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自己人。“
几人望去,见到飞奔过来的骑兵身穿马甲,头戴钢盔,手中拉满弓箭停到了不远处。
一个骑兵喊话道: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桃逐虎见来的骑兵穿着北军铠甲,说话也是字正腔圆,就驱马往前走了几步回话道:
“我乃兰都督中军帐下偏将桃逐虎!你们是什么人?“
几个骑兵听到名号,又仔细盯着桃逐虎看了看,有一个说道:
“真是桃将军。“
于是几位骑兵放下弓箭,策马走到四人跟前寒暄到:
“桃将军不是奉命入关了吗?怎么又出来了?我们弟兄几个还以为撞见马贼了。怎么还跟着一个俊后生?看他样子不像是当兵的呀?”
桃逐兔听到后大喝道:
“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将军公子,在这么无礼让你挨鞭子!”
几位骑兵瞪大了眼,赶紧抱拳作揖,
兰子义伸手制止了桃逐兔,抱拳回礼到:
“子义奉家父之命前往喏喏王庭,桃家几位哥哥护送我过去。几位兄弟为什么在这?”
几个骑兵听到后明显吃了一惊,答道:
“回少爷,我们是护送伤兵的,刚才看到这里有人,就先跑过来侦查。少爷你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出来,外面还兵荒马乱的,太危险了。”
这时远处的大队人马逐渐赶了上来,几个骑兵挥挥手喊道:
“自己人,是少爷!”
兰子义见到队伍赶了过来,就下马往旁边走开,把路让了出来。
后面一个偏将模样的中年人驱马赶来,下马朝兰子义作揖,又和桃逐虎作揖寒暄,等问明情况后说道:
“少爷胆子未免太大了,将军虽然击败了喏喏主力,但喏喏的残兵败将还成群结队在草原上游荡,小的有几十几百人规模,大的有几千人了。虽然这群人大部分都已经投降了蔼苦盖,但还有一部分成了马贼,最主要的是现在蔼苦盖根基不稳,草原各部落局面动荡,哪怕是那些已经投降的都还想趁乱抢几波,我们走了几天已经打了两仗了。“
此时后面的整个队伍已经走到了兰子义跟前,
护送伤员的战士手持武器走在队伍前面,
队伍中间也有一些战士保护安全,顺便照顾伤员起居。
那些还能走动的伤员或互相搀扶,或扶着车慢慢前行,
重伤的人则躺在车上。
士兵们有的挨了刀,有的中了箭,还有些已经断了四肢,
即使如此大家还是有说有笑,士气高昂。
兰子义迎着队伍,与路过的将士们寒暄问暖,看看伤口,问问病情,时不时开个玩笑,
将士们知道这是少爷后也都显得非常兴奋,
争相与兰子义攀谈,告诉兰子义自己作战如何英勇,亲手杀了几个敌人,没给兰将军丢脸什么的。
等到队伍逐渐走过去,桃逐虎对护卫的偏将说:
“加把劲,今天晚上就能赶回落雁关去。“
偏将说道:
“桃将军,少爷,这条路已经被盯上了,再往北走碰见马贼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把骑兵全抽调出来护送你们去王庭吧!“
兰子义摆了摆手说:
“既然这么危险护送伤兵更要紧,更何况就算将军把骑兵都抽出来护送我,碰到马贼也不够打。有桃家几位哥哥护送我,再加上我们人少马快,肯定能避开马贼的,将军放心好了。“
偏将执意要护送兰子义,等发现兰子义铁了心要自己走后说道:
“少爷一定要自己去请听末将一句,这条路不能走,换个方向,快马加鞭说不定能避开马贼。桃将军你当斥候出过塞,草原上的路你最熟了,带少爷换条路走。“
桃逐虎听罢点了点头,偏将骑上马,抱拳作揖,说道:
“少爷保重!“
说罢便领着手下骑兵追赶身后队伍了。
偏将走后兰子义问道:
“大哥,有没有其他路?”
桃逐虎答道:
“草原上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王庭在落雁关东北,既然这边被盯上了,那我们就向反方向走。从这里往西北走,今天太阳落山前能到一个小山包,那里有条小河,晚上可以扎营。等明天再向王庭走就能避开这条路了。”
桃逐鹿说:
“只是稍微远一点,带的干粮倒是够吃。“
兰子义听到后说: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于是四人上马,一路往西北而去。
走了大半天,等到了傍晚终于看见了那个小山包。
兰子义接过桃逐兔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一口后说道:
“就是那个山包吧?”
