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早就传入大明,但这种用途还没被开发出来,据说最早是有人将这东西混入烟草吸食,结果才导致其发扬光大,但现在的大明得益于崇祯的禁烟令,别说这个,连烟草都没人敢公开抽。
杨庆当然也不会把它推广。
虽然可以拿它坑八旗健儿,但后果也一样是扩散,这个魔鬼只要释放出来就很难再控制了,所以他准备搞这种东西的结晶品以后用在战场救护中。
靠着一边抽这个一边不时在流血比较多的地方撒点云南白药,孙之獬顽强地支撑到一千零一十刀才咽气,但他剩下的死尸依旧按照标准剐足了三千六百刀,最后剩余部分让那些野狗解决了。不过斩下的脑袋和留下的骨头按照规矩也挫骨扬灰,伴随他的灰渣子被浇筑在一个跪着的他那鼠尾巴造型铜像里,然后跪在南京的文庙前做展览,这场诛奸大戏终于完美落幕。
它的效果明显。
北方再没人敢怂恿多尔衮剃发易服了。
这太吓人了。
谁知道哪天就被锦衣卫绑到南京再步孙之獬后尘?
多尔衮肯定不会派八旗精兵贴身保护的,再说也保护不过来,既然惹不起这些神出鬼没的锦衣卫,那就别傻到当出头鸟了,再说做人还得留条后路,万一咱大清守不住北方,那子孙后代可倒霉了。
禁锢啊!
子孙后代永远不准做官。
留梦炎的后代可是至今维持着贱籍,近三百年始终作为浙江士林的耻辱性标志存在,他的子孙别说考科举当官,连民籍都没资格,生生世世都是贱籍。士绅们最怕的就是这个,实际上留梦炎的后代不只是明朝,在清朝取消了贱籍以后他的后代仍旧维持科举的禁锢。据说是十全老狗下的命令,把当时一个已经考取功名的留梦炎后代功名革除,这样算留梦炎后代的禁锢事实上维持了超过五百年。
这是对士绅最严厉的惩罚。
基本上仅次于灭族了。
谁敢冒这样的险?除非确信咱大清能赢,否则谁也不敢再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可以说杨庆的凶残手段,一下子刹住了北方剃发易服的歪风。
没有汉人官员敢再提了!
哪怕多尔衮多次暗示,或者威逼利诱,那些汉臣也没有再敢接这个茬了,但多尔衮也不敢自己玩硬的,他现在可不是原本历史上,他现在没有玩硬的资格。尤其是已经开春,运河南段已经解冻,明军的进攻能力正在逐步恢复,这种情况下他更不敢在自己内部制造混乱了,万一激怒老百姓造成民变,他拿什么抵抗前线虎视眈眈的十万明军?
剃发易服的事就这样暂停。
“对汉奸必须严惩!”
杨庆说道:“这只是开始,锦衣卫特勤司接下来准备专门成立一个铁血锄奸团,以后对于那些罪大恶极的汉奸,无论他躲到哪里,都一样明正典刑!”
“但总得有个标准吧?”
黎玉田说道。
“缺席审判!”
杨庆说道:“大理寺缺席审判,只要是定了死罪的,那么锦衣卫铁血锄奸团就可以用任何方式执行,刺杀也好,下毒也罢,总之能抓捕回来的就尽量抓捕回来,不能抓捕回来的就地正法。而且不只是锦衣卫铁血锄奸团可以做这个,任何大明的子民都可以为国锄奸,对于为国锄奸的要进行丰厚奖励。比如说有哪个北方义民诛杀一个在死刑名单上的汉奸,并且到南京来报功,锦衣卫查实以后不但可以给他金钱奖励,甚至可以吸纳进入锦衣卫或者军政系统。”
他这意思就是,如果北方有人刺杀了如孙之獬这样的,可以逃到他这里领功。
这样就可以了。
相信很多人都会动心的。
他还要继续维持南北分lie的这种格局一段时间,毕竟多尔衮还肩负重任,但在这期间他也不希望北方彻底失控,像剃发易服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出现的,而锦衣卫铁血锄奸团就可以用暗杀来阻挡那些汉奸在不要脸的路上走太远。
那些汉奸可是最怕死的。
“忠勇侯真是妙计百出啊!”
黎玉田赞叹道。
他俩此时正在信阳城外辽东移民聚居的一处村落,面对着一排十几座堪称壮观的火炕。
初春的料峭寒意里,一大群外地观摩学习的老农,围观着几个正在忙碌的同样老农,后者正小心地用一个堪称高科技的初级版温度表测量火炕上方泥土的温度,同时添减炉膛內的柴火。而在那些泥土中已经有一个个小小的嫩芽冒出,还有人在小心地往上面淋水,阳光中新绿的嫩芽带着水珠煞是喜人……
地瓜炕。
杨庆这时候又没大棚膜保温,他不拿地瓜炕如何在这个时代的淮河流域育秧?
