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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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城遗梦- 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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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逐兔问道:

    “诶,对了,怎么这几天听不见科举舞弊这件事了?”

    兰子义道:

    “我在余杭害死几万人都不了了之,科举舞弊还能怎么查?那季知年都逃了,这事已经没得可说了。“

    接着兰子义转头对桃逐兔说道:

    “三哥,早晨找我麻烦的那一家你可记住了他的去处?”

    桃逐兔闻言朝四面看了看,看见又在张望的闲汉便叫了过来问了几句,然后使了几个钱把人打发走,他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那几人回了大理寺去了。”

    兰子义闻言摇头道:

    “这赵庭柱,该不骗我的还真是一个字都不骗。”

    桃逐虎问道:

    “这可怎么办?人在大理寺里我们可不好下手。”

    仇孝直插话道:

    “无妨,只要他们在京城里那就跑不了,三郎只需把人手撒下去将人盯住,那几个人总有从大理寺里出来的时候,他们只要敢出门便教他们知道,京城到底是什么地方。”

    桃逐兔闻言看向兰子义,兰子义点点头默认了仇孝直的计划。

    之后几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不多一会几人便回到了家中。今天大家都起了个大早,又忙活了一早晨,回了家中大家之略微吃了些午饭便各自回房午睡去。兰子义正在月山间的香塌上睡得酣甜时忽然隐约听见门口有仕女说道:

    “月儿小姐,门外有人来求见卫侯呢。”

    月儿则回到:

    “谁这么不长眼晌午天来找人?就告诉他卫侯有事,不便见客。”

    那仕女脚步正要远离时月儿又追问道:

    “来的是何许人?莫不是个鞑子?”

    仕女禀道:

    “来的人金冠玉带,长衣款款,看着不是鞑子,但却自称是卫侯的安达,说自己叫个铁木头来着。”

    兰子义听到这顿时精神了起来,铁木辛哥的名字就像是地上伸出的钩锁一样,将他从九天之外的云端梦境中猛地拉了下来,重重的摔到地上,将他摔得气喘吁吁,心跳不止,不过之前一直隔着老远的声音现在全都便清楚过来,兰子义醒了。

    倚在床边的月山间见兰子义睁眼,赶忙俯身轻拍兰子义的心口说道:

    “莽撞鬼,您可醒得慢点,这样子惊醒别堵了气血惹出病来。”

    兰子义挥挥手推开月山间,他侧身翻起坐在床边,拄着床沿使劲眯眼驱散弥留的睡意,他对月山间道:

    “我在落雁关中天天如此起床,有什么可怕的?你帮我取杯凉水来让我压压暑气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了。”

    月山间闻言便向床前取水,而兰子义则对门外吩咐道:

    “快请铁木安达往客堂上座,备上瓜果凉茶好生招待,顺便给我叫人进来更衣。”

    那侍女没听明白铁木安达是什么意思,犹豫道:

    “卫侯刚说铁木头什么?”

    兰子义道:

    “我是说你快去把我义兄让进客堂里好生款待,我更衣过后便去迎他。”

    那侍女这下明白了来人的身份,转身就下去忙碌,兰子义则接过月山间递来的水一饮而尽。本来兰子义只当是凉水便往下灌,可一大口下去那水刺骨的寒意只扎的他喉咙疼,兰子义没忍住噗的把水喷了出来,嘴里还残留着冰渣。

    经这么一折腾兰子义彻底清醒了过来,他问拿着杯子仔细端详道:

    “冰水?!“

    月山间坐床边看着兰子义笑得花枝乱颤,她道:

    “亏你还是个爷,喝口冰水居然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北阵不是号称八月飞雪么?怎么连口冰都没吃过?”

    兰子义笑着摇摇头起身去放杯子,却见几上银质八角盒内装满了冰砂。这次兰子义舀起一杯冰水慢慢地喝,他一边品味一边道:

    “冬天我在院里到自己捡过冰吃,夏天热头上我可没吃过。”

    月山间伸手戳着兰子义骂道:

    “你个落魄配军,哪有冬天吃冰的?真是寒酸。吃冰就在夏日,难道你家连个冰窖都没有?”

    兰子义喝过一杯便罢,他拿起另一个杯子替月山间舀了一杯道:

    “我家从无凿冰伫冰的习惯。将士们每日奋战还有可能缺衣少食,我家父祖又怎么忍心去做这么奢靡的事情?”

    月山间哼笑道:

    “奢靡?京城大街上到处都有卖冰的,何来奢靡一说?你呀,就是骨子里透着寒酸。”

    兰子义道:

    “那月儿你的冰也是街上买来的?”

