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文若经过这些日子修养,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但他本就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遭此大劫
不死也元气大伤,现在仅能看在床边勉强与兰子义讲话而己。兰子义坐下后看着仇文若这
幅模样,心疼的说道:
“文若先生还是躺下休息吧,不用和我这么见外。”
仇文若笑道:
“不是与卫侯见外,只是己经躺的太久,想起来活动一下,免得生裤疮。”
虽兰子义一起坐下的仇孝直说道:
“卫侯,大郎二郎出去办事,人手可得好好精简。”
子义点头道:
我懂,此事绝不能走漏风声
仇文若道:
可这样以来动手就麻烦了,那几个台城卫自己带的人就不少,还在中军帐中,想要对他
们动手谈何容易?”
兰子义笑道
“看来两位先生已经知道大军出征的事情了?”
仇幸直道:
“军国大事,我父子俩当然要多多操心,只是不知这次出征的主帅是谁?当中可有能帮到
卫侯的人?
兰子义道:
“主帅副帅都能帮到我,只是我得想想怎么才能让他们把忙帮了还不泄露机密。”
第七百八十章 恨铁不成钢()
仇文若疲惫的抬起眼皮看了眼兰子义,他说道:
“主帅副帅都能帮忙?那就绝对不是高延亲带兵出征,可高大人不去还有谁能帮上这种
仇幸直则催促道:
“卫候,我父子两人熬了一夜都在想这件事,卫侯就不要跟我们卖关子了。”
兰子义听到话笑了笑,桃逐兔替他回答道:
“鱼公公倒是提议让高将军去,不过少爷把这个提议给否了。今次出征是贺温玉领兵,李
广忠为副,李广忠能帮上忙我可以理解,但贺温玉能帮上什么忙?我怎么听不懂少爷的话
呢
说着桃逐兔便看向兰子义。仇家父子得闻贺温玉带兵,当即哀叹,两人脸上都是一脸的嫌
弃,仇孝直回答桃逐免道:
“三郎你也知道,那贺温玉是个废物,他带兵能走到山下不散架就己经是上苍庇佑了,他
哪有本事防住卫侯上下其手?“
桃逐兔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仇文若则叹息道:
“废王命,谋私利,进军剿匪的事情都能被搅和成这样子,这大正天下可要往何处去?”
兰子义安危仇文若道:
“文若先生不必太过忧心,有李将军在,战事无须担忧,纵使不能大胜,也不至于丧师辱
但仇文若并没有因为兰子义的话精神转好,他继续叹息道:
“当今的大正,看似平定四方,实则千疮百孔,国库己经见底,好不容易凑出这么点银子
来,却又因为人为原因选将不利,唉。即己如此卫侯你打算怎么让李广忠帮你忙?”
兰子义尴尬的笑了笑,他道:
“我这不是没想好,专门过来请教两位先生么。”
仇文若闻言看向仇孝直,父子两人换了个眼色,然后同时摇了摇头,兰子义见父子两人如
此,自己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连仇家父子都没什么好办法可用,那事情就难办了。仇文若
道
“李广忠不是桃家几位郎君,卫侯不可能让他直接动手。可哪怕动手的不是他,卫候也得
需丰广忠协助才能办事,既求人办事,那人家难免就会揣摩,更何况还是这种一这种见不
得光的事,就算卫你藏着着不把话说清,李广忠只需稍加思索,再配上物间的风言风
语,人家也就猜透了,彻底瞒过他是不可能的
优幸直用沙哑的嗓音接过话道
“所以事成之后李广忠也得被除掉!“
兰子义闻言虽没说话,但他撇嘴摇头的神态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仇文若更是摇头叹道:
“那李广忠与卫侯无怨无仇,何故杀他?卫候孤身在京,丰就无人可用,李广忠好歹与卫
侯有些交情,发展发展好歹能算作自己人,岂能杀他灭口?父亲心狠如此难道不怕遭报应
吗?“
仇孝直道:
“卫侯今日之祸全因当日草原上铁木辛哥杀人不干净,留了活口回来,今次我们岂能再犯
回样的错误。唉,我也知道卫候肯定不会同意,但今日不杀人,一旦遗祸将来,便要杀更
多的人,卫侯今日不忍,将来不得不为之的时候难道就能忍心?小船难再载人而卫侯载之
船至江心要沉时卫侯再将人扔入江中,这难道也算仁义?“
兰子义道:
“孝直先生想的固然有理,但文若先生说的才是我所想,李广忠领兵武库营,乃是九营之
中唯一在京城内的部队,还离台城那么近,而且是少数在京城和我关系密切的人,这人我
怎么都要拉拢,杀不得,至少现在杀不得。“
仇幸直见兰子义不听己言,桶头叹息,仇文若则说道:
我劝卫侯赶在队伍开拔之前去见李厂忠一面,点拨他一二,旁敲側击,让他给大郎二郎
留出机会来,千万不可落下口实。只要不让李广忠实际抓住把柄,那他知道的事情就只能
化作流言蜚语,伤不到卫候实处。“
兰子义点头道:
是这么个道理
仇幸直插话道:
“可得让大郎二郎小心,不要在现场留下东西让李广忠得了去
兰子义道
这是肯定。
三哥,待会你也出城去,告诉大哥二哥,到了地方与李广忠联系,商量好后再动手。“
桃逐免闻言问难道
可是少爷,之前公公还让我呆在家里,好让你身边有个人,我要走了少爷你用谁?”