明朝不是没推广过地瓜。
徐光启就干过。
这个人的确很值得尊敬。
他就曾经试图在北方推广地瓜。
但问题是育秧和冬储两项技术没有解决,这个东西是无法在北方推广的,冬储的关键是地瓜窖,这个简单点家家户户扔炕洞里就行,炕洞里多放沙子,把它们埋沙子里面只要别长时间不烧火一般没事。
实在不行还可以建专用的。
但这个育秧那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东西的确不在乎北方气候,哪怕东北一样生长,但它的育秧对温度要求却是很严格的,尤其是杨庆必须把它抢在冬小麦收割前完成,然后收割完冬小麦就栽这个,那么也必须得在开春还没真正转暖前就开始育秧。
只有这样才能赶上时间。
这东西没什么高技术含量,温度表纯属杨庆为保险起见,实际上有经验的根本不用,欧洲的温度表是最早伽利略造的,而完善成水银温度计也是差不多这时候。
说地瓜炕只是形容词。
实际上就是垒一个这样底下烧火加温的东西,上面铺最好的腐殖土再把挑选出来的最好地瓜排上,再覆盖松散的腐殖土,不时洒水保湿,但下大雨还得盖着防止水太多。然后底下烧火维持地温三十度多点,但绝对不能超过四十度,剩下就是它自己在里面发芽。只要撑过最初这段寒冷期等气候转暖就好办了,那时候不用烧火也一样,一个地瓜能发一堆芽,一个芽就是一株地瓜,一株地瓜又能结一堆地瓜……
这是一个很大优势。
实际上一个地瓜能换来几十上百倍的收益,甚至等不及吃地瓜,直接去采茎叶都能吃,吃不上饭的时候农村甚至都快把它的茎叶当主食了,反正能维持着饿不死人。
但也不能由着它发芽,必须剪去一些保证其他的生长,到栽的时候拿剪刀剪下来插在起的垄上,浇水施肥剩下它自己生长。
这东西只要生长起来,那基本上就跟小强一样顽强了,什么旱地薄地哪怕遍布乱石的山沟都阻挡不了它。
它只是发芽时候脆弱。
但这个脆弱不是它的原因,而是人们强行把它从亚热带甚至热带栽到温带的原因,真正的地瓜在自己老家哪需要面对十几度气温?人家都是自己打种子的,哪还需要育种,但在北方就只能这样,它可以在成长过程中不在乎北方气候,但在发芽时候还是必须尊重它的天性,否则它会以休眠来罢工。
另外在它生长过程中,还必须不时给它翻秧。
否则它那顽强生命力也会造成麻烦,因为它的秧子会自己在垄外扎根并结地瓜,最终导致营养流失垄內地瓜反而长不大,必须不时给它从一边翻到另一边,这样避免它在垄外自己扎根。
“没想到我杨庆,居然也要靠地瓜盛世了!”
杨庆不无忧伤地说。
地瓜盛世就地瓜盛世吧!摊上这么一个时代,除了地瓜盛世也没别的可选择,咱大清杀了一半人,结果也一样得靠这个,如今他在不杀一半人的情况下也没别的选择。至少有了这东西,淮河以北的粮食供应就能最大限度保证了,虽然他把黄河沿岸作为战场,但像徐州,亳州,许州这条线以南还是可以保证安全。这一带的土地也不能浪费了,以后把那些山民忽悠出来,让他们在这一带种地瓜和玉米磨磨他们的野性也挺不错。
“侯爷,南京转来赣州急报,赣州爆发民变!”
史德威匆忙走来说道。
“民变?这是什么情况?”
杨庆愕然道。
(上一章名字写错,就不改了,改章节名得找编辑,自己没法改)
第二零二章 我要搞个大事情()
当杨庆匆忙返回南京,才知道这次不仅仅民变这么简单……
“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啊!”