桃逐虎顺着兰子义的手望过去,点了点头。
几人正打算驱马过去,安营扎寨时,突然发现山包上面有人,
接着又有几个人骑着马从山包后面出现,
还有几个人沿着溪水绕出山包。
兰子义看到后吸了一口凉气,
桃逐鹿挺身立在马上,眺望这说:
“戴着毡帽,穿的皮袄。是鞑子。“
这时桃逐兔指着右边说道:
“快看,还有人!“
兰子义顺着桃逐兔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他们右前方又有几个人出现了。
桃家兄弟这时已经取出弓箭搭在手上了,桃逐虎说道:
“咱向西边撤,慢慢走,省点马力。“
几人调转马头,兰子义走到了最前面,桃家兄弟把兰子义围到中间。
这时山包上一个汉子骑着马冲了下来,桃逐虎赶忙拉满弓瞄准了对方,
那汉子冲了一段后高声喊道:
“远方来的朋友,我是室韦人孛儿只斤氏首领阔阔。我和我的人今天走到了这里,天色已晚,几位朋友来我这里做客人吧!“
听到是室韦人,兰子义略显不解,桃逐鹿说道:
“室韦人是草原新近崛起的一个族群,分成好几个部落,擅长骑射,作战骁勇,热情好客。有传说‘室韦人不满万,满万则天下无敌。’”
桃逐虎说道:
“不知道是真是假”
接着喊道:
“我们只是过路的客人,不敢打扰首领,告辞了!”
说着示意几人驱马赶路,
没想到那汉子听到这句也不管有弓箭正瞄着他,直接一个人策马冲了过来,
直到快撞上四人时汉子才猛地拉起马来,
兰子义递了个眼色示意桃家兄弟放下弓箭,接着仔细打量了来的汉子,
此人正值壮年,面容饱经风霜,眼神犀利,热情四射,身材不高,但非常壮实,见到兰子义后张开双臂说道:
“远方来的朋友,我们室韦人是不会让客人连口马奶酒都不喝就走的。“
接着汉子扫了一眼四人,对着兰子义说:
“你的三位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武士,尤其是他。“
说着指向了桃逐虎,
桃逐虎说道:
“你找错人了,我才是领队的,那个小子是我的仆人。“
壮汉听后哈哈大笑,说道: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客人,想请你们过来做客,没想到遇见了贵人。这世上有谁会把自己的仆人保护在中间,又有谁会听自己仆人的命令。既然几位有意隐藏身份想必有重要事情,我也确认你们不是马贼的探子,既然几位要走,那我也不好强留。朋友,祝你们好运!”
说着就要驱马离开。
这时山包后面陆续出现了大队人马,还有妇女小孩,以及牛羊杂畜,
兰子义见状后叫住壮汉道:
“首领如此热情我们如果再起疑心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愿意到首领帐中做客。“
第12章 刁羊()
兰子义叫住壮汉说道:
“首领如此热情我们如果再起疑心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愿意到首领帐中做客。“
听到这话桃家兄弟回头看了看兰子义,又盯着眼前的部落首领阔阔,
这位叫阔阔的部落首领调回马头,大喜过望的说:
“远道来的客人哟,今晚你们一定会体到室韦人的热情的。”
说着猛夹自己的马腹,一边策马回去,一边朝自己人吆喝。
桃逐虎说道:
“少爷,小心有诈!”
