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丈多长,一头成“丫”状,在城墙上每隔几步就会放下一根。
兰子义正要问高延宗这东西的用处,一旁桃逐鹿凑到兰子义耳边说道:
“城里贼寇的细作里已经被我打入钉子了。”
兰子义一听这话赶忙扭头观察四周,发现周围人都忙着准备守城,没人管他们两人,这才将桃逐鹿拉到城墙边上,问道:
“那么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桃逐鹿答道:
“贼寇已经算到今天能赶到项城,计划今晚由内应夜开城门,然后城外贼寇四面入城。
贼寇天王听说卫侯在城中下令务必拿下项城,要活捉卫侯。”
兰子义笑道:
“这套路用着就不嫌腻吗?
只是前几天这么远的路程,贼寇是怎么互相联系的?“
问完这话兰子义看到桃逐鹿脸上泛起微笑,自己也明白过来,跟着一起笑了起来。贼寇通信畅通肯定是桃逐鹿设法保持的,要不怎么取得情报呢?
兰子义又问道:
“与我们在的贼营眼线取得联系了吗?”
桃逐鹿摇摇头,说道:
“据我了解,贼寇布在城里的眼线中有几个倒是有投靠过来的可能,但现在还拿不准,不敢直接跟他们把话说开,这样也就没有办法靠他们双面传递消息,
我们自己的斥候这些日子倒是有接近贼寇驻地的,但贼寇现在防的严,我的人没有机会渗透进去。
不过只要贼寇肯攻城,肯在城外驻扎,我就有机会与我的眼线接上联系。“
兰子义听着点点头。
只是他们说话的这一会功夫,城墙上已经站满军士,大部分人都坐在女墙后面,弓箭装备放在一旁,是不是从城墙垛口看看城外,
城外的贼寇已经将项城西门外堵死,另外三组城门也快被包围起来,黑压压的人群中有不少刺眼的亮光反射到城墙上,晃的人睁不开眼。
与之前不同,现在的贼寇当中着甲人数剧增,举止动静颇有章法,前进有行伍,后退成排列,结阵,变阵,一开一合毫不混乱。比起现在项城里混入许多民丁的守军,反倒是贼寇看起来更加训练有素。
兰子义看着这番景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几天不见为何贼寇会变得如此犀利。
旁边桃逐鹿骂道:
“肯定是投降的那个孬种教的。”
果然就在最外围的壕沟之外,有一骑正绕着壕沟高声叫喊,真是投降贼寇的那个孬种,
那孬种喊道:
“城里人听着,正妖无道,残害百姓,
我天王上承天意,为天下众生铲平正妖,伸张天道,顺道者一步登仙,逆道者堕入地狱。
我本在妖中助纣为虐,直到聆听天王教诲才茅塞顿开,感悟天理,现在已是转生天将,
只要你们早降,这转生成仙也是你们的!“
高延宗听着那孬种在外叫喊,气得咬牙切齿,眼角都快瞪裂了,高声呼喊,要人给他拿弓箭来。
兰子义则说道:
“高大人不要动气,这贼在弓箭射程之外,我们够不着的。”
高延宗骂道:
“这个王八蛋是哪来的?居然投降贼寇!”
兰子义说道:
“他就是裕州城里半夜出逃的孬种。”
高延宗一听又是一阵叫骂,高唱着把那孬种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这时贼阵之中有一骑出来讲孬种换回去,抬着头对城墙上高声喊道:
“在下天将雷有德,敢问此城守将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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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你来我往()
一贼将挽着缰绳,纵马徐徐出阵,走到那孬种跟前耳语几句,将那孬种换回阵中,
然后贼将抬头,望着西边城门楼上的官军说道:
“我乃转生天将雷有德,敢问此城守将为谁?”
高延宗在城门楼上怒不可遏,叫骂道:
“是你爷爷高延宗!”
