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做起来的辑虎营军士一个传一个已经将消息向带队核心,也就是兰子义他们休息的地方传了过去。
兰子义听到军士汇报后,眉头稍皱,然后说道:
“无论是我军还是贼寇都不应该让辎重开路。“
然后兰子义对向他汇报的这个守夜者说道:
“你立即带上两个守夜的兄弟骑马先去西北面侦查,无论见到的是谁都要第一时间回来想我汇报。”
待那军士领命去后,兰子义折返营地,沿途催促辑虎营将士们赶快整理着装。
在地上躺着的辑虎营军士早就被地上传来的声音吵醒,都已经起身收拾,营地中紧张却不失秩序的忙碌起来。
桃逐兔沿着兰子义刚才走过的方向过来寻找他,两人一起回到篝火旁,
桃逐虎与桃逐鹿已经穿戴完毕,仇家父子不熟军旅,还有些忙乱,但也收拾的差不多。
在桃家兄弟的帮助下兰子义披挂好铠甲,翻身上马,辑虎营将士们也已经整理完毕,都上吗开始列队。
桃逐虎这才说道:
“卫侯,来人不少,会不会是贼寇?”
兰子义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腰间佩剑,说道:
“不好说,但愿不是。”
这时兰子义面前战士朝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路,原来是刚才派出去的两个军士侦查回来,
兰子义待三人来到自己马前便问道:
“什么情况?”
刚才与兰子义说话的那个军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回卫侯,是逃难过来的百姓,裕州已经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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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孤城勇将()
刚才出去侦查的军士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卫侯,前面来的都是逃难的百姓,我喊话问了几句,他们只说裕州已经失守了。”
虽然兰子义听到“裕州失守”的消息心中同恨,但悬着的心总算定了下来,这个结果其实已在意料之中,现在只是证实了而已。
兰子义伸手捏着鼻梁,想了想,然后问道:
“来的都是哪里百姓?裕州如何失守的?”
军士答道:
“我没有多问,先赶回来通报卫侯了。”
兰子义“嗯“了一声,挥手示意军士可以下去,一旁仇文若说道:
“卫侯,现在良民逃难已成流民,衣食住行全都没有着落,如果不妥善安置,一旦进入其他州县,与地方土著起冲突,酿成新民变可就不妙,如果被妖贼蛊惑,堕入妖道可就大事不好了。“
仇孝直也说道:
“年初北伐诺诺时中原禁军悉数北上,裕州一败,河阴、凤阳二道已经没有军力可以阻止贼寇,
镇军戍边,禁军在野,京营在外,台城空虚,我若是贼寇这时候就并军一向,直取京师,而以我之见雷有德极有可能这么干,应该火速通报京师,急调江南禁军乃至东军回援京师,哪怕贼寇不去京城,集结起来的军队也能开赴前线剿匪,百利而无一害。“
兰子义叹了口气,说道:
“二位先生所说都是应时妙计,可户部的官银已经见底,这么干下来要铺成多大一个摊子?”
仇孝直说道:
“毒蛇噬指,壮士断腕,何况现在还只是花钱,贼寇要是真的兵临城下,这大正还能有几年?”
仇文若说道:
“贼寇现在只是游走湘南,湘西,河阴三道而已,大河以北有近百万驻军,江东富庶,国之税源,尚未遭兵祸,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卫侯又何必考虑银子这种小事,因小失大。”
兰子义苦笑道:
“我当然不用考虑银子,可是朝廷不可能不考虑。”
说着解下身上黄榜交给旁边战士,这人从裕州城外夜追雷有德时就已经接收兰子义指挥了。
兰子义吩咐道:
“你立刻带几个人按原路返回,通知沿途州县准备粮食住所收拢灾民,若有怀疑就拿圣旨出来给地方官看。
马匹跑乏就换用驿站的马,一路不要停,赶回京城去,通报裕州败绩,请朝廷降旨凤阳道安置流民,并且调军入援京师。“
军士看着黄榜一脸惶恐,说道:
“这是皇上赐给卫侯去调军的,我怎么能拿?“
兰子义咬牙咂舌,悲痛地说道:
“裕州城破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什么大军了,我还要这圣旨何用?”
军士一听,想起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那几千辑虎营袍泽不知生死,不禁悲由心生,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拿过黄榜轻轻作揖,而后点了两个人掉头就走。
兰子义看着旁边已经列队整齐的辑虎营将士,下令道:
“诸位将士速速与我前进!”