兰子义抬起手,止住桃逐虎,说:
“如果有人要对我们下手,那只有两个原因:其一,想要夺取我们身上的财物;其二,知道我的身份,想要那我换赎金或者杀了我报复我爹,甚至是其他什么原因。无论出于哪种原因对我们下手的人都应该尽快出手而不是在这磨磨唧唧。”
桃逐兔说道:
“是不是怕我们跑了,所以请君入瓮,想把我们骗过去再抓?“
兰子义答道:
“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不像。“
桃逐鹿说道:
“太冒险了,少爷,我们还是走吧。“
兰子义摇了摇头,说:
“这支室韦部落人数不少,一路过来难保后面没有影子追着。刚才这个首领也说他怀疑我们是马贼,那周围要真有马贼我们离开反而更冒险。更何况他们真要铁了心抓我我们跑得了吗?说不定今晚就被绑了。还不如过去,探探虚实,至少晚上过得安心,真要是倒霉被抓了也不至于被乱箭射死。“
桃家兄弟看向桃逐虎,桃逐虎也没办法,只得对着自己兄弟下命令:
“都把眸子放亮点,一有风吹草动就护送少爷杀出去。”
说罢四人驱马向小山包走去。
这时部落牧民已经赶着牛羊,拉着行李在小河边驻扎下来,
孩子们帮着父亲从车上拿下毛毡木料搭建帐篷,
女人们则支起炉灶,点燃篝火准备做饭。
四人来到小山包前,山脚下阔阔的大帐还正在搭建中,
阔阔站在帐篷前,见到四人过来立马张开双臂,欢迎到:
“朋友,只管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今晚过后再去赶路。”
兰子义带着桃家兄弟翻身下马,抱拳道:
“多谢首领盛情款待。”
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一人骑着马从远处疾驰而来,见人也不躲闪,径直冲到帐前,猛地把马拉的人立而止。
桃家兄弟下意识的把兰子义护住,腰刀都拔出了一半。
兰子义仔细打量骑在马背上的那人,发现是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少年骑手,面容冷峻,目光如炬,精神气象万千,好像天空中高飞的雄鹰。这少年骑手身材高大,身上披着七拼八凑的兽皮外套,脖子里挂着一串狼牙。
少年骑手没有下马,而是兜着马绕着兰子义他们转圈,一边转一边上下打量兰子义一行。
兰子义见少年盯着他,也毫不相让的盯了过去,
这时阔阔说道:
“朋友,这是我的儿子铁木辛哥。”
马上的铁木辛哥毫不客气的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客,原来是群中土人。中土人都是羊,我们室韦人是天上的雄鹰,是草原上的群狼,怎么能和羊吃一口锅里的饭?”
桃逐兔听得大怒,骂道:
“鞑子,你胡说什么?信不信老子切了你的舌头下酒?“
兰子义轻轻拦住桃逐兔,
铁木辛哥拉着马头对着桃逐兔打了个响鼻,冷哼一声说:
“绵羊也有资格向雄鹰挑衅?“
桃逐兔脸涨得通红,拔出腰刀就要上马,一边叫骂道:
“好你个鞑子,今天不拼个你死我活爷爷就不姓桃!“
此时阔阔略显尴尬的说:
“朋友请息怒,我的儿子脾气太过糟糕,各位朋友请不要生气。“
铁木辛哥接着说:
“想要我瞧得起你就拿出点真本事,光嚷嚷有什么用?“
此时桃逐兔已经骑上马,拿刀指着铁木辛哥说:
“好,今天就让你看看爷爷我的本事。说,怎么比法?“
兰子义看了看马上的铁木辛哥,又把目光投向阔阔。
这时周围已经聚了一圈人,阔阔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现在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为了招待客人刚刚宰了只羊,还没有下锅,正好可以让你们刁羊玩。”
兰子义听了大惑不解,什么叫刁羊?
一旁桃逐虎说:
“北方牧民经常会分成两队人抢一只羊,谁先抢到并且带到指定地点就算谁赢。”
阔阔接着说:
“本来刁羊一边需要十几人,但今天来的朋友只有四个,那我们临时改下规矩,就每边四个人。不知朋友有没有兴趣玩?”
说着阔阔看向了兰子义。
铁木辛哥也在马上挑衅的说:
“怎么样绵羊,有没有胆子来玩?”
兰子义看了看跃跃欲试的桃逐兔,又回头瞅了眼桃逐虎和桃逐鹿,笑着对铁木辛哥说:
“玩就玩,只怕你不服输!”
铁木辛哥仰天大笑,接着阔阔指着小河一个转弯说:
“就从哪里开始,谁先把羊抢到山包上算谁赢。“
铁木辛哥听完仰天大笑,催着马就去找人手。
桃逐鹿反问兰子义:
“少爷,这是什么安排?“
兰子义脱掉身上马甲,摘掉帽子,一边上马一边说:
“什么安排我说不上,我只知道这些室韦人是真打算请客。走,咱可别丢了大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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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两边八个人都来到了小河转弯处,
八人面对面,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对方。
桃逐虎说道:
“少爷,你才刚学会骑马没多久,小心点,输了都不要紧。”
桃逐兔听了说道:
“怎么能输?今天一定要让这群鞑子知道厉害!”
桃逐虎呵斥道:
“你忘了少爷了?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的起?”
兰子义止住桃逐虎,目光奕奕的看着对方的铁木辛哥,说道:
“大哥,我没事的,今天咱要赢,要不怎么怎么镇得住这群草原鞑子?”
桃逐虎听了知道兰子义已经燃起了胜心,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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