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雍也没想到这个一向老成持重,谨小慎微的老丞相竟然会说出如此豪言壮语,一时间不禁有些反应不过来,“呃……没想到丞相竟然与孤王的想法如出一辙,孤王甚是欣慰!”不过曹雍也算是城府极深,一瞬间便机敏地顺着孙彧的话头说了下去。
其余众臣却也都没想到孙彧会如此激动,一时间面面相觑。
只见房广竟是皱起了眉头,深深地看着自己这个直属上司,他略一沉思之后,竟又是缓缓走出了队列,同时,他向曹雍和孙彧拱了拱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王上,丞相,广不才,却是有不同的意见!广以为,曹泯公子竟是能短短一月之内,救得王上两次,而且这两次都是在王上遇刺之时,这未免有些太过蹊跷!若说一次是巧合,那两次,便绝对不会是巧合!”
房广的这番话,意思也很明白,他认为曹泯就是故意接近曹雍的,其居心叵测,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那两次刺杀都可能与曹泯有关。
房广此次却是难得的与孙彧唱了一次反调,这可不是多见的事情。
“呵呵!”然而曹雍却只是微微一笑,对于房广的直言不讳,他的确很是欣赏,“房爱卿,郑爱卿,你们两人所担忧之事,却也是不无道理,不过,此事孤王也早已想到,阚爱卿早在月前便已经查明了泯儿的背景,对于这一点,你们绝对可以放心,泯儿虽然有意接近于我,的确是存有一些目的,可是,只看他在黄昏亭中的拼死相搏,最后甚至在床上昏迷了半月才能醒转,如此之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只此一项,泯儿之心,天地日月可鉴,再兼有阚爱卿的保证,孤王又有何种理由能够不收泯儿为义子?”
曹雍越说越是激动,“收子之事,也便如此定下,我今日所为,其实是‘吴泽亭侯’爵位的封赐!”
听到曹雍说道“吴泽亭侯”,众大臣不禁全都竖起了耳朵,他们可不像曹泯那么无知,对于“吴泽亭侯”这个爵位的重要性,他们可都明白清楚的很!
曹雍继续缓缓说道:“经过孤数日考虑,孤王决定,将‘吴泽亭侯’之爵位,授予泯儿,以表其两次救驾之功!”
曹雍说出这话之时,明显能够感觉到众官员都是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甚至是支持曹雍收子的丞相孙彧都用一种震惊的表情看着曹雍。
在众人的惯有思想之中,“吴泽亭侯”迟早都是属于曹雍儿子中的一位,最有希望的,当然还是曹允,曹元,曹光这三兄弟了,然而今日却是突然杀出了一个曹泯,横刀直接将“吴泽亭侯”给夺了去!
“王上!”对这消息,最为激动的当属郑墟了,曹元是郑王妃的长子,他可是最接近“吴泽亭侯”之位的人之一!尤其是最近数年,郑家都一直在谋划着如何让曹雍将“吴泽亭侯”赐给曹元。如今听曹雍的语气,显然曹元几乎已经失去了得位的希望,他又怎能不急!
“还请王上三思啊!曹泯公子只是初出茅庐,又不曾建立军功,如何能将‘吴泽亭侯’如此重要之位,授于曹泯公子!”郑墟立即走上一步,向曹雍拜倒,痛呼道。
曹雍却是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当下便嘿笑道:“郑爱卿,‘吴泽亭侯’可是世袭的爵位,不需要什么军功,否则如你所说,孤的这些儿子中,可也没有人能继承了呢!”
曹雍儿子虽多,但都没有上过战场,他们的战场就在这宫廷之中,对于前线,他们根本就不理会,甚至是武艺极高的曹元,都没有想过要去前线拼搏。
郑墟心中又怎会不清楚“吴泽亭侯”的赐予是不需要军功的,而且这都是曹雍直接说了算,他之所以要这样说,也不过只是找个由头罢了。
陈耀此时也是眉头皱起,但却没有说话,他知道既然曹雍已经决定,那必定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的,想要再改变其想法是很难的。
贾泗这回沉默了片刻,竟是主动出列说道:“王上如此安排,想来必有深意。倘若真将‘吴泽亭侯’赐予曹泯公子,恐怕世子,公子们会有不服气的思想,此事还请王上早日寻求对策为妙!”
曹雍呵呵一笑:“贾爱卿思虑周详,不知可有好的建议?”
贾泗回道:“想必王上心中已经有了考量,已经无需微臣卖弄学识了!”
曹雍哈哈大笑道:“的确如此,众爱卿无需太过担忧,今日孤之所以要提及此事,便是想让诸位有所准备,同时帮孤去跟那些小子说道说道,别让他们太过跳脱!”