下面雷有德听到叫骂后看着城墙上冷笑两声,然后说道:
“要是高大人的城墙能有你嘴皮子一半硬那任谁来也攻不破你这小城。
可高大人最好看看清楚,如今我大军百万,披甲之人十中有九,用此军势吹海则海沸,踏地则地裂,不用攻城,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这座小城淹了,
想我大军自零陵起事一来,一路克荆州,攻襄樊,血战裕州,灭正妖百万有余,斩妖除魔,所向披靡,
能有此战果,不仅是因为我将士乐战好死,更是因为正妖失道,天命转移。
所谓能识时务者为俊杰,高大人若是能认清形势,早日投入正道,还有机会修成正果,来世成仙,若是一意孤行,助纣为虐,待到城破之时那就是身首异处,满门抄斩的下场,只能白白给人添些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兰子义在城墙上听着冷笑,这雷有德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啥时候斩首百万了?兰子义他爹兰千阵都不敢说这话,而且雷有德还真能沉得住气,明明知道他兰子义就在城中,结果还说得好像压根不知道有兰子义这么回事一样,看来今晚雷有德一定是要夜袭了。
高延宗在一旁被雷有德的话气的青筋暴露,没等到雷有德说完就骂道:
“你爷爷我生是大正人,死是大正鬼,哪里肯与你们这些妖贼为伍?你们也配?
你们这些妖贼,胡编乱造一些妖言出来蛊惑人心,将先圣忠孝仁义丢在一旁,一路过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畜生不如,还敢在这里跟我大放厥词?
我大正百姓安于旧业,天下稳如磐石,尔等小寇就是跳梁小丑,不过胜了几只偏军就敢说杀人百万,也不嫌丢人,
向我大正天军何止百万,只不过你等贼寇狡猾,钻了空隙,让我官军没有时间赶来罢了,若是等到四方镇军云集,哪里还有你们放肆的机会?
你等妖贼听着,现在投降还能保你们姓名,还能让你们回家种田安安生生过日子,如果还要执迷不悟,谋反作乱,只能是斩首街口,累做京观的下场。“
兰子义听着高延宗叫阵,悄悄看了一眼旁边桃逐鹿,发现桃逐鹿也听着笑了。这高延宗吹牛的本事比起雷有德来一点也不差,当前形势如此都能被他说得天花乱坠,好像马上就赢了。
不过也罢,守城本就辛苦,叫阵赢了也好提振士气,而且贼寇势大,城中免不了人心动荡,雷有德这样义正言辞的宣讲可以凝聚人心。
城下雷有德听着面色铁青,等高延宗骂完之后说道:
“高大人一心寻死我也不好拦着,可是你城中数万百姓就要因为你为正妖卖命跟着你一起死吗?”
接着雷有德对着城上百姓喊话道:
“各位乡亲,正妖无道,残害苍生,
这些年来大正不顾民生,四面征战,尤其去年出征喏喏,整个北方男丁出塞,粮草运边,真可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可现在人死绝了,仗打赢了,却还要运钱运粮供养那群鞑子,城中百姓你们现在吃的是什么,那你们知道那群鞑子又在吃什么?现在你们还要为了正妖卖命?
诸位乡亲,信我转生道,来世得登仙,快来……“
话还没说完已经有高延宗招来的弓手朝雷有德放箭,
雷有德离城太远,箭矢毫无意外的在半道衰减力度,跌落在雷有德马前。
放箭的弓箭手骂道:
“妖贼,想死就到城上来,爷爷们只跟高县令做忠臣,不听你那鬼话。”
说罢,城墙上的守军都跟着呐喊起来,那声势与贼寇相比一点不落下风。
雷有德冷冷的盯着城上,不发一语。
兰子义看将士们士气高昂,心中振奋,这次守城之战必定艰苦,能有如此袍泽,死而无憾。
之后兰子义轻轻叹了口气,扬声悠悠说道:
“雷将军百万大军顿于坚城之下,已经犯了兵家大忌,现在我城中士气又盛,我看你打不赢。”
雷有德听到兰子义的话,微微把头偏了下,看向声音的来源,嘴角微微上扬,问道:
“请问是谁在说话?”
兰子义也笑了笑,心想你这明知故问有意思吗?不过雷有德想演,他兰子义也得配着不是?
于是兰子义拱手作揖,说道:
“在下兰子义,久闻雷将军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有幸,能与将军相会在这项城城上,也是一种缘分啊。”
雷有德也在马上抱拳,说道:
“原来是兰卫侯,失敬失敬,
既然是卫侯,当然明白事理,卫侯难道以为凭你城中能挡住我大军的铁蹄吗?
想想看,之前卫侯麾下还有甲士无数,那时我手下的人可真是不够看,现在短短几天就形式逆转,这之中的天命卫侯也该了解了。“
兰子义放下手扶着女墙笑道:
“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输了就输了,我下次赢了就是。
只是这项城城非都会,地非险要,孤城一座,食之无味,弃之呢,则一点也不可惜,
将军集百万之众,顿兵小城之下,人再多也不可能一次全部登城,那人多又有什么用?一点一点添油往上送难道不觉得心疼吗?
