萧戏谑的笑看他:“倒是没想到我们昔日的年大才子竟也会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若是让恩师得知,怕是要气歪了鼻子。”
年羹尧转着酒杯不以为意的浅笑:“小赌怡情,偶尔耍玩一番也不为过吧?”
柳萧笑道:“不为过不为过,若非如此,你我知己哪里又得以重聚?不过话又说回来,亮工怎的到这满……人根底下来了?”
年羹尧似乎丝毫没觉得他话中的不妥,如实相告道:“柳兄当年突然离开了书院办大事去了,所以想必柳兄还不知,我在三十九年中了进士,现在托父兄之荫庇,在内阁任学士,今个是休沐日,不成想倒也巧了竟遇上了柳兄。”
对面柳萧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年羹尧似乎不明所以,迟疑问道:“可是……亮工说错了什么话,才惹得柳兄不快?”
柳萧瞬间怒目横眉,握了酒杯子似乎要发泄什么,突然不远处柜台上的掌柜的咳嗽了两声,那柳萧才勉强将情绪压住,声音有些硬邦邦道:“亮工暂且先喝着,我瞧这菜少了些,再去点些。”
年羹尧笑着:“原来这样,我还道是哪里说的不对才惹得柳兄不快。不过那可得说好了,这顿可得算我的。”
柳萧勉强笑了笑,一转过身来脸色就阴沉的骇人,握紧拳头走向柜台,对着那对面掌柜的小声恨道:“枉我拿他当兄弟,却原来是满狗的奴才!呸!自甘堕落!”
对面掌柜的示意他噤声,眼角谨慎的往年羹尧的方向看去,看他始终背对着这边,似无所察觉的吃着酒菜,这才小声道:“这两年我们在京城布置的暗线也不少了,可迟迟找不到给满狗一痛击的机会,可见我们的耳目到底还是没打进满狗的内部。刚那汉贼说他在满狗那做官?”
柳萧冷笑:“能耐不小,是内阁学士。”
掌柜的眼睛划过一抹算计,别有深意的看他:“若是能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你可就为咱朱三太子立了大功了。”
柳萧面露沉思之色,而后似乎下定什么决心,眼神透出股坚毅的狠厉。握了握拳,他笑道:“掌柜的,照着我刚点的麻利点给我那桌上着,另外多搬两坛好酒来,放心,少不了你的酒钱。”
那年羹尧一听,忙回头道:“柳兄你可不仗义,刚说好的,这次我请。”
柳萧挥挥手:“别啰嗦,我说我请就是我来请,下次再由你做东,可成?”
年羹尧只得道:“那可说好,下次柳兄可千万得给兄弟这个脸面。”
“一定一定。”到年羹尧对面重新落座,柳萧笑着给对面人斟满了一大杯酒,笑着说:“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今个咱哥俩可得不醉不归。”
年羹尧笑:“谁不知柳兄海量?柳兄,你这是欺我啊。”
柳萧挑眉:“亮工这是怕了?还怕我趁你酒醉卖了你不成?”
“柳兄说话倒也好风趣。”年羹尧将酒杯端起,笑叹:“今个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柳萧也端杯看着他笑,这是笑意却未达眼底:“干了。”
等年羹尧从醉酒中清醒过来时,睁着酸涩的眼睛看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是夜幕初临了,再看看对面的柳萧,仍旧醉着趴在桌上不起,不由推推他,唤道:“柳兄?柳兄?”
柳萧似有些迷糊的撑起头,含糊道:“这是几时了?”
年羹尧道:“怕已经过了酉时,天色不早了,再耽搁会怕是过了宵禁,我可得赶紧回去,省的家人担心。”
柳萧点点头:“那亮工就早些回去吧,莫让弟妹等焦急了。”
“年兄不与我一道?”
柳萧摆摆手:“我再歇会醒醒酒,待会再离去也不迟。”
年羹尧点点头,忽而又迟疑道:“柳兄也知道,我喝点酒就喜欢胡说八道,我今个……没乱说些什么吧?”
柳萧案下的拳头握紧,面上却嬉笑着:“我倒是希望亮工能说些不着调的来让我好取笑,不过话说回来,要担心的应该是为兄吧?今个我的大话可是说了不少,亮工可得替我保密才是。”
闻罢,年羹尧的脸上似乎划过轻松之色,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就拱拱手就匆匆离去,剩下的柳萧慢慢坐直了身子,眼神和柜台上的掌柜的一交汇,皆有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于其中。
戒台寺!
