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杨庆不敢由朝廷修呢!
这么巨额投资,根本不是朝廷税收能够承担,国债也不行,大明朝廷已经背了一堆债务了,接下来还得玩公田法,那个也是要以债务性质发土地券的,忽悠民间地主老财掏棺材本是唯一选择。
当然,这同样不能怨护国公。
护国公还是估计失误,还是第一次修铁路没经验,总之你们不继续掏钱那以前的也就白花了,你们要是再继续掏钱咱们最后修起来,那就是皆大欢喜一起赚钱了。
怎么?
就这样了!
你们来咬我呀?
“一对狗男女!”
女皇陛下在一旁忍无可忍地愤而说道。
第五零一章 奸臣本色()
话说女皇陛下的评价从某种意义说还是很中肯的。
这就是一对狗男女。
一个在明处通过各种方式炒作他的那些铁路计划。
两京铁路,京杭铁路,陇海铁路,京广铁路等等,十几条干线和支线铁路,就画在四民大会堂前广场的巨幅宣传牌上,而且还带着计划中的通车时间。甚至还有辐射区域內矿产资源都注明,已开垦土地数量,每年农产品产量,各种土特产,未开垦的可耕种土地面积,最适宜的农作物。比如南疆一带直接标注了全部土地都开垦出来,每年能获得的棉花产量,这个产量无疑是令人瞠目结舌的。
还有陕北如果种土豆结果,陇南种上油橄榄,辽西遍地大豆高粱……
财富的金光到处闪耀。
所有看到这张巨幅宣传牌的人无不惊叹祖国的地大物博,放眼望去一片蓬勃生计。
而另一个则在暗处。
圆圆指挥着她的那些爪牙,用杨庆教的那些损着,在股市上兴风作浪疯狂套取财富,推动各支铁路股票价格几乎一天一涨,买一支股票什么都不用做,喝着茶就能看它翻着翻的往上涨啊!
谁能受得了这种刺激?
更何况这还是大明第一次出现如此的盛况。
没有人能控制的住寄几!
哪怕就是贵州山沟里的土财主,这时候都拿马车拉着地窖里埋了恐怕几百年的金银,到贵阳去蹲着,每天不亮就坐在帝国银行贵阳分行门前,等着里面的交易所开门。而且不仅仅是铁路股票在暴涨,所有与之相关的,尤其是煤炭,钢铁,机械,甚至就是开荒种田的企业股票都有,同样也在每天上涨当中。
开荒种田怎么了?
铁路如果修到大同去,河套的荒地种上棉花,那一样是财源滚滚。
就是去辽西种油菜都能发财。
就算种油菜不赚钱,还有朝廷的补贴可以赚呢!
只要铁路修通,那么铁路延伸到哪里,财富就能在哪里诞生,说到底要想富先修路,一条国道就已经让沿途一片繁荣,更何况这是铁路,火车的运输量根本就不是马车能比的。哪怕就是延伸进蒙古草原,还能有乳制品的源源不断南下呢,这些年随着技术成熟,奶粉尤其是掺奶粉的糖果糕点,也越来越多出现在江浙的家庭。
甚至出口国外。
就像大白兔奶糖,这在倭国都是大名一级能够享用,赐给武士一块奶糖后者都能感激涕零。
但奶源同样越来越紧张。
原本还有河南的荒地,这片原本的战略缓冲区,之前放养了一大群护国公从欧洲引进的奶牛,甚至和本土黄牛杂交,已经有了自己的品种,但现在随着河南的复耕,荒地已经越来越少,能够放牧的面积不断萎缩。
鲜奶同样不断减少。
那鲜奶哪儿最多?
肯定是蒙古草原的牧民那里呗!
尽管也有头脑冷静地看出这样潜在危险,但问题是全民狂热面前,一个两个清醒的根本没用。再说这些年大明蓬勃发展都清楚,如今几乎可以说天下平定,接下来肯定就是全力搞经济。无论修不修铁路,随着人口不断增加,对外贸易不断扩大,各种物资消耗也必然不断增加,可以说所有生意都会扩大。在这样一个时代几乎就不存在赔钱的行业,而且越早投身越能发大财,当年捕鲸业让所有人都望而生畏,但现在那些大胆投身海洋的一个个全都富可敌国。
在这种情况下没法理智。
最终疯狂上涨的股票,就这样只配了那些投资者的大脑,而幕后的黑手则不断抽走海量白银,然后这些白银又继续充实帝国银行那座巨大的银库。成为这家银行发钞的保证金,成为朝廷财政借贷的财源,实际上这时候内阁几个老狐狸已经嗅出异常的气味了。
但他们依然默契地配合杨庆。
那些地主老财的银子又不是他们的银子,相反这些银子进入帝国银行却可以变成朝廷的贷款,而朝廷的支付能力充足,对于主管的官员们肯定都是好事。虽然贪污这种低级的揽财手段是杨庆严禁的,可问题是新的更高级的揽财手段,杨庆是默许的,手中有权谁还不会用啊!既然这样那就是地主老财们掏钱,通过一系列复杂操作,最终又部分变成朝廷的财政支出便宜各级官员,护国公吃肉大家都啃骨头啊!
