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瞻道:→
“李大人这几日天天进宫,您观这宫里如何呢?有没有开始布置呢?
李澄海闻言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章鸣岳则道:
“我知刘中室担心什么,刘中室是怕皇上开口从国库要银子。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上书
封,提议今年中秋从简吧。“
章吗岳说罢,三位中堂齐刷刷的转头看向鱼公公。鱼公公知道他们的意思,他把玩着茶碗
不置可否的说道:
内务府的事情归姓隆的管,你们问我是问错人了
章鸣岳笑道:
隆公公哪里,奏章呈上他自会看见,鱼公公这里我们也得打好招呼才行。毕竟中秋赏月
宫中的赏赐与诸位公公们关系最紧嘛
鱼公公冷笑了一声道:
“你们这群读书人我最了解,说起别人来就是圣人之道,管自己的时候便没有这么上心
你们说得从简的事情没问题,老夫也不差这几两银子,但你们自个也得节俭,若是这几日
被我知道你们有谁送月饼,摆花灯,自己关上门胡吃海喝,那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位大学士闻言都拱手道:
“公公说得有理,我等必当以身作则
然后章鸣岳对兰子义说道:
“好不容易中秋佳节,卫侯何不请代公一起来京城团员呢
第七百七十八章 笑里藏刀()
章鸣岳冷不丁提出这件事问的兰子义脑袋发懵,好在兰子义反应够快,他笑道:
“多谢首辅大人美意,只是落雁关与京城相隔千里,路途劳顿,子义怎敢让家父遭此罪受?若首辅大人真是好心让我父子团圆,子义便今天上路,赶在中秋节回去一趟探亲就是。”
章鸣岳笑道:
“塞北苦寒,代公戎马半生,整天吃沙喝土实在辛苦,京城景色秀丽,又赶上中秋佳节,葱河两岸更是美不胜收,代公过来正好观景。”
鱼公公看着章鸣岳哈哈笑道:
“我说章首辅,刚才你提议中秋从简,现在又让代公南下来赏风景,只许你这州官放火,不许宫中咱官家点灯啊!”
章鸣岳笑道:
“从简自然是从简,但再从简也是中秋,只那中秋月下,袅袅纸船荡漾而行的画景便不是其他处可得的。”
鱼公公道:
“卫侯已在京城,岂有再让代公南下的道理?”
章鸣岳道:
“当日灭贼,大军入城时,太师与戚侯也一并进城了,代公与卫侯同来又有什么不行?公公手上自有台城卫在,不怕我做手脚。”
兰子义这时道:
“现在离中秋剩不下几日,我爹赶来怕是中秋都已经过了。”
章鸣岳道:
“现在离中秋还有一旬,代公快马加鞭怎么也都能来,无非是夫人来不了而已。”
兰子义道:
“首辅大人劝我一家团圆却又不让我娘来,天下哪有这样的团圆?”
章鸣岳闻言略微垂下眼笑了笑,章鸣岳的微笑浅却有力,他的眼角都被带起了皱纹,接着他抬头再次把目光投向兰子义,在两人眼神接触的刹那,兰子义明白章鸣岳要出牌了。果然,章鸣岳开口问道:
“这几日来旧都太守罗应民一直向内阁诉冤,他说河**征集的军粮缺口是代公那边记账出了岔子,与他无关。”
兰子义回报给了章鸣岳一个灿烂的微笑,不过他在心里已经骂开了,章鸣岳还真是先礼后兵。只听兰子义道:
“好像却有此事,不过这种事情首辅大人只需差遣幽州道、并州道几位御史前去平城仓查验即有结果,何必劳烦我爹专程跑一趟?”
章鸣岳笑道:
“只此一事我自然不敢劳烦代公,不过最近我还听说了另一件事。”
兰子义与鱼公公看着章鸣岳和蔼温暖的笑容,听着他静如止水的声音,心中登时发毛,居然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兰千阵入京,那得是何等要事?
兰子义笑问道:
“不知章首辅听说了何事啊?”
章鸣岳道:
“我听坊间传言,鸿胪寺里草原室韦部落质子铁木辛哥无故被抓又被放,搞得莫名其妙,细细一究竟有人说那铁木辛哥便是谋杀钦差的凶手,真是可笑。”
兰子义与鱼公公听了这话心里都骂开了,鱼公公脸上手上虽无动作,但靴子里的十个脚趾头已经被踩得咯吱作响,兰子义则在心里骂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你章鸣岳今天便知,这你还该说是听说?你从哪里听说?”
章鸣岳转脸问鱼公公道:
“鱼公公,那位御马监的公公可是您的儿啊,您听到这消息就没有反应?”