众大臣一阵无言,敢情曹雍心中早已经有了定夺,他今日也只是为了通知众人,主要目的却不是商议。
曹雍又与众大臣商议了一些收子封爵的细节之后,才让众人离去。
此时,即将被授予“吴泽亭侯”爵位的曹泯却在曹允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上善殿。
刚到殿门之前,曹泯却又一愣,他见到了两个熟人,管义和吴琳两人赫然已经到了此处,在他们的身旁,还有许多曹泯不认识的人物,俱都是年轻英俊的公子哥,以及漂亮清丽的秀美小姐。
曹允是此处的主人,见到如此多人已经到了上善殿,他便呵呵一笑,走到殿前,朗声道:“诸位,欢迎来到东宫宴厅,上善殿!许多公子小姐可能是第一次来我东宫,你们若是有兴趣,可以在侍卫的陪同下,略微游览一番,我等开席还有一些时间,你们尽可看去!”
显然曹允的这番话,是说给管义和吴琳这样的新人听的,其他大部分人,可已经来过东宫数次了,有些人甚至都是东宫的属官,只是因为出身名门,所以今日才能来到上善殿参加宴会。
“来来来……”曹允带着曹泯等几人走到了一众年轻子弟的面前,笑着介绍道:“大家记住了啊,这是我父王刚收的义子,姓曹,名泯,字永安!”
同时曹允走到曹泯的身旁,低声向他介绍道:“这位是陈英,是晋阳陈氏子弟,在他身旁的是他的亲妹妹,名叫陈芸,怎么样,这个陈芸是不是姿色绝佳?永安若是有兴趣,大哥可以帮你刻意安排一下的哦!”说着,曹允向曹泯挤了挤眼睛,得意地笑道。
曹允虽然不怎么受晋阳陈氏的待见,但他毕竟也算是陈氏之人,对于陈氏这些子弟来说,曹允可是熟悉的很,以他的能力,确实可以将陈芸直接送到曹泯的面前。
曹泯对曹允的诱惑却是视而不见,只是报以微笑,却又不说话。曹泯走到管义和吴琳的身旁,小声问道:“兰儿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来?这里不是青年聚会的地方吗,这么热闹,她怎得没来呢?”
没等管义回答,跳脱的吴琳却是苦笑道:“公子,小兰姑娘本也是收到了世子的邀请,只是小兰姑娘似乎太过在意自己的出身了,她认为自己身份低微,不宜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若是让人知道了你和他的关系,恐怕会影响到你的名声!”
曹泯眉头一蹙,他没想到小兰竟然会如此敏感,心中顿时有些无奈,只得继续问道:“那兰儿现在在哪?”
“她现在在冯疑的府中暂住,由桑仪陪着她,不会有事的!我们明日再去寻找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到时我们会全都住在那里。”说话的是管义,管义如今和桑仪两人感情迅速升温,桑仪这次也是陪同管义一道前来邺城的,看来这两人的好事已经近了。
曹泯有些兴趣缺缺地点点头,同时心中也有些不快。然而此时有些过度兴奋的曹允却是拉来了两个年轻男子,朝着曹泯和管义的方向走来。
看到来人,曹泯的眉头却是紧皱在了一起,心中不快越发的难受,冷冷道:“郑招,没想到你也来了邺城!”
“嗯?永安,你们认识?”曹允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认识!”郑招走上前,咬牙切齿地说道:“托曹泯的洪福,老子被他生生打断了一条臂膀?”
听到郑招那有些阴阳怪气的说话声,曹允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劝解两人只见的过节,却听一个极度沉稳,平津如水的男声突然在郑招的背后响了起来,道:“仲由,不得如此无礼!曹泯公子可是王上的义子,地位崇高,比你我胜出不知凡几,你怎能用如此口吻与曹泯公子说话?你莫不是不想活了?”
听到这男子的声音,郑招却是立马变得如同一只乖巧的宠物一般,低着脑袋,默默得退到了那说话男子的身后。
此时曹泯才见那说话之人究竟是何人,只见一名容貌俊秀,棱角分明,浓眉大眼的英朗男子朝曹泯等人走来,尤其是他的那一对浓眉,又粗又长,但却又增加了他无数的英气。
在那男子的身后,曹颖,曹静,还有几个曹雍较小的儿子,紧紧跟随其后。
曹颖此时正微笑着看着英俊男子的背影,曹静在她身旁却是有些不情不愿。曹雍的小儿子们则是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英俊男子,众人虽然神态各异,但当这英俊男子出现之后,一切的中心似乎都到了他的身上。
本章完
第182章 初战受辱()
“呵呵呵……”曹允一阵大笑,立马出来打圆场道:“永安,我来给你介绍,这是郑招的哥哥,郑绍,字伯源,平原郑氏的少家主。伯源的大名在我北魏那可谓是家喻户晓,神童少年,三岁识万字,五岁吟诗作对,八岁……”
“唉,世子,千万不要如此说了,这些都已经是老掉牙的故事,大多也全是坊间谬传,当不得真!”不等曹允说完,郑绍直接抬手阻止了他,脸上虽然无悲无喜,但给曹泯的感觉,却似乎是有些“厌恶”的味道?
