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摄政王救了咱们!
把咱们从蛮明的压迫中解救出来!
此时那蛮明又要北侵,我等绝对不能答应,我等要以摄政王为主,跟着蛮明血战到底,但这冠服压住了我们燕地健儿的血性,故此欲抗蛮明先要放出我燕地健儿的血性。
先要把头剃了!”
他挥舞着手臂亢奋地喊道。
“那南边的大军为何能打败豫王?”
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
“谁说的,哪个在这里造谣惑众?豫王乃是粮草不足,故此暂时驻军河北以待新麦,何人敢造谣?莫不是蛮明奸细?”
鼠尾巴勃然大怒。
然后随行的家奴立刻冲向两旁人群。
人群立刻一片混乱。
混乱中也不知道哪里飞出一块烂泥正糊鼠尾巴脸上。
“刺客,有刺客!”
他惊恐地尖叫着。
就在此时大批九门提督的步兵跑了过来,抡起鞭子一阵狂抽,两旁百姓混乱中瞬间跑光了,带队的军官走到已经下马的鼠尾巴面前行礼说道:“孙大人,又亲自宣传朝廷新政啊!要我说这些刁民懂什么?他们哪里知道这剃头的好处,干脆在街口摆上剃头匠,不剃头的见一个抓一个,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看谁还敢不剃!”
“唉,摄政王宽仁爱民,这一点确是有些过于宽厚,但若事事都让摄政王操心,那要咱们做奴才的何用?”
孙大人擦着脸上恶臭的污泥说道。
“孙大人真是我大清群臣之楷模!”
那军官感慨道。
孙大人带着一脸凛然正气,紧接着重新上马,然后向一旁的家奴示意了一下,后者赶紧像耍猴艺人一样一敲手中的铜锣……
“金钱鼠尾,乃新朝雅政……”
孙大人就这样带着他对咱大清的一腔赤诚,继续在北京的大街上宣传着剃发易服的新朝雅政。
“这就是孙之獬?”
距离不远的一处小楼上,锦衣卫特勤司第一队队正刘益,也就是当初在武昌城内当街抓捕黄澍的锦衣卫看着这一幕,对他身旁的北都站站长徐诚说道。
“这个狗东西天天这么干!”
徐诚无语地说。
“他这么不要脸,到底图什么?”
刘益愕然说道。
“图什么?人家现在也是礼部侍郎了,他的天启二年的进士,先帝继位后算作魏忠贤一党,罢官为民一直在老家淄川,建奴入关后他带着家奴杀了李自成任命的知县,那时候就已经自己带着家人这幅打扮了。多尔衮听说后立刻把他召到北都,就靠着他这种恶心的表演,几个月就升到了礼部侍郎。而且靠着多尔衮和那些八旗将领的宠信,在老家霸占了十几万亩良田,六七个亲属因为他的这种耍猴般表演成了建奴的地方官。
不要脸?
不要脸换来的是实惠啊!”
徐诚说道。
“建奴为何支持他?”
刘益疑惑地说道。
“全都一个样了,战场上咱们还怎么区分他们?更何况他们的人正在迁居关内,而且分散到各地,若是整个直隶山东加起来几百上千万人再统统剃发易服,那咱们的大军还怎么区分建奴还是被逼剃发易服的?好在如今多尔衮也怕激起民变,毕竟前线被咱们压着打,若再激起民变他也没法收场,一些官员也反对,故此没搞强迫剃发易服。但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企图幸进的家伙自己剃发易服,据说这个孙之獬正鼓动多尔衮给不剃发易服的加税,逼迫所有人都剃发易服,这样的人赶紧弄死,杀杀这些狗东西的邪风。”
徐诚说道。
“如何行动你来计划。”
刘益说道。
特勤队负责抓捕,并且把孙之獬活着带回南京,但如何制定计划得徐诚这个北都站站长。
“哪有什么计划不计划,这个狗东西就爱钻勾栏,他常去的几家我都知道,随行就一顶小轿几个奴仆,晚上安排兄弟过去,趁黑劫了往麻袋一装扛走就行。唯一的麻烦是如何把这么一个大活人弄出城,如今这北京城是九门提督管,城防都是建奴,九门提督是佟图赖,内城各门每天的盘查都很严,一旦暴露是别想硬闯出去的。”
徐诚说道。
这时候因为入关的旗人数量还不算太多,北京内城那些汉官仍旧可以居住,但九门提督的一万多八旗军控制北京城内防务包括门禁。孙之獬家同样在内城,勾栏在城东,这时候还没有八大胡同,直到鞑清中期才禁止内城开设此类场所,如果在孙之獬家到勾栏之间设伏就是始终在内城,那么如何把他弄出内城的城门就是一个问题了。
锦衣卫特勤队可没杨爵爷本事。
爬城墙他们倒是很容易,可在清军的巡逻中,想爬出北京内城还把孙之獬带出去就不太可能了。
“啊,有办法了!”
