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换上了一脸笑容说。
写就写,咱这为皇上办事的还怕你不成?从小深受传统教育,脑子里还停留在朕即国家的概念中,以为自己有为皇上办事这个招牌护体就根本不用担心什么的姜希辙,很坦然地摆上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详述自己北上过程。不过他很聪明地没有说是他们主动计划的,而是变成了皇帝通过钱谦益传旨给他们购买倭奴,然后他和黄宗羲这些人为主分忧自己凑钱购买,由他负责将其送到北方交陈名夏。至于他诋毁先帝之类内容他是坚决不承认的,同样他对多尔衮的那些吹嘘也是不承认的,他就承认奉旨买了一批建奴送到北方,什么计划让多尔衮和桂王南北呼应之类就纯属诬陷了。
当然,这些本来就不重要。
杨勇满意地看着这份供词,然后对手下说道:“把他押入大牢!”
紧接着他就去找杨庆了。
杨庆至今还没去接驾,这是皇帝特意下旨的,因为各地巡抚和那些都统都得花些时间赶来,所以由首辅史可法和之前先行返回的礼部尚书顾锡畴,侍郎瞿式耜等人过去,为接下来祭皇陵做准备。而南京的军政事务暂时由监国带领文武官员主持,等那边准备完成,各地参加的人员都到达以后,杨庆这边的文武官员再赶去,反正沿着新修的公路用不了几天,而最远的如云南巡抚到凤阳可得花些时间。
“把这家伙看好,先把他的供词放一边,你立刻带人去安庆,在那里截住那些倭奴,然后就地关押起来,再从他们那里获得供词。”
杨庆说道。
证据必须充分才行,毕竟这是给一个皇帝定罪。
“剩下那些参与的呢?”
杨勇问道。
他说的是黄宗羲等人。
“先别抓,等到需要的时候再一起抓!”
杨庆说道。
这样就可以获得证据链了。
首先是姜希辙在画舫喝酒嘴上没控制住泄露内情,不得不说他们喜欢在画舫上扯淡真不是个好习惯,然后被心怀忠义的妓女检举,而他承认了整个事情。
然后就是这些倭奴的供词。
这些就足够了!
至于黄宗羲这些人,得看姜希辙咬他们够不够狠,如果姜希辙足够懂事他会知道怎么做。
钱谦益更跑不了。
毕竟他是在皇帝身边的,甚至可以让姜希辙这些大同社的,把老钱给咬成主谋,然后看东林党和大同社互相咬。不过这样的话钱夫人肯定就要守寡了,唉,命运总是如此无常,话说她当年嫁给陈子龙不就用不着受牵连了吗?
楚国公叹息着摇了摇头。
杨勇立刻带着锦衣卫前往安庆。
而这时候还没有人知道,针对皇帝叛国罪的秘密调查已经开始,无论迎驾会的耆老还是那些秀才,统统都沉浸在一片亢奋中。至于杨庆的那些亲信们,虽然有些蠢蠢欲动,但在杨庆压制下还是保持克制,至于四民大会的常设委员们,倒是对皇帝的归来反应平静……
实际上他们也很忙。
他们这一年主要工作,其实就是组建一个考试委员会,也就是由四民大会聘请一些人,组成一个专门机构给各地参加新式科举的人出题。而这些人根据所报的科用这些题进行考试选出进京参加科举的举人,为了确保试题公正,这些出题人都必须在四民大会接受检验。而为了确保这些试题不泄露,在考试前所有试卷都保存在各地帝国银行的保险库內,开始考试前才能取出。
而且为是否全国统一试题,四民大会常设委员还发生激烈斗争。
不过最终还是各省区分。
每个省一份单独的试题,要不然江浙优势太大,虽然不至于和当年一样几乎垄断,但必须得明白,无论考八股文还是另外四科,江浙对其他省份其实都拥有绝对的优势。甚至这些年优势还在拉大,尤其是工科真要搞统一试题,估计其他省份考不出几个进士的。这样肯定不行,哪怕杨庆也不可能压得住其他省份的怒火,更何况他本人也不想江浙独大,所以他还是支持各省不同考卷以此均衡各省的进士数量。只不过作为补偿,南直隶,浙江,江西三省加起来取举人数量的一半,毕竟这三省人口远超过目前大明控制区的一半。
四民大会这一年主要干这个。
当然,他们也给了新来的皇帝一个下马威,他们否决了皇帝要求户部出一笔钱用于养活他的御营的圣旨。
理由很简单。
没有这个编制。
无论锦衣卫还是明军系统都没有这支御营的编制,这是皇帝自己搞的那你就自己掏钱养活,朝廷的税收不是给你私用的。实际上朱慈烺就是试探,他并不在乎这笔钱,他是看四民大会对他的态度,或者说四民大会是否尊重他的权威,但很显然四民大会并不鸟他。
之后皇帝又找韩赞周和卢九德要內库的钱。
但他俩说没钱。
然后为了证明真得没钱,他俩又送了一马车账簿过去,根据这份账簿皇宫至今还欠着帝国银行两百万,就等皇帝来想办法还了。
这本账簿倒是真的。
因为皇室最主要的产业都在张嫣名下,剩下也被袁太妃,坤兴公主这些人瓜分,目前皇宫能获得的主要收入实际上就是皇庄地租。但这些皇庄的收入无疑是负担不了越来越庞大的慈善和教育支出,毕竟皇庄就那么点地租,绝大多数都是一两成,每年加起来也就几百万。
这个真养不起那些孤儿院。
义务教育,孤儿院,养老院,医院建设……
哪一个都是吞金的黑洞。
不够是正常,够用才不正常!