    月山家道:

    “你和你家哥哥那么小气怎么舍得让我花钱买冰?这是爹他可怜我伤了腿,从衙门里专门派人送来的。”

    兰子义笑道:

    “好你个月儿,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就说你断了一条腿鱼公公却一句问候都没有,原来你早和公公暗通款曲,将我蒙在鼓里。”

    月山间招呼着进门的仕女为兰子义穿衣,闻言笑骂道:

    “你个瞎军户净说胡话,爹他待你比待我亲的多,你说他与我合谋害你你可还有良心?你也不想想你入京之后捅出的篓子哪件不是爹他替你兜着的。赶紧穿了衣服滚去前厅见你的把兄弟去吧,你嫌我暗地里有动作就和你的兄弟们过活去,我自回爹那去便是。”

    兰子义哈哈大笑,他道:

    “月儿你这泼辣劲,就是一点嘴上便宜都不让我占,行行行,我滚便是,今晚我也不回你这来住。”

    说着兰子义就往外走,月儿则在床上只是用手指戳。待兰子义走到屋门口时,月儿又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她便叫住兰子义道:

    “卫侯且留步。”

    兰子义停步回头道:

    “怎么月儿,舍不得我?”

    月山间白了兰子义一眼道:

    “净耍油嘴,和你说正事呢。今日你与铁木辛哥说完事,可得留下他几日。”

    兰子义初听此言并没有反应过来,刚想开口询问却突然茅塞顿开,于是他敛容整衣,恭恭敬敬的对着月山间做了个揖,然后才转身往前厅去。

    待兰子义穿过院落上了回廊,刚要拐进厅中去,就见到铁木辛哥的身影从门内闪过。那铁木辛哥也看见了兰子义,刚闪过门便倒着步退回门口,伸着脖子向回廊张望,确认是兰子义后铁木辛哥舒展鹤臂,拱手抱月,弯腰向兰子义说道:

    “子义贤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第七百五十六章 豪爽汉字() 
今次的铁木辛哥比起上次见面时,衣也穿的整齐了,头巾也扎的规矩了,说话文邹邹也就罢,就连他的拱手作揖的模样比起之前来都更规矩,若不是他的口音和中土差距实在太大,仅从外表根本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正人还是戎狄。

    兰子义走到铁木辛哥面前张嘴长了好几次,想要说什么却一直说不出口,最后只得对着铁木辛哥也作一揖,甚是恭敬。两人都作揖都弯腰,拱着手撅着屁股互相对着,过了半天谁也没抬起头来。铁木辛哥率先忍不住,他弯着腰伸着手,艰难的说道:

    “我说子义安达,咱这样撅着腚可是难受啊。”

    兰子义听到这话再难忍住笑意,起身扶起铁木辛哥,两人互相搂着肩膀就进了厅堂。兰子

    义问道:

    “安达你来京城没几天,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我都不适应了。”

    铁木辛哥从兜里掏出汗巾满额头擦汗,擦完说道:

    “我这不是有求于你吗?来你这还不得入乡随俗?“

    铁木辛这话一出又惹得兰子义发笑。两人分头隔着茶几坐上正坐,兰子义抬手指着瓜果说道:

    “安达,这么惹得天你进来也不先吃点瓜。”

    铁木辛哥道:

    “我心里有火,又急又热,坐都坐不住,哪有心思吃你的瓜?”

    兰子义笑道:

    “你热的坐不住还满屋晃悠,走着不是更热吗?“

    铁木辛哥擦着汉叹着气,长吁短叹的一个劲道:

    “急啊,着急啊!“

    逗得兰子义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铁木辛哥见兰子义发笑,起身从门口拎来两坛酒放在几上,说道:

    “子义安达,略备薄礼,不成敬意,安达笑纳。“

    兰子义见着铁木辛哥拿出礼物来更是吃惊,他看着铁木辛哥说道:

    “我说安达,你连这个都学会了?谁教你的?“

    铁木辛哥苦笑道:

    “是鸿胪寺里那些官吏交给我的,说是不能空手进门,我便拎了两坛酒来。“

    兰子义问道:

    “诶,官吏?难道这事鸿胪寺的全知道了?“

    铁木辛哥听兰子义提起事情,顿时松了一口气,他道:

    “原来安达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呀,那我就方便多了。那步落稽可是丘豆乏的崽,你抓了他可不得鸿胪寺里全知道?到处都是人在问该怎么办,这不我就来找你了。“

    兰子义看着铁木辛哥,调笑道:

    “我听说你才是你们这群人里的头狼,怎么反倒为步落稽来和我低三下四?“

    铁木辛哥道:

    “我是实际的头不假,可他才是名义上的头。我是没有救他的心,但架不住其他人来催我呀。“

    兰子义道:

    “你都是头了还有人会因为别的头来催你,你这头当得不稳啊。“

    铁木辛哥叹道:

    “这群蠢货懂个屁?他们只见着自己人被抓了便气愤不过,想要逞强,我早就跟他们讲了,上街要讲规矩,这里不是草原,你就算是在草原上也不是见了商队就能大劫呀。不停,结果犯到了你头上,这些栽了又来催我。真是没法这这群蠢猪讲道理。“

    兰子义笑道:

    “安达怎么就骂上了,何必呢?你的人毕竟都是好勇斗狠之人,气愤不过也正常。“

    铁木辛哥道:

    “安达你是聪明人,我想的啥你最清楚不过。步落稽他们几个,你是放不放啊。“

    兰子义看着铁木辛哥的着急模样,一时玩性大起,他坏笑这对铁木辛哥道:

    “怎么,就两坛就便想让我放人?哪有这种道理?你怎么也得给我送点更贵重的东西才对。“

    铁木辛哥止不住的用手指拍桌咬牙道:

    “安达,你几个月前给我的那一万两银子倒是贵重,可我爹他早把钱用光了光了,你现在问我要我也没钱给你。喏,瞧瞧这两坛酒,这还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钱才买得起。“

    兰子义道:

    “安达,你就别哭穷了,你们的伙食全由鸿胪寺关着,每旬还会给你们发例钱,你们自己还带了银两在身,你们有什么买不起的?”

    铁木辛哥叹道:

    “我来京城之前就听说你们正人是说一套做一套,我当是传言,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安达你说的这些银子,酒肉鸿胪寺的大人们也说过,可除了刚来时发过一次例钱外我就再没见过银子了,最近几日更是连酒肉的见不到,每天给我们吃草。”

    兰子义闻言皱眉道:

    “吃草?没肉也就罢了,给你们吃草又何必?太仓都还没放空呢何必吃草。”

    铁木辛哥摊手说道:

    “就是嘛,你们的太仓敞开了放粮都没空,为什么不给我们吃肉只给我们吃草?那鸿胪寺的官吏还说那不是草,是什么蔬菜,我见你之前请我去酒楼里吃饭时也上过几盘那种绿油油的东西,我就根本没动筷子。天天让我们吃这种东西我哪受得了?”

    兰子义听到这,刚刚褪去的笑意便又涌了上来,这次他笑得比刚才还厉害,只是弯腰拍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铁木辛哥见兰子义又笑,伸手推了兰子义肩膀一把,恼怒的说道:

    “你怎么又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兰子义还是笑得止不住,他扶着桌子含着眼泪对铁木辛哥道:

    “我笑你把菜当成草。”

    铁木辛哥则大声说道:

    “我当你是安达,你却把我当奴才,你和那鸿胪寺里的官吏说得是一般话。那绿油油、柴磕磕的东西明显就是地里长出来的,怎么就是菜不是草了?”

    兰子义张开想向铁木辛哥解释,转念一想摆手笑道:

    “跟你解释也解释不通,所以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我只问你,你既然见我请你时端上来过那绿油油的‘草’来,那你有没有看见我大块吃草啊?”

    铁木辛哥微微抬头看着房梁,努力的回忆当日的情景,半晌后才看着兰子义语重心长的说道:

    “安达呀,听我一言,草是给牛羊吃的,不是给人吃的。那牛羊吃了草性情就变得绵软了,所以才会被狼吃,被人吃,你要是草吃多了也会变成羊的。人得吃肉,吃肉才行。”

    兰子义被铁木辛哥逗得大笑不止,他缓了好半天都只能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一句话也说不出,引得在屋外伺候着的仕女们都进来查看,生怕兰子义笑的喘不上气出了什么闪失。

    笑累了之后兰子义用手帕擦干净眼泪,他道:

    “安达呀安达,你可真逗死我了,你吃不惯就吃不惯嘛,何必来诋毁我吃草。你在草原上见过的牛羊不比我少,那羊抵起人来可是闹着玩的?那牛发起性子来是狼呀人呀能轻易拦住的?就连你胯下骑着的马那都不是好想与的,不信你烫他一下屁股试试?看它一脚上来你要断几根肋骨。”

第七百五十七章 一拍即合() 
铁木辛哥嘘了一声,冲着兰子义直摇手,完全不同意兰子义的话。

    兰子义倒也没有强迫铁木辛哥吃菜的意思,他效果之后便敛容说道:

    “要是鸿胪寺里连肉都没法给你们管够,那还真就缺银子却道一定地步了。”

    铁木辛哥道:

    “你们大正不是贪官多吗?我们的银子会不会是全被他们贪走了?”

    兰子义笑着示意铁木辛哥喝茶,他道:

    “贪归贪,可该办的事情也得办,真要是有银子发下来给你们,就算经过层层克扣,你也能落个铜板呀,不至于说是连肉都吃不上。”

    铁木辛哥闻言挠着下巴疑惑道:

    “那么找你这说法,还真就是没钱了?诶,不对……”

    说道这里铁木辛哥想起正事来,他坐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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