徐诚突然说道。
“只是要委屈一下这位孙大人了!”
紧接着他脸上露出恶意地笑容。
可怜孙之獬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锦衣卫盯上了,他依然在北京城内就像个勤劳的义工般,带着家奴继续宣传新朝雅政,他相信自己的努力终究会有回报……
至少摄政王会给他回报的。
三个时辰后,他在去勾栏的路上被装进了一条麻袋。
“玛的,这么容易!”
刘益颇有些意外地说。
的确太容易了,这时候北京城内人口稀少,经历上次的事情后,能逃离的老百姓全逃离,也就是随着多尔衮建立起行政体系,再加上部分旗人迁来,才让这座城市有了点人气。但总人口加起来仍旧最多三十万,鼎盛时期这座城市可是近两百万,哪怕内城此时也到处都是鬼屋,晚上更是格外冷清,想找个没人的街道玩伏击很容易。
对手无非就是一顶小轿,两个轿夫和两个仆人,十几个精锐的锦衣卫想拿下就跟玩一样。
剩下出城才是最麻烦的。
“走!”
刘益看着把四具尸体和轿子一起扔进旁边一座废宅,然后迅速返回的手下,踢了一脚地上堵住嘴绑住手脚的孙之獬说道。
一名锦衣卫扛起这家伙,一行迅速隐入漆黑的小巷。
做苦力时候就经常到这座城市的刘益,带着他的手下在他最熟悉的城东借着夜幕掩护,迅速转移到了临近安定门的一处废宅,并且在这里等来了清晨。很快外面响起预定暗号,一名手下打开门,外面一辆散发着恶臭的粪车缓缓驶入。
“快!”
同时进来的徐诚说道。
刘益迅速把孙之獬倒出来。
孙大人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些野蛮的家伙先给他刮脸,紧接着把他直接抬起来扔进粪车的粪桶,巨大的粪桶里面还满是半干的屎尿。他就像个大虾般蜷在里面,眼看着徐诚一脸阴笑地拿出钉子和钻孔的铁条,把他的身体用铁条箍住钉在了桶底,浑身的绳索和这些铁箍让孙大人脸贴着桶底的粪泥完全固定,一动也不能动。
然后徐诚拿出一个呼吸管,把前面的皮罩扣在他鼻子上试了一下,随即在鼻子四周刷熬好的鱼鳔胶……
滚烫的。
孙之獬被烫得俩眼直接突出。
“你要学会坚强,以后还有的是更狠的。”
徐诚一脸诚恳地说。
说完他把皮罩直接粘上。
紧接着他把呼吸管扯到桶壁固定,用一块同样泡透粪水的烂木片伪装好管口,所有工作都完成后徐诚心满意足地一招手,一名锦衣卫拎起一桶准备好的大粪直接浇下。可怜的孙之獬一下子淹没在大粪中,因为是侧躺着的,粪汤立刻就淹到了他的嘴边,只有眼珠子能动的孙之獬,用悲愤的余光看着这些恶棍。
“孙大人,您小心,别用嘴喘气!”
徐诚好心地嘱咐他。
一帮锦衣卫很欢乐地笑着。
紧接着第二桶,第三桶大粪同时浇下,可怜的孙之獬只能闭眼了,他再睁着眼就直接进大粪了,就这样随着一桶桶大粪不断浇下,迅速把他淹没在底下,很快整个粪车就满了,但因为通气管的存在,粪底下的孙之獬呼吸没受影响……
有点臭气就不值一提了。
事实上为了避免他被熏死,通气管是一直接到外面的,伪装在桶壁残留的半干大粪和木头中,只要不进行仔细的检查根本看不出来。
徐诚最后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疏漏了,这才盖上粪车盖子。
“走,出城!”
他对扮作粪夫的手下说道。
粪车立刻驶出废宅,在清晨的阳光中直奔安定门。
现在是城内一名普通商人的徐老板骑着他的骡子跟在后面,至于刘益和特勤队也同样转换成自己进城时候伪装的身份,跟在后面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第一九九章 枭獍之獬()
刘益等人的出城很顺利。
那根本就不可能不顺利,每天早晨从安定门出去的粪车成群结队,这都是惯例,这个城门就是日常走粪车的,谁会去查一辆粪车?更何况就算要查,除非把一车大粪全倒出来,或者找根棍子插进去搅和……
呕!