“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他似乎是在厌恶?难道他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还是说他不喜欢曹允夸赞他?”曹泯不禁心中略有疑惑,但也只是放在了心中。
此时曹泯心中的确也有些凝重,但却并没有太过震撼,虽然他此前已经听小兰提起过这个郑绍的一些信息,尤其是其武学天赋,据小兰说也是极为逆天,甚至传闻他已经到了武圣三重境界!
对于这一点,曹泯也是抱有怀疑态度的,毕竟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武圣三重境高手,这打死曹泯都不敢想象,曹泯的师父白羽,也是在五十岁左右才踏入的武圣三重境,这已经是如同真仙一般的存在了。
当然,使得曹泯会有如此想法的一个主要原因,便是那所谓的坊间传闻。
要知道,小兰此前可是跟他说,曹允的生母可能是郑王妃,可是以他今日所见,曹元与曹允的关系显然并不融洽,由此可知,曹允当不是郑王妃所生,所以说,坊间传闻,大多有不可信之处,许多都是夸大其词。
事实却也如此,曹允生母乃是晋阳陈氏之人,因为其本身也没有多大的名声,再加上死得又早,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老百姓之间口口相传,久而久之,才会将曹允的生母传为了郑王妃。
对于郑绍的那似有些不耐烦的态度,曹允依旧没有丝毫怒气,只是尴尬一笑,道:“伯源之才,乃是我大魏之幸!终有一日,伯源必为我大魏国柱!”
“哼!”对于曹允的这些马屁,曹元听罢却是冷哼一声,十分的鄙夷。只是不知他究竟是在鄙夷曹允还是在嘲讽郑绍。
然而这一声冷哼,却是让曹泯看出了些许不对,要知道,曹元与郑绍可是表兄弟,而且是嫡亲表兄弟,可是从方才曹元的表现来看,似乎,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并不融洽。
对此,曹泯暗暗记了下来,今日他所要做的便是观察,将这些北魏的年轻一辈全都弄个清楚,以便于他将来可以从中斡旋。
当然,这一切,也全都是管义的工作,以管义的细心,可能会比曹泯看到的更多,而且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看。
见曹泯未有说话,郑绍却也不客气,走上一步,语气平淡,竟还带有一丝诚恳的说道:“泯公子,绍在此给弟弟向公子陪个不是,希望公子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与仲由一般见识,毕竟我听仲由说,你们两人之间也没有多大的恩怨,只不过是为了一个风尘贱女,又何必伤了你我的和气。改日,我再让仲由亲自携礼登门致歉,以表我平原郑氏之心!”
一开始听这郑绍之语,曹泯还有些宽心,毕竟人家都已经当众道歉,他也不好再发难,找郑招的麻烦。以曹泯的气度,也想就此一笑泯恩仇。
可是,当听到他那一句“风尘贱女”之时,曹泯便眯起了眼睛,心中怒火澎湃。
从“风尘贱女”这四字开始,曹泯才听出了那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此时曹泯才明白,郑绍这根本不是在道歉,而是在故意恶心自己,是在挑衅。
以郑绍的能力,以及郑招的表现,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小兰现在已经是曹泯内定的女人,在场也有许多旁人知道这事,比如曹颖,曹静,曹允等人。
很显然,郑绍如此说,便是在故意羞辱小兰,同时也是在羞辱曹泯,将小兰这种出身低贱的女人,当成自己的红颜知己,甚至是爱人,那他曹泯又是什么东西?
然而郑绍的话语,却还不仅如此,他在最后,甚至还刻意提到了他“平原郑氏”的名头,这就不仅仅是威胁,更是在鄙视,曹泯在他平原郑氏的面前,不过就是蝼蚁,可以随意揉捏,至于郑绍所说的登门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曹泯此时已经内气鼓荡,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却也绝对不能受到这样的羞辱,尤其别人还欺负到了自己女人的头上,这是曹泯绝对不能忍受的。
曹泯的一贯宗旨,不得不忍时,必须忍!可以不忍时,那就绝对要干他丫的!
就在曹泯想要暴起发难之时,却见郑绍盯着自己的眼睛突然一凝,一股尖锐无比,如同针刺一般的沛然武意,以一种“无坚不摧”的意境,冲向了曹泯!
曹泯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这股无坚不摧的意境,他的心脏猛地剧烈一震,脚下连退了数步,忽然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跪?绝对不可能!我若跪下,我便自杀以谢司马家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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