兰子义闻言抢先一步说道:
“钦差被害,天理难容,可这不是让无辜之人平白蒙冤的借口。”
章鸣岳笑着捋了捋胡子,他道:
“我倒是听说那铁木辛哥与卫侯乃是拜把子兄弟,卫侯可不要因私费公啊。”
鱼公公这时端起茶碗嘬了一口,只听他道:
“我的儿死在塞外,身首异处,我甚是痛心,也正是因为我痛心,所以我不愿别人也如我一般忍此大痛。那铁木辛哥乃子义的安达,情同手足,当下并无证据证明事情是他所为,我自然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断子义手脚。”
兰子义闻言赶忙起身作揖道:
“子义替安达谢过公公。”
而殿中三位中堂见状则同时干咳着笑了两声,笑声中多有嘲讽之意,章鸣岳勉为其难的装作相信了鱼公公的话,他道:
“公公一向杀伐果断,没想到人到晚年也变得慈爱起来,卫侯不是公公儿,到胜似公公儿了。”
章鸣岳一席话引得殿中诸位文臣全都发笑,兰子义则是又气又羞,脸憋得通红坐回凳子上说不出话来,好在鱼公公开口为兰子义解围,鱼公公道:
“老夫与兰家乃世交,当年兰老鞑子还在时我便监北军,老东西没得早,我替他照看照看子孙没什么大不了,他兰子义有名有姓,用不着来当我的儿。倒是有些人,为了攻忤他人不择手段,反倒忘了自己当年投官五路,想给人当儿都没机会的日子。”
众人闻言大惊,鱼公公的话明显暗示章鸣岳曾有拜入他门下之举,这可是天大的消息,殿中诸人闻言无不交头接耳,左顾右盼。章鸣岳也是海量,听了这话居然没有发火,他道:
“公公不要说笑。”
鱼公公道:
“那你就没事别取笑。”
章鸣岳笑道:
“不取笑,不取笑。说回正事,铁木辛哥一事就算是空穴来风也该查个明白,事关钦差被害,不查清楚可是丢我大正的脸面。”
鱼公公道:
“我知道了,就让代公下来一趟吧,事情是他经手的,让他来也说得清楚。”
说罢鱼公公起身道:
“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兰子义紧随鱼公公起身,三位大学士也起身拱手道:
“公公慢走。”
鱼公公与兰子义出了军机处便加快了脚步,两人脸色铁一般的青黑,守在门口候着的桃逐虎与桃逐兔见状都不敢多问,只能小心跟在两人身后,悄声不敢多言。
离了内阁有一段距离后鱼公公终于发作了,他道:
“好个章鸣岳,竟然赶在我手底下安插眼线。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今天回去我就要把自家门户清理干净。”
兰子义闻言劝道:
“公公息怒,昨天抓我之人众多,要是算上捉拿铁木辛哥者人数更众,现在章鸣岳拿这件事情出来做文章,这种节骨眼上公公稍有动作便会惹来一身腥,不能这么干啊。”
鱼公公闻声止步,他动作太快兰子义等人没停下直接冲到了前面去。鱼公公停下后盯着兰子义说道:
“我不能干你得干,二郎那边必须万无一失!”
兰子义闻声喝道:
“大哥!”
桃逐虎是明白人,闻声直接抱拳道:
“少爷!”
兰子义转身吩咐桃逐虎道:
“大哥!你现在便快马加鞭出城去追上二哥,你二人一起把事情办了。切记,这次动手选人一定要选信得过的人,人宜少不宜多,宜精不宜滥,一定要把事情办了!”
第七百七十九章 礼尚往来()
桃逐虎抱唱喵,无穷杀意从他的双目中倾泻而出,只听桃逐虎道:“
“少爷、公公放心即可,我定不会留下后患。”
桃逐兔这时也上前抱拳道:
“少爷,公公,事关重大,不容闪失,让我也随大哥一起去帮手吧
鱼公公冷声呵斥道
都走了子义怎么办?若有急事他身边连个人都没有。退下!”
桃逐兔被浇了一盆冷水,灰溜溜的又退回兰子义身后,兰子义则对桃逐虎点点头,桃逐虎
就此转身高开。
派走了桃逐虎鱼公公的火气也消了一些,他对兰子义叹道:
“章吗岳叫你爹来肯定不是赏月的,也不知他肚子里还藏着什么鬼主意
桃逐免插话道:
公公,刚才章鸣岳不是说了要代公来是为了查明罗应民贪墨和钦差被杀的事情吗?”