福晋接到老八那口子的二次请帖时,真的是有些反感了,好端端的日子不过成天见的瞎闹腾什么来着?戒台寺?那可是位于京郊的马鞍山麓,来回折腾的怕就得一日,就算是要给太后献孝心,找个名气大点的寺庙不就得了,那戒台寺在京都香火又不是顶盛的,路远不说还难走,真不明白那位怎的就挑中了这处,这不是纯折腾人吗?
李氏恨得不成,早就在心底将郭络罗氏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瞧那位张狂得瑟的,手里边还没根鸡毛呢,这就目中无人的将令箭给使上了?来回一日的行程,这是折腾谁呢?受点苦也就罢了,关键这苦受的不值当,好处都让那郭络罗氏占了,提起来人们只会夸那郭络罗氏纯孝,她们这些陪衬的,遭了罪又得了些什么呢?更何况那位那刁钻的,到时候还指不定给她们这些侧福晋们怎么个没脸,她这趟出去不是纯粹找罪受?
张子清这边想的和李氏相差无几。哪怕她再喜欢出去放风吧,她也不愿在那位极端女权主义者的带领下出去放风,因为经过了寥寥几次的接触,她已经将那位主的性子摸得十分透彻,跟那位出去,那绝对是找不自在来着,到时候怕还真是如李氏所想,会给她们没脸,指不定还要怎么折辱她们一番。张子清叹气,可不去又怎么能成呢,这可是为太后祈福,哪怕你病得要死了你也得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爬也得爬去那戒台寺。
夜晚,四爷歇在她这,耳鬓厮磨之际瞧她兴致不高,不由得就有些不悦了,滚烫的唇沿着她柔嫩的颈子向上逡巡,一路摸索到她微抿的唇角,唇与唇摩挲了一阵,蓦地开口含住,滚烫的舌尖就以不容置疑的强势抵入了牙关,卷了那柔软的香舌狠狠的咂摸了一番。
待胶黏的唇瓣分开时,张子清已经是气喘吁吁,感受着身上人的动作愈渐愈快,知道他快要接近极致,只得忍着身体内处一波一波传来的眩晕酥麻,手指紧紧扣进他精健濡湿的后背,跟随着他的节奏迎合着,直待他最后重重一记,感受着他后背肌肉的贲起,她才痉挛了下瘫软了身子,胳膊无力的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四爷伏在她身上平息了好一会儿,直到余韵退散,方在她上方将上半身撑起,抬手抚开她脸上的湿发,嗓音带着情/欲后的喑哑问道:“怎么今个无精打采的,可是跟爷做事让你觉得无趣,让你生腻了?”
张子清恹恹看他一眼:“爷莫开玩笑了,就是借妾一百个胆子,妾哪里敢腻了爷?”
四爷的声音陡然沉了三分:“只是不敢,嗯?”
敏感察觉到某人炸毛的前兆,张子清忙补充:“爷身强体健又温柔体贴,床第之间的爷让妾着迷着呢,妾欢喜都来不及又哪里会生腻呢?”
抚着她那粉润的唇瓣,四爷眸色深暗,嗓音低沉道:“既然这般欢喜,那爷就成全你,再给你一次如何?”
感受到埋在她身体深处的某物开始慢慢复苏,张子清不由哭丧着脸推推他胸膛:“妾困着呢,明个还得早起去戒台寺,爷可得体谅体谅。”
“戒台寺?”四爷皱了皱眉:“那山高路远的,去那作甚?”
张子清打了个呵欠,半死不活的撩着眼皮:“爷没听福晋说嘛,八福晋下的贴,说是要去给太后娘娘祈福,明个一早就得再去八爷府上一过,说是要一起去到戒台寺呢。”
“爷一下了朝就来你这,你难道不知?”四爷脸色微沉:“这么大的事才跟爷说,你让爷说你什么好?”
经四爷一提张子清倒是想起来了,四爷今个下了朝的确直接来了她这,瞧这朝服朝珠都是搁在她这呢,想来福晋以为她会将此事跟四爷提,也就没多此一举的派人再来知会声,却哪里想得这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