每年的缺额部分都是直接从帝国银行借款补充,然后这些借款由张嫣几个女人在每年年终从自己的收益中归还,实际上她们的主要收益就是银行,这无非就是一个左手交到右手的游戏而已。但通过这些多少有些让人头大的操作,杨庆和那些女人还有作为她们心腹的太监头子们,的确是把朱慈烺搞得比他爹还穷,皇宫的仓库里是没有一枚龙元的。
话说皇宫的饭钱都得去张嫣那里按月借支啊!
要不怎么自己种菜呢!
皇宫真穷啊!
要不皇上你把那些小学和孤儿院的伙食减一减?再不你把皇庄的地租提高一些?或者你干脆把那些蛀虫们统统弄死,尤其是你伯母那个超级大蛀虫,她的个人资产恐怕都快奔千万了!还有你妹妹也好几百万,就连你的小妹妹都两百多万家产!那小姑娘卫生纸都得洒玫瑰精油,把她们抄家你就一下子有钱了。
呃,这个至少目前不行。
最终朱慈烺不得不面对四民大会不给公款,私款又是负数的问题,好在还有他叔叔。
他叔叔有钱。
可怜的福王又躺枪了!
第三七二章 陷害忠良()
正当杨勇在安庆截住运输倭奴的船队并开始审讯的时候,要求金声桓前往中都参加祭皇陵的圣旨也送到了襄阳……
金声桓当然拒绝。
他又不傻,这种事情去了就等于任人宰割,他的确靠卖萌为生,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动他的底线他一样不会束手就擒,他卖萌只是为了保住目前的地盘,又不是说他真得就是个萌宠。
他也一样有尖牙利齿。
他有一座顶级要塞,他有三万整编后的精锐,他还有那些士绅的全力支持,他凭什么束手就擒?
他以称病拒绝。
但紧接着杨庆派人告诉他既然有病那就得治。
南京的医院为他准备好了床位。
紧接着襄阳发生小规模兵变,金声桓回复说地方不安,作为镇将他不适合离开,哪怕有病他也得留在襄阳继续履行皇帝交给他的职责,另外隐晦地表示,他是归秦王节制,理论上杨庆无权管他。然后杨庆就告诉现在皇帝已经回来,秦王说话已经不好使了,不仅仅是他,汉中那几个镇将也同样回归大都督府节制……
之前大明割据势力的官方解释并不复杂。
首先建奴是叛乱分子。
建奴,蒙古,神民勾结,罔顾大明累世之恩,背叛大明祸乱天下,僭号称帝,实属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所有与其联系者皆以汉奸叛国罪论处。
秦,桂,靖江为国藩屏。
这个同样很好解释。
张献忠连藩屏都不算,只是一个普通地方官,类似于沐家在云南,世镇四川但不是说四川是他的。
皇帝陛下坐镇长安御驾亲征,亲自指挥西征。
公主留守监国南都。
秦王,汉中三节度使,也就是当年被李自成一直扔在那里的唐通,白广恩,马科等三总兵,他们被李自成封为节度使镇守汉中。但最初的划淮为界中,汉中并不属于李自成,直到后来龙兴天子为秦藩扩大地盘时候才算,不过这三镇将的身份至少在杨庆这边还属于朝廷军队。包括即便后来地盘上也不属于秦藩的金声桓,他们都是跟随皇帝西征的朝廷军队,包括秦王也是,只不过西征军以秦王为主帅,所以他们都归秦王节制,现在皇帝返回南方,那么他们重新回到大都督府统辖。
当然,这就是个解释而已。
但现在杨庆就以这个解释,很认真地告诉金声桓你得听我的了。
然后金声桓说我不听。
我不听,不听,就不听。
那这就别怪杨庆揍他了!