这种好事谁会拒绝?
说到底这就是收智商税,一个聪明人布局,他收大头,另外一些聪明人借着他的这个局捞小头,倒霉的就是那些真正的傻子了。
“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种经济危机的前兆啊!”
圆圆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道。
“经济危机根源是产能过剩,那么我们的产能过剩吗?”
杨庆说道。
“供不应求!”
圆圆很坦诚地说。
的确是供不应求,尤其是北方的土改和关中的贸易放开后,突然增加的一千多万购买力,让南方所有工厂全都恍如狂欢。话说哪怕北方土改后的老百姓,一家配一副铁犁,一套铁制农具,都得让南方那些民营冶铁这两年不用愁。更别说北方百姓还有很多连衣服都不够,一人一身衣服一人一双棉鞋还得让工厂日夜不停,这不是出口,出口是缓慢增长,这是猛然间一下子砸过来的一千多万购买力。
可以说所有行业几乎都供不应求。
“那就是了!
没有生产过剩何来经济危机?
咱们大明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还有很多财富隐藏在地下没有调动起来,不算在美洲白银流入前的,仅仅这百余年里,从美洲通过贸易流入大明的白银,加起来就不下两万万两。
这还不算从倭国流入。
石见银山这些年几乎所有白银最终也都到了大明。
这样算起来大明的白银存量,肯定已经超过了三万万两,但直到现在为止,帝国银行的白银储备还不足五千万,市面上流通中的,因为有大量纸币替代,也不会超过一万万两。也就是说还有至少一万万五千万两白银沉在底下,或者说被各地地主老财们埋在他们的地窖里。
这很显然不行。
银子埋在地下对国家没有任何用。
只有让他们拿出来,用来开工厂开矿买奴隶垦荒,只有让这些银子流通起来,让这些银子分流到更多人手中,才能为国家创造价值,为我们的大明盛世贡献力量。但我们又不能让这些白银在没有控制的情况下流入市场,那样会造成通货膨胀,而这些银子控制在地主老财手中,我们是无法对其进行控制的。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把这些银子弄到我们手中,由我们来控制它,让它以不但无害还能促进繁荣的方式流入市场。
这就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我们不是为了钱。
我们还需要钱吗?
帝国银行的印钞机印出来的都是钱。
我们要的是控制权。
白银的控制权,金融的控制权,经济的控制权。
但他们有损失吗?
他们并没有任何损失,因为这些银子变成铁路股票,而铁路股票在未来肯定会带来源源不断财富,他们获得的是未来,只是这个未来时间长一点而已,但这并不能改变我们没有骗他们的本质。”
杨庆说道。
“我头一次见把坑人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
女皇陛下鄙视地说。
“陛下,你该给我儿子喂奶了,这种费脑子的问题,你就不要在这里掺和了!”
杨庆露出他的奸臣本色不满地说道。
“哼!”
女皇陛下白了他一眼。
不过这时候太子殿下也的确有点饿了,一直坚持母乳喂养的女皇陛下赶紧抱过杨庆的儿子,然后用她的龙乳给这位姓杨名朱的大明未来皇帝喂奶。
“这样做的确有些副作用,比如会有投机者跟着捞钱,部分工厂主和商人加入炒股,但我们抽空的仍旧绝大多数都是那些地主老财的。工厂主和商人手中的白银通常都在流转中,他们不可能把这些白银拿出来投入到股市中去,说到底这是投机,而他们在工商业上已经是稳赢的。只有那些土财主们,他们是真正有闲钱的,尤其是那些这几年通过桑棉跟着获得巨额利润,而没有转入工业,依旧和过去一样靠土地控制权坐收渔利的。他们才是真正有闲钱,也有足够精力来股市上投机的。
抽空他们的钱袋,不会造成经济上的动荡。
最多奢侈品消费受影响。
另外他们倒是的确有可能带着上吊绳来承天门外控诉我,这一点我倒是不怀疑,所以明天我准备把御街两边的煤气街灯改造一下。”
杨庆说道。
女皇和圆圆全都茫然地看着他。
“我觉得应该在那些街灯柱子上再伸出一个分支,这样每一盏街灯就可以变成两盏,如果他们愿意吊也方便些,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场面吗?就是所有路灯上都挂满士绅,话说几百上千人一起吊路灯的场面,那简直是何其壮观啊!”