兰子义道
“留三哥在就是要三哥你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现在就是关键时刻,三哥你但去无妨,只
要这件事办妥,我这边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烦心事了。“
桃逐免得了令起身抱举,就在他要转身离去的时候,门外传来声音道:
“侯爷,门口有人求见,之前好像也来过府上,是武库营的李广忠将军。“
屋里坐着的几人忽然听说李广忠登门,无不惊讶,桃逐兔问道:
“说曹操,曹操到,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兰子义略微皱眉,然后吩咐桃逐兔道:
“三哥你先别走,和我们吃晚饭再说。“
说罢兰子义便向门外吩咐道:
“传话后厨,上菜设宴,我在前厅招待李将军。“
这时仇孝直也拉着仇文若也起身道
“我父子两人也随卫候一起赴宴吧,这几天来每天喝粥,也无酒肉,嘴里淡的慌。“
兰子义闻言大笑,接着便招呼仕女进屋为仇文若更衣。等仇家父子换好衣服收拾妥当,几人便动身来到前厅。李广忠今天打扮的甚是精干,玉冠锦袍,皂靴腰刀,看样子是要出门远行,只是没有着甲而已。只看这身装束兰子义便知李广忠出征在即,而在前厅等候的李广忠也显得有些紧张,他碗里的茶都已经换了两茬。
见兰子义出来,李广忠赶忙起身作揖道:
“末将见过卫侯。”
兰子义伸手请李广忠入座,一番谦让后几人围着圆桌坐下,兰子义问道:
“今日是什么风?怎么把李将军你给送了过来?”
李广忠笑道:
“卫侯莫要取笑我,若真说是风把我刮来,那也是卫侯府上的刮了东风,卷了我来。”
仇孝直看着桌上慢慢上满的菜,摩挲这筷子说道:
“李将军好会说笑,卫侯这家安在城西,怎么会挂出东风来?”
兰子义招呼大家动筷子,李广忠笑着应了,吃了一口后李广忠道:
“家在何处不打紧,能乘风借力才重要。实不相瞒,我即将开拔出京,赴余杭剿匪,出京之前特来卫侯府上道谢。”
李广忠要走兰子义清楚,但他前来道谢是何缘故?兰子义问道:
“不知李将军为何要谢我?”
李广忠道:
“卫侯雅量,厚德载我而不自矜,鱼公公专门托人告诉我,我都知道了,我能做副帅统军远征全是因为卫侯你的举荐,故此特来道谢。”
第七百八十一章 恨铁不成钢(下)()
兰子义笑着举杯敬李广忠喝酒,在大家举杯仰脖之际他则与仇家父子换了个眼神。鱼公公
这条消息传的可是妙,既让李广忠欠了兰子义的人情,又让兰子义有机会和李广忠交代事
倩,三人眼神里满是对鱼公公的钦佩
一轮唱罢李广忠放下酒杯,他难掩兴奋的对兰子义说道:
“卫候可是我命中的贵人,在遇到卫侯之前我已在军中混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年来起起伏
伏,混到营将的位置上我以为自己也就到头了,没想到遇见卫侯之后居然能继续升官发财
倍受重用,如今再上一层楼。”
兰子义听到李广忠说自己升官发财,脸上的笑容不觉变得有些僵硬,他问道:
李将军调入京营乃是平调,何来升官一说?”
李广忠正在兴头上,再加他也不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自然没有发现兰子义脸色的细微变
化,他端起酒壶亲自为兰子义满上一杯,同时笑道:
卫候这么机敏的人,怎会不知这中道理?京营乃我大正皇城卫军,能在这九营当中当兵
都是荣率,更何况带兵,我是禁军出身,做官到此己经是荣华至极,而这份高官厚禄全赖
卫侯所赐,末将真是感激不尽!来,卫侯,容我再敬您一杯!