当然尔等妖贼都想着死了登仙,我也不好阻拦,可当将军死伤无数把城池攻下来后又能得到什么?项城里面什么都没有,项城外面可有几百万大军着急赶着过来,到时候取我孤城一座,却最终命丧于此,子义窃以为得不偿失啊。“
城下雷有德捋着下巴上的胡子,笑看兰子义说完,而后说道:
“你已经没有援军了。”
兰子义说道:
“我爹就是北镇兰千阵,他就我这一个种,别人会不会来救我我不知道,但我被围在这里我爹肯定回来救我,如果我命丧于此,你们这群王八蛋跑到天涯海角都跑不了。”
兰子义此话一出,贼寇阵中都有些骚动,人们四下交头接耳说道
“原来这兰妖贼是北镇兵。”
“我听说北镇兵杀人不眨眼。”
“他爹就是兰千阵?乖乖,这可怎么得了?”
雷有德看了看身后交头接耳的贼众,脸上的笑容溜走了,然后他问道:
“那依卫侯之见,我该怎么办?”
兰子义说道:
“项城孤城一座,进不得攻,退无处守,我只求保一方太平,将军想去哪里去哪里就是了,我也没拿本事难为你。”
雷有德盯着兰子义看了半天,然后调转马头回到阵中,边走边说:
“容我考虑考虑。“
兰子义在城上抱拳说道:
“雷将军三思便是,但千万不可因一时之愤,弄得两败俱伤啊。“
看着雷有德走远,兰子义遥声说道:
“雷将军,子义有话送你。“
雷有德听到后驻马回头,问道:
“卫侯有什么话送我?“
兰子义说道:
“木秀于林风必损之,雷将军之前已经被你们天王抓过一次了,现在又统领大众,功高震主,我看你难得善终啊。还是早点解甲归田吧。“
雷有德在原地怔了半天,过了好一会才催马回到阵中,之后贼众便从城外后撤,开始安营扎寨。
见雷有德走后,兰子义微微一笑,可旁边高延宗却没那心思,跑过来一把抓住兰子义说道:
“卫侯你这是干什么?我高延宗一心报国,求得就是和贼寇一战,
现在你一番话,说得这什么雷有德心灰意冷,他真要是带着人绕城走开了,我们还打什么打?“
兰子义拍着高延宗的手背,笑着说:
“高大人放心,今晚就让你杀个痛快!“
看着高延宗一脸疑惑的表情,兰子义笑着走开,
高延宗赶紧追上想要问话,旁边桃逐鹿上前拉住高延宗说道:
“高大人请来这边说话,这里人少。
据我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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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过半,月挂长空,
或许是因为贼寇在外的缘故,项城内街道上静的压抑,连一声狗叫都没有,城中唯一的声音是城墙上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慢慢的,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从路旁黑暗的巷子里探了出来,
脑袋后面连着的躯体隐藏的不错,与身后的黑暗合为一体,但为了侦查街景不得不将脑袋从黑暗中暴露出来,裹着黑布的脑袋在阴影中当然难以被发现,可一旦暴露在月光下,深黑色的布料就变成了教坊司门口的红灯笼,非常显眼。
黑暗之中有人小声说道:
“喂,看清楚了没有,到底有没有人?”
前面探出的脑袋说道:
“放心,没人。”
紧接着一行人匆匆的从黑暗中跃出身来,一个声音小声的咒骂道:
“早就说别穿纯黑的,这大晴天月亮一朝就成了活靶子。”
另一个声音说道:
“还好街上没人。”
这时队伍里有人问到:
“城外就有大军,这城里却连个巡逻的都没有,往常还有什么营的骑兵巡逻呢。”
带头那人笑道:
“二杆不是已经说了吗,今天晚上那个兰子义要趁晚上出逃,把手下人全都集中到衙门去了,除了城墙上留了点送死的倒霉鬼,街上现在已经没有兵了。”
有人问道:
“二杆这人信得过吗?”
带头人答道:
“怎么信不过?他的老相好在衙门里当丫鬟,从他那里咱知道了正妖的岗哨安排,这几天给大营送信送的这么通畅就是靠的二杆。
行了,别废话了,到城门了,干活!“
一行黑衣人贴着墙角来到东门城门洞下,果然,一个人都没有,真是转生正道,有天相助。
再说了雷天将有令,声东击西,在西门屯兵,在东门突破,有此等妙计还愁大事不成?
一人留在街上放哨,其他人来到门前,同时用力拆下门栓扔到一边,顿时城门大开,之后一个黑衣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