护国公满脸憧憬地说道。
第五零二章 万国来朝()
护国公说到做到,第二天他就开始改造御街的煤气街灯……
“这不是新装的吗?”
唐王疑惑地说。
“据说是女皇陛下认为晚上这里仍然不够明亮,以至于夏天里百姓都跑到四民大会堂的广场,没多少人来御街纳凉,故此把街灯翻倍,以便吸引百姓。”
他身旁随行的夏完淳笑着说。
这时候作为第一批主动报考军校的毕业生,夏完淳已经毕业,并且被分到了参谋总部。至于唐王是奉诏进京的,他在迎驾结束之后养了一个来月就康复,仍旧被杨庆扔到云南去当昆明都统。不过不再是光杆司令,陆军一个山地军调到云南,毕竟这时候大明军力过剩,尤其是解决桂藩后又增加了两个新编的山地军。护国公终于想起云南这个一直以民兵军镇守的省份了,当然,主要原因是接下来该对南方扩张了。尤其是至今依然没有称臣的缅甸,这已经必须得教训一下让他们知道天朝上国的威严……
当然,最主要是抹谷的宝井必须得抢回来控制在手。
“这也太浪费了!”
唐王看着那些正在拆除旧路灯同时安装新路灯的工人说道。
很显然他的头脑还太陈旧。
他哪知道市政建设一遍遍换路灯玩这是必需的,深谙现代套路的护国公头脑中从没有浪费的概念,更何况这路灯还是有特殊用途的。
原本的煤气街灯都是一根立柱顶个小亭子,四周玻璃镶嵌,很显然不符合护国公的需要,而新的街灯都向外伸出一个长臂,生铁铸成里面都是空的,用于输送城外炼焦厂通过来的焦炉气。如今随着炼焦厂规模的不断扩大,煤气照明在城内同样也愈来愈普及,而且净化装置的投入使用也解决了之前的一些小问题。甚至就连专门用于煤气照明的小型干馏釜也已经投产,虽然这东西仍旧不可能用于家庭照明,但一些小城市和大型工厂的照明却足够了。毕竟不是所有小县城旁边都有一个巨大的炼焦厂,而这些小县城同样需要夜间照明,这种小型干馏釜就可以解决,接下来护国公将强制所有靠近水运或者煤矿的县城都装路灯。
可不要小看这个。
“其实也不能说浪费,这些煤气街灯惠及全城百姓,如果匡衡生在大明,他就不用凿壁偷光了。”
夏完淳笑着说。
这就是目前来讲路灯的最大用途。
给那些依然用不起灯油的穷人提供夜间照明,说到底大明其实绝大多数贫民都依旧用不起灯油,原本历史上哪怕到了三百年后,这片土地上煤油也没普及到所有人家。
更别说这个时代了。
但晚上的读书学习同样重要。
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以在鲸油灯甚至鲸蜡烛的亮光中,从天黑一直学习到半夜,而穷人用不起灯油的天黑就没法再学习。时间长了双方的差距立刻显现,这些路灯对他们来说就很重要了,像御街的这些路灯下经常半夜还有读书的。说到底进入和平期以后,读书就成了底层上升的最主要通道,在这一点上还是要尽量确保公平……
只能是尽量。
毕竟有钱人家和没钱人家还是会有差距的。
这一点杨庆也是无可奈何。
唐王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和夏完淳一起,向着前面的承天门走去,还没到五龙桥就看见礼部尚书何腾蛟带着一个穿郡王朝服的小黑炭,走出承天门登上外面等候的马车。
“琉球国王。”
夏完淳解释说道。
“他是来觐见女皇,并且献琉球附近几个小岛,补太子百日贺礼的。”
他紧接着说。
到目前为止,杨庆已经给他儿子收了好几个藩属的献土,最大的自然是靖江藩那块,次之是朝鲜藩,剩下安南藩也爽快地交出那块飞地还有芒街。反正郑家也不敢惹杨庆,后者拿捏郑家的手段太多,他们家南北各有一个死对头呢,而且两个死对头中的一个理论上还是大明直属,莫家的安南都统可是大明的。阮家实际上也已经向大明称臣,但目前而言大明依然承认黎家的安南王,郑的傀儡黎维祺仍旧是安南郡王,所以阮家的阮福濒因为向大明贡献颇丰,被女皇陛下一高兴封了广南郡公……
他本来就是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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