说着李广忠就想举杯给兰子义递酒,而兰子义用手盖住酒杯,他问道:
“那李将军倍受重用一事又从何说起?”
李厂忠笑道:
“卫候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浅显的事情还要问我?我懂,卫侯是想启发我记住卫侯的好
那就让我说说我是怎么备受重用。今次出征,那么多宿将元老都没派出去,我一个名不见
经伸的小卒却能坐到副将的位置上,这是气派?而且出去一遭,来回一趟便有军功傍身
回京之后又是一轮升官发财,能有这等好事还敢说自己不受重用?卫侯不要推辞了,来来
来,干杯
说着李广忠便硬扯着酒杯去敬兰子义,此时兰子义脸色已经变冷,他勉强结果酒与李厂忠
碰杯,喝完之后兰子义说道:
“老子有云:荣辱若惊,贵大患若身。李将军既为三军副帅手中便握看万人性命,稍有不
慎便会有兵丁殒命,军户破家。肩上有此重任,李将军却能笑得加此灿烂,若是子义,子
义是笑不出来的。”
李厂忠闻言笑得更甚,他伸手拍着兰子义肩胛骨大笑道:
“卫侯就是小心,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到时
候死了人赔银子就是,何须愁眉苦脸?”
兰子义听着李广忠的话,脸色转青,一旁仇幸直怕兰子义一时神动把事谈崩,特意接过话
世间事都逃不出缘分二字,当日方城初见李将军时,谁能想到会有今日的交情。既然有
这缘分,李将军可得好好把握,要知道,缭分可是轻易就会散去的。”
车广忠听了这话拱手对兰子义道:
“卫侯大恩大德末将今生难忘!我刚来京城上任,手上也无多少银两,想给卫候送礼也没
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只带来这个小物件,还请卫侯笑纳。”
说着李广忠便从一劳取过一个长匣子双手捧给兰子义
兰子义结果匣子并未立即打开,此匣长逾五尺宽約一尺,匣身包裹着细锦。细锦虽被擦净,
但缝隙处还稍许有些灰尘,看来这匣子被取来之前己被搁置许久。兰子义将长匣放在自己
大腿上掰开纽扣,匣中朱红垫子上稳稳的安放着一柄佩剑
李广忠这时说道
“我知卫侯自用的家传宝剑丢在了妖贼劫营的时候,为将之人哪能没有件趁手的兵器?于
是平我便为卫侯寻来这么一件东西,不知卫侯喜不喜欢?
兰子义看到佩剑的一刻眉头己经拧成了一股绳,他已经敏锐的嗅出了问题来,只是不知出在哪里。兰子义将匣子递给仕女,取出宝剑,包裹剑柄与剑辆的鱼皮有一种细腻的粗糙手
感,握在这种材料上哪怕手中有水有汗也能稳稳将剑抓住。接着兰子义取下盘剑鞘露出
松木包裹的铜铁利刃,剑刃在落日余晖下金光璀深,美轮美奂,细细一看剑身上面居然被
一层又一层的花纹覆盖,好像是水面荡漾的水纹被冻结在铜铁上一样。坐在桌前的桃逐兔
见了剑身噤声叫道:
西域镇铁?1这等好东西李将军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李厂思听到桃逐兔的称焚得意的说道
“是宝贝吧?就因为是宝贝所以才拿来献给卫侯的
在李厂忠说话期间兰子义褪下衣袖,露出小臂,拿剑刃在自己小臂上试了试,臂上汗毛应
刀而藩,此等神兵利器兰子义拿在手中没有一丝喜色,相反,兰子义眉头皱的更紧了。他
翻来覆去反复检查宝剑,终于在剑柄低端的黄铜底座上看到了他最不愿看到的东西,只见
在那黄铜面上刻着一行小字
“某年某月某日工部监,匠人王费、孙旺、丁甘,某年某月某日入武库”,
兰子义见到这行字勃然大怒,他跳起身来挥臂拿剑砍桌,此剑果然利器,当下便砍入桌中
劈开了半张桌面。
座上众人见兰子义动手,惊得叫出声来,李广忠还没回过神便被兰子义劈头盖脸的骂道:
你李广忠居然只是这么个贪货好利的小人!大军出征几万条人命你不着急,反倒开心的
来给我送礼谢恩?你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这上面刻得字是什么我不认识你给我念念?1
说着兰子义便指着剑把给李广忠看。李广忠被兰子义吼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咽着吐沫艰难
说道
“怪我不长眼,没有磨掉铭文,我现在就替卫侯把字抹干净。”
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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