紧接着大都督府正式下令解除金声桓的所有职位,他的邓国公是皇帝封的,大都督府的确没法解除,但他的所有职务理论上都是大都督府组织总部任命,同样也可以尤其解除。同时以襄阳兵变为理由,调武昌都统黄蜚率领两个军北上襄阳处理,有阻拦者以谋反论,襄阳节度使区撤销,所辖各地全部改为皇庄,所辖军队就地改编为民兵。
紧接着金声桓放弃宜城直接收缩回襄阳准备固守同时向李自成求援。
黄蜚大军沿汉江北上。
襄阳之战开始。
“楚公,陛下何时下旨要邓国公赴中都祭皇陵?”
毛奇龄义正言辞地质问。
“你是谁?”
杨庆一脸不屑地说。
“下官乃陛下钦点的东阁大学士!”
毛奇龄傲然说道。
“大学士不需要廷推吗?”
杨庆疑惑地说。
“楚公,按照新的官制已经不再设立大学士。”
史德威提醒他。
的确,大学士一职已经撤销,明朝由大学士构成内阁,但新的内阁由首辅和阁臣构成,这些阁臣除了首辅史可法之前有大学士头衔,其他人都没有,所以四民大会确立的新官制直接撤销大学士一职。实际上不仅仅是这些大学士,很多在杨庆看来没什么卵用的官职都撤销,尤其是翰林院都快没人了,毕竟都六年没有新的翰林任命,但地方上的官职反而增加。
总得来说官制更加实用。
“那他是怎么回事?”
杨庆很不礼貌地指着毛奇龄问。
“楚公,陛下难道自己不能聘用自己的近侍?”
毛奇龄说道。
“公公?”
杨庆疑惑地看着他。
“楚公,你不要欺人太甚,不管鄙人身份为何,此行都是代替陛下而来,哪怕就是一介草民,也有权替陛下问楚公,陛下的圣旨上何时召邓国公赴中都!”
毛奇龄忍无可忍地质问道。
“拿圣旨原件!”
杨庆说道。
史德威赶紧给他把圣旨原件拿来。
“这难道不是邓国公?”
杨庆指着上面的邓国公三个字义正言辞地说道。
毛奇龄低头看着……
“楚公,陛下的圣旨乃是鄙人亲笔书写,你觉得鄙人会不认识自己的笔迹吗?这根本不是那份圣旨,这是别人编造的,若楚公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那鄙人是不是该认为是楚公伪造圣旨?”
他怒道。
“何为圣旨?”
杨庆冷笑一声指着上面盖着的玉玺说道:“这就是圣旨,你的字迹有个屁用,难道你的字还比玉玺更有效!”
毛奇龄愤慨地看着他。
然后拂袖而去。
“他不会真这么冲动吧?”
史德威疑惑地说。
“故意的,明天他们的那些报纸就该替金声桓鸣冤,然后说咱们伪造圣旨陷害忠臣了,这些废物也就这点本事,他们无非就是想诋毁我的声誉顺便显示他们的存在。再回去拿这件事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估计他们想让皇帝下什么决心,但皇帝对我这个奸臣还抱有幻想,他们故意来激怒我制造事端,回去刺激皇帝,话说他们其实和那些争风吃醋的妓女没有什么区别。”
杨庆说道。
可怜毛奇龄刚走出不到十米啊!
这两个混蛋就在他身后肆无忌惮地编排他。
他回过头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刚刚说了这些话的杨庆,杨庆笑咪咪地向他举起茶杯,毛奇龄猛然回头,大步向外走去。但就在这时候,两个参谋走过来,就在三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一边一个抓住了他胳膊,然后脚下同时一绊,毛奇龄惊叫一声向前扑倒,那两人手一拉他直接撞在地上。
紧接着他惨叫一声。
还没等他捂着一嘴血从地上爬起来,那两个参谋就拎着他的胳膊和腿把他抬起来,在他挣扎中走到门前一喊号子扔了出去!
“呃,这样他回去更有话说了!”
史德威不禁莞尔然后说道。
“不管他们想让陛下下定什么样的决心,对我们来说,还是让陛下赶紧下决心吧!”
杨庆喝着茶说道。
可怜的毛奇龄趴在门外正下着小雨的石板地上,艰难地一节节恍如生锈般撑起来,然后擦了擦满嘴满脸的鲜血和雨水,低着头踉踉跄跄地走向大门……
当然,这是他的光荣。
第二天他们控制的几家报纸,就开始大肆渲染楚公假传圣旨,故意陷害邓国公,毛奇龄奉旨调查,揭露其不法之行并面斥之。最后楚公恼羞成怒,并对其进行残忍毒打,呜呼,我大明何时竟出如此逆臣,可怜毛奇龄奉旨办事,居然被毒打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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