众军闻言立马开拔,
一旁桃逐虎跟在兰子义一旁,说道:
“早知今日,当时又何必派德王出征,现在讨贼主力还不知道在哪呢。“
一旁众人听着无不叹息,可又无可奈何。
兰子义他们没跑几步就遇到了沿途撤来的灾民。
此时东方白昼刚起,西方夜色未褪,似昏似晨,非寝非明,滚滚而来的难民好像是从夜空延展出来的黑夜,笼罩了整片大地,逆着阳光一步步蔓延。
灾民们起先看到辑虎营将士,都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眼中充满欣喜,等发现来的只是两百多骑的小分队,又都失望的低下头来,互相转告后继续迈开步子稳步前行。
兰子义命令手下将士下到路旁田里,给灾民让开路来。
看着路上已经走的不见头尾的灾民,兰子义遥声问道:
“各位老乡从何而来,往何处去呀?“
人们还是在埋头赶路,听到问话只是各自报上家乡地名,有宛城的,有裕州的,有舞阳的,有有许县的,有鹰城的甚至还有旧都来的,八方人员四集,从灾民户籍来看,贼寇攻破裕州后一路向北前进。
等人们七嘴八舌报的差不多后兰子义又问:
“各位乡亲,你们这样背井离乡,要走到哪里去呀?“
人群中有一白发老汉,拄着拐杖默默前行,听到兰子义的话后慢慢靠到路边来,停在兰子义马前,说道:
“走到哪里也比在家里强,贼寇打来年轻力壮的被抓去当兵当奴婢,粮食牲口被拉去充军,剩下老弱病残留着等死,不跑还怎么办?“
兰子义说道:
“可是离了家能去哪里呢?“
老汉说道:
“哪里能活命去哪里,哪里有饭吃去哪里。“
兰子义摇了摇头,停顿片刻说道:
“老人家不必走远,不需多时官军就能剿灭贼寇,你们就能回家去了。“
一旁有个埋头走路的青年骂道:
“官军?官军除了吃喝嫖赌,欺男霸女还会干什么?十万大军说完就玩,屁用没用。
裕州城里被他们吃光当光,来了贼寇又被烧光,结果最后呢?还不是被贼寇攻破了。
王大官人城里又名的名望,全家女眷被官军营里的畜生糟蹋,铁了心投贼,贼寇再攻城当内应的老多都是王官人家人。“
兰子义听着青年控诉,握紧了手中缰绳,裕州城怎么被迫听来有些眉目了,虽然这眉目听得让人心痛。
那老汉也对兰子义说道:
“这位少年将军,你拿什么去剿灭贼寇?裕州城里十万大军都灰飞湮灭了,你难道能靠这几个骑兵扭转乾坤?
唉,说不定贼寇真是有神灵相助,可神灵又为何要让我们没命呢?“
说着老者再次转身融入灾民队伍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犹如大河之水东去的灾民,兰子义只能叹气,他掉头对仇家父子说道:
“两位先生真可谓见几知危。”
然后不等仇家两人回话就掉转马头,喝道:
“众军随我来。”
两百多辑虎营骑士随兰子义迎着灾民逆流而上,就像是努力跃龙门的鲤鱼,又像是劈开夜幕的晨光,深深地刺入黑暗之中。
桃逐鹿奔驰在兰子义身边说道:
“卫侯,贼众我寡,我们没有必要过去白白送死。“
兰子义说道:
“我当然不会拿手下兄弟和自己性命饲敌,
但现在贼寇动向,裕州战况全都不明,十万大军哪怕战败也不可能全部阵亡,我怎么也得再向前走走,收拢散兵,勘察敌情,否则坐在统帅位上便是尸位素餐,那怎么可以。“
桃逐虎迎着风欣慰的笑着说:
“卫侯到底是我边关男儿,骨子里就有那股不服输的韧性。”
兰子义笑道:
“在其位则谋其政,尽责而已。”
诸位骑兵一阵狂奔已经超过灾民队伍,东方天已方亮,一望无际的平原远方一座城池孤零零的伫立在大地上,没有陪衬,没有依靠,而那小却坚韧的城墙似乎也不用依靠任何其他力量,他就是平地上的堡垒,他就是洪水中的沙洲,他看上去就有那股力量。
兰子义望着这座小城,心里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指着马鞭问道:
“前方何城?”