公冷笑道
“哪有什么钦差被杀?若真有此事,当日军机处里章唱岳就不会让这事轻松糊弄过去。至
于罗应民,他罗应民的贪天下人尽皆知,他要是哪天不贪了才真是稀罕事呢。拿不拿他只
看军机处里几位大学士的心情,为了这点事召你家将军入京可能吗?这不是开玩笑吗?
兰子义这时道:
来将挡,水来土掩,章鸣岳有什么花招我们接招便是,又不是没和他交过手。依我看
章吗岳让我爹入京无非是想找茬削藩。”
鱼公公叹道: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谁都逃不过这宿命啊。”
说罢鱼公公换了个稍微柔和点的语气对兰子义说:
“其实你爹之前一直给我写信,说想要找机会进京一趟来。”
兰子义转头问道:
“我善他为何要这么做?”
鱼公公冷笑道:
“你和你爹的为什么你自去问他,我没心思干涉。我这边知道的原因是你入京以来纠缠的
事情太多,余杭死了几万人事情闸得挺大,你爹想入京来拜拜皇上,给你稳一稳根基。”“
兰子义笑道:
还真是有劳我的亲爹了。”
鱼公公侧过脸看了看兰子义,疑惑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兰子义语气中与他父亲的隔阂让
鱼公公心里有些不舒服,他道:
“我知你父子关系不睦,但没想到你们居然冷到这个份上
兰子义笑道:
“公公不用担心,我与我父亲一向如此。”
鱼公公摆手道:
“算了,你爹都不管你,你家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刚才你说水来土掩,那你手上是有什么好牌可打?
兰子义被鱼公公这么一提醒便想起了申忠的事情,于是他赶紧将之前从杜京那得到的消思
告知了鱼公公。鱼公公听完摸着下巴说道:
“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章吗岳一向仔细,怎么会允许这等纰漏发生?”
“刚才殿中听章鸣岳的意思,他可能有自己动手清理门户的意思,依我看若是向用此事要
挟他必须得尽快下手
鱼公公道:
既然如此你就赶紧回去问间月儿吧,她那有信件最好,没信件我也可令台城卫强行突入
太仓检查。
兰子义得命拱手唱喵,接着兰子义便携桃逐免出宫回家去。兰子义消失了一宿,家中剩下
的仇家父子和仆役们早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还好月山间在后半夜得到了宫中信息,府
中这才安定下来。及时加此兰子义回家时还是看见门口有不少小断张望,兰子义刚到便有
人进门通报去了。
被小断们伺候着刚下马入府,桃仡便迎了上来,她四面张望了下,又向院门外了好几眼
终于确认见不到桃逐虎的踪影,桃仡脸色立马变得惊恐,眼眶一润眼看就要哭出来,兰子
义忙上前劝慰道:
大度莫慌,我大哥没事,只是被我派出去了而己,”“
桃仡听说桃逐虎没事,这才高兴起来,她了擦眼角泪珠道
“昨天少爷与大郎他们连夜不回,什么消息都没有,拖了李世子的关系都查不出你们在哪
真是让人揪心,还好后半夜时月儿姑娘那有了你们的信,要不昨晚还不知把家里人着急成
什么样呢!
桃逐兔笑道
“大慌什么?我们少爷可是大正排的上号的人物,天下有谁敢找他麻烦?怕什么?
桃仡抬手戳了桃逐免脑门一下嗔道:
“就是因为你们三兄弟和少爷威震天下,所以你们不见了才更让人揪心。现在没事就好,我也可以安心了,少爷赶紧去见见月几吧,昨天月儿也怪着急的,我去吩咐后厨给你们弄
点饭去,一不留神大半天都过去了。”,
兰子义笑着拱手送走桃佗,而后便朝后衙走,往仇家父子那边去,他刚到房门口便遇到仇
幸直往门外走,两边差点撞了满怀,仇孝直见到兰子义,捉住他的手便说道:
“卫候可算回来了,昨天晚上我与我儿可是平白无故想了许多。”
兰子义笑道:
有劳两位先生费心了,我就知道先生着急,所以先过来看看你们。”
屋里仇文若听到门口兰子义的声音,高声说道:
卫侯快进来坐吧,昨天前半夜着急卫侯去哪,后半则心焦今后事情怎么处理,现在卫侯
己经回来,我与父亲正好说说我们昨晚的想法。”
仇幸直引着兰子义与桃逐兔进屋,同时问道:
“大郎二郎怎么不见?”
桃逐兔道:
“少爷和公公已经把我大哥二哥派出去了。”
几人到了卧内,仇文若也听到桃逐兔的话,于是点头道:
“这就好,这就好,既然如此也就不用我父子多言了。”
仇文若经过这些日子修养,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但他本就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遭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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