守门兵还没那么尽职。
粪车顺利出城后,刘益和徐诚一行跟了出去,在城外隐蔽处迅速把孙之獬给倒了出来,后者果然没被大粪灌死,再弄些水一冲然后拿药放倒换上老太太的衣服,塞进一辆马车伪装成快死了急着还乡的病人,迅速向南直奔紫荆关。因为运河和大沽口都已经被冻住,他们只能走陆路,但直接南下是肯定不行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进紫荆关向山西,然后从李自成的地盘南下,至于紫荆关这个关口如何通过就不值一提了。
那里是顺军控制着。
不仅仅是紫荆关,一直到娘子关的太行山几个重要关隘,统统都在顺军控制下,不仅是明军对清军掌握战略主动权,顺军其实也一样,李自成随时可以出太行山。
多尔衮只是龟缩平原固守而已。
要不然他怎么主动求和呢!
刘益就这样带着孙之獬,踏上了漫长的归程,徐诚转了一圈后返回北京继续当他的鼹鼠。
这时候已经是新的一年。
按照李自成给大明皇帝朱慈烺定的年号,大明正式进入龙兴元年,话说这个年号大概是给他自己定的,一般都是那些开国的政权使用这一类的年号。不过无论杨庆还是张献忠,在这一点上都给了他面子,整个监国统治区同样用龙兴年号,就这样除了北方鞑清控制区和两广桂王控制区,大明其他各地都正式进入龙兴元年。
崇祯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多尔衮的控制区当然是顺治了。
虽然这时候福临还在沈阳,短时间多尔衮也不准备让他进关,毕竟还不能确保安全,就这样北直隶,山东中部,宣大,东北,朝鲜北部,蒙古草原,都使用顺治的年号。
算算这地盘也不小啊!
而桂王那里同样新君继位,之前老桂王时候没定年号,毕竟崇祯刚死哪怕老桂王称帝,但依旧是崇祯的继承者,这一年的年号是不能变,但老桂王病死他儿子继位,新的一年就可以用新的年号了,他们那边定的年号是……
弘光。
不得不说他们真会起。
倒是永历被他哥哥封为桂王,他哥哥原本历史上很快也会病死,这次就不知道这位新版弘光帝能活多久了。
中国大地上三个年号,四个政权和两个军阀……
张献忠和金声桓。
后者依然臣服于李自成,毕竟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他的二十万大军控制襄阳,南阳,郧阳三府,他本人现在是大明鄂国公,湖广总督,只不过监国这边以他的官爵没有玉玺盖章所以不承认,但也没继续攻襄阳。他成了类似张献忠一样的特殊存在,正好李自成不进攻张献忠,杨庆不进攻金声桓,双方在这一点上达成默契。
中国大地就这样在四分五裂中进入新的一年。
这段时间战火倒是终于沉寂。
无论南北都没有打仗的,最多也就是四川有些土匪,之前摇黄的残余还有不少,但有张献忠这个土匪的老祖宗镇压,也逐渐在归于沉寂。
唯一还在打仗的只有朝鲜。
依靠着明军增援鼓舞的士气,李倧的朝鲜军大举反攻汉城,郑成功的援朝军尽管只有一个营,但依靠着强悍的战斗力依旧用几场战斗的胜利调动起朝鲜军的斗志。再加上登莱水师的支援,明朝联军已经兵临汉江,正在筹备下一步对汉城的反攻,王者归来的李倧在光复的土地上展开对朝奸的严厉镇压,朝鲜半岛杀得人头滚滚……
当然,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杨庆为了支援他反攻汉城,最终还是又派了一个营过去,而且向李倧出售大量军火,后者虽然没钱,但可以用关税权抵押向刚刚成立的大明帝国银行贷款,杨庆能做的就这些,剩下就是默默为他祝福了。
刘益在正月底到达凤阳。
凤阳。
“快,赶紧把孙大人架起来!看这小鼠尾巴,真别致啊!”
卢九德揪着孙之獬的鼠尾巴说道。
孙之獬就像干枯后又被雨淋过的茄子般皱巴巴带着腐臭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嘴里哼哼几声表示抗议,漫长的旅途之后他虽然没死,但也已经彻底枯萎,再配上特意刮过的光脑袋,还有那一撮缺乏营养的鼠尾巴,这形象的确有些别致。
“孙大人的官服呢!”
卢九德喊道。
旁边手下小太监赶紧捧着一套特意订做的小号鞑版官服,迅速给孙之獬穿上,因为都是旧布料,再加上极不合身,穿上官服后的孙之獬看上去就更加滑稽了。
穿好衣服后,他被架到一个特制十字架上。
“孙大人,你忍着点!”
卢九德笑咪咪地说道。
旁边锦衣卫在孙之獬惊恐的目光中拿着大长钉子,毫不客气地照着的他右手掌心扎进去……
孙之獬惨叫一声。
就在同时锤子落在钉子上,他的右手一下子被钉在十字架上,伴着他不断响起的惨叫,他的双手和双脚全部被钉住。然后一名锦衣卫拎起他的鼠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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