有军士答道:
“回卫侯,前面是项城县城。”
兰子义说道:
“大家快马加鞭,尽快赶到城去,说不定城里有我们的人。”
于是兰子义与手下众骑士再次挥舞马鞭,加快速度靠向项城。
快到城下时兰子义看到在项城城墙外正有许多民夫正在护城河外挖掘堑壕,
见到兰子义的骑兵飞驰而来,放哨的民夫赶忙敲起梆子,城墙上也有人喊叫起来。
刚刚还在堑壕里忙碌的民夫立即抄起家伙翻出堑壕,以极快的速度跑回城中。
兰子义远远地开始减慢马速,指着这些民夫问道:
“这城中是谁在主事?居然已经着手修建城防,而且人还这么训练有素。”
旁边桃逐鹿与辑虎营军事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兰子义。
一旁桃逐兔问道:
“卫侯,会不会是贼寇?”
兰子义笑道:
“是贼寇还敢守城?那不是找死吗。肯定是我大正忠臣孝子。”
这一会话的功夫民夫已经撤入城中,城门紧逼,城墙上已经聚集起来不少弓箭手,这些弓箭手穿的都是百姓便服,拿的弓也都长短不一,挽弓瞄准时动作也不整齐,更没人号令,看来是城里百姓组织起来的民兵,不过这些民兵精神都不错,
兰子义停在还没有挖好的堑壕外望着城墙上的人,城墙上的弓箭手也望着城下,有弓手说道:
“妖贼!有胆子就靠过来,爷爷把你射成刺猬。”
兰子义听着开心的笑了起来,跟旁边人说:
“不错,士气高昂。”
这时城墙上有人骂道:
“什么妖贼,从东边过来的能使妖贼?那是自己人。
都把家伙收起来,开城门。“
兰子义听着也带领骑士们向城门那边靠过去,远远看着刚才说话那人只能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肉球操着矫健的身法上下翻腾,
等到城门下那肉球带人出来迎接才看清,原来这是个大胖子,脖子已经被埋进肉中,脑袋和身子就像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圆球,
虽然胖可这人却身手矫健,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身上随便穿着一件麻布衫带了几个人就走出来,迎着兰子义抱拳说道:
“在下项城县令高延宗,敢问这位将军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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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狂浪扁舟()
高延宗看上去二十多岁,身材与兰子义一般高,又膘肥体圆,远远望去就是一个球,走近看起来则是三个球——脑袋是一个小球,身体时一个大球,两腿又组成一个中球。
平常来说这种胖子走两步就得喘,平时能歇着绝对不会动弹,可眼下所见此人上下城墙健步如飞,带得身边几个瘦子一路小跑都跟不上,
高延宗见到兰子义和他的骑兵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饥民看到救济的粮食运来一样,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高延宗迎着兰子义抱拳说道:
“在下项城县令高延宗,敢问来的是哪位将军?”
虽然以兰子义的爵位见一个县令不用客气,但看着眼前的高延宗和他带领民兵整修守备的架势,兰子义打心底里升起一股敬意,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虽然他这么做不识时务,甚至可以说是在送死,但这份勇气已经值得兰子义尊敬他了。
兰子义翻身下马走到高延宗面前,恭恭敬敬抱拳作揖道:
“在下德王侍读,讨贼前锋将军,卫亭侯兰子义,高大人深挖堑壕是要固守待贼?有贼寇的消息吗?”
高延宗一听是兰子义,咧嘴大笑,双目生辉,不等兰子义弯腰就跨步上前,一个熊抱拖起兰子义双臂,哈哈笑道:
“竟然是兰卫侯亲来,这下我项城更是无忧了,
来来来,卫侯您可是行家,下官带你看看这项城修的如何,你看哪里还需要加固,我们赶紧干。“
说着就拉着兰子义的手往城里拖。
高延宗手劲颇大,刚才一个熊抱打得兰子义那小身板浑身发痛,这回下手抓人更抓的兰子义生疼,
兰子义身后桃家兄弟和仇家父子刚才看到兰子义下马也都跟着一起下马,这时都被高延宗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弄得有些懵,
兰子义想说话说不出,已经被拉出去好几步,还好桃逐虎发话解围:
“高县令,你这样令我家卫侯很为难啊。”
高延宗这才回头看了眼兰子义,发现兰子义手已经被自己抓红,脸色苦痛,赶紧松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
“终于见到救兵,太兴奋了,失礼失礼,还请卫侯见谅。
敢问这几位将军是……“
兰子义揉着自己刚才被抓的那支手,也笑了笑,然后向高延宗一一介绍身后诸人。
高延宗每听到一人都作揖行礼,越听越高兴,手上摩拳擦掌,像是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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