他站在张嫣寝宫的密室,或者说他宣yin后gong的温柔乡里,看着墙上的地图说道。
在这间理论上懿安太后修道的静室四壁,一幅幅同样的地图悬挂,分别属于大明理论上的各都司,包括早已经失去的和羁縻的统统都在这一幅幅地图上。用都司图比布政使司图看得更直接,毕竟布政使司辖区要小的多,这样总计二十五幅地图构成原本大明疆域的极限。西起乌斯藏都司的西界克什米尔,东极奴儿干都司所辖库页岛,南到安南都司所辖的安南南界,北到奴儿干都司索性岭北,这就是曾经大明帝国拥有的疆域最大范围。另外还有单独一幅画出了整个亚洲部分,并且标注了当年随着郑和下西洋而向大明称臣纳贡的那些番邦……
当然,是目前他们的实际情况。
而杨庆此时所看的是江西都司图的最南端赣州卫。
现在已经不只是一处民变了。
更准确说是赣州卫的辖区范围內发生了多处类似情况。
最早是赣州所属的会昌开始。
导火索就是经界。
因为赣州行营驻扎赣州,按照大都督府命令,趁着前线没有战事,赣州行营自己组建经界队,对赣州范围内的卫所土地进行清查。
然后出事了。
经界队拿着玄武湖资料库的原始资料,最早从会昌开始查,一查结果很惊悚,整个会昌参将所属各所营堡土地居然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少了的土地一少部分变成了各级军官手中的私产,但绝大多数都在地方豪强士绅们的手中,更重要的是这些被士绅侵占的土地居然都有地契,也就是说这是官府承认的。
这就很夸张了。
然后经界队继续深入调查。
然后还没等查出结果,就因为一名经界队员被指控调戏当地妇女引起百姓公愤,数百名愤怒的百姓围殴经界队。驻当地的第三军所属一个营立刻派出一队士兵去救援,最终他们遭遇了一场三元里式战斗。因为天降大雨鸟铳无法使用,这队士兵和经界队不得不在已经迅速膨胀到千人级别的围殴中仓皇而逃。两名经界队员被打死,十几名经界队员和士兵受伤,围攻他们的乡民死了五个,然后更多百姓包围了这个营在筠门岭的驻地,要求交出杀人凶手。
尽管会昌县令亲自出面,也没能劝开愤怒的百姓。
第三军统制刘肇基一边亲自跑去安抚,一边赶紧派驿马加急报告杨庆,但他刚刚离开赣州,韶关的桂军就突袭最前沿的始兴。而且桂军很夸张地使用了从澳门购买的二十四磅重炮,始兴县城转眼被轰开,驻那里警戒的前哨一个营不得不迅速后撤南雄。
刘肇基不得不又返回。
而就在同时,对信丰,常宁,瑞金等地军籍土地的清查,也遭遇要么警戒队员调戏妇女,要么经界队员偷人东西之类莫名其妙的事件。最夸张的居然还有一个毁坏某乡绅祖坟墓碑的,总之都引起公愤并遭到围攻,而民变未定的同时,梅州的桂军也紧跟着发起进攻。
这就很有问题了。
这肯定是有组织有预谋是啊!
“想知道为什么吗?”
张嫣趴在他背上,用两个东西压着他后背,对着他耳朵很开心地说。
“你想说我被人阴了吗?”
杨庆说道。
“看来你还有自知之明!”
张嫣的手很不老实地一边向下一边说道。
“户部经界和军队经界的原始资料不一样?”
杨庆任由她抓住自己说道。
户部也在各地经界,但户部的经界队并没有遭遇此类问题,虽然各地阻力也有,却始终没有激化,那些士绅默默忍受了经界队的工作。而军方一经界立刻矛盾激化,要说这里面没有问题那就见鬼了,但户部的经界有锦衣卫跟着,而且都是他亲信,并没有任何违规之处,同样也是按照户部的资料核对。
那么关键的问题就是双方所用的原始资料了。
“户部有自己的记录,他们的经界是对照各地官府的,那些不属于民田的肯定就是官田,然后他们一量就行,最多抓几个侵占的意思一下,你觉得户部那些文官真能彻查?当年张居正就是这样干的,他默认了那些官绅对卫所土地的侵占,然后由户部来收税,他可不像你这么胆大包天。而你给赣州的是玄武湖的,那些记录早就过时了,那些士绅侵占的早已经被默认,甚至去年你已经收过税,现在你却要清查出来收回卫所,你说他们会不会跟你急?”
张嫣的语速和她的手速一样快得说道。
“那我该找谁的责任?”
杨庆愕然道。
“你谁也找不上,你自找的!”
张嫣说道。
“我看你也要自找麻烦了!”
杨庆说道。
说完他在太后的惊叫声中,一下子转过身,狠狠地顶着她撞在后面的墙上……
的确,杨庆谁也找不上。
他甚至不能找高弘图为什么不真正按照玄武湖的档案清查,因为高弘图玩潜规则是对的,如果真推翻张居正已经默认的结果,那么江浙士绅早就跟他撕破脸了,现在户部的经界没出问题就是因为并没有真正割士绅的肉。他同样也不能去怪高弘图没有提醒他,因为这件事本来就与高弘图无关,他让各地行营在驻地自己展开清查以加快改革步伐,大都督府自己去玄武湖抄录赣州卫下属的土地记录转给赣州行营,与户部在各地的经界本身就无关。
但是,赣州的地方官员肯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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