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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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城遗梦-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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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子义因为脚伤的问题站立的时候一直都小心翼翼,走路也走不快,可刚才月山间拖他时走的相当快,他却没怎么碰到脚上痛处,刚才月儿推兰子义那一记也只是将他推进门去,并没有让他失去重心摔倒。

    兰子义立稳之后回头看向门外,月山间已经不见,屋里此时则传出声音道:

    “别看了,迟早是你的人。过来吧,我有话问你。”

    兰子义一听是鱼公公,只得一瘸一拐的往里走去。

    下午吃的乃是晚宴,这顿饭吃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现在外面的太阳都快落山,屋里已渐昏暗。兰子义入座的时候鱼公公正忙着掌灯,他一边挑拨蜡烛烛芯,一边问兰子义道:

    “姓隆的桌上跟你说什么了?”

    见兰子义瘸着腿艰难的坐到椅上,鱼公公又扔掉铜签,走到兰子义旁边冷冷的问道:

    “脚怎么样?”

    隆公公的性子现在兰子义已经有些摸着了,此人说话虽然尖刻,但对兰子义却是真心关爱。所以兰子义笑道:

    “承蒙公公厚爱,子义脚上的伤只是皮肉伤,不碍事的。”

    鱼公公摆了下手招呼一个小太监为兰子义看茶,然后自己坐回主座上端起茶碗边喝边说:

    “我听说你那伤口已经化脓,最近天热,你小心点,因为小伤口搞得肢体溃烂截肢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然后鱼公公放下茶碗问道:

    “我问你姓隆的说什么,你不要把话岔开。”

    兰子义心说明明是你自己把话岔开的怎么现在又怨到我头上,但嘴上却老老实实地答道:

    “隆公公跟我说只要我踏踏实实跟紧德王将来定能保我荣华富贵。”

    鱼公公听到这话气的把杯子砸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怒道:

    “姓隆的算个什么东西?他保你荣华富贵?皇上才有资格保你荣华富贵他是个什么玩意?”

    伺候在屋中的小太监被鱼公公发火惊得打了一个激灵,然后赶紧上前把摔在地上的茶碗打扫干净。

    鱼公公也知道骂不管用,骂完之后他冷声笑道:

    “卫侯,就你和德王闹得那样子,你有心跟他他有心收你吗?”

    兰子义闻言低下头,以苦笑作答鱼公公。

    鱼公公见兰子义不说话,便起身背着手在屋中漫步,他悠悠的道:

    “不跟德王还能跟谁?姓隆的虽是个小人,但这话却在理。他和皇上那么近,我看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只是现在有皇上在,德王还不敢为所欲为,将来若有一日轮到德王上来,子义,谁能保你?”

    鱼公公这么说勾起了兰子义心中的回忆,刚才吃饭时兰子义与隆公公对话时也有提到类似的事情,隆公公当时非常嚣张的笑出声来,言语间根本就没把德王当一回事。

    想到这里兰子义问道:

    “皇上卧病在床有二十年,只有隆公公在身边伺候,难道公公你不怀疑皇上被……”

    兰子义说道最后拖长话音,顾左右而言他。鱼公公也是明白人,正好小太假把地上茶水收拾了起来,鱼公公便对小太监道:

    “这没你事了,出去吧。”

    那小太监闻言不敢吭声,拾起地上碎渣赶紧走了出去。屋中无人后鱼公公才道:

    “子义,不是你一人这么想,我,还有朝中的大人们都曾经怀疑过。只是哪怕皇上不能说话,其授意的事情却和以往没有不同,我伺候皇上几十年,我最清楚了,皇上还是皇上,没变。”

第四百七十二章 美人关() 
兰子义闻言道:

    “那要是隆公公摸透了皇上心情模仿皇上怎么办?”

    鱼公公笑道:

    “子义你可真会开玩笑,从古至今,有那个太监得了权后不想着作威作福,反倒想着去杀身成仁?皇上即位之初便想着要该我大正税制,但一直苦于朝野阻力不得不作罢,直到章鸣岳今年提出一条鞭来,皇上立马支持他搞,连妖贼起事都没有中断一条鞭改制。你说这是姓隆的手笔?根本不是,那是皇上的手腕。”

    兰子义问道:

    “公公你这么骂内臣怕是……不太好吧,毕竟您也是。。。。。。”

    鱼公公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不错,我也是宦官,而且还是个老宦官,所以我最清楚宦官在想什么。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们这群裆里没把,生不了儿子的人是不会去考虑名垂青史的,死了没人会给我们烧纸的。我们这些太监只求把皇上伺候好伺候开心,我们这辈子也就值了。”

    说到这里鱼公公回头盯着兰子义说道:

    “可你却跟德王闹僵,还踹了德王一脚。没有我你早就被拖出去斩首了。”

    兰子义心想要是事情捅出去麻烦肯定不小,但斩首还不至于,鱼公公也太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但嘴上还是客气的谢道:

    “公公大恩,子义自然不敢忘。”

    兰子义谢罢,鱼公公夸张的出了一口长气,然后他坐回坐上说道: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鱼公公正说着话,月山间却从后屋中走了进来。只这短短一段功夫,月儿已经换上了一身轻纱衣,灯火摇曳之间那美妙的酮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月儿见到兰子义后并没有停下到万福,反倒是娇怒的给了兰子义一记白眼,接着月儿像只小鸟一样落到鱼公公肩膀前,凑近耳朵小声说着什么。

    兰子义看到月儿朝自己抛媚眼,心中又稳不住了,鱼公公则听着月儿的报话眉头越皱越紧,等到月儿说完后鱼公公大声说道:

    “这里没有外人,月儿你大声说便是了。”

    月儿闻言压低凤眼看着兰子义,带着愠怒说道:

    “德王府派人来宫中禀报皇上,王爷弄臣李四今天下午咽气,据说是被卫侯给打死的。”

    兰子义一只看着月儿出神,直到听完月儿所说都没有反应过来。

    月儿则盯着兰子义娇嗔道:

    “卫侯你盯着奴家笑有什么用?王府的人都被你打死了,据说德王哭的可是伤心。”

    兰子义闻言托起桌上茶碗,抿了一口茶,慢慢说道:

    “我兰子义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给我刀我都不见得砍死人,说我打死人纯属污蔑。”

    月儿闻言道:

    “据说打只是诱因,真正的原因是受了惊吓,胆破了。”

    兰子义放下茶碗不置可否的说道:

    “那我更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胆破说明他胆小,这事也能怨我?”

    月山间进来的同时又给鱼公公端了一碗茶,此时鱼公公品着茶说道:

    “够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别吵了。卫侯你院子都被德王砌墙封死,打死个弄臣也算和德王扯平了。”

    兰子义闻言一笑,开心的朝月山间做了个鬼脸,月山间则装作赌气不理兰子义,两人你来我往的就像是两个吵架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兰子义乐在其中。明眼人都能看出兰子义的确投入了真情,恰如青梅竹马,可那月山间却多少有所保留,看着有一股逢场作戏的样子。

    鱼公公默默的看着两个年轻人打情骂俏,然后他放下茶碗,对兰子义说道:

    “你和德王都已经混的兵戎相见,我怕我这把老骨头临了了没地安葬。“

    兰子义闻言道:

    “公公这是哪里话。”

    鱼公公没让兰子义接着说下去,他起身道:

    “算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发愁你和德王闹僵又有什么用。

    该问的我也问完了,天色已晚子义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兰子义闻言本想起身作揖,就此告辞,可他却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便道:

    “公公,子义也有一事想问公公。”

    鱼公公此时又在品茶,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

    “什么事,问吧。”

    兰子义道:

    “刚才桌上公公为何不让我把解宣明的事情闹大?“

    鱼公公闻言抬眼看了下兰子义,然后说道:

    “子义你要是聪明就能把事情猜出来,那就用不着我来答你;你若是蠢,那就活该不知道,我也懒得答你。“

    兰子义听到这话,想了想,然后道:

    “德王逃回京城找个借口完全可以搪塞,解宣明可是板上钉钉能置章鸣岳死地的事情,两下完全不能比。“

    鱼公公听到这话重重的将茶杯摔在桌上,似乎是要发火。月儿见状赶忙上前想要为鱼公公捏肩捶背。

    鱼公公抬手制止月山间道:

    “月儿你马上就是卫侯的人了,不要再这么作践自己。“

    然后鱼公公对兰子义说道:

    “板上钉钉?置于死地?谁要置章鸣岳于死地?谁敢置他死地?你刚进屋我就跟你说过,皇上要用章鸣岳推一条鞭法。桌上那是皇上的意思,到此为止,你再去咬章鸣岳可就是和皇上作对,到时候没人保得了你!“

    鱼公公说得有些激动,所以停下换了口气,然后他补充道:

    “更何况我借机把东军也裁了,章鸣岳已无藩镇在外呼应,这也就够了。“

    兰子义道:

    “但是公公,东军与章鸣岳有旧,裁了换到京城对章鸣岳而言只是从左口袋换到有口袋,兵一个没变,结果反倒让章鸣岳有了影响京军的本钱。这可算不上赢。“

    鱼公公道:

    “京军由御马监盯着,便是在我掌控下。再说后面还会有新兵补上来,用不了几年东军就会被换干净,不怕章鸣岳有想法。“

    兰子义道:

    “或许过几年能把东军全换掉,但那也是几年之后,现在怎么办?原本章鸣岳手中有的不过是杜畿的城门校尉,现在京军大半也和他有瓜葛,这样算来公公只是和章鸣岳打了个平手,连半着都没赢。“

    鱼公公听完兰子义所说,并没有生气,他问道:

    “子义,你为何对章鸣岳有这么大怨念?“

    鱼公公的这个问题把兰子义问住了,他怔怔的坐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兰子义把鱼公公的问题拿来自己问自己,为何他一定要咬住章鸣岳不放,然后兰子义想起了刚入京时章鸣岳骗取他信任的事情。这是一份咸的让人发腻的回忆,兰子义想起这事便感到心中恶心。

    兰子义压住自己的恶心感觉,开口说道:

    “因为在裕州有十万人丢了性命,而那全是因为章鸣岳。“

    鱼公公更正兰子义道:

    “那是因为解宣明。“

    兰子义说道:

    “解宣明背后就是章鸣岳,没有章鸣岳授意解宣明怎么敢那么干?“

    说罢兰子义看着鱼公公,问道:

    “公公问我为何执意于章鸣岳,那我也想问公公,为何不让我动章鸣岳。“

    鱼公公这时已经放下茶杯,他直瞪着兰子义一言不发,月山间则在一旁低头默默站着,不敢发话。

    听到兰子义的问话鱼公公用威严的声音答道:

    “因为章鸣岳是当朝首辅,是朝廷的脸面,所以你不能动他。就这么简单。“

    鱼公公简短的话语言简意赅,这么一句话再次噎得兰子义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后兰子义幽幽的问道:

    “难道十万条人命还抵不上一个人的面子吗?“

    鱼公公端起茶碗押了一口,说道:

    “子义你是聪明人,你知道答案的。“

第四百七十三张 送戚准() 
说完鱼公公放下茶碗,说道:

    “天已经不早,子义早些回去休息把。

    刚刚灭了妖贼,事情太多,等过两天我这里消停了,月儿就给你送过去。“

    说着鱼公公起身走到兰子义旁边,伸手拍着他肩膀说:

    “月儿迟早都是你的。

    你和月儿两情相悦,老夫甚是开心。月儿就是老夫的亲生女儿,能托付给卫侯我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月山间闻言娇滴滴的呼道:

    “爹爹!”

    然后便掩着面躲进堂后去了。

    兰子义目送着月山间离开,鱼公公此时替月山间的事情,用意兰子义自然懂,无非是安抚兰子义,不让他因为解宣明的事情耿耿于怀。

    识相的兰子义起身拱手对鱼公公作揖道:

    “子义多谢公公。公公对子义厚爱,子义没齿难忘。”

    鱼公公闻言呵呵笑道:

    “等你没了牙老夫早入土了。行了,你走吧,你打死那个什么李四的事情我会替你顶着的,皇上那你不用担心。注意脚上的伤,安心养病,你是聪明人,以后不要再问这么蠢的问题了,别那么轴。

    去吧!”

    兰子义闻言又作揖,然后便有屋里小太监的扶着他出门去了。

    离开的路上兰子义一直都沉浸刚才的对话中无法自拔,他知道刚才鱼公公为何阻止他继续拿人说事,但当事情说破之后他还是感受到了现实的巨大压力。

    于是兰子义转念会议月山间,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味着刚才和月儿的每一句对话,虽然只有几句,不断的在脑海中重放月儿那清脆的声音,曼妙的酮体。

    兰子义想得出神,几乎忘记自己正在走路,不过扶着兰子义走路的小太监却将他拉回了现实当中,小太监问道:

    “卫侯怎么了?怎么一会哭一回笑的?”

    兰子义闻言问道:

    “公公怎么看得我又哭又笑的?”

    那小太监答道:

    “自从我扶上卫侯开始卫侯你先是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然后又说又笑,自言自语,时不时挥动拳头,手舞足蹈,还有好几句话埋怨阿爹呢。我费了好些劲才把你扶稳。”

    兰子义听闻此言脸红到了耳根旁边,他提高嗓门说道:

    “那怎么可能?我哪里会那样?”

    小太监被兰子义吼得低头不敢说话,兰子义也在说过话后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兰子义想了想,低下头凑近那小太监说道:

    “刚才我那么丢人只被公公一人看见,公公可得替我保密啊。尤其是埋怨鱼公公的话,可不敢告诉别人。“

    说着兰子义掏出袖筒里面一锭五两银子塞给小公公。

    小公公被兰子义好话安慰,又拿了银